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战国 第337节
而这位甘肃布政使,姓何名腾蛟,在历史本位面上,也是一位名人。
当然,这个时代,大明的国势已经被朱由栋彻底扭转了。何腾蛟也不用如历史本位面那样与大顺军余部虚与委蛇,更不用壮烈殉国了。
他是在天启二十三年出任甘肃布政使的,上任之后他就敏锐的发现:老天爷这些年都不给北方人面子,甘肃已经持续干旱多年。紧靠着黄河的农业和畜牧业都是挣扎求生,其他地方的第一产业,几乎都完了蛋。
还好,兰州这里有个直属于大明重工部的大型钢铁厂。得益于这些年大明疯狂的修建铁路,兰州钢厂出产的钢轨一直都是供不应求。整个钢厂的职工在天启二十三年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三万余人。
这三万余人,连带家属子女,形成了一个约莫十五万人的大型厂区。而依附在厂区周边的各种小摊贩,学校、医院、金融机构、娱乐设施等,加上这些人的家属,零零种种差不多二十余万人——这个时代的兰州城区,拢共也就二十来万人啊!
这个钢厂,除了直接养活了兰州城里的二十余万人外,还间接的养活了甘肃的几个小型煤矿和小型铁矿,也因为有了这个钢厂,所以朝廷才投资在兰州修建了火电厂。然后这个火电厂又养活了更多的煤矿和更多的人……总之,一个钢厂,带动的是将近五十万人的生计——而此时作为一个新生省份,整个甘肃的户籍人口才堪堪过了三百万。
一座厂的顺利运转,牵涉到一个省份六分之一人口的生计。作为布政使,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了。
所以何腾蛟从贵州布政司的参议位置上升迁到这里后,这位以前因为在贵州搞农业搞得好而得到升迁的官员。不到两年,就迅速而彻底的转变了观念:农业和畜牧业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和能够供养的人都实在是太少了。工业,工业才是保证甘肃能够越来越好的关键!
西班牙断绝了东亚与印度的海贸,对大明东南的商人是个很大的打击。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大西北却迎来了自唐代以后又一次振兴的机会。以工业为基础,发展商业,只要一切操作得当,甘肃这个以河西走廊为基础形成的省份,将在未来十年里,彻底兴旺发达起来!
有了这样的认识后,何腾蛟隔三差五的就往兰州钢厂跑,也就不足为怪了。
当然,如果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兰州钢厂是国企,是央企,在为国家的工业作出应有贡献的同时,也有一些固有的毛病。在这一点上,何腾蛟对钢厂做出了极大的支持:布政使自己带头,整个甘肃布政司的所有官员,不许将自己的亲属子弟安排进钢厂。已经安排进去了的,要限期退出来。钢厂的厂长获得定期参加布政司例会的权力,在会上,钢厂提出来的所有问题,能办就马上办。不能办的也要尽力的去想办法……
不过嘛,当刘厂长说出不要甘肃本地煤,想要从外省调煤这事后。身为甘肃布政使的何腾蛟就不干了。
“呵呵。”干笑了一声,刚才还和蔼可亲的何方伯,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冷了:“刘厂长,我甘肃的煤,是如此的不堪么?”
看到这位大员的脸色,再听到和刚才比起来完全就是另一个人的声音的刘厂长,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摸了何方伯的逆鳞?但是,陇中和河西那些小煤矿送来的煤,真的不行啊。
“方伯容禀,煤炭中杂物太多,直接拿去做燃料会严重影响钢轨的质量,所以我们必须要对来厂的煤炭做进一步处理。但是这每日洗煤捡煤,实在是太耗人工了。今年,随着朝廷需求的钢轨量越来越大,厂子里为了同时保证产量和质量,不得已又临时招募了三千人专门对煤做进一步的精炼。方伯,我钢厂原先的职工只有三万人啊,这陡然增加一成,厂子的利润就薄了太多。到时候工厂的工人们会觉得他们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薪水却没有什么增长。长此以往,工人们情绪不对,这产量和质量如何保证啊?”
“哼~兰州钢厂是大明重工部直属的钢厂,要站在整个大明的民生上来考虑问题。刘厂长,你也看到了,这小冰河气候短时间没有结束的意思,我甘肃的农业和畜牧业基本是跨了。那么多无业百姓,钢厂借此机会多照顾一些不好么?本官是甘肃的父母官啊,既是你们钢厂的父母,也是甘肃三百万百姓的父母!”
两人谈了个不欢而散,何腾蛟带着布政司官员饭都不吃,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心事重重的刘厂长回到厂子里,召开厂长办公会。
第七四六章 不一样的人生
“老刘,布政司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连什么运力不足,外省难以协调的场面话都没有一句,直接说不许。”
“那可怎么办?煤的问题不解决,我们如何保证质量?”
“我能怎么办?是,我们是直属重工部,但我们的厂子设在这兰州啊。别的不说,新的火电厂发电量不足,这何方伯自己的衙门晚上都要拉闸限电点着蜡烛办公,就是为了保证我们钢厂的生产。这情分,怎么告状?告状之后可能煤的问题是能解决,但是其他的问题呢?”
“可是老刘你也看到了,td陇中的那些小煤矿不是不努力,而是真的好煤都被挖干净了。现在送来的煤炭,这质地是越来越差,含煤量少,杂质多,搞得我们必须精炼,否则就无法保证钢轨的质量。再这么下去,若是出来的钢轨脆性增大,到时候铺装到兰新复线上,列车出了问题,咱们全都得被信王殿下请去喝茶!”
“哧~”三十多岁的粗壮汉子轻轻的笑了笑:“郝摇旗,你以为你是谁?犯了事还能劳烦信王殿下来请你喝茶?便是我刘宗敏犯了事,也不会惊动信王殿下吧。”
作为历史本位面里,大顺军中赫赫有名的权将军,刘宗敏出身农家,但是在打铁技艺上有极高的天赋。在这个位面,由于起初湖广的茶叶被朱由栋引导着走东南海贸进而保护了陕西的茶马贸易,以及袁应泰被派遣到陕西主持水利工程,使得陕西的灾情没有如历史本位面上那么严重。当然,更关键是朝廷财政好转,不光不收陕西的赋税,反而还有大量的钱粮对频繁受灾的陕西进行赈济。所以,刘家没有如历史本位面那样,父亲因为交不起赋税而自杀,母亲沦为乞丐。相反,整个刘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也不虞温饱。但,刘宗敏到底还是和打铁有缘分,在少年时代,就拜师学艺,做了一名铁匠。
在当年袁应泰主政陕西的时候,刘宗敏就因为吃苦耐劳,在打造铁器上极有天赋而被袁应泰发现、赏识。后来袁应泰被调到包头建设大明的第一个重工基地,更是把刘宗敏带了过去。十多年下来,随着袁应泰官位越来越高,他也跟着一起成长。最后,当袁应泰入主重工业部后,直接将其派到了兰州出任兰州铁厂的厂长。
这个三十多岁的陕北汉子在得到这个职位后,很是认真的工作。几年下来,兰州铁厂发展到如今的一厂兴衰决定一城兴衰的局面,他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反复的抽了很多根烟后,他狠狠的把手里的烟蒂杵灭:“不管了,何方伯在兰州的这两年,对我们厂子确实极好。但是他为了保甘肃的煤矿,就要把我们一厂子的人逼迫到极为危险的境地,这个老子是不干的。退一步说,老子这个厂长本来就是捡来的,丢了也没什么。但若是钢轨出了问题,导致兰新复线工程延期,以至于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不管了,什么情分啊这些先不讲了,老子今晚就给将作大匠(袁应泰)写信,到时候请大匠通过重工部,直接给我们调山西或者蒙古的好煤!”
他这么一表态,为人本就粗直的副厂长郝摇旗狠狠的拍了桌子:“就是如此,这责任我们背不起,也不该我们背。让重工部和甘肃布政司打官司去!”
厂长和副厂长都这么说了,下面直接面对生产一线,本来因为煤品质量下降就窝了一肚子火的车间主任们当然更是支持:
“老刘说的对!”
“早就该这么办了。”
可是在这么一片群情汹涌中,一支颤巍巍的手举了起来。刘宗敏一看:“孙可望,你有啥不同意见?”
“厂长,各位。额不管生产,对生产的事情不是太懂。但额是总务科长,是大家的后勤大管家,这平日里和布政司、兰州府的人打交道多一些。所以有些事情,如果厂子真的做了,那后面我们厂子,肯定会遇到一些困难。”
“你跟老子一样,都是陕北汉子,怎么说话这么不干脆?能说具体点么?”
“好嘞。”孙可望被这么一激,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各位,额们厂子是生产钢铁的,主要是生产各种钢结构承重件。虽说这些年,咱们厂的产品种类越来越多,但都还是围绕着钢铁打转。这吃穿住行,还是得依赖地方。
现在额们厂和兰州府、布政司的关系极好。每年的大米、小麦、玉米、土豆以及各种肉食,还有娃子们的奶粉,婆姨们的布匹,全都是交给布政司统一采购。这布政司出面,产品质量好不说,关键是价钱还便宜。这要是恶了布政司,人家不帮忙统一采购了……当然,厂子里有钱,你说额们按市面价钱买,额们厂子里也有钱。但是各位,额们是个上下连同家属子弟超过十五万人的大厂,不事先找好供货渠道,就跟布政司把关系搞糟了,一时之间,只怕厂子里吃饭都成问题!”
看了一眼刚才群情激愤,但这会儿都偃旗息鼓的众人,孙可望来了精神:“刚才说的是吃穿,接下来说教育。兰州小学、甘肃中学,现在每年固定拨两百个名额给额们厂子,额们厂子的娃子到了年纪就能上学,不用等,不用考。这要是恶了布政司,说不得,这个定额不说全部没有,肯定是要被砍掉一大半。到时候,名额不够,谁家的娃子去念书,谁家的娃子又不去念?
除了念书,还有就医。这些年,不管是兰州府医院,还是甘肃医院,对额们厂的工人就医都是先看病后付费,付费的时候还打折。这要是恶了布政司,以后厂子里就医,难难难!
还有出行,额们厂子的人走出去,坐四轮公交马车也是打折。回老家的话,甘肃省内还可以住布政司的官驿……
总之呢,要是和布政司闹翻,这些都没有了。各位,你们不要现在因为煤炭品质不行就要掀桌子。掀桌子之前,先得把这些考虑清楚了。”
他这么一项项的说下去,说得越多,刚才闹得很凶的车间主任们越是沉默不语。到了最后,居然有车间主任嗫嚅着说出了什么要不我们忍一口气,大不了多雇一些甘肃本地人来精选煤炭云云……
“呯!”刚才孙可望说话的时候,刘宗敏只是沉默的抽烟。但是当有车间主任改变刚才的态度,表示要跟甘肃布政司妥协的时候,刘宗敏生气的拍了桌子!
“都怎么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咱们这个厂是谁的?不是我们的,是皇上的!是大明的!咱们生产的钢轨是干嘛用的?是为铺设新丝绸之路,缓解我大明生产过剩,为国家开辟财源用的!怎么,饱饭吃了没几年,都忘了以前的苦日子了?俺老刘今年不过三十六岁,至今都还记得十三岁以前,从来都没有吃过一顿白米饭!
俺在这里要请大家记住,是谁让你们进了厂,吃饱了饭,让你们有钱娶妻生子。让你们走出厂区的时候能够昂首挺胸?是皇上,是朝廷!怎么,刚才不是还吼着要去重工部告状么,孙可望一说这样做可能导致的损失,你们都不敢了?你们如此行径,还是不是钢铁人?我们打铁的,从事的是至阳至刚的行业,可不允许有这么没卵子的言行!”
看着大家又低下了头,刘宗敏也不理他们:“老郝,煤炭品质下降这事,我忍了大半年,不准备再忍了。我意已决,告状。你副署不?”
“老刘放心,我郝摇旗一样一口唾沫一口钉。这状,我跟你一起告!”
“呃……两位厂长。”就在两人准备彻底把气氛点燃的时候,孙可望又把手伸了起来。
“又有什么事啊?嘿,老郝,这家伙除了口音比我们还重外,真的不像我们陕北人。好了好了,有话快说。”
“两位厂长,其实额们不用把和布政司的关系搞得这么僵。”说到这里,孙可望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纸:“两位请看,我们现在用的甘肃煤,主要来自陇中和河西,但甘肃的东部,与蒙古的产煤区紧紧相邻。额就觉得吧,既然蒙古的煤开采容易,质量又好。没道理紧紧挨着产煤区的陇东地区没有煤吧?若是两位厂长能够说动何方伯,派遣工程勘探人员去陇东查探,就找到了煤矿呢?退一步说,就算找不到煤矿,反正都走到蒙古边上了。和蒙古区的中郎将商量一下,我们购买蒙古区的煤,让他们接受我们甘肃人进矿做工也是可以的嘛。如此一来,何方伯对我们使用其他地方的煤,可能就没那么反感哪!”
第七四七章 穿越者的成就
“臣新丝路护卫队总队长吴三桂,拜见皇上。”
“臣甘肃布政使何腾蛟,拜见皇上。”
“臣……”
1643年9月20日,朱由栋乘坐的专列抵达了兰州。
他是这一年五月下旬出发的,留下了朱由校和朱慈燚共同监国。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将近四个月,才抵达兰州——这个速度,不要说火车了,便是步行,也该到了。
之所以走得这么慢,当然是因为皇帝想了解基层的第一手情报。
在北直隶,他亲眼目睹了农民们的夏收。当然,皇帝陛下作秀是有限度的,他并没有亲自下田去和农民一起收割小麦。但是当他的九龙伞在田间地头打开的时候。当地的农民了除了山呼万岁以外,还自发的进行了一场收割比赛。以至于那天的气氛极为热烈,直接把好几个老农给兴奋得中暑了……
在山西,他看到了四大家族入股开办的白虎银行的兴盛:大明进入蒸汽时代,以及开始大量建设以火电厂为主的电厂后。山西的煤炭销路大兴。除了几个大型国有煤矿外,其他民间资本控股的中小型煤矿如雨后春笋般的开办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赌徒以身家财产作抵押,向银行贷了一笔款子后,找个风水师指点一下就开始朝地下挖:挖到煤炭,一起发财。挖不到,家破人亡……
无数的小型煤矿疯狂挖掘,对矿工的需求直线上升:蒸汽时代,燃煤就是时代的动力。只要挖出来了,绝对不愁卖。但是资本的逐利性,使得这些小型煤矿的矿工生存质量极低,更有黑心老板各种坑蒙拐骗的拉来一些外地人进矿——其待遇更低,甚至完全形同矿奴。
对这些问题,作为穿越者,朱由栋虽然早就知道可能会出现。但是当他冒着一定风险,轻车简从的对一些中小煤矿进行突击检查后。其看到的矿工们的惨状,还是让他感到触目惊心。而白虎银行那些负责催收欠了贷款还不上的催款队,搞出来的种种事情,比后世的黑恶黑多了……
然后大发雷霆的皇帝直接一道电报,把信王朱由检和太子朱慈燚从北京召唤了过来:此事交给你们办了,首先要制定行业准入标准,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场,更不能让那些普通百姓赌性发作不顾一切的贷款开矿。然后要制定安全生产标准、工人最低薪资标准、工伤矿难补偿标准、尘肺养护标准等一系列保障措施并要求地方官员严格执行——先不说矿工造反比普通农民造反危险一百倍的问题。关键是我们作为皇族,这普天之下的每一个汉民,不说让他们都过得丰衣足食,但至少,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是我们努力的目标!
随着朱由检的到来,山西官场又是一片官不聊生。不过这些朱由栋就不管了。他的专列继续前行,到了陕西。
历史本位面上1643年的陕西,那是赤野千里人相食。不过在这个位面,陕西的局面就要好多了。
在农业基本完蛋的陕北,得益于他作为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这里开始大量的开采石油:陕北的石油,产量少,油品不高,而且分布较为分散——这种油矿,最适合民间资本入场。
蒸汽机的本质原理就是烧开水,而火电厂说白了就是蒸汽机烧开水产生蒸汽带动发电机发电——而烧开水嘛,煤炭烧石油烧那不都是烧吗?而且随着大明化工领域的进步,石油除了做燃料,也多了很多其他的用途。因此,陕北这点油量,也是不愁销路的。
虽说站在全局来看,陕北的油量很少。但是这数百口油井要养活陕北本来就不多的人口(有大量人口被迁徙到了台湾、南洋、吉林)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至于关中地区,朱由栋惊喜的发现:当年袁应泰留下的各种水库、水渠,这会儿都还能够有效使用。所以虽说这些年陕西总体降雨较少。但只要不是太极端的气候,光是关中平原本身,是完全能够做到粮食自给自足的……
就这么一路调研一路解决问题,所以虽然有了火车之助。但朱由栋还是磨磨蹭蹭到了九月下旬,才到了兰州。
然后,兰州火车站这边,迎接他的这群大臣中,第一个报名的居然是吴三桂?
而吴三桂之后,接下来的何腾蛟、刘宗敏等人,更是让他感慨万千。
感慨完了之后,他只觉得心情极为舒畅:这不很好吗?吴三桂保家卫国,不用做反复背叛的汉奸。何腾蛟安安稳稳的做一任地方官员,不用壮烈殉国。刘宗敏把自己的打铁天赋兑现了,换来今日衣食无忧而不用被酷吏催逼得家破人亡……历史已经彻底改变了,或许这些人在这个位面很难出现在大中学的历史课本上,但这样不是很好吗?这都是朕这个穿越者的成就啊!
未来,哪怕朕没有获得这场七个穿越者之间竞争的最终胜利。但只要看到这些因朕而改变了命运的人,也不枉这穿越一遭了。
在火车站一阵唱和后,众人陪着朱由栋来到了兰州城内的布政使衙门,大家坐定后,朱由栋先开了口:“朕从火车站一路行来,怎么没有看到几座星月寺?”
“呃?臣不知皇上这话是何意?兰州城内确实有一些星月教徒,但是数量不超过三千。这星月寺有是有的,但不过只有两所。而且他们都在城西,皇上从城东过来,自然是看不到的。”
“哦,原来如此。”话说到这里朱由栋也觉得一阵恍然:21世纪,兰州城内的星月寺,估计比银川还要多。他还想着既然来到这里,就把城内的阿訇们召集起来讲讲宗教团结呢。没想到这会儿……
“那个,吴三桂。”
“臣在。”
“新疆那边的星月寺多么?”
“回皇上,很多。”
“嗯,那你待会替朕拍个电报给新疆布政使,就说朕大概十月下旬到新疆,去了那里之后,要会见当地有名望的阿訇们,让新疆布政司早做准备。”
“是,臣领旨。”
把宗教的事情先安排之后,他转过头来对着刘宗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刘厂长,朕听说,你的兰州铁厂可是一厂养活一城人啊。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皇上。”粗壮汉子局促的站起身来:“这铁厂不是卑职的,是皇上的,是大明的。至于说压力,卑职肯定是有的。毕竟,俺们厂现在主要负责给兰新复线提供钢轨,这每一截钢轨的质量都要保证万无一失,卑职每天都要亲自质检,但……这每天出厂的钢轨实在是太多了,卑职只能是抽检。卑职亲自检查过的当然没有问题,但卑职没有检查过呢?虽说厂子里也安排了其他的质检人员,但是……”
“哈哈哈,我大明自从徐先生当年出任工部尚书后,就重新恢复了秦代‘务勒工名’的制度。每一截钢轨,批号是多少,质检人员是谁,都是要打上标记的。到时候出了问题,按图索骥,追责就是了嘛。”
“皇上,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卑职是厂长,只要钢轨出了问题,哪怕不是卑职质检的呢,卑职还是会觉得责任重大的。”
“那没办法,西方有句话,叫做欲戴王冠,先承其重。你是厂长嘛,当然责任最大。不过,你如此的有责任感,朕很喜欢。说说,除了担心产品质量问题,还有什么担心的?”
“这个……”
“怎么了?有人在这里不方便说话?要不要朕把这些家伙都赶出去?”
“皇上。”旁边的何腾蛟苦笑一声,站起身来:“主要是煤矿所产煤质的问题,布政司和铁厂已经扯皮很久了……”
“嗯,去陇东地区寻找新的煤矿?这个主意好。是谁提出来的?”
“皇上,是我们钢厂的总务科长孙可望。”
“你说谁?孙可望?他祖籍哪里?陕西米脂啊?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嗯,何腾蛟。”
“臣在。”
“甘肃这些年农业和畜牧业年年受灾,朕是知道的。你为了保证省内百姓就业,保护省内小煤矿的心情朕也是理解的。但既然原有小煤矿的煤已经影响到了钢轨的质量,那,你作为布政使,是不是也该站在朝廷的立场想想问题?”
“皇上,臣已经多次去了省内的几个煤矿,要求他们提高煤质。但是……皇上,这几个煤矿可是牵涉到近十万人的饭碗,要是铁厂不用他们的煤,刘厂长是能睡好觉了,可是臣就睡不着了啊。”
“办法不是给你想出来了么?甘肃的地下,可多的是宝贝。布政司出面,组织省内的几个小煤矿组建勘探队,去陇东找吧,朕保证,那里一定有大煤矿。另外,既然朕都到了这里,再给你支招。玉门关附近、祁连山下,好好找,那里的油田产量不比现在陕北的油田产量少。还有,陕、甘、川三省交界的文县阳山,有一个大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