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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开局成为百胜刀王 第661节

  渭河的芦苇荡在暮春泛着青,石飞扬的踏雪乌骓踩过浅滩,蹄尖挑起的水珠在阳光下闪成碎钻。

  他的玄色襕衫外罩了件粗布麻衣,扮成赶车的货郎,车厢里藏着丐帮的青竹镖——那是李铁牛昨夜从西夏辎重营劫来的,镖头上还沾着没藏乞遇的血。

  “货郎,可知秦州城的客栈往哪走?”赵清漪的声音从芦苇丛中传来,她换了身湖蓝色的襦裙,珠钗换成了木簪,手里提着串刚摘的野草莓,汁水顺着指尖滴在裙摆上,像溅了朵小红花。

  石飞扬的马鞭在半空打了个响,乌骓的嘶鸣惊起芦苇丛中的水鸟。

  他戏谑地道:“姑娘走错路了,”头也不回,麻衣的袖口遮住腕间的冰蚕纹,又正色道:“往前三里是西夏的营盘,往后三里才有客栈。”

  赵清漪却提着裙摆踩过水滩,野草莓的甜香混着水汽飘来,她忽然飞身跃上石飞扬的宝马,从背后抱住石飞扬的腰,木簪的尖端抵着他的后心,戏谑地道:“向天歌,你以为换件衣服,本公主就认不出你了?”她的脸颊贴在他的麻衣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明玉功运转时的微颤,又调侃地道:“昨夜你潜入西夏营盘,杀了没藏乞遇,抢了他们的火药,当我不知道?”

  石飞扬的天蚕功银丝悄然凝聚在掌心,却在触及她发间的野草莓时停住。那是回鹘草原最常见的浆果,孛儿帖生前总爱在篝火旁烤着吃,果皮烤焦的香气,与此刻赵清漪发间的甜香竟有七分相似。

  “公主跟踪在下,就不怕被西夏的游骑撞见?”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像块没焐热的冰。芦苇丛突然传来弓弦响,三十名西夏斥候的狼牙箭穿透青纱,直逼赵清漪的后心。

  石飞扬双掌摆动,施展“移花接玉”神功,箭簇竟在空中转了个弯,反向射进斥候的咽喉。他趁机翻身下马,将赵清漪也按倒在芦苇丛中,掌心的冰蚕丝缠住她的唇——那是怕她惊呼引来更多斥候。

  赵清漪的凤眸在他掌心眨了眨,忽然用牙齿轻轻咬住丝缕,舌尖划过他的指尖,带着野草莓的甜。

  石飞扬的耳根骤热,明玉功的真气差点走岔,赶紧抽回手。

  丝缕上已沾了她的口水,在阳光下泛着亮晶晶的光。

  赵清漪戏谑地道:“向天歌,你的耳朵红了。”指尖划过他的耳垂,像拨弄琴弦,调侃地道:“原来你也会害羞?”她忽然从襦裙里掏出个锦囊,里面装着颗晒干的野草莓,又正儿八经地道:“这是在绥德城摘的,本公主一直带在身上。”

  远处传来西夏兵的呼喝声,石飞扬拽着她钻进芦苇深处,掌心的银丝缠住追来的两名游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又教诲道:“公主可知,江湖不是汴梁的御花园?”黑发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水汽的微凉,又沉稳地道:“下次再跟来,没人替你挡箭。”

  “呵呵!”赵清漪却笑得更欢,将晒干的野草莓塞进他嘴里,甜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娇声娇气地道:“你会的。”她的眼神亮得像渭河的星,又调侃地道:“你若不想护着我,在绥德城就不会替我解毒,在芦苇荡就不会捂住我的嘴。”

  石飞扬哈哈一笑,随即搂着赵清漪飞身上马,两人合乘一骑,策马直奔秦州城。

  秦州城的客栈阁楼,油灯的光透过窗纸,在石飞扬的玄色襕衫上投下格子影。

  他正在清点从西夏营盘劫来的火药,掌心的明玉功将受潮的药粉凝成冰晶,噼啪作响的脆声中,赵清漪的木簪突然从窗缝伸进来,挑起他的麻衣系带。

  “向天歌,本公主带了上好的西凤酒,”她的声音带着酒气,比野草莓更烈,又戏谑地道:“不如今晚咱们共饮一杯,聊聊你这‘向天歌’的来历?”

  窗纸被她捅破个洞,能看见她举着酒壶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石飞扬的降龙十八掌“潜龙勿用”拍向桌案,火药桶突然腾空而起,撞在房梁上却没炸开——那是他用真气封住了引线。

  他沉声道:“公主若再胡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比玄霜刃更冷,严厉地道:“我就用天蚕功,把你捆去见赵顼。”赵清漪却不惧之,反而推窗而入,酒壶里的西凤酒洒在他的火药堆上,火苗“腾”地窜起,又被他的明玉功瞬间冻灭。

  紧接着,赵清漪又赌气地道:“你不敢,”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酒气喷在他的黑发上,又不以为然地道:“你若想捆我,在汴梁秘道就动手了,在绥德残垣也动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石飞扬的掌风突然劈向她身侧的立柱,木屑飞溅中,赵清漪的定宋剑已出鞘,剑尖抵住他的咽喉。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纠缠,像幅扭曲的画——他的黑发与她的木簪相缠,他的玄色襕衫与她的湖蓝裙摆相绞,唯有那柄定宋剑的寒光,在油灯下划开道冰冷的线。

  “向天歌,”赵清漪的眼泪突然落在剑身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哽咽地道:“你到底是谁?你的武功里有石飞扬的影子,你的眼神里有他的冰,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她的剑尖微微颤抖,泛红着俏脸道:“是不是因为,你心里装着别人?”

  楼下传来丐帮弟子的咳嗽声,李铁牛的青竹杖在楼梯口顿了顿,识趣地退了下去。

  石飞扬的指尖握住剑刃,明玉功的寒气顺着剑身蔓延,将她的泪珠冻成冰粒,仍然委婉地拒绝她亦真亦假的情意,劝说道:“公主该回汴梁了,你的父皇还在等你报捷,你的禁军还在秦州城外扎营。”

  赵清漪却突然收剑,将酒壶里的西凤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淌进领口,像条红色的小蛇。

  接着,她任性地道:“本公主偏不,”将空酒壶往地上一摔,碎片溅在他的火药堆旁,死皮赖脸地道:“你去哪,我去哪。你若要去贺兰山,我便带着禁军陪你去;你若要回黑木崖,我便换上丐帮的麻衣,跟你一起讨饭!”石飞扬无奈,只好搂着她,飞身上马,继续前往夏国。

  贺兰山的雪在盛夏也未消,石飞扬的玄色襕衫裹着赵清漪,在冰棱间穿梭。她的定宋剑已卷了刃,湖蓝裙摆被冰碴划破,却仍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指甲掐进他的皮肉。

  石飞扬搂着她,飞身下马,双足着地,便松开她的纤腰,扬手指着一座破庙,说道:“前面就是西夏的祖庙,没藏讹庞的首级就挂在庙门,你确定要跟去?”

  他的指尖划过赵清漪冻得发紫的脸颊,明玉功的真气将她的冻疮凝成冰,又戏谑地道:“进去了,就再也不是大宋的公主。”赵清漪却在他脸颊印下带冰碴的吻,像只倔强的小兽,娇嗔地道:“从在汴梁虹桥见你第一眼,我就不是大宋的公主了。”她的木簪早已丢失在芦苇荡,发丝凌乱地贴在他的玄色襕衫上,又深情地道:“我是赵清漪,是那个想跟你一起看贺兰山雪的女子。”

  西夏祖庙的青铜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门环上缠着的人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石飞扬施展降龙十八掌的“龙战于野”劈开门锁,掌风带起的冰粒中,没藏讹庞的首级正对着庙内的祖巫图腾,眼睛圆睁着,仿佛在诅咒闯入者。

  庙内的石壁上,刻着娜卡辛当年绘制的血河阵图,五灵珠的印记在火把光下泛着幽蓝。赵清漪的定宋剑突然指向阵图的“贪狼位”,那里刻着行回鹘文。

  石飞扬低声念道:“血河阵,火莲破,冰魄现,天下和。”掌心突然腾起两团气,左掌的降龙金光与右掌的明玉蓝光在阵图中央相撞,石壁竟缓缓裂开,露出里面的密室——那是娜卡辛藏五灵珠残片的地方,如今空无一物,只在石台上留着半块冰蚕玉,与他腰间的另一半正好契合。

  “是太皇太后的冰蚕玉!”石飞扬的指尖抚过玉片上的刻痕,那是凌霜月的亲笔。

  赵清漪冰雪聪明,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娇叱道:“原来,当年石飞扬没毁五灵珠,他是把残片藏在了这里!”她忽然转身,凤眸亮得像两颗星,厉声质问:“向天歌,你就是石飞扬,对不对?这半块玉,就是证据!”石飞扬将两半冰蚕玉合在一起,收入腰间那只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低声说道:“清漪,有些事,不该让你知道。”

  此时,庙外传来西夏兵的呐喊,梁乙埋的儿子梁永能带着铁鹞子骑兵已围了贺兰山,狼牙棒的撞击声震得冰棱簌簌下落。石飞扬拔出玄霜刃,刀鞘上的冰蚕丝缠着赵清漪的定宋剑,将她往密室的暗门里推,关爱地道:“你从这里走,李铁牛在山外等你,他会送你回汴梁。”

  赵清漪却抓住他的手腕,冰蚕玉的光芒映着她含泪的眼,倔强地道:“我不走!”

  她的定宋剑与玄霜刃相碰,发出清越的鸣响,铿锵地道:“当年,凌霜月能替你守住玄武门,如今,本公主就能守贺兰山!你若要战,我便陪你战;你若要死,我便陪你死!”

  石飞扬倔不过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贺兰山的冰棱在激战中簌簌下落,石飞扬的黑发在铁鹞子的甲胄间翻飞,玄霜刃的“斩红尘”刀气劈开梁永能的狼牙棒,掌风带起的冰粒中,赵清漪的定宋剑如银蛇般游走,剑尖挑断三名骑兵的脚筋。

  “石飞扬,你这老不死的!”梁永能的铁鹞子阵突然收紧,铁甲相撞的声音震得冰棱雪崩,怒骂道:“我爷爷被你所杀,我父亲被你所杀,我兄长被你所杀,今日我便让你血债血偿!”他的狼牙棒上突然燃起黑火,那是用西夏皇室的血祭炼的“幽冥火”,沾着便会化作飞灰。

  石飞扬高速运转明玉功,施展降龙十八掌,冰与火在掌心交织成白气,撞上幽冥火的刹那,整座贺兰山都在震颤。赵清漪的定宋剑突然刺入梁永能的坐骑,战马痛嘶着人立而起,石飞扬趁机拍出一招“亢龙有悔”,掌风带着冰棱与火光,将梁永能的胸膛震出个血洞。

  铁鹞子的骑兵在雪崩中惨叫,石飞扬的玄霜刃护着赵清漪,在冰棱间穿梭。她的湖蓝裙摆已被血浸透,却仍笑着挺剑刺向最后名骑兵,剑穗上的红绸与他的黑发相缠,在漫天飞雪中划出红与白的弧。

  石飞扬忽然提醒道:“清漪,抓紧了!”蓦然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玄色襕衫与她的裙摆搅在一起,如同一道黑白相间的闪电,冲出雪崩的范围。

  身后的西夏祖庙在轰鸣中坍塌,将百年恩怨与血债都埋进了冰棱深处。

  山外的官道上,李铁牛的青竹杖与曲诚的圣火令已组成防线,丐帮弟子与日月神教教徒看见石飞扬和赵清漪紧紧相拥,不由均是瞠目结舌。

  赵清漪却不管这些,她只是抱着石飞扬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黑发里,那里还留着贺兰山的雪粒,凉丝丝的,却比汴梁御花园的暖炉更让人心安。

  “石飞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真情流露地道:“以后不许再叫‘向天歌’,不许再换衣服,不许再躲着我。”

  石飞扬望着远处的云海,那里有朵云形似龙凤交缠。

  他忽然想起黑木崖的圣火殿,曲非烟曾说:“江湖路再远,也远不过两颗相依的心。”

  石飞扬吐字时,唇间呵出的白气正与贺兰山的残雪相融。那声“好”字轻得像柳絮沾衣,落在赵清漪耳中却如洪钟撞谷,震得她心口突突直跳——比之前在汴梁虹桥初见时,他用“移花接玉”引她剑势时更烈,比在永乐城头他替她逼出腐骨毒时更烫。

  玄霜刃归鞘的刹那,刀身冰蚕丝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轻颤,似在欢唱这迟来的妥协。石飞扬转身时,腰间鹿皮袋的系带自行解开,两道霞光突然从袋中窜出,在雪地里滚出丈许方圆的暖光。

  “呀!”赵清漪的定宋剑呛啷落地,整个人向后跌去。她只见左边那团红光里,扑棱棱展开一对火焰般的羽翼,尾羽拖曳如赤霞,正是《瑞应图》里描绘的朱雀神鸟;右边那团白光却团成毛茸茸的雪球,虎头虎脑探出爪子,竟生着雪白的双翼,分明是传说中的白虎瑞兽。

  两只神物在雪地里打了个滚,朱雀的羽尖扫过白虎的耳朵,惹得小兽嗷呜一声,用爪子去挠那团火焰,却被烫得缩成个毛球。

  石飞扬伸手揽住赵清漪的腰,明玉功的暖意顺着指尖淌进她的银鳞软甲,将惊出的冷汗都烘成了水汽,又介绍地道:“这两个顽劣东西,我活了多少年,朱雀便守了我多少年的冰蚕玉,白虎嘛,倒是跟你一样,见了什么都想抓来玩。”

  白虎突然从雪地里弹起,毛茸茸的身子撞在赵清漪膝头,用虎头蹭她的手。

  那皮毛竟比汴梁御赐的白狐裘更软,耳后还藏着点朱砂痣。朱雀则展开丈许宽的羽翼,用喙轻轻啄了啄石飞扬的玄色襕衫,似在催促。赵清漪回过神来,惊骇地道:“这……这是真的神鸟?”指尖刚触到朱雀的尾羽,就被那团温暖的火焰惊得缩回手,眼眶却突然红了,激动地道:“《山海经》里说见朱雀者得天下,你……你竟真有这等奇遇。”

  石飞扬突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左手拎起白虎,飞到朱雀的背部上。神鸟发出清亮的啼鸣,双翼拍散漫天雪雾,竟载着两人一兽直上云霄。

  赵清漪只觉耳畔风声呼啸,贺兰山的雪峰在脚下缩成白玉棋子,辽国的草原如铺展的绿毯,而石飞扬的臂弯竟比皇宫的凤榻更安稳,他胸膛的心跳与朱雀的振翅声奇妙地相合,像一支从未听过的乐章。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夜市的糖画龙?”石飞扬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他腾出右手,指着天边那团卷云。白虎突然窜到赵清漪肩头,用尾巴扫她的脸颊,惹得她咯咯直笑,眼泪却趁机滚落在朱雀的羽翼上,瞬间被那团暖意蒸成白雾。

  她忽然把脸埋进石飞扬的玄色襕衫,那里还留着贺兰山的雪粒,却比汴梁御花园的暖炉更让人心安。

  “石飞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得比谁都欢,又嗔骂道:“你这个老怪物……竟比话本里的神仙还会哄人。”她想起在相国寺他束发的凤钗,想起画舫里晕开的“江湖”二字,原来所有的冰寒与疏离,都藏着这般滚烫的温柔——比降龙掌更烈,比明玉功更绵。

  朱雀穿破最后一层云时,汴梁城的轮廓已在晨光中浮现,州桥的青石板泛着水光,相国寺的塔尖如插向天际的玉簪。

  赵清漪抓住石飞扬的手,将他掌心的冰蚕丝与自己的定宋剑穗缠在一起,柔情地道:“到了汴梁,不许再躲着我。”她望着石飞扬耳后那道浅蓝的冰蚕纹,在阳光下竟泛着金边,又威胁地道:“否则……否则我就让白虎啃你的玄霜刃。”

  石飞扬低头时,正撞见她眼底的朝阳,与朱雀羽翼的火焰、白虎耳后的朱砂痣交相辉映。

  他忽然想起曲非烟临终前说“最好的江湖,是有人陪你看遍山河”,原来这山河不必是大唐的万里疆土,只需是此刻赵清漪笑中带泪的眉眼,和掌心相缠的剑穗与丝。

  神鸟的啼鸣在汴梁上空回荡时,赵清漪忽然在石飞扬脸颊印下带霜的吻,像只偷到糖的小兽。白虎则在她肩头打了个哈欠,将尾巴卷成毛茸茸的球,仿佛早已看透这对人的心事。

第489章凤钗痕浅藏心事龙椅血深映古今

  无论如何,石飞扬还是将赵清漪送入皇宫里,并且答应与她约会,赵清漪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石飞扬从朱雀的背部上跳下来,到处逛逛,四处看看。

  因为他迟早要拿到这片土地,要入住汴梁城的皇宫。

  暮烟刚锁汴河柳,万盏华灯已上檐。石飞扬背手走着,自州桥至朱雀门,长街如铺星汉,红灯笼悬在酒旗招展处,青纱灯垂于茶寮竹檐间,连卖水饭的挑子都悬着盏羊角小灯,光透过薄壳,在青石板上漾出一圈圈暖黄,像揉碎了的月光。

  他感慨宋国虽然重文轻武,但是,都城还是很繁华的,人口也多。糖画摊前,老丈执铜勺在青石板上游走,琥珀色的糖丝落处,转瞬便是条鳞爪分明的龙,尾尖还凝着滴糖珠,被穿堂风一吹,颤颤巍巍坠在孩童伸出的指尖,甜香混着炒栗子的焦气漫过来,缠上柳梢头的月牙。

  画舫泊在汴河岸边,舱内的琉璃灯映着窗上剪纸,“福”字与“喜”字在水波里晃成碎金。

  穿藕荷色衫子的少女凭栏而坐,指尖拨弄着垂落的灯穗,穗子上的红绒沾了夜露,在灯影里泛着温润的光,倒比舱内的珠钗更添几分娇憨。

  酒肆的幌子在风里摇,“太白遗风”四个字被灯照得半明半暗,穿玄色短打的酒保提着锡壶穿梭,壶嘴喷出的酒线落入粗瓷碗,溅起的酒珠在灯底跳,竟似碎玉落盘。

  邻桌的书生正拍着案唱《鹧鸪天》,调子被夜市的喧嚣揉得软了,却在“今宵酒醒何处”的尾音里,惹得卖花姑娘手里的茉莉落了两朵,滚在青石板上,沾了点糖画的甜。

  最妙是街角那处,卖梳篦的摊子悬着盏蓝纱灯,灯光透过纱,将梳上雕的缠枝莲映在粉墙上,影影绰绰,竟与对过胭脂铺的幌子上“醉春”二字相映成趣。

  穿绿袍的小吏牵着青衣婢子走过,婢子指尖刚触到支象牙梳,便被他轻拍着手背笑斥,笑声落进灯影里,惊飞了檐下悬着的铁马,叮当声混着远处画舫的琵琶,在暮色里漫得很远。月上中天时,灯影渐稀,惟有汴河的水波还晃着残光,像谁将满河星子,都揉进了这人间烟火里。

  汴梁的中秋月悬在相国寺的塔尖时,石飞扬已坐在苏轼的书房里,与新党旧党的核心人物围炉煮酒。赵清漪的凤驾就停在巷口,她换了身月白色的宫装,透过窗纸望着里面的身影,手中的糖龙已换成了桂花糕。

  “向先生的‘青苗法’改良策,真是救万民于水火啊!”王安石感慨地道,他的胡须上沾着酒渍,手中的《字说》已被批注得密密麻麻,但又皱眉紧觑,难过地道:“这‘保甲法’触及禁军的利益,其难度恐怕胜过永乐城的血战。”

  石飞扬的指尖轻敲桌面,节奏遵循着日月神教的“圣火令”暗号,低声授计道:“明日早朝,命张璪携带大理段氏的密信上朝,宣称西夏与辽国勾结,企图利用新法动荡之机南侵。”明里帮着宋国,实际上是为了削弱辽国和夏国。他忽然望向窗外,赵清漪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便调侃地道:“公主带来的禁军,是否守住了宣德门?”

  赵清漪推门而入,书房内桂花糕的香气与酒气交织,激动地道:“父皇已下令,暂停皇城司的职能,由我接管禁军。”她将一碟糕点置于石飞扬面前,又认真地道:“这是按照你提供的方子制作的,加入了回鹘的沙枣。”

  石飞扬拿起一块桂花糕,品尝的瞬间,不禁回忆起黑木崖的雪夜,孛儿帖也是这样,在篝火旁为他烤制沙枣糕。他的眼眶微热,却只是将糕点咽下,又对王安石道:“明日朝会,必将有一场激烈的较量,各位大人需警惕夏国在朝中安插的细作。”

  夜色渐深,苏轼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新党与旧党的辩论声与笑声交织,似乎忘记了党争的界限。石飞扬步出书房时,赵清漪正倚靠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月光透过叶缝洒在她身上,宛如披上了一层银纱。看到石飞扬过来,便柔情地道:“向天歌,”突然紧握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异常炽热,又真诚地问道:“待新法实施后,你是否愿意留在汴梁?”

  石飞扬凝视着远方黑木崖的方向,那里的五灵珠此刻应在月光下闪烁。

  于是,他委婉地道:“我只是江湖中人,”又轻柔地抽回手,明玉功的寒气在掌心流转,说道:“高高的庙堂,并非我长久停留之地。”说罢,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月色中,只留下低语在风中回荡:“告诉赵顼,守护好中原,切莫让永乐城的血白流。”

  赵清漪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气得将剩余的桂花糕撒在老槐树下。

  但想想明晚还有约,便也消气,遂也激动地回归皇宫。

  ……

  汴梁城的虹桥泛着湿润的光,石飞扬的皂靴踩过青石板上的糖渍,玄色襕衫的下摆扫过卖糖画老汉的铜勺,带起的金红色糖浆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龙形——那是他用明玉功的寒气冻住的,落在赵清漪伸出的掌心时,还带着微微的温热。

  赵清漪颇有深意地道:“向天歌,你的糖画比御膳房的巧多了。”定宋剑斜倚在桥栏上,剑穗缠着的红绸浸了雨水,在风中如跳动的火苗。她舔了舔指尖的糖渣,凤眸弯成月牙,又万般风情地笑道:“昨日我让御厨仿着做,他竟把龙画成了泥鳅。”

  石飞扬的指尖在糖龙的鳞甲上轻叩,节奏是丐帮的“报信令”暗号。

  桥洞下,李铁牛的青竹杖正顶着个西夏密使的后腰,竹梢的铜铃被密使的血浸得发沉——那是刚从辽国使馆截获的密信,蜡封上还留着西夏皇室的狼首印。

  他转身,黑发扫过赵清漪的脸颊,带着运河水汽的微凉,调侃地道:“公主的御厨,怕是没见过真龙。”卖糖画的老汉刚浇好条糖蛇,石飞扬的“移花接玉”神功顺势一带,糖蛇竟在空中转了个弯,稳稳落在赵清漪的剑鞘上,又戏谑地道:“这条蛇,倒像西夏的‘血河鞭’。”

  赵清漪的指尖突然按住他的腕脉,那里正跳动着明玉功特有的寒劲:“你又在想西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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