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金阙 第53节
“开!”
胸甲撕裂的锐响,刺破周遭谷壁,吕尚的指尖抠进血肉,将这一大块胸甲硬生生扯了下来。
随后,他双臂大张,犹如恶蛟分海,左右手各擒住一個附离骑兵的头盔。下一刻,金铁交鸣之声暴起,两颗戴着铜盔的头颅,轰然对撞。
铛!
铜盔凹陷,吕尚五指倒扣,拎着这俩具尸体抡砸,甲胄与血肉迸溅,残躯横飞。
“蟒古思,”
“他是蟒古思,”
吕尚的残忍暴戾,让这些附离骑兵为之胆寒。
虽然在血种的影响下,他们一個個皆悍不畏死。
但再如何不惧死,亲眼看着伴当,被生生砸成肉泥,仍不可遏制的有大恐怖之感。
只是,这些附离骑兵虽惊惧,却无一人后退。
直到最后一個附离骑兵,被吕尚用重手法击碎脊椎,扭曲的身躯轰然倒地,整個河谷才安静了下来。
“将军,咱们还追吗?”
魏成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残躯,以及破碎的甲胄,轻声问道。
“时机已失,不必再追了,”
望着河谷尽头,吕尚叹了口气,这群附离骑兵死战不退,给达头争取了太多时间。
不要看吕尚杀这些附离,杀的是干脆利落,就以为这群人与普通突厥骑兵没什么区别。
这些人一個個铜皮铁骨、力大无穷,普通突厥骑兵还真不够他们杀的。
就是魏成等人与他们交手,胜他们不难,但杀他们却要下大气力。
钵鲁浑道:“那,咱们撤兵?”
吕尚迟疑了一下,最后道:“不急着撤兵,咱们这次没能杀了达头,此贼以后必不会再给咱们袭营的机会。”
“你们随我再走一趟金山老营,达头三十万大军,现在一盘散沙,十箭部落、西域诸国、铁勒诸部,人心不稳,咱们这时杀他個回马枪,给他们個惊喜。”
“是,”
魏成等人齐声应和。
“走,”
吕尚调转马头,呼啸一声,打马而去。
钵鲁浑在后高擎狼纛,魏成等众骑紧随其后。
暮春的雨,带着草原腥气,落在甲衣上,吕尚抬手,轻轻抹去眉骨间,那点粘稠的血色。
这是他刚才生撕那群附离骑兵时,溅在额间的。
他遥遥看着远处的金山老营,号角连绵,正收拢被冲散的军队。
白匈奴的五千重装骑兵,终究是寡不敌众,败逃而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雨幕中逐渐消散,只留下一片混乱的老营。
就在老营外围的突厥人,还在为先前吕尚的突袭,附庸白匈奴人的叛离,而喘息未定时,他们突然听到地皮传来震颤声。
震动由远及近,眨眼间,便如汹涌浪潮席卷而来。突厥哨兵瞪大了双眼,望向声音的源头。
“敌袭,”
哨兵喊的声嘶力竭,但声音转瞬就被嘈杂的雨声,还有慌乱的脚步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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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咥河下游,
刚刚杀出金山老营的白匈奴首领头罗,一脸阴鸷的站在河边。
“首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一名部将站在头罗的身后,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既然已经决定反了,那咱们除了依附摄图,还有什么选择?”
头罗攥紧拳头,道:“传我命令,即刻整军向摄图营帐进发,现在只期望摄图不会出尔反尔。”
“是,”
部将领命正要退下。
头罗又出声叫住他,道:“慢着,你派人沿途散布消息,就说白匈奴首领之所以反达头,是因为大可汗摄图与他有约,会将计式水封赏给白匈奴人。”
部将惊诧,道:“首领,您这是?”
头罗冷哼一声,道:“蠢货,不把消息散布出去,万一摄图食言而肥,咱们该怎么办?”
“摄图实力本就不如达头,现在是靠着隋人给他撑腰,才勉强与达头抗衡。”
“突厥内部,很多部族都不服摄图,一旦让他们知道摄图背信,这些人就更不会服摄图了。”
“堂堂的突厥大可汗,却是個言而不信之徒,这怎能服人?”
部将明悟,连忙领命而去。
就在头罗盘算着如何借助摄图的势力,拿到族众们心心念念的计式水时。
“首领,首领,”
一個浑身湿透的斥候,从远处飞奔而来,翻身下马,跌跌撞撞跑到头罗身前,单膝跪地。
“首领,金山老营大乱,沙钵略可汗的军队再度突袭老营,老营被打得措手不及,乱作一团。”
头罗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道:“摄图到底派了多少兵马来金山?”
斥候踌躇了一下,回道:“好像,还是那几千骑兵,”
“几千骑兵?就凭这几千骑兵,就敢两次袭击有三十万驻军的金山老营,这要是有几万骑兵,岂不是有胆子打于都斤山?”
头罗惊叹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摄图手下竟有如此悍将!”
就几千骑,敢在几十万驻军的老营来回冲杀,就这份胆略,就让头罗叹为观止。
这可是几十万的驻军,不是几十万头牛羊,会任由人驱赶而不反抗。
身旁的部将,按捺不住激奋,上前一步道:“首领,这可是個好机会,要不咱们趁乱杀回去。”
头罗皱了皱眉,没有立刻作答。从金山老营杀出来时,他的五千重装骑兵,已折损了不少。
依白匈奴现在的情况,重装骑兵死一個少一個,实在是经不起损耗了。
“别轻举妄动,”
头罗平静道:“咱们刚从金山老营脱身,兵力折损极大,再杀回去,与火中取栗有什么区别?”
“首领!”
又一個斥候飞马而来,快到头罗身边时,这斥候猛拉缰绳,马儿长嘶,跌落下马。
“那群突袭金山老营的骑兵,出老营后,正在向这個方向行军。”
头罗一愣,道:“什么?这么快就杀出老营了,还是向咱们这边来?”
“是的,他们行军速度很快,最多半個时辰就能到这里。”
第96章 兵威(下)
马蹄踏碎泥泞,溅起血水与雨水混成暗红激流。
“将军!前方是白匈奴人!“
魏成突然勒马急停,手中大刀指向曳咥河畔。
吕尚勒住胯下神驹,曳咥河的水流,不断冲打着染血的马蹄。千余骑兵在他的身后整齐列阵,沾满黑灰的狼纛,亦被朔风扯得猎猎作响。
“白匈奴,”
他眯起双眼,目光穿透雨幕,看向前方影影绰绰的白匈奴部众。
“应该是头罗的部众,”
吕尚身后的孛日帖赤策马上前,道:“将军,头罗在我军袭营时,率部响应,我军能这么顺利的杀到达头的主帐,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就孛日帖赤说话间,河畔的白匈奴部众一阵扰攘。
头罗带着数十骑飞速奔来,溅起一路泥水,眨眼便到了近前。
白匈奴首领头罗翻身下马,满脸热忱,向吕尚等人行礼,道:“头罗,见过诸位将军。”
说话间,头罗已将目光投向孛日帖赤,在这群人中,头罗只与孛日帖赤相识。若非前日孛日帖赤孤身入营,说动他起兵响应,他也不会站队摄图,在吕尚率众冲击老营之时,领兵反戈。
吕尚翻身下马,双手扶起头罗,道:“头罗首领,此次破达头老营,你功不可没。待我回牙帐后,定会向沙钵略可汗为首领表功,可汗必不会亏待首领。”
“不敢,”
头罗连忙道:“全凭将军神威,两破敌营,头罗怎敢厚颜贪功。”
他目光扫过吕尚身后将士,这些将士,以D突厥的骑兵居多。这些D突厥骑兵每人鞍前,都悬挂着五六颗头颅,神容冰冷,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与血水混在一起。
历经连场血战的骑兵,周身肃杀,令人心悸。
要知道,吕尚出紫河时,带的三千二百骑兵,都是当时沙钵略麾下五万帐中最为精悍者。
后来这些骑兵随着吕尚两次袭营,哪怕吕尚每战必先,但三千骑冲三十万大军的营盘,仍伤亡极大。
跟在吕尚身后的骑兵,只要掉队,瞬间就会被西突厥各部的人海淹没。
也正是经历了连番血战,使得这支骑兵的精气神隐隐发生蜕变。
吕尚拍了拍头罗的肩膀,道:“头罗首领不必过谦,若无你起兵呼应,牵制了他老营一部分兵力,我军纵能破营,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罢,他抬眼望向远方,雨幕渐渐稀薄,天色也有放晴之势。
“只可惜,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未能斩杀达头,走了达头,这场仗有的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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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河牙帐,
“大捷,金山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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