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2151节
“这自然是不能答应的。”杨增道,“若是答应,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没错。不过,看得出他的胃口不小哩。”
“首长,我看这事情可以利用。”
说话的人叫符德邦,是预备到连州来上任的归化民连州县长,
他建议先答应李三九讨封的条件,以换取连州解围。待到他们的警惕性削弱之后,便借“册封”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
黄超连连摇头:“此事不妥。”
符德邦还是缺乏一些从政的一丝谨慎的敏感性,从计谋上来讲,这不失为一个极好的谋略,不过他们不是山贼海盗,不能这么无底限的践踏信义。执政者要尽可能地爱惜自己的羽毛,背信弃义的事要少做。这方面符德邦还有有所欠缺,有机会要提点他一下。
“让黎苗工作队找个人把这个李五好好的审问一番。”黄超说,“特别是这个李三九的个人情况。”
接着他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杨增,商讨作战方略。俩人研究了一下地图,西岸河和星子河在连州城西汇合成连江,除燕喜山、北山、巾峰山几座山之外,连州城附近都是平地。杨增的方案是除留一个国民军看守连江渡口外,其余部队先向北渡过西岸河,再向东渡过星子河,以一连伏波军为前锋,迂回包抄,围困燕喜山。
之所以选择从北面渡过西岸、星子两河,而不是在南边的连江渡河,是因为西岸河和星子河宽度窄、深度浅、流量小,便于搭建临时性的浮桥让大部队迅速通过。预备建造的浮桥结构很简单,用收集到的小船做基座,上面盖木板而已――就算没有配备工兵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仗其实没什么难度,他们的装备水平很差――连明军都不如,也没有多少火器。”杨增说,“重点就是要全歼。把这股八排瑶的主力歼灭了,八排瑶也就没什么条件来谈招抚了――只有投降了。”
少数民族打仗往往是丁男尽出,往往动员率很高,很少的人口能拉出打量人马,然而一旦被歼,就会丧失持续作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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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节 筹备婚礼
相亲大会圆满落幕,最终登记的有七十六对,三位元老对这七十六对新鲜出炉的新人表示祝贺,充分体现“条件简陋热闹凑”的套路。
相亲大会算是圆满结束了,杜易斌和王君颇为得意――虽然这事一波三折,但是最后还是办成了,而且从效果来看,不是小好是大好。
一方面宣传机构获得了极好的素材,秦瑞雨对此表示特别满意,不但打算出专稿,上《羊城快报》的头条,还准备出个号外的专号把这件事大书特书。充分体现元老院的“雨露”。对元老院的民政工作亦是很大的助力。另一方面,这件事也切切实实的解决了一批归化民的婚姻问题。特别是处于归化民底层的一批人员的婚姻问题,虽然眼下解决的情况还只能叫杯水车薪,但是至少让其他人都看到了希望。稳定了社会情绪。而且通过这件事,实际也刺激了一部分对元老院持怀疑观望态度的土著和新归化民――自从相亲活动开始之后,济良所里学员中的风气大为好转,卞有了希望人的观念自然会转变,这是做多少思想工作也比不上的。
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风风光光的给他们办一场集体婚礼,将这次的相亲会推到最高潮,做一个完美的落幕。
三位元老在大世界的元老餐厅里喝酒“庆祝”的时候,便谈起来这后续的事情。
“集体婚礼倒是没什么问题,就算财政没钱,我们可以去化缘――叫本地老财们出钱,算是让他们行善。”秦瑞雨因为这事的宣传价值很大,突然也热心起来,“真正麻烦的事情在后面。
“还有什么麻烦事?咱们连媳妇都发了,婚礼都给他们办了,总不能包养儿子吧?”杜易斌多喝了几杯桑葚甜酒,脸都红了。
“包养儿子倒是用不着,婚房呢?”
“见鬼!”王君把杯子重重的拍到桌子上,“忘了这茬!”
中国式结婚的重点是房子,即使在17世纪也不例外。这即有利益上的考虑也有现实意义:都结婚了却不能同居那还叫什么婚姻?
第一批相亲的伤残归化民倒是问题不大,他们有政策福利可以享受,一旦成婚,民政部门都会发给一套住房。但是这一批可就是困难户了。
“他们在临高没有房子?为什么要到广州解决?”杜易斌不解。
“有啊,但是很少。”王君久在工厂,对归化民的生活状况比基本上宅在农场的杜易斌要熟悉多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卢瑟,在临高买不起房子,基本上是租房和宿舍。调到广州工作之后全都安排在各企业机关的临时宿舍里。那种宿舍你也知道了,都是十几个,几十个人一大间的高低床,放个屁一屋子的人都听得到,怎么当婚房?”
“可我听说有单间夫妻宿舍啊……”
“那都是给已婚的归化民夫妻安排的,还有一部分是所谓的探亲宿舍。只能临时借用下当洞房。”
“靠,这问题比包养儿子还难。”杜易斌开始挠头了。
“这事单靠我们是解决不了的――不是说河南岛上要盖新市区,那里会造宿舍吧?”
秦瑞雨点点头:“是有这个规划,听说也开工了一批宿舍。可是这集体婚礼等不了那么久吧。社会新闻的热点都是有连续性的,一旦过时了就很难营造效果了。”
王君和杜易斌都没辙了――房子这东西变不出来,何况婚房要有一定的私密性,还得有家居功能,很难随便凑合。
秦瑞雨思索再三,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虽然说不上长治久安,也许暂时能凑合个年把,等着新宿舍盖好。”
“这广州城涌进来这么多的机关,城里的房子本来就不宽松,一下要又弄百多间房子,哪里去弄?”
“寺观里的房子。”
杜易斌和王君脸上顿时都露出一种“你不是凡人”的表情来。
虽然元老们大部分都是无神论者,但是他们大多秉承着“信仰自由”“尊重宗教习惯”这两大原则,寺庙道观空房子多他们是知道的,但是把新婚夫妻塞到“清修”的宗教场所里过日子,在王、杜俩人看来都是惊世骇俗之举了。
“你们不要那么惊讶好不好?”秦瑞雨笑道,“第一,寺庙宫观在本时空出租房屋是很常见的事情,稍大些的庙观都有这项业务――北京城的和尚还经营旅店呢――算不上惊世骇俗的事情。第二,现在正好有一批庙产房可以利用。”
“什么庙产房?”
“你们久在广州,对刘大府的宗教改革就没耳闻?”
“喔,喔,你是说这件事。”王君恍然大悟,“三自原则下的公司化改革?”
“对。就是这件事。”
“哎,其实没怎么关心过这件事……”王君有些不好意思,杜易斌到了广东就去恩平了,说不知道还行,他可就在广州跑来跑去。
“这次改革不去说它,是不是没收了很多房子……”杜易斌兴致勃勃。
“别急。”秦瑞雨摆摆手,“且听我从头说来……”
刘翔在广州施政,自然不会放过拥有大量田地房产的寺庙宫观。他搞得所谓宗教改革,总得方针是宗教场所与财产剥离。削弱寺庙宫观的经济能力。刘翔最关心的是“庙产”,他参照后世少林寺的做法:把广州的道观寺院进行“公司”化改革,每家有度牒的宫观寺庙注册为“财团法人”,资产包括寺庙宫观的宗教建筑、法器、经书等等。缴纳宗教税和管理费。和宗教无关的庙产:包括房产、店铺和田地则剥离出来作为同名商业公司的注册资本,按照普通企业原则正常经营正常纳税,这些“宗教公司”由宗教事务办公室负责监督管理。
这么一来,宗教事务办公室实际上掌握了大量的庙产,其中就有许多出租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