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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 第109节

  李景风听他这话,似乎不知道自己与沈家兄妹有交情,那抓他便不是为赎金了?他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回道:“卖了祖产,来崆峒学艺。”

  饶刀把子疑问道:“学艺?你之前师承哪派?”

  李景风回道:“我没学过功夫。”

  饶刀把子眉头一皱,愠道:“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这崽子倒把我当傻子戏耍!你不会武功,一个打三个会功夫的,还杀了两个?”

  李景风道:“那三个功夫差,我拼了命,也是侥幸,这才杀了他们。我要是拜过师,学过艺,怎么会伤成这样?”

  饶刀把子显是不信,又道:“你说你不是大夫,身上却带着药,又有这许多银两,佩着剑,又说不会武功,这不是瞎扯淡?”

  李景风道:“谁说带剑的就会武功,带着药就是大夫?你是光头,难道就是和尚?”

  那少年勃然大怒,抢上前来骂道:“叫你调侃我爹!”说着一脚向他膝弯扫去。这一脚本要李景风跪下,杀他的锐气,李景风看见,向侧边一跳,无奈伤得重,被扫到小腿,登时重重摔倒在地。他不想在敌人面前示弱,忍着不哼痛,勉力重又站起。那少年又要踢他,饶刀把子喝道:“生儿,做什么!过来!”那少年见父亲喝叱,这才忿忿不满地走回父亲身边。

  饶刀把子也不生气,说道:“我头上没戒疤。这剑精细名贵,也不是你这种人佩得起的。我瞧你闪躲的身法,你是真不会武功,那买这么好的剑干嘛?”

  李景风道:“那也是人送的。”

  旁边长着三角眼的一人骂道:“娘的,药也是人送的,剑也是人送的!刀把子,这崽子贼滑头,横竖不会功夫,杀了呗!留着后患!”

  饶刀把子横了三角眼一眼,那三角眼知道自己说错话,忙道:“要不,把他关回屋子去,跟那疯子作伴!”

  饶刀把子又转过头,盯着李景风看,似在打量他是否说谎。两人目光对接,李景风毫无闪避。饶刀把子想了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景风。”

  “这可不是寻常人家取的名字。”饶刀把子说,“看来出身不差。你说你来崆峒想要拜师学艺,想当铁剑银卫?”

  李景风点点头,这次听到几声不屑哼声。

  饶刀把子说道:“你要拿回这把剑也行,以后你就跟着咱们。要学功夫,我让人教你。”

  李景风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山贼竟然要拉自己入伙,忙道:“我不当马贼!”

  饶刀把子道:“不当也不成。我看得出,你瞧不起山贼,这无所谓,我在路上见你受伤,从劫匪手中救了你性命,那是事实。”

  李景风甚是讶异,问道:“救我?”

  饶刀把子道:“不是救你,你身上的伤是谁治的?”

  李景风先是听说饶刀马贼的恶迹,又见到木屋中老人的惨状,初衷又被侵占,不由得先入为主,甚至想着是胁持自己威胁沈玉倾兄妹要赎金。但对方拉他入伙,似乎也不知道他与沈家兄妹有关,于是问:“如果是救我,为什么要将我绑起?”

  饶刀把子道:“你伤得重,不带回寨子里救不活。你既然知道寨子所在,那就不能放你走,若是泄露了这地方,立时有灾殃,我要顾着这几百名弟兄家眷的性命,不能放你走。”

  李景风道:“我不当马匪。你把剑跟行李还我,药跟银两都送你们,我发誓绝不泄露这地方。要不,你们把我蒙着眼,带我出去就是。”

  那少年听他三番两次索讨初衷,甚是不悦,说道:“救你性命,拿你一把剑怎地?”

  李景风道:“这剑是故人所赠,不能相赠,还请海涵。”

  饶刀把子摇头道:“这山寨几百口性命系于我手,我不能冒险,你走不得。”

  李景风道:“那你要怎么处置我?杀了?”

  饶刀把子又摇头道:“我不杀你,留得你久了,等你改变主意。”

  李景风朗声道:“二十年三十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饶刀把子没再说什么,指着之前的细瘦汉子道:“老洪,带他去个房间。”

  老洪应了声是,扶着李景风胁下道:“跟我来。”

  李景风心想,且先待一阵,等伤势好了,偷了剑再逃。可又想,这饶刀把子不似传闻中凶恶,毕竟救了自己一命,至多不泄露这山寨位置,便当是报了救命之恩。他又想起被关在小屋中的老汉,不知那人与饶刀把子有什么仇怨,竟被折磨成那样子。

  老洪领着李景风到了一间小屋前,那屋子甚矮小,跳起来头都能磕着屋顶。老洪指着一张炕道:“你暂时就住这。”

  李景风伸出手上的镣铐,道:“你还没解开我这镣铐。”

  老洪骂道:“你是俘虏,真当自己来做客的?警告你,这里日夜都有人把守,别想逃!牢房里那老头就是你榜样!”

  李景风心中一惊,原来那老汉也与自己相同,逃亡未遂,这才受此酷刑。方才对饶刀把子的一点好感顿时消得无影无踪,怒道:“你们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还是人吗?”

  老洪也不理会他,嘻嘻笑道:“知道怕了?怕就乖乖纳投名状入伙!这里有吃有住,虽说安稳日子不长久,可过一天是一天,哪天出了意外,那也是命。”又道,“你别离了这屋子,要不,绑你去牢房受苦。”

  李景风不知道他说的“投名状”是什么意思,径自躺到床上。他伤势未愈,全身疼痛,过不了多久又沉沉睡去。

  到了晚上,听到敲门声音,一名少女端着碗面疙瘩进来,就放在地上,说道:“吃了吧。”她说完却不离开,仔细瞧着李景风,李景风被她瞧得不自在,问道:“你瞧什么?”

  那少女道:“山寨里年轻人少,外人更少,我是特地来瞧瞧你。你都不知道我求了阿爹多久,阿爹才让我送这碗面疙瘩来。我叫白妞,你叫什么名字?”

  李景风看她皮肤白皙,他听说过,北方女子多半高大肤白,于是回道:“我叫李景风。”

  白妞显然对他甚是好奇,问道:“一个打三个,还杀了两个人,你是不是很厉害,学过功夫?”

  李景风被这句话问得烦了,打从在福居馆遇上青城门人开始,就有人不停问他会不会功夫,怎么功夫这么好学吗?摇头道:“我就不懂,你们怎么个个都说我会功夫?我不会。”

  白妞道:“我听叔叔们说你不肯入伙呢,怎么不跟我们一起?每天都有面疙瘩跟羊肉吃。”

  李景风摇头道:“我来崆峒是想拜师学艺,加入铁剑银卫,不是当马匪的。”

  白妞噘起嘴道:“铁剑银卫都是坏人,有什么好的。”

  李景风讶异问道:“怎么说?”

  白妞道:“爹跟娘都要我别随便出山寨,要是引来铁剑银卫,山寨的人都要死了。我们住在这好好的,他们发现了就要杀死我们,你说坏不坏?”

  李景风心想,你们是马贼,遇到门派自然遭到剿灭,这哪里算坏了?但看她天真,也不戳破,反问:“你打小住这吗?”

  白妞道:“没呢,小时候住在山下很远的地方,后来才搬上来的。”

  李景风问道:“山下住得好好的,干嘛搬上山来?”

  白妞皱眉道:“哪里好了。小时候常常挨饿,还记得有年冬天我生病,家里没柴火,半夜里差点冻死,爹爹把锄柄拆了,几件衣裳堆起来,把家里能烧的都烧光,娘抱着我,哭着问以后日子怎么过?第二天,爹就跟了饶刀把子,搬到山上来,这才安稳了。”

  李景风听出她家人是被逼落草,他父母早亡,很早便自力更生,知道谋生不易,何况甘肃气候严寒,生活更是困难,不禁同情起来,问道:“你爹应该也是会武功的,怎么不去当护院?”

  白妞道:“不知道,我没问过爹这个问题。你当过护院吗?”

  李景风摇头道:“没呢。不过护院的日子也不好过,看人脸色。”

  白妞道:“我九岁就搬到山寨来啦,山下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你跟我讲些山下的故事?”

  李景风道:“我是青城人,崆峒的故事说不来。”

  白妞歪着头,“青城?好像听说过。你们那里的城是青色的吗?我最爱青色,想着可好看了。”

  李景风道:“青城不是青色的,取名青城,是因为门派最早起源在青城山。”

  白妞:“青城山在哪?”

  李景风道:“在四川,可青城也不在青城山。”

  白妞又问:“不在青城山,又在哪?”

  李景风道:“重庆。”

  白妞又道:“你这人怎么说话胡里胡涂的,又说青城起源青城山,又说在重庆,重庆又在哪?”

  李景风本来想说在四川,觉得这一说更夹缠不清,于是道:“这说来话长,有时间慢慢说吧。”

  白妞笑道:“好啊,你先吃面。”

  她等李景风吃完面,这才收拾碗筷离开。过了会,老洪搬来李景风的行李跟棉被,李景风见衣服器物都在,只是谢孤白送的书却不见了。这下好,当初离别时送的银两、药物、书本、剑全都没了,他又想起小八嘱咐过书中有秘密,更是挂心。

  之后都是白妞为他送饭,又缠着他问了许多事,李景风不是见多识广的人,常被问得支支吾吾,却也渐渐探听到山寨的事情。白妞不姓白,只是自小皮肤白嫩才被取了这个小名,她父亲祈威外号“插翅虎”,是山寨的三把手,当日大棚里骂他的那名胖大男子就是了。

  等他伤势大好,已是十一月。李景风被困在这山寨近月,每日吃的尽是面疙瘩,只是羊肉、鸡肉变着花样,除了老洪来问是否愿意加入山寨,此外再无他事,当真闷出病来。

  这日白妞喜孜孜地走来,喊道:“下雪啦!”李景风走到门口,果见天空飘起细雪。白妞噘着嘴道:“你几时要加入山寨,就可以出门陪我玩雪啦。”

  这山寨中男丁都有工作,白妞正是爱玩的年纪,没人陪伴,每日都来纠缠他,这近月相处,两人也渐渐亲近。李景风道:“我是不会当马匪的。”

  白妞噘起嘴,骂道:“死硬脾气!”说着跑了出去。

  李景风估摸着伤势已经痊愈,该是伺机而走的时候,只是这山寨日夜有人把守,得怎么逃走还得细细考虑。他想起牢房里的老人,不觉心惊,只觉同情,遭受这等非人待遇,自己若是逃得出去,定要想办法救出这老人。他正想着,又听到敲门声,他道是白妞回来找他聊天,开了门竟是饶刀把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饶刀把子进了门,把本书放在桌上,说道:“这本书挺不错,写了不少九大家的轶事,你哪找来的?”

  “朋友所著,赠与我旅途中打发时间的。”李景风没想到饶刀把子是特地来还书,而且还先看过了。

  饶刀把子点点头,道:“这作者有才学,也是遍历九大家的人物,你怎么结识的?”

  李景风不想说起青城之事,只说以前在客栈当店小二,与旅客结交。饶刀把子问起银两与剑,也说是认识了青城的富家子弟,知他要远行,赠为礼物。

  饶刀把子转过话题,道:“山寨里储备不够,你伤势大好了,明日随我们干活去。”

  李景风知道他们干的活便是打劫,惊道:“我不当马匪!”

  饶刀把子道:“落草为寇本不是人人愿意,但你既然知道山寨位置,就不能放你出去。你体谅也罢,生气也罢,注定跟着咱们一路了。”

  李景风道:“无论寨主怎么劝,我都不会答应的。”又道,“寨主既然不想泄密,何不将我杀了?”

  饶刀把子道:“杀不能反抗的人,不是好汉。”

  李景风道:“那折磨一名老人,便是好汉了?”

  饶刀把子摸着自己的光头,道:“你说牢房里头那个?”

  李景风怒道:“还有谁呢?老洪说,他是想逃走才被你这样折磨!”

  饶刀把子点点头,道:“知道我这手段,你还敢逃?”

  李景风道:“你救我一命,我不会出卖你,但寻着机会当然要逃!”

  饶刀把子也不生气,反笑道:“真是个实心眼。好,我便直说了,明儿干活,山寨里高过马的男子都要出门,剩些女眷孩子在这,我放心不下你。要不,你去牢房屈就两天?”

  李景风寻思,若是跟他们同行或许能趁隙逃走,于是道:“我跟你们去。”

  饶刀把子说道:“你不会武功就能一怼三,兴许这才是你该干的行当。”说着拍拍李景风肩膀,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催促李景风出门,他在房里关了许久,重见天日,感觉说不出的舒爽,又想到今天要去打劫,内心不免忐忑。老洪领了他去选坐骑,他举起双手问:“这镣铐还不能除去?”老洪摇头道:“等你入了伙才能放你,现在你还是个俘虏呢。”

  只见几头庞然巨物,似马非马,比马还高大些,背上崎岖双峰,甚是古怪。他想起谢孤白写的书,提到甘肃一带有人以骆驼代替脚力,问了周围的人,果然是骆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骆驼,只觉得壮观。

  他在马厩中找着自己的坐骑,许久未见,甚是怀念,正要上马,忽然腰间一痛,被人一脚踹倒在地,抬头看时,是饶刀把子的独子饶长生,他腰间正佩着初衷。

  饶长生道:“畜生,这还是你的马吗?滚一边去!”

  李景风起身拍拍衣服,说道:“这剑不是给你打家劫舍、滥杀无辜用的!”

  饶长生举起初衷往李景风脸上砸去,李景风低头避开。饶长生这下用了全力,没想到李景风竟能避开,收不住势,身子一歪,昨日才下过一场小雪,地面湿滑,不留神一跤摔倒在地,甚是狼狈,不由得更是恼怒,起身便往李景风挥拳。李景风接连避开两拳,第三拳被打在脸上,顿时肿起一块。饶长生正要再打,只听旁边的人喊道:“少爷别打了,刀把子要到了!”这才住手。

  过了会,饶刀把子来到,见李景风脸上肿了一块,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李景风只是不语,饶刀把子转过头看向其他马匪,问道:“谁打的?”

  众人都不敢作声,饶长生道:“他想骑马,手脚不方便,摔了。”

  饶刀把子问:“你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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