第四天灾就没有正常的 第49节
王静渊摇了摇头:“我看过的棋谱够多了,也不想要你的棋谱。”
黑白子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王静渊邪魅一笑:“你的名字。”
黑白子有些惊愕:“我的名字?!”
“听见你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人的棋力到底要高到什么程度啊?敢叫黑白子。实在是太嚣张了。
如果你输了,就不准再叫这个名字了。以后你便叫‘马走日’吧。”
“马走日?!”
“你要是不满意,叫‘象飞田’也可以。”
专注于围棋的黑白子顿时怒不可:“你欺人太甚!”
王静渊笑道:“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和向问天一样,我给你三天时间,只要在这三天内,你能赢过我一次,就算是你赢了,棋谱也就归你了。如果这三天你都不能赢我一局,那你就老老实实改名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等我拿棋盘来!!!”黑白子说罢就转身要走。
“慢!”突然黄钟公叫住了黑白子。他从一开始,就从丁坚手上要过了那块黑木令,细细把玩着。
此时他将黑木令抛还给王静渊:“我也是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块令牌了。若是老夫所记没错,这块黑木令应该是当年任大小姐被东方教主封为圣姑时,赐予的那一块,我在十多年前离开圣教时恰好见过。这块令牌怎么在你手上?“
众人听到这话都心里一紧,没想到黄钟公居然见过这块令牌。但却见王静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块啊,就是任盈盈的。我当时不想要,她非要塞给我。”
听到这话,梅庄的四位庄主顿时警惕了起来。丹青生出言问道:“敢问阁下和任大小姐她……”
王静渊一脸厌恶的摆摆手:“唉!提起这事就晦气。你们也知道,东方教主这么多年一直在优待她。现在她也老大不小了,东方教主居然连终身大事都想帮她操办。
我一直是东方教主跟前的红人,没想到这等倒霉事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黄钟公点了点头:“是东方教主让王兄为任大小姐觅一佳婿吗?如此这般,倒也说得……”
“什么啊!什么觅一佳婿啊!东方教主想撮合我和任盈盈!”
蓝凤凰早有心理准备,听见这话只是翻了个白眼。令狐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向问天在背后轻轻踢了踢,顿时闭上了嘴。
“哼!”只听坐在一旁的任盈盈冷哼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王静渊解释道:“这是我姐,她叫王……”
见到任盈盈的手又向着剑柄探去了,王静渊接着说道:“她不爱我在外面提她名字,就不作介绍了,你们叫她王大妹就好。
大妹她正在为我这件事发愁呢,但是我们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东方教主。”
丹青生疑惑道:“这任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与她成婚,不说是一步登天,但也是平步青云,王兄弟你怎么还不愿呢?”
王静渊扶额摇头:“要真是好事,她的婚姻大事也不用东方教主他老人家发愁了。”
四位庄主面面相觑:“愿闻其详。”
王静渊端起手边的香茗啜饮了一口:“要说这任大小姐呀,自先教主过世后。她就变得跟个闷葫芦似的,深居简出,一天到晚动也不动。而东方教主呢,又一向很宠溺她。她自然是山珍海味、美酒佳酿,取之无尽,用之不竭。
唉!听说她小时候还生得乖巧可爱,但是现在,唉↑唉↓唉←唉→唉B唉A……”
秃笔翁连忙打断他:“我说王兄你就别唉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静渊思索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各位去庙里烧过香没有?”
四位庄主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事,但还是答道:“当然去过。”
王静渊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以在场众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弥勒佛……你们懂吧?”
“噢!”*4,看来是懂了。
嘭!!!
突然发出的剧烈响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任盈盈一掌击在身侧的茶几上,将茶几打了个粉碎,茶盏也摔落在了地上。
王静渊摆了摆手:“众位不要介意啊,我家呢,是三代单传。这老王家啊,就指望着我开枝散叶了。”
“你们说这任盈盈……”王静渊用手画了个大西瓜。
“再看看我……”王静渊比划了个芝麻杆。
“这容易有后代吗?”
梅庄众人都是暗自点头,这个年月,传宗接代确实是一件大事。任盈盈听见王静渊对她的形容,拳头捏地嘎巴作响。
王静渊指了指任盈盈:“所以啊,我们正在为这事发愁呢。你们看,都把大妹气成什么样了。”
“更重要的是。”王静渊伸手牵住了蓝凤凰的手:“我和凤凰两情相悦,我不愿让她做小,任盈盈也不会让她做小,凤凰她自己也不想做小。这才是我苦恼的地方。”
秃笔翁看向面色绯红的蓝凤凰:“这是弟妹?”
王静渊摆摆手:“没有呢,本来想成亲的。但是出了这档子事,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了。”
老谋深算的黄钟公,总能发现事物的本质:“那这令牌?”
王静渊面带厌恶道:“任盈盈见到我以后,觊觎我俊美的容颜,硬塞给我的。本来那日东方教主就要赐下黑木令,他见到任盈盈将自己的令牌给了我,便让我收下。东方教主金口玉言,我能不收吗?
自从我收下令牌后,任盈盈那死肥婆就整天来纠缠我。我被逼得没了法子,就接了个去五岳剑派卧底的工作,逃出了黑木崖。”
任盈盈握住了剑柄。
王静渊又指了指被绳索绑着,坐在地上的令狐冲:“我卧底在华山派,设计将他们掌门的首席大弟子给绑了出来。
本来想立功后,恳请东方教主收回成命。却不知道任盈盈从何处得到了这个消息,准备带人来抓我,生米煮成熟饭。”
噌!
任盈盈腰间的短剑已经拔出一半了。
王静渊随意地挥了挥手,安抚道:“大妹你就别da me了,我知道你此刻很生气,但是生气也于事无补,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
任盈盈冷哼一声,将短剑插了回去。
王静渊指了指向问天继续说道:“这不,我就绕道去了这老登家里躲一下子。闲来没事就和他下了三天的棋。”
王静渊在胡扯的时候,黄钟公一直观察着向问天的表情。他知道向问天是任我行身边的老人,也是看着任盈盈长大的。
但是在王静渊诉苦的过程中,向问天不但没有出言否认,脸上还一直挂着扭曲且尴尬的笑容,期间还擦了好几次汗。黄钟公心道,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黑白子闻言,觉得自己识破了真相,便抚须一笑:“那王兄弟来我梅庄,与我约战三天。想来也是为了躲任大小姐吧?”
“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是!”王静渊一拍桌子:“知道你叫黑白子后我却是很生气,所以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逼你改名。”
黑白子傲然一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王静渊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就杀个三天三夜。这些人都是跟着来看热闹的,麻烦你们随便接待一下就行了。”
“至于这个嘛。”王静渊指了指地上的令狐冲:“这鳖孙儿我看见他心里就有火,你们这里有没有马厩之类的地方,把它往那里面一扔,保证他饿不死就行。”
听见王静渊这么说,令狐冲当然不干了,立即冲着王静渊挤眉弄眼:“王师弟……不对!你这个叛徒!枉你在山上时,我还这么照顾你,结果你背叛华山不说,现在还要虐待我!”
王静渊两手一摊:“我本来就是卧底啊,在你面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谁叫你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说罢,管也不管令狐冲,就随着黑白子离开了。王静渊虽然拜托梅庄的人招待任盈盈等人,但是他们按耐不住,还是跟在了王静渊的身后,想要看看情况。
江南四友的其他三位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都会下围棋,只是没有黑白子那么精通罢了。现在有强敌上门挑战黑白子,他们也想旁观。毕竟这梅庄之内,也并没有太多娱乐的方式。
而令狐冲呢,他被丁坚带走了。丁坚终究没有将令狐冲捆在马厩里,而是寻了一间柴房,将他锁了进去。
王静渊等人随黑白子穿过梅庄曲折的回廊,进入了他的小院。推开雕花木门时,檀香混着沉香扑面而来。
江南四友虽然身负重任,轻易不得外出,但是他们的生活质量却是半点儿不受委屈的。紫檀的棋笥,金丝楠的棋盘,燃一炉沉香,黑白子坐在主位,向着王静渊发起了对弈的邀请。
王静渊在黑白子的对面坐下,伸手在衣兜里装模作样地掏了掏,掏出一包打包好的蜜饯以及一包茶叶出来。他将蜜饯放置在桌上,将茶叶扔给了蓝凤凰。
“去,找个大号茶壶给我泡上。”
蓝凤凰接过茶叶,转身便离开。王静渊将蜜饯的包裹打开,只见里面装的是蜜枣和冬瓜糖这类含糖量奇高的蜜饯。
王静渊看向面带疑惑的黑白子说道:“个人习惯,我下棋时就喜欢吃些甜的。”
黑白子表示理解,毕竟他们兄弟四人,多少都有些怪癖。
这个时代的围棋还是座子制,不过这对于王静渊而言根本没有影响。他穿越时,大家最常用的就是“点三三”起手。
王静渊本来还想要猜先的,但是黑白子却表示远来是客,自信地将黑子放到了王静渊的面前。
见他这么客气,王静渊当然就不客气了。信手拈起一枚黑子,感受到这熟悉的触感。便将棋子对着屋外的阳光看了起来,果然看到了一抹墨绿之色:“咦?这个时候就有永子了?”
黑白子赞叹道:“王兄弟好眼力,这正是从云南送来的永昌围棋子。”
王静渊信手将棋子落于棋盘,仅仅是第一步,就引得黑白子皱起了眉头。王静渊的招法让他深感困惑,因为这一手完全违背了《仙机武库》中“起手双飞燕“的训诫。
黑白子略做思索后,便落子应对。两人你来我往间,迅速交了几手。
但当王静渊第五手祭出AI常用的超高目布局时,略懂围棋的观战者们也随之也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下法?怎么乱七八糟的。黑白子摇了摇头,对方下得如此随心所欲,怕是很快便要落败了。
看在对方带了《呕血谱》来的份上,要不要让一下?但是随即,黑白子便想起了对方让他改名“马走日”的要求,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是你让我全力以赴的。
黑白子第十二手试图以“大压梁“式应对,却被王静渊第十三手“碰“得措手不及,棋盘右上角瞬间形成现代棋手熟悉的“芈氏飞刀“变体。
第三十手,黑白子使出“镇神头“的杀招。王静渊只是笑了笑,第三十一手“跨断“精准卡在白棋形之要害,让白棋苦心经营的厚势化为浮萍。
随着第五十一手“二路透点“的鬼手突袭,黑白子的额头开始沁出汗水,他频繁长考。黑白子从未见过如此重视二路线的棋风。这……怎么和棋谱上记载的,差这么多呢?
当王静渊第六十七手在看似坚固的白阵中“刺“出绝妙劫材时,现场会下棋的观众已经默然,而黑白子的面色变得惨白。这才不到七十手啊,怎么会……
黑白子迅速调整了情绪,无论如何,这棋还是要继续下下去的。
不过他很快就经历了王静渊最残酷的第一百零三手,他在无关胜负处走出“后中先“的冷着,这本是《忘忧清乐集》记载的古法,却被AI赋予了全新的用法。
最终,当王静渊以五十目的大优势获胜时,黑白子这个明朝棋手怔怔望着棋盘上那些违背“棋经十三篇“的诡异落子,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
王静渊笑了笑:“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毕竟人第一次面对不可名状的事物时,总会受到些精神上的冲击。
此时蓝凤凰才泡好了茶,端了进来。
王静渊之所以选黑白子为突破口。一是因为向问天本来就只收集了一本《呕血谱》;二是因为这黑白子,是江南四友中,意志最为薄弱的一个;三是因为他会下围棋,而且还下得很好,在业余爱好者里面属于食物链最顶尖的那一批。
王静渊之前有个朋友,因为突然对围棋感兴趣,被他调教过。因为对方脑瓜子够用,而且王静渊的水平也不低,所以对方涨棋飞快,很快就开始在围棋平台上杀疯了。
不过某一天,他的朋友自信心爆棚的想要去挑战某个已经退役的末流棋手。却被对方开着直播,一边和网友吹牛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事后他的朋友还自闭了好一阵,王静渊只是笑话他不自量力。就算他自己能够在业余范畴内大杀特杀,但也没想过去和职业选手碰。
因为他知道,专业选手和业余选手,天赋、训练强度、训练环境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在多种元素的影响下,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就比如现在王静渊和黑白子,一个受制于时代的明朝顶尖棋手,遇到一个从AI时代过来的业余棋手,也只有被按在地上碾压的份。
王静渊的棋商不一定比黑白子强,但是他的训练环境,可比黑白子强太多了。看着已经有些要崩溃的黑白子,王静渊邪笑道:“要认输吗,马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