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288节
陈健的中军只有不到四百人,左翼的娥城军队有八百人,完全可以扛得住对面西戎人的千人;右翼的夏城士兵也有六百,即便不能从右翼突破但守住侧翼的安全绰绰有余。
西戎人在调整好了队形后,也在缓慢地向前移动,右翼还留有两方千人的预备队,似乎是在等待陈健将阵型做最后的变动。
双方靠近不到两里的时候,西戎人知道这时候再变动已经来不及,于是右翼的两方也向中间移动,准备中央突破。
鼓声再一次停歇示意士兵们整队平齐的时候,娥钺派骑手来到陈健这边道:“姬夏,娥钺首领说西戎人将五方的士兵放在了中央,姬夏这边的人有点少,我们可以分出百人来中央。”
娥钺的确很担心,自己面对的敌人不多,可战场不是娥城自己的战场,一旦陈健的中军被西戎人突破,自己的右翼被包,到时候士兵也无心再战会变成一场溃败。
他猜想陈健的意图是准备让西戎人把兵力集中在中央,甚至猜想那些战车和骑兵会加强到自己这边,陈健抗住西戎人的主力,让自己借助战车打垮西戎人的右翼,毕竟西戎人的右翼也只有千人。
可是只靠四百人,真的能撑到自己突破西戎人右翼吗?中央也有西戎人五方士兵,他觉得陈健有些过于自信,有些担忧这一次的胜败,所以派出了信使询问。
然而信使很快回来,告诉娥钺说:“姬夏首领说,咱们只要守住他的右翼就行,但要分出百人靠近中央,一旦中心突破了,咱们的人也要跟上。”
娥钺怕使者没听清,急问道:“你确定他说只是守住,他准备从中央突破?”
“对,就是这么说的。”
娥钺摇摇头,彻底搞不懂陈健到底要怎么打,遥望着西戎人的军阵,知道此时就算再想改变也已经不可能了,静下心来,分出来百人靠近了右翼。
为了小心起见,他确定自己足以挡得住西戎人两方之兵,于是让族人多带了一百五十人在左后,嘱咐他们一旦陈健那边顶不住,立刻冲上去帮着顶住……至少,也要拖到自己这边的主力退出战场。
战线中央,陈健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此时只不过相距五百步,还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西戎人的号角声也暂时停歇,也在重新整队,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没有丘陵高山的阻挡,双方都可以看清对方的布置,甚至都能猜想到对方可能的战术。
西戎人的想法也和娥钺相近,觉得陈健是准备右翼突破,纵然猜到了,西戎人仍然觉得陈健愚蠢。他们觉得这些人不会打仗,就算准备用侧翼突破的办法,也应该是将最少的人布置在左翼而不是中央,形成一个斜线而不是两边粗中间细的阵型。
西戎人对于陈健新军中的那些带着盾板的炮架也很不理解,猜测那可能是为了阻挡弓箭射击的挡板,方便步兵靠近?
种种猜测难以印证,西戎人按照定好的办法,开始慢慢朝这陈健那边推进。
九方士兵,第一排有一方,面对的是陈健的位置。
相隔三十步后,是三方士兵,尽量靠在中央,可能是为了在中央突破的时候防止陈健的两翼支援。
距离第一排百步之后,则是西戎人的五方军队,拉宽了正面,和夏城娥城的联军正面几乎相同。
整个阵型类似一个三角形,最为锋利的角集中了五方的士兵,准备全力冲击陈健的中军。
一些只披着一层简单兽皮的西戎弓手脱离了部队,靠着轻便的装束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准备靠随意散射造成混乱。
这些西戎弓手大约有二百人,三两人一组,分散到整个战场正面上。
“狼皮,你带骑手,把娥城前面的那些弓手驱赶回去。新军弓手上前五步,准备还射。”
传令兵迅速传下了命令,狼皮带着五十名训练了一些日子的骑手,没有管陈健正面的那些游弋的弓手,冲着左侧发动了一次冲击。
反握投矛的轻骑对付这些稀疏的弓手问题不大,靠着骑兵的快速机动和冲击,娥城军队前面的弓手迅速溃败,匆匆撤回了西戎人的军阵。
骑手们绕了一个圈子,从斜面快速冲到了西戎人的阵列之前,投掷了标枪后迅速折回。
西戎军中的弓手还射,四名骑手被射中,剩下的迅速脱离,但骚扰之后的西戎军阵还是慢了下来。
西戎人的首领更加确信,陈建是准备从右翼突破,很明显这些骑手是想骚扰拖住自己左翼的行进速度,让他们和中央前出的军阵拉开距离。
“让最前面一方的儿郎们继续前进,后面的人保持距离跟上。让他们先去冲击敌人的中央,如果两侧前去支援,两侧的儿郎就要冲锋。如果敌人两侧不动,那么咱们的两翼继续保持缓慢,中间全力冲开。”
首领的命令下达后,西戎人最前面一方的士兵逐渐加快了速度,和第二排三方的军队拉开了五十步的距离,这是最佳的后续冲击距离,方便让后面的人发动如同潮水般不停歇的冲击。
西戎首领仔细盯着陈健那边的动静,希望自己族人中央突破的压迫会让陈健慌张从而调动两翼的军队支援。
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如果调动士兵,很容易引发混乱。
然而看了好久,却发现陈健那边根本没有左右调动的意思。
陈健目测着对面西戎人的距离,敲动战鼓,整条战线上的弓手全部向前,排队抛射以迟滞西戎人的前进速度。
西戎人的弓手也开始还射,这么远的距离羽箭满天飞,但更多的只是视觉上的震撼,中箭的人并不多。
炮兵们将松木炮推到弓手的后面,那些训练后的新军匆忙地将火盆放在一旁,确定里面的铁钩已经烧的通红。后面的三个人扛着松木,准备随时替换。
陈健测试过,这些松木炮的最有效杀伤距离在五六十步,会形成一个大约三十度的扇面。
一共五个松木炮的炮架,三十度扇面加六十步的射程,一次齐射可以覆盖大约百步的宽面,每门松木炮之间留下了十五步的间距,那些被许诺勇猛战斗可以得到土地和国人身份的冲击兵种将通过这些间隙发动冲锋。
中军两侧的军队不断派人来询问是否需要支援,都被陈健拒绝了,已经到了弓箭的最大射程,这时候再做调整已经来不及。
娥钺等人也只能约束自己的士兵,不准乱动,只让弓手还射以保证压制。
双方的弓手在互相远距离对射了三轮之后,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百步,西戎人第二条阵线上的三方军阵弓手也已经可以抛射。
新军的弓手们听着鼓声,最后射了一轮,迅速向后退回到军阵当中,在后面进行抛射,露出了黑洞洞的松木炮。
隶农组成的冲击兵被陈健分配到了木炮的间隙中,早已经发下去的麻布团堵上耳朵,邻堵上耳朵之前告诉他们,一会看到无锋挥下就要拼死冲锋,不需要再听任何的命令,杀死一个敌人就可以成为野民,杀死十一个就可以成为国人,而如果能够浑身缀满了人头,便可以成为伍长,分配土地和战利品奴隶。
这些人不解地用麻布堵住了耳朵,握紧了短剑,回味着以前一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咬着牙想到:“若是继续当奴隶,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不如搏一把!”
……
西戎人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些古怪的木炮,本以为陈健这边的弓手会在近距离继续射击,之前的对射中他们能够感觉到这些弓手是经过训练的,至少比自己这边的弓手射的要远也要准,本以为拉近距离后这些弓手的威胁会更大,却没想到他们竟然退回去了。
虽然奇怪,但战场上的局面转瞬即逝,西戎首领果断地让人吹响了牛角号,最前面一方的兵士开始朝着陈健的中军冲击,后面的阵线也加快了脚步。
右侧的娥钺看着黑压压冲向陈健中军的西戎人,心中担忧不已。自己这边面对的敌人距离自己的阵线还有二百余步,暂时还没有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