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竟是我自己 第570节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摸在了他的头上。

　　“放心好了，没有谁，能白拿我们玉鼎宫的东西而不付出代价，包括靖夜司的司主。”

　　说罢张九阳盘膝而坐，笑道：“徒儿，帮为师护法。”

　　而后他没有任何犹豫，转换佛门心印，一股淡淡的禅意弥漫开来，仿佛菩提树渐渐花开。

　　宁静致远，淡然隽永。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五颜六色的因果线，其中有一条非常诡异，似有似无，似断非断，扭曲在一团，漆黑如墨。

　　那是他和那位女司主的因果。

　　张九阳将其斩首，却发现自己频频遭遇断头之灾，两人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

　　而只要是因果，便逃不过白云寺的倒果为因之法！

　　他此刻运转法门，跟着那条因果线追溯而上，去寻找那位女司主的痕迹。

　　这段时间虽然在马车上赶路，但张九阳并没有荒废，他除了修行功法外，就是去琢磨这倒果为因的法门。

　　毕竟这是天尊擅长的神通，如果不能将其勘破，就会像敖璃说的那样，纵然请神杀死了对方，他也能逆转光阴再次复活。

　　而在张九阳的潜心钻研下，倒果为因之法也有了不小的进步，至少第一层乱因果他已经彻底巩固了，对因果的了解更为娴熟，操作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当然，此法的消耗也极大，不仅是法力，对元神也有着极大消耗，而且双方距离越远，消耗就越大。

　　故而张九阳一直进入了神州，才有施展此术的想法。

　　元神顺着因果而去，他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寒意。

　　捷足先登？

　　我倒要看看，你跑了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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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主算无遗策，纪某佩服。”

　　京城某处偏僻的府邸内，靖夜司统领纪镇对着屏风后的女人躬身行礼，赞叹有加。

　　那女子隐在屏风后，点着红烛，将邵明留下的那张纸条缓缓展开，当看清上面的文字时，她眸光微凝，口中冷哼一声。

　　“还真让他发现了点东西。”

　　“呵呵，邵明再狡猾，张九阳再聪明，还不是被您抢了过来？这个秘密，注定永远不会被世人所知道！”

　　纪镇望着那道身影，眼中有着一丝感叹。

　　本来他对司主之位志在必得，却不想这位女司主横空出世，一开始他还不服，可随着接触渐深，他越发被其心智、手段所折服。

　　就比如邵明之案，她刚一入手，就轻松找到了邵明的遗子，还发现了邵明尸骨中的遗书，取得了极大突破。

　　要知道，当年可是他亲手把邵明送进蛟龙肚子里的，但即便是他，都没有想到邵明会在蛇腹中留下遗书。

　　女司主闻言却摇了摇头，声音平静道：“我虽然保住了这个秘密，但计划却失败了，张九阳虽然杀了不少白衣盟中的好手，却也杀了我们派过去的五通神，并放走了白衣秀士云和同。”

　　“张九阳是把好刀，可惜此人城府太深，想利用他，着实不易。”

　　“现在他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等玉鼎宫重建后，怕是又一个心腹大患。”

　　她很早就发现了邵明的尸骨和遗书，却并未声张，而是开始筹谋一个驱虎吞狼，坐收渔翁的计划。

　　当今朝廷，有两大隐患，第一是声望日隆的岳家，第二就是反贼白衣盟。

　　如果能让岳家和白衣盟拼个两败俱伤，那对朝廷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故而她一直在等机会，邵明的遗书，以及张九阳的横空出世让她看到了那个机会。

　　张九阳是岳家的女婿，还是玉鼎宫的传人，那他就一定想回太玄山，重建宗门。

　　就算他不想，她也会帮他去想，所以皇帝才会赐下太玄山的地契。

　　那里可是块千载难逢的宝地，是无数宗门觊觎不已的肥肉，得到这张地契，又是玉鼎宫的传人，张九阳能不心动？

　　而只要张九阳来到太玄山，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因为她早已查明，邵云还活在世上，并修有玉鼎三十六法之一的大自在周天极意功，称得上是玉鼎后人。

　　于是她一边泄露消息给白衣盟，称邵明藏起来的秘密可以颠覆大乾皇室，一边将张九阳即将重开玉鼎宫的消息泄露给邵云。

　　对于一个流浪四方的孩子来说，最渴望的就是归属感。

　　果不其然，邵云听说后便主动回到了白梅城，等候张九阳的到来。

　　而她也故意派去五通神，不是为了埋伏白衣盟，也不是为了抓捕邵云，而是为了用五通神的妖气，引来张九阳。

　　她相信张九阳就算找不到邵云，也能寻到妖气横生的五通神。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张九阳收下邵云为徒，并和前来索要邵云的白衣盟发生冲突。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不仅白衣盟的人杀不了张九阳，素来霸道的张九阳竟然也留手了。

　　虽然结下了梁子，却并不是死仇。

　　“你不下死手，我帮你。”

　　女司主轻轻吹灭烛火，道：“纪统领，劳烦你跑一趟，杀了云和同，记住，用雷法。”

　　纪统领目光一亮，点头道：“属下明白，这一次，一定要让张九阳百口莫辩！”

　　他准备离开，因为吹灯便意味着司主要闭门送客了。

　　可就在这时，被吹灭的蜡烛又突然燃烧起来，而且是青色的火焰，宛如鬼火。

　　房间中莫名变得阴森起来，仿佛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女司主猝然一惊，她反应极快，第一时间用法力去震碎邵明留下的纸条，但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终于又见面了。”

　　“你说……要是第二次宰了你，你还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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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弹指红颜老

　　屏风后女司主的神色瞬间剧变，在青色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凝重，口中冷冷地念出三个字。

　　“张九阳！”

　　纪镇愣了一下，不知道女司主为何突然自言自语。

　　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哪里不太对，却又发现不了任何端倪，更听不到张九阳刚才的话。

　　女司主掌心的纸条在法力的冲击下化作碎屑飞舞，可下一刻，那些凌乱的纸屑竟在空中自动聚拢重合。

　　轰！

　　女司主轻轻一吐，红唇中喷出一股黑色火焰，将那些纸屑全部烧成灰烬。

　　可她并未露出轻松之色，因为她根本无法确定张九阳到底有没有看到上面的内容。

　　更诡异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张九阳在哪里，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她尖锐的指甲直接划破眉心肌肤，随着鲜血流出，一只赤色的眼睛也迅速睁开，似是有着某种不祥意味，蕴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和疯狂，两种矛盾的情绪扭曲在一起，瞳孔微微转动看向四周。

　　见到这只眼睛，纪镇不禁心中一震。

　　就是这只可怕的眼睛，曾经差点让企图挑衅的他身死陨落。

　　仿佛这眼睛能照见诸天不祥，给人带来无穷厄运，连六境修为的他都差点没有逃过。

　　女司主的天眼看遍了整个房间，甚至连方圆数百丈都一丝不漏，却愣是没有看到张九阳的身影。

　　“不用找，我既在这里，又不在这里。”

　　张九阳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女司主的耳中宛如洪钟大吕，回荡不绝，可近在咫尺的纪镇却一脸茫然，毫无察觉。

　　那可是纪镇，将《黑水真法》修至大成的纪镇，虽然有外力相助，根基不算稳固，但六境就是六境，怎么会半点端倪都意识不到？

　　可事实是，连她的天眼也看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就仿佛张九阳身在另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悄无声息地降下一缕神念，对凡人而言便是不可思议的神迹。

　　“张九阳，你想怎么样？”

　　她到底是靖夜司的司主，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主动与对方交涉。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并没有在这种状态下杀了我的能力，否则以你霸道狠辣的性子，应该不会和我废话这么多。”

　　说到这，她摸了摸自己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一缕淡淡的红线。

　　尽管早已算到自己会被斩首，可那一晚，张九阳冷漠的眼神，狠辣决绝的枭首一剑，还是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纵然已经死过了那么多次，可被人一剑枭首，还是第一次。

　　而且张九阳的那柄剑非常厉害，过去了这么多天，她脖子上竟然还残留有一丝剑痕，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你很聪明，但你忽略了一点。”

　　听到这句话，女司主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忽略了什么？”

　　“我不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话音刚落，那青色的烛火瞬间剧烈跳动起来，蹭的一下飞起数尺高，将女司主戴着黑色面纱的脸彻底照亮。

　　面纱下，可以隐约看见一双美丽的眼眸，只是此刻闪过一丝慌乱。

　　锵！

　　恍惚间，女司主似乎听到了一声剑鸣，而后她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某种东西被斩断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

　　但她的灵觉却骤然预警，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好似失去了某样极为重要的东西。

　　“记住，这一剑只是利息。”

　　“你要杀谁是你自己的事，但不要牵扯我龙虎山，也就是我即将创立的宗门，否则，便不只是这一剑了。”

　　话音落下，青色的烛火渐渐回落，并恢复了赤红之色。

　　温暖的烛光照向四周，驱散了那股莫名的阴冷，一切都恢复如常，仿佛从未发生。

　　女司主却并未感觉到自己受了什么伤。

　　“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