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邪神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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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当前坐标：东部边境，锡兰领
听到布兰登的问题，盖尔对此有些了解，解释道：
“因为只有地精的飞空艇可以在野外长途飞行而不会遭到飞行魔物的袭击。”
“曾经有人试着仿制过类似的飞艇，升空和航行什么的都没问题，但顶多在临近的几座城市里来回飞行，一旦进入野外，大概率会被魔物攻击。”
“成本核算下来的话，还不如多派几辆马车划算。”
邪神污染的威胁下，野外有大量动植物被混乱气息转化为魔物，变得疯狂，开始具有攻击性。
魔物里自然包括那些会飞的东西。
文明种族聚集的城市附近还算安全，大部分魔物平时只会盘踞在他们自己的领地，但像飞空艇这样跨越城市，横穿数个地区的航线，不可避免地会飞过荒野。
飞艇本身其实十分脆弱，浮空靠的是上面的巨大气囊；
一旦气囊遭到攻击而破损，轻则迫降，重则坠毁。
“啊？为什么会这样？只有地精的飞艇不会被魔物攻击？”
盖尔摇头：“不知道。”
“这是格林港地精们的商业机密，卡罗恩·拉杆就是靠着提供空运业务起家的，他是怎么做到的，没人知道。”
“好吧。”布兰登可惜地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本子，在晃晃悠悠的飞艇上又开始写写画画：
“新辉历997年7月16日，夜，布兰登·罗伯特阁下于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临危不惧，拯救了名为金潮破风号的地精飞艇！获得了船长与所有乘客的真诚感谢！”
“布兰登阁下大方地向众人挥手表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要有他在，这艘飞艇就能成为永不坠落的奇迹！”
“此乃传奇英雄布兰登冒险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次经历，文字留下纪念，以共后人传诵！”
……
随着拂晓的第一抹金黄色晨曦自幽暗森林的树海尽头亮起，米兰达做完日常向辉光之神祷告的修行，此时从飞艇上向地面看去，景色已与格林港大不相同。
格林港那边，位于普兰蒂斯大陆最南端的沿海地带，全年炎热多雨，在丘陵低山和平原地形构造上，生长的植物也具有鲜明的地区特色。
最为标志性的是港口附近，有着肥厚的叶片和茎叶的成排椰子树和红树林。
随着飞艇驶近雷亚克王国东部的锡兰领，环境开始向远离海洋的大陆内部平原变化。
地势相对平坦，气候较为温和，数条河流自幽暗森林发源，一路向西，流往王都方向，沿途被灌溉而成的肥沃土壤适合耕种，大量的村镇因此依托着河流建成。
自空中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大片大片整齐的金黄色麦田，还有零星散落在大地上的人类建筑痕迹。
可惜的是，再往东边，越过边境后，环境看起来就不那么美好了。
即使太阳升起将光明送给这片大陆，幽暗森林看起来依然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再明亮的日光无法也照亮树海密布的原始森林，整片森林的上空缭绕着若有若无的压抑气息，光是远远望去就让人心生畏惧。
米兰达蹙眉望着幽暗森林的方向。
她在接受圣教军训练的时候，曾经前往过一次边境，当然，她只负责了在阵线后方治疗和后勤的部分。
当时她就听圣教军的同伴说过。
幽暗森林近几年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混乱气息愈发严重，魔物的数量也在增多。
圣教军和冒险者、佣兵们长期在森林外围清剿着流窜出来的魔物，但却不见局面有丝毫好转，魔物依然在源源不断地从森林深处涌出。
锡兰领是东部边境线上距离幽暗森林最近的一片贵族封地，被分封给了效忠王室的锡兰女伯爵，她的另一个身份则是位强大的法师，据说精通幻像与惑控魔法。
锡兰女伯爵是位手腕强势的铁血贵族，虽然领地位置不怎么安全，但她在掌控了领地的治理权后，数次带头组织冒险者们清理边境的魔物威胁，甚至还将剿灭魔物给做成了一门的生意。
是的，生意。
遭到邪恶气息污染而被转化成魔物后，动植物原本的身体构造会发生畸变。
但这份畸变导致的结果并不一定全是坏的，有时能从魔物的尸体中找到材质不错的武器护甲材料，或是提取到某些魔药的素材，甚至某些独特的原料。
锡兰女伯爵在被册封前曾经是位名声大噪的冒险者。
她与一名矮人朋友关系匪浅，在大陆上留下过不少他们的事迹。
消灭魔物获得的各种材料被她通过矮人朋友的渠道，以直接供应的方式送去了毗邻雷亚克王国北部的矮人城市石堡。
硬是形成了一条稳定的产业链，盘活了锡兰领的经济。
……
“各位尊贵的乘客朋友们，我们即将顺利抵达锡兰领！如果您有返程需求，请务必考虑金潮破风号，航行多年依然保持着故障零死亡率的优秀记录，罗纳德船长将会是您外出旅行办事的最佳选择！”
伴随着罗纳德那尖细刺耳的声音，地精飞艇摇摇晃晃地降落在了锡兰城外的一片空地，落地时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走下飞艇的时候，培特注意到尾翼位置因为降落的冲击，又掉下了不知道什么零件。
“这辈子再坐这坑人的金潮破风号我就是狗！”
培特暗暗在心里发誓。
不同于培特和盖尔这两个在锡兰领地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布兰登和蕾娜都是头一次来到王国边境，而且还是这种与魔物做邻居的边境。
锡兰城的第一印象就是民风彪悍！
来自雷亚克王国各地，形形色色的冒险者，佣兵们汇聚于此。
幽暗森林是危险的象征，但危险的同时伴随着机遇。
与魔物战斗时间久了，可能会被邪神的气息污染而堕落。
但短时间的猎杀则不会有太大问题，因此便诞生了消灭魔物、寻找有价值的畸变材料为生的冒险者与佣兵。
至于第二印象。
蕾娜打量着城外成片成片的临时棚屋，惊呼道：
“好多难民啊！”
……
第133章 难民
大量难民在锡兰城外收集起木板、碎石之类的材料，搭建起既不遮风也不挡雨，冬凉夏暖，四面采光良好，全通风式设计的临时棚屋。
这些人的情况比格林港的流浪汉们还要糟糕的多！
格林港至少还有教会提供救济食物，除此之外，一些上城区的大商人也会定期在下城区举行布施。
因为卡罗恩·拉杆有设立市政厅政策，布施的成本可以抵消市政厅收缴的商业交易税！
格林港的流浪汉，有不少都是遭到黑帮的勒索或奸商的诈骗而失去了全部财产甚至背上了高额负债，翻身无望，干脆在大街上乞讨摆烂，反正能领到免费的食物，至少饿不死。
锡兰城这边则没有类似的情况。
这里的难民们是真正的难民。
连基本的温饱都很难保证。
面黄肌瘦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状态，光是蕾娜一眼望去所看到的，有不少人就那样有气无力地半躺在阴凉的地方，躲避日头的暴晒，双目无神，仿佛已经灵魂离体。
“没有人帮助这些难民吗？”米兰达同样有些难以置信。
她在格林港下城区的见闻就有些冲击三观了，这回更不用说，亲眼目睹成批成批的难民，在城外聚集起的棚屋里艰难度日，米兰达简直大受震撼。
对锡兰领地区比较了解的盖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帮了，但没用。”
“难民的问题，锡兰领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又是附近哪个村子遭到魔物冲击，导致耕田被毁了吧。”
魔物长时间停留的地方，土地会遭到污染，生长出的农作物也会变得畸形。
想清除这种污染，要么等魔物退去后混乱气息慢慢散去，要么就得请动丰收教会的执事，动用神术请求神明对土地降下赐福。
丰收神术的效果很强大，除了能驱散被污染的土地之外，还有令农作物增产或是缩短生长时间之类的效果可选。
但能够施放神术的执事数量有限。
地多人少，根本没法照顾到所有的耕地。
“一旦田地被毁，他们继续留在家里，没有收入也没有食物来源才是真正的等死，前往周边的城镇成为难民，靠着乞讨拾荒，熬个半年一年的，等到属于自己的土地污染消散，还有机会回去恢复耕种。”
盖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米兰达哑然。
她倒是没问为什么不让这些难民进城，而是要把他们拦在城外这样的蠢问题。
魔物攻击伴随着邪神气息的污染，不仅是土地被污染，这些难民也相当于是潜在的“污染源”。
放进城里，意味着整座城镇都有遭到邪神污染的可能。
能让他们在城外不远的地方搭建起棚屋已经算是宽容了。
……
培特忽然幽幽地开口道：
“其实……或许现在有办法帮助这些难民了。”
盖尔一怔。
他和培特都在锡兰领长大，这么多年了，难民的问题就没见改善过。
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根本就帮不完，也没法帮。
难民们几乎都是纯粹的农民，除了耕种和简单的体力活、手工活之外几乎什么也不会。
锡兰领的苦工或是杂工之类的零碎活计数量也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满足这么多难民的工作岗位需求。
指望培养他们的一技之长也不现实。
据教会宣扬的说法，在普兰蒂斯大陆，邪神的威胁几乎无处不在。
但凡是带点技术含量的工作，几乎都需要信仰对应的神明，得到祂们的认可。
比如想做个铁匠学徒，至少也得建立起对铸造之神刚尼尔的信仰，得到来自祂的赐福，否则的话，锻造过程中没有神明的庇护，产品的质量会极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