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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 第918节

这群人来京城后,万历皇帝也是时常听东厂说起这些人动作,这些先来的使者看似很老实,平日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唯独就是对什么都好奇,尤其是对一些医术、纺织、手工等事物极感兴趣。

然而这群新来的使者却也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一番交谈之后,中书舍人赵士桢自杀;极远之地而来的传教士利玛窦与这些人争辩了一番天文地理或是其余东西后闷闷不乐大病一场至今未愈;这群人预测了一次日食,让一些掌管历法的人极为不满,并且上书弹劾认为这些人虽然可以测算历法但是用的不是尧舜所留下的历理,道理不对就算对的也不能用。

这些事万历皇帝都不是很在意,对于这些使者送上的一些后面主使的礼物清单却很有兴趣,比如可以多子多孙的鹿蜀皮,正是有些迷信的皇帝希望长寿的东西。太祖和成祖的经验在先,的确是子孙多了可以活的更长。

关注这些使者的,不仅仅有皇帝,还有此时唯一真正算是阁臣的礼部尚书叶向高。

叶向高在南京的时候就认识了利玛窦,对于利玛窦的才学向来钦佩。一则是利玛窦也算是耶稣会中的人杰,天资聪颖;二则是精通汉语,还能写诗写文言文;三则是的确掌握了一些此时算是先进的知识。

然而叶向高却没想到已经可以称之为“利子”的人物,竟然在和这群人辩论之后病倒了,让他实在有些惊诧。

一开始他对这些人的印象并不好,甚至怀疑这是宦官们找出来专门对付官僚的。然而这群人弄出了彗星事件轰动京城后,反倒是让保太子一派的官员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这颗彗星就算是天文现象,那么太祖当年就是在这颗彗星降临的时候规定了各个藩王的封地大小,这难道不正是让福王就藩的启示吗?

凡事可以活学活用,而那群番邦人对于这些事丝毫不关心,似乎真的只是一门心思在学问上,将天文之术看成一个学问而已。即便不小心被卷入了政治漩涡中,可叶向高经过观察也相信这些人并非出于本意。

去年的某一天,叶向高还邀请了这些人到自己府中。他对纵横十九道极为痴迷,却没想到这群远在数万里之外的人也精通此术,并且说这是数百年前立国之时就传下的游戏,其中竟然还有高手。

本来叶向高是不信这些人说的什么三监之乱远渡扶桑的故事的,可是从这次下棋之后,叶向高越发觉得似乎真有这种可能。

先是许多文字的读音虽然生硬,但是韵律却很相近;这些人的文字似是而非,仔细看看竟然也能认出不少,只不过意思略有些变化;这些人虽然不懂圣人之言,但是说的一些话明明白白就是圣人之言的白话文版本,有些甚至一字不差。更为诡异的是这些人的旗帜是一面阴阳鱼,若说他们和文王没有关系也实在说不过去,而且这些人的一些传说让叶向高觉得实在是难以理解的相近。

很多事可以作假,这文化的传承却做不得假,正是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叶向高觉得看这群人、听这群人说话,就如同看这些人送来的哈哈镜一样:看着像,却又不像,介于像与不像之间。

若说像,最像的地方没了;道统不对。

若说不像,除了最该像的地方不像,别的地方都像。

于是很多东西都解释的通了,因为这些人在三监之乱的时候就离开,所以不知道圣人,但却知道阴阳;这些人明明远隔数万里甚至据说比那些佛郎机人还要远,却偏偏束发右衽;这些人会下象棋和围棋,显然不是初学的,而真的是自小就有喜好;这些人和大明无亲无故,却偏偏帮着救灾,还写了一本《番薯备荒书》,授之以渔以解决饥荒大灾的问题。

这些人虽然不承认天下共主,但却承认赤县神州的朝贡体系,这就让一些本来很复杂的问题变得有了一些可操作性。

几次交流后,叶向高发现这群人都算得上是君子。这也必然,这些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论及聪颖都是顶尖的人物,临来之前陈健也告诉了这些人要注意的事项,到了这里做起事来小心翼翼,自然让一些人大有好感。

又谈及起一些救灾、吏治、道德、税监之类的事,这群人回答的也是条理清晰。唯一没谈的就是共和国的政治体制,即便那是伪的财阀和隐藏贵族的共和,但共和这个概念还是有些太过吓人,说出来的话就距离滚出北京不远了。问得多了,也最多就说是三代禅让之法云云,语焉不详。

第九十七章 家国和国家(下)

尽可能避免地有可能出现的意识形态的冲突,同意这群人的正使入京的事也就顺理成章。

只不过不久之后琉球之战的消息又传到了京城,让原本这些人造成的轰动刚刚平静后的京城又一次轰动起来。

歼敌三千、斩首九百、俘获主将、阵斩副将这样的大事,首功自然是皇帝陛下洪福齐天;次功是巡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再次功才是真正杀敌的人。

可即便这样这件事也不小,按照福建巡抚送来的奏报,刨除掉水分不说,俘获的桦山久高那可是在朝鲜露过面的人物。

最为重要的,则是维护了天朝的朝贡体系,若是琉球被倭人攻占,那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大臣们哪里能想到贸易垄断这样的事,他们没有这个眼界。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这取决于价值观。无非是买椟还珠、义不受玉这样事的翻版。

不过大臣们并不迂腐,虽然送上来的奏章说这些人仰慕王化之类,但大臣们也知道这无非就是标榜一下为了获得贸易的许可罢了。

略微考虑,阁臣叶向高就觉得这件事的确没有什么坏处。按他想,这样一来这群人和日本的贸易就会断绝;而这些人既然是为了贸易而来,只要掐住贸易这个死穴,就能让这些人俯耳听命。

之前的交流中也听说这些人的故土距离这里数万里,沿途病死也是常事、帆船不知所踪更是寻常,叶向高也不担心这些人窥测社稷,否则的话这些人也不会将火枪之类的东西送来……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如今南部沿海乱象环生,倭寇之乱一直没能平静,国家到处灾荒,沿海守兵不堪一战,卫所荒驰……若是真的可以借师助剿,倒的确不失为一件好事,每年可以剩下诸多钱粮。再者,这些人不远数万里而来自是为了贸易,叶向高觉得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手段,以贸易为要挟让这群人在沿海防备倭寇。

基本上,叶向高想的这些东西,多少有了一些外交的思维,懂得借助外部的力量或是贸易的关系来达成一些目的。正常来说这种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判断也是正确的,唯独没考虑到的就是陈健并不是为了贸易的利润,不但在窥测社稷而且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这属于意料之外和完全不能理解的思维,想不到也属正常。

不管怎么说,琉球一战,也让一些原本反对的声音小了许多。从大义上讲,这些人不是那种逆种贼寇,站住了大义很多读书读傻了的人就会大为支持。

在确定了这件事属实之后,礼部便要考虑献俘、奖赏那些奏报中投笔从戎的书生、提高接待的规格等等之类的事。

俘虏轮不到陈健来送,这点小事也不足以让贡品变为礼物,简单的两字之差涉及到意识形态,这是国本与道统,肯定是不能变的。

真要是把贡品两个字变成了礼物,也就意味着自己承认天朝体系已经崩塌,只要道统还在这个改变是不可能的。

唯独可以变动的,也就是一些接待的礼仪,可以适当地放宽,互相尊重一下,不需要如同琉球、朝鲜那样三拜九叩。

消息一来一回,直到陈健进入渤海登陆登州之后才得到了琉球之战的反应。

随船的人这一路过得相当惬意,一路有吃有喝而且不用花钱,又沿着海岸前进,并无太大风浪。

在登州做了短暂的停留,当地的官员也来凑个热闹,举行了宴会。陈健以水土不服、舟船劳顿为借口,在登州停留了几日,到处转了转。

跟着陈健一同北上的孙元化此时不可能知道,若是什么都没变,这个地方将是他一生的转折点,也是满清进入火药时代的起始点。

陈健站在海边,朝着北边远眺了一阵,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却知道对面就是辽地。

如今努尔哈赤还没有强悍到让明廷震惊的地步,最多卖卖人参貂皮亮亮肌肉为了多卖几个钱。

如今的登州还没有发生那场人相食的大饥荒,还不至于出现赤地千里的场景,但也快了,最多三五年。

看得久了,跟随他的众人也不知道陈健在看什么,孙元化便说:“先生可是再看蓬莱仙境?”

“仙境再美,终非人间。”

一句话绕开了这个话题,将孙元化叫到身前道:“初阳,你往北看,能看到什么?”

“除了大海,什么也看不到。”

“但事实上越过大海,那里出过让宋结檀渊的辽;让宋靖康耻的金;如今我听说北边也不安顿?”

“是的,辽乱建酋也不是一两天了,不过难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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