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在下邪帝，诸君请跪拜！ 第42节

　　“好！”

　　杨拓这番言辞入耳，摩诃叶神色数度变化，最后转为铁青，自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接受了杨拓提出的日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继续待在这极乐寺，恐怕沙也真的要扛着扫把赶人了，杨拓自摩诃叶的旁走过，向人群内的淮南公主迎去。此时，以淮南公主为首的一众大隋顶尖二代，注视杨拓的眼神尽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第94章 初会群英

　　“杨拓，你有几成胜算？”

　　正所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杨拓是被淮南公主带入极乐寺的，可他在极乐寺内的作为，与大闹了一场，将摩诃叶及整个极乐正宗的脸皮踩在脚下，几无区别。故，当杨拓在受了不轻伤势的五部众目送下，离开极乐寺后，淮南公主等人也没脸继续留在极乐寺了。

　　一行人踏出极乐寺之大门后，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沙也狠狠将重达数百斤的大门重新合拢，以此种方式宣泄不满。听得身后传来的动静，淮南公主姣好面庞上，单薄樱唇抽搐了一下，侧头对杨拓问道。

　　“五成！”杨拓思忖了片刻，给出一个很保守的数字。

　　“公主殿下，你不打算向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杨拓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

　　“我都被你气糊涂了。”听得杨拓此言，淮南公主恍然大悟，莲足在来时的马车前顿住，转身朝向众人，探出一根纤细玉指，指着一众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一看就知身份显赫的青年男女，依次向杨拓介绍。

　　“这位，是唐国公府的二公子：李世民！”

　　李秀宁与独孤策、独孤凤，杨拓已经认识了，淮南公主也没多此一举，第一个指向李秀宁身旁，一名方面大耳，容颜与李秀宁存有三分相似，但不同于李秀宁的娇媚中隐现英气，英武逼人的青年，介绍道。

　　“你好！”

　　杨拓早已注意到李秀宁身边的青年，即便在一众非富即贵的青年男女中，他亦如鹤立鸡群般显眼。这种显眼，并非姿容，而是一种独特的气质，足以让身边之人尽数沦为他之陪衬，心头已有猜测。待淮南公主此言一出，猜测得到证实。

　　“这位，是许国公（宇文述）的第三子——宇文智及！”淮南公主的手指自李世民身上移开，指着另一名青年，续道。

　　“宇文公子。”

　　“这位是钜鹿郡公之孙——柴绍，秀宁姐姐的未婚夫！”

　　“这位是长孙晟大人的女儿——长孙无垢姐姐。”

　　……

　　十几位青年男女，都是大隋最顶尖的官二代。用杨拓前世的话来说，有些人奋斗一生要到罗马，而他们一出生就在罗马。淮南公主以纤细玉指，挨个点出每一个人，告知杨拓他们的身份。被淮南公主道破身份的一众官二代，多半随着淮南公主的动作，或是对杨拓点一点头，或是冲杨拓笑一笑，彼此就算认识了。

　　不多时，只剩最后一位名门贵女了。最后一名名门贵女，穿着水绿色长裙，三千青丝挽起，些许发丝垂落在背上，容貌端庄秀美，堪与李秀宁、独孤凤不相伯仲。杨拓目光投向其人时，淮南公主的娇嫩妙音随之响起：

　　“这位是闻喜县公裴矩大人的独女——裴淑英姐姐。”

　　“裴娘子！”

　　裴淑英作为裴矩正室所生的嫡长女，容颜继承了其父裴矩，与同父异母的妹妹：石青璇，存有三分相似。但，姐妹俩有本质的不同，若言石青璇是受母亲碧秀心影响，以及自小独居的生活，造就的一朵空谷幽兰；那裴淑英就是一朵备受瞩目，雍容艳丽的牡丹！

　　“邪帝。”

　　杨拓相信，裴矩一定已将他与自己的约定，告知了裴淑英，可这位闻喜裴氏的嫡长女，在他面前，没有丝毫不自然，仿佛那段婚约根本不存在般，螓首微点，语调轻柔的与杨拓打着招呼。

　　【谁能想到，再过几年，这些人就会登上乱世的舞台，以自身才能与家世，在乱世留下一段段或慷慨激昂，或随波逐流的故事。】

　　知晓了每个人的身份，杨拓心头浮起波澜，不自禁升起此念。

　　………………

　　噼里啪啦！

　　夜幕中，闪烁不休的群星，如细碎的宝石。

　　杨拓的宅院中，杨拓穿着一件素净雪白的长袍，神色悠然的坐在烛台下，手里捧着一本书，手指翻动书页。倏然，蜡烛的灯芯炸裂，发出在这寂静书房内，很是响亮的声响。更有淡淡烟雾自鲜红蜡烛上溢出，充斥书房。

　　唔！

　　已至一更，梅兰竹菊四剑并未休憩，守在书房内，行红袖添香之举。蜡烛的炸裂声入耳，杨拓面上浮起一抹倦意，发出一声低吟。随后，将手中的书放下，自椅子上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带动浑身骨骼，发出炒豆子般的连环声响。

　　“四剑，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杨拓视线突破木格子窗，窥探外界。发觉外界已是黑雾弥漫，影影绰绰，充斥阴氛，对四剑招呼道。

　　“是，主人。”

　　听得杨拓此言，四剑面上皆浮起一抹晕红，在灯光映照中，分外娇艳，齐声应诺，随着杨拓向外行去。

　　“对了，东西送到哪里了？”

　　“主人，根据传来的消息，东西应该刚出蜀。”

　　“是吗？那看来在隋帝杨广寿诞之前，还来得及。”

　　……

　　寂寥夜色中，先是响起杨拓与四剑的对话。不多时，就转为粗重的喘息与娇媚的低吟，回荡在这无人敢擅闯的宅院内，分外悦耳。

　　………………

　　孝陵。

　　北周倒数第三位、正数也是第三位皇帝，太祖宇文泰第四子：宇文邕的陵寝。

　　宇文泰在世时，虽统筹关陇世家，令自北魏时期逐渐崛起的关陇豪强转型，建立了以八柱国与十二大将军为首的关陇门阀，但宇文泰本人未来得及称帝就病逝。传闻宇文泰临终前，有感诸子年幼，侄儿宇文护跟随他多年，深得人心，有意传位给宇文护，却被宇文护拒绝。

　　然宇文泰死后，诸子与宇文护争权，虽建立了北周，宇文氏却陷入内乱，宇文护先后废杀周孝闵帝与周明帝。宇文邕继位后，苦心筹谋多年，设计诛杀了宇文护，才真正掌握了大权。

　　宇文邕亲政后，厉行改革，六次下诏放免奴婢、杂户为民，三次诏减赋役。下令禁佛、道二教，悉毁经像，罢沙门、道士，还俗为民。废都督中外诸军事衙门，改革府兵制度，攻灭北齐，俘北齐后主：高玮，尽显雄主之姿。

　　惜哉，天不假年，宇文邕盛年病逝，儿子宇文赟继位后，骄奢淫逸，荒淫无道，杀皇叔宇文宪，看到了外戚杨坚的威胁，却无力改变，最后死于酒色上。待宇文邕之孙宇文阐继位，杨坚击败尉迟迥后，夺取政权，建立大隋！

第95章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原本，宇文赟死后该当葬入帝陵。但，宇文赟死时，年不过二十一，次年杨坚就建立了隋朝，尽杀北周宇文氏皇族，只留下如宇文述一家，这等虽然姓宇文，实则却与宇文皇族毫无关系的外人。

　　故，宇文赟连同宇文氏其他被杀的皇族成员，根本没有独属于自己的陵寝，杨坚命人将宇文赟等人埋葬在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孝陵四周，似是唯恐宇文邕一个人寂寞，将他的亲属尽数送去陪伴。

　　呜呜呜！

　　夜色昏昏，固然庄严恢弘，却因多年无人打理，落魄陈旧的孝陵周遭，被漆黑如墨的雾霭笼罩。间或，低沉呜咽的声响奏起，似是夜风与孝陵周遭的林木激荡所发之声，更似那些被埋葬在此的宇文皇族成员死不瞑目，阴魂至今盘桓在此，未入阴间。

　　“阿弥陀佛。”

　　这等阴森诡谲的氛围，即便再如何胆大之辈，恐也不敢出现在此。然陡然间，忽有一道雪白身影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惊现，这道雪白身影拥有惊世骇俗之高超轻功，足尖只需在树梢、岩石上轻点，数丈之距就被他甩在身后。

　　佛号惊起时，其人尚在数十丈外，待佛号将落未落时，他已来至正对着宇文邕墓门，两侧摆着石牛石马石人等石雕充作装饰的过道上，右手于胸前竖起，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庞，浮起不胜唏嘘的感慨。

　　借着白骨渗出的磷火，其人面容显现：

　　极乐正宗宗主，摩诃叶！

　　这位大隋国师，深夜出现在北周的一代雄主：宇文邕之陵前，若传扬出去，必将引起隋帝杨广的猜忌。

　　“昔年，北周何等鼎盛，陛下您横扫北齐，南征北讨，当得起一代雄主这四个字。”杨坚篡夺北周政权，建立大隋，摩诃叶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当事人，此时这名已年近七旬，外表却只有四旬上下的大隋国师，眺望着宇文邕的陵墓，不胜唏嘘。

　　“可惜，宇文氏建立的时间太短，正统理念根本来不及深入人心。陛下您要是多活二十年还好，壮年病逝，宇文赟虽非笨蛋，但也是个昏君，如小儿持金过闹市，任凭何人都会出手抢夺。”

　　“北周之亡，只能说天意如此！”

　　“纵然天意如此，但国师你不觉得杨坚下手太狠了一点吗？”

　　摩诃叶这蕴着浓浓感慨的话语未落，他身后就响起一个平和声音。

　　“江山，固然是能者居之。可，杨坚这个能者，却将北周宇文氏几乎屠戮一空，连襁褓中的娃娃都没放过！”

　　若是一般人，在此等氛围中，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定会吓一跳。摩诃叶却非常人，浑然无事的转过身来，望着那在夜色中显现，俊美如玉的容颜。

　　杨拓！

　　恶龙再一次降服四凤后，杨拓穿戴整齐，来到此处。

　　四目相对，白昼才闹了个不可开交，已是敌人的杨拓与摩诃叶，注视对方的眼神，一片平静，毫无敌意。

　　“邪帝，你将本座约到这儿来见面，想说什么？”默默对峙片刻，摩诃叶将视线移开。

　　杨拓并未马上回答摩诃叶，视线越过这位大隋国师，投至宇文邕的陵墓上，刹那间，眼底升起无人注意到的敬意：“摩诃宗主，愿不愿意与本座合作一把？”伴着话语，杨拓自摩诃叶身旁走开，神色轻松的在过道上踱步。

　　清脆步伐在寂静夜空中很是嘹亮，扰乱了周遭诡谲的夜霭。

　　“合作？”摩诃叶咀嚼着杨拓所说的词汇，“邪帝，你想与本座合作什么？”

　　“合作将杨广赶出关中，如何？”轻描淡写之间，杨拓说出了足堪石破天惊，吓死大隋九成人的建议。

　　饶是摩诃叶并非凡俗，是一手将极乐正宗这佛门异端，发展至大隋境内，碾压佛门正统的人物，听得杨拓之言，仍为之色变，慈眉善目的面容上，浮起发自内心的震撼。

　　“邪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过得半晌，摩诃叶自喉中发出低吼。

　　杨拓一脸轻松，“本座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既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摩诃叶冷道，“难道，你就不怕本座将你拿下，送至陛下面前发落？”

　　“不怕！”杨拓一脸真挚的摇了摇头。

　　摩诃叶怒极而笑，“邪帝，本座承认，若论武功，本座的确未必是你的对手，即便能打赢你，可你要是想走，本座也留不住你。但，你不要忘了，大隋姓杨，不是你杨拓的杨，而是杨坚杨广的杨。”

　　“今日，你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本座只要将此事禀报给陛下。大隋境内，将再无你容身之地！大宗师再强，也就是一骑当千，若派出万军追杀你，你也只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

　　“哈哈哈！”

　　面对义正词严的摩诃叶，以及饱含杀气的威胁，杨拓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惧意。相反，待摩诃叶说罢，杨拓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大笑连连。激昂的笑声，回荡在寂静山陵中，惊起无数夜色下的飞禽。

　　“摩诃宗主，你在和本座说笑话吗？大隋境内，再无本座容身之地？现在，杨广还能控制的地方，不过关中、洛阳、江都三地。义军四起，譬如杜伏威，瓦岗寨、窦建德等等，即便这关中之地，因杨坚、杨广父子两代不断打压关陇门阀的政策，早已对他们父子阳奉阴违。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你真的将本座说的话告诉杨广，在大兴城内，本座或许没有容身之地了。可只要出了大兴，哪怕本座当着一些大隋官吏的面儿出现，他们也不敢下令捉拿本座！”

　　极乐正宗得大隋朝廷扶持，各地皆有信徒。摩诃叶很清楚，杨拓所说的都是真的。哪怕是在这富庶的关中大地，也有易子而食之事发生，诸多村庄里连一个活人都找不到，沦为野兽的栖息地。

　　大隋，已日暮西山，不过勉强维持着一个正统的名头。只等杨广死去，或者离开关中，便可以宣告大隋灭亡之序幕的拉开。

　　“你说的都对，可本座深受大隋隆恩，为什么要背叛大隋？”被杨拓道破大隋朝廷之现状，摩诃叶面色铁青，一字一句的反驳道。

第96章 憋屈至极的师徒

　　“摩诃宗主，似你这样的宗教人士，对宗教信仰的忠诚，恐怕远在世俗的恩惠之上吧？”杨拓不以为意，“如果你只是摩诃叶，本座相信，你一定不介意为大隋殉葬。可惜，你还是极乐正宗的宗主，比起杨坚杨广父子对你的恩德，你更在乎极乐正宗的传承。”

　　说到这儿，杨拓心头泛起不耐，毫不客气的揭穿摩诃叶。

　　“倘若你对大隋的忠诚，真的胜过对极乐正宗的感情。那，你为何要秘密收李世民为徒？”

　　即便五部众都不知，摩诃叶的第六名弟子早已收下，正是唐国公李渊次子——李世民！摩诃叶收李世民为徒一事，唯有摩诃叶李世民师徒才知晓。当杨拓道破这一点，摩诃叶神色大变，眼中涌起凛冽杀机。

　　“想杀人灭口？”感知到自摩诃叶身上传来的杀机，杨拓微微一笑，“第一，你未必能杀得了我；第二，就算你能杀得了本座，本座想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仍只需要一句话。所以，本座奉缺你，还是放下杀人灭口的妄念，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与本座联手，将杨广从关中赶出去？”

　　“只要杨广离开关中，你的好徒弟想拿关中，不过反掌之间。”

　　“那，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