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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2060节

具体来说他就由对外情报局的“情报员”转为政治保卫局的“隐干”了。之所以还是“双重领导”,主要是考虑到梧州尚属“前线城市”,对敌情报工作依旧繁重。所以他即监视城内的情况,亦要注意搜集中转大明统治区和瑶区的情报。

骆阳明回到城里,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的肚子很饿,但是心情却是十分愉快的,似乎多年的块垒都一消而散了。特别是今天许首长说的“对梧州做的贡献即使几十年几百年也会有人记得赞颂”的评语,更是令他精神振奋。首长经常说:“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过去他并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要加上一个“人民”,现在他完全懂了:如果说打下梧州只是为了元老院开疆拓土,那么他竭力挽救梧州免遭祝融之灾就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了。

骆阳明一路行来,见城里城外的秩序已经大致恢复,伏波军士兵和本地的衙役、壮丁队沿街巡逻,几处寺庙、衙署前也搭起了粥棚给难民供应稀饭开水。有些百姓已经开始动手清理自家的废墟,虽然店铺尚未开门,但是城中原本紧张恐怖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

他回到家中,家里人连温铁头在内翘首以盼。见他平安回来,这才都松了口气。妻妾们赶紧上来给他扫衣打洗脸水,仔细一看,两人脸上都有泪痕。骆阳明心中一热,笑道:“我又不是去虎穴狼窝,都担心成这样?”

众人见他神情轻松,面带笑容,知道此去见“髡贼”顺利,没什么祸事。一块石头才算是彻底放下。温铁头道:“老爷!刚才善后局派人来,说吃过午饭要去军管会会议。我回他说老爷被髡……澳洲人叫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过去……”

丁阿桃担心道:“才去过,又要去,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碍事,”骆阳明喝过小妾端来的茶,“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我也算是善后局的一员么。”

“依我看,老爷不如把这差事辞退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像乔老爷那样的大买卖,搅在里面有什么好的。澳洲人必是要征丁征粮,都是难办的差事,不昧着良心办不下来――得罪人。”丁阿桃督责着婢女拿上饭菜来,又给他亲手装好饭端过来劝道。

骆阳明笑了笑,接过饭碗吃了起来。温铁头见“主母”不说话了,才开口道:“太太莫要这么说。这善后局里的董事个个都是积年的人精,老爷只是跟着办事,天塌下来有这些长子顶着,老爷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善后局是官办的,别看老爷只是个小小的局董,却也是半个官面上的人物了。有个官面上的牌子,做什么生意不容易?”

丁阿桃道:“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还是本本分分的守着这份家业过日子最好――说来这次也算是遭了劫……”

她心疼被官府强征去的几百石米。骆阳明道:“这几百石米没了就没了,好在我们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财去人安乐!对了,李掌柜回来了吗?”

他想起李文升,出城之后还没有音讯。不过许首长既然会专门叫他去会面,多半是平安到了城外。

“已经回来了。”丁阿桃道,“他一个老人家,折腾了一宿,又累又困,我让他回房休息了――这会大概还睡着呢。”

“让他歇着吧,李掌柜这回可是……”骆阳明一时有些兴奋,脱口而出,忽然他意识到这样不妥。不仅他派李文升去联络首长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来,连李文升本人亦要和他统一好口径才是。

众人见他欲言又止,都疑惑不解。温铁头心思多,想到城破前夜驱逐百姓出城,李文升明明可以躲在铺子里,却莫名其妙的跟着难民出城――这里必有蹊跷。

骆阳明也不多说,吃过午饭,便起身往军管会去。阿桃不放心,关照温铁头跟着去。骆阳明摆摆手:“他跟去了也无用――况且他在码头上还有一帮兄弟,都要照应。还是让他快些回去才是。”说罢,又叫来账房先生,发了几百斤米的米筹给温铁头:

“铺子刚遭了官匪,一时半会也腾挪不开,这些米你且去发给兄弟们,且让他们应付一时。”

温铁头大喜,他是码头上的小把头,手下弟兄衣食照规矩是要照顾的,原本他就想向“妹夫”开口接济,只是这次兵灾“妹夫”铺子也损失很大,自己又不是正牌的“舅爷”,有些开不出这个口。当下道:“多谢老爷帮衬!这米,就算是我借下的,待市面好了,一并归还!”

“都是自家亲戚,莫要客气。”骆阳明见妻子老大的不情愿,知道她心疼钱财,不过他现在无心安慰,径直出门往府衙去了。

善后局的局董们,已经聚集在梧州地区军管会的会议室――过去的府衙花厅上了。

这里原本就是知府会客宴饮的地方,局董们多是本地的“乡贤”,对这个地方自然不陌生。

原本花厅的装饰家具虽算不上华美,也颇为雍容典雅。眼下却是一篇狼藉:昨天的骚乱中,部分乱兵冲入各处衙署抢掠,府衙未幸免。字画陈设,家具座椅无不被扫荡毁坏一空。连窗扉也被打破了好几扇,柱子上更是留下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刀砍痕迹。

眼下会议室里的座椅都是临时凑起来的,显得杂乱无章。连茶碗茶盏都配不成一色。骆阳明注意到,墙壁上悬着三幅大型地图,分别是梧州地区地图、苍梧县地图和梧州城地图。不由的分外感到亲切――当初来测绘地图的工作人员都是他负责秘密接待和安排的。

至于其他局董们,自然瞧不明白这地图的奥妙。不过澳洲人初来乍到,就已经对梧州府的情况了如指掌,还是令他们暗暗惊讶。

新上任的“大宋梧州知府”是个年轻人――按照大明官绅的标准,澳洲人不论“真髡”还是“假髡”都可以算是年轻人。

解迩仁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又由本地投诚的小官做介绍,逐一介绍了善后局的各位乡贤们。

善后局的局董们,大多是梧州本地的大商家。其中一部分米谷商另外一部分则是“平码行”。

这平码行实际就是牙行。不过,梧州的平码行和其他地方“吃了卖家吃买家”,倚仗有牙帖便胡作非为欺压行商的牙商略有不同――更多是是“代理行”的性质。

这种商业形态,与梧州的地理环境有关。梧州处于西江、桂江两河的汇集点,省内外土特产的集散频繁在梧州进行大宗交易。不论是从广西运来的米谷,还是从广东运来的食盐,大多在梧州进行贸易交割。由此产生了专营代客买卖、靠佣金收入的一种为上下河客商服务的平码行。

平码行主要是接受来货客方委托代为按照市场价格出售土产,也代收购方在本地收购土产。为了表示居间人的诚实,买卖公平,双方满意,如使用天平秤银两一样无所偏差,因而称为平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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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节 出钱出力

平码行是在上下游的贸易中逐渐自发产生的,并无户部官牙贴,所以不具有垄断性特权。各家之家的竞争很激烈,因而需要争取行商“水客”的支持,所以在代客户购销过程中,时常需要预垫货款,是需要相当本钱的生意。

本地的米谷商会的商人,究其源头大多也是从平码行转业过来的。他们多年来居中交易,上下游客户非常熟悉,积累了较多的资金之后便专营一行。不过,这些米谷商人的交易大多还是维持着过去的老习惯,等着广西方面的粮食“水客”上门,囤入之后又等着广东那面的“水客”来购入,只不过他们赚取的是差价而不是佣金了。

解迩仁在进城前已经大致读过对外情报局编纂的《梧州概况》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对梧州的地理、人文、商业、风俗、民生、社会和“重点人物”都有详细的介绍,让接收城市的干部们对接受对象有些大致的了解。

受惠于这本小册子,他对与会的“乡贤”的底细很是清楚,包括家庭成员,口碑好坏,大致经济状况等等。总得来说,梧州的“乡贤”们和其他地方的并无多少不同,除了少数口碑极好的和极坏的之外,多数人大致属于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就能为善的水平:遇到天灾的时候他们会捐助钱米施粥度荒,也不妨碍他们利用这个机会大肆兼并土地收买奴仆;即给路倒尸施舍棺木,也为了逼租把佃户抓到衙门里去毒打追比。

这些局董其实还算不上真正的“乡贤”――本地的缙绅人家一户也没来。如此矜持倒也算情有可原,不过,来的这些商人们中间,颇有些梧州缙绅的“关系户”、“白手套”。比如和元老院颇有渊源的吴芝香家虽然没有人就任局董,但是局董笪辛轩却是出自他家的门下。实际就是代理人。

“首鼠两端!”解迩仁心里暗暗鄙夷,不过眼下自己势单力薄,缺粮食少钱,还得利用一下。所以少不得和他们应酬客套,很夸奖了一番诸位局董“急公好义”,设立粥棚,收殓尸体之类的“善举”。接着,他便话锋一转,说道:

“如今梧州逢此大劫,城里城外满目疮痍。百姓更是饥寒交迫――这些都要仰赖诸公出力。”

众人不安的互相看了看,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解主任即有枪杆子又有大帽子,不能不顺着他的话,当下应道:“这等都是我辈应有之意。”

“熊文灿这个老家伙,逃跑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搞得现在城里残破不堪,民不聊生……”解迩仁先把责任问题说清楚:闹成这样要你们出钱可不是我,是熊文灿的锅,“我想了想,眼下就有好几件要紧的事情做。”

正说着话,忽然勤务兵来报:梧州城内十二社,城外十一坊的牌甲们都到了,正在外面候命。

“请他们也进来,一起议事。”

他一声令下,牌甲们都进来了。牌甲们多是带有些江湖气的小买卖人,地面上人头熟悉,衙门里能应付,是地地道道的“土地爷”。

“土地爷”们知道不管哪朝哪代当皇帝,都少不了他们办差,要说钱财呢,他们又算不上大户,因而没有局董那种惴惴不安的神情,进来了便乱哄哄的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我元老院不兴这套。”解迩仁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挺享受的。

“……眼下要做的事,一是治安,二是城防,三是救济。这三样做到了,下面的事就容易了。”

这三样没什么稀罕的,善后局昨天私下里已经会议过,拿出了一个十一条的善后方案。这三条都在其中,只不过澳洲知府老爷这么说,大家便一起随声附和:“老爷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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