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432节
“笑话是吗?”叶列娜微笑道,“那好吧,现在让我来证明给你看。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汇报,无非就是什么我是具有德意志血统的远东分离分子,与此同时呢,为了证明这个情报的真实性,他们又为你提供了在克格勃中尘封已久的一份秘密档案,而在这份档案中,我有一个悲惨的身世……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呵呵,可敬的维克托先生,我没说错吧?”
维克托的脸色铁青的吓人,现如今,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了,因为下属向他提供的调查报告,除了他自己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人知道。
“怎么样,感觉很意外吧?”叶列娜显得颇为得意,她摆弄着小手,轻轻巧巧地说道,“也许更让你感觉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呵呵,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是怎么死的吗?哦,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回到远东的消息,是什么走漏出去的?”
“是你?”维克托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为了平复这种波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不错,就是我,”叶列娜笑道,“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这种失去亲人的滋味,哈哈,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无所谓,”耸耸肩,维克托语气平静地说道,“对我来说,雅科夫这孩子早晚都要死,至于早一天还是晚一天,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
“呵呵,维克托不愧是维克托,”叶列娜淡然笑道,“能够冷血到你这种地步,真可谓是找到了政客的精髓所在。原本,我还对你的穷途末路稍带着有了那么几分同情,如今看来,这份同情真是被当作糟糠给浪费掉了,你这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话说回来,二十多年前,你抛弃贝拉与她肚子那个孩子的时候,应该也是毫无怜悯的吧?”
“贝拉?”维克托的嘴角急速的抽搐两下,随即霍然抬头,猛地看向对面那个女人。
“一个与你相守了近十年的女人,”叶列娜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从大学时代就将自己交给你的女人,一个为了你不惜断掉一只胳膊的女人,就因为她不是俄罗斯族血统,你就毫不怜惜的抛弃了她,这是不是就是你从政的所致?”
女人说的这番话,维克托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那双浊黄的眼睛紧紧盯在对方脸上,依稀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是啊,贝拉,那个整天都在嘴角挂着笑意,似乎每一刻都无忧无虑的女人,她……眼前这个女人的五官,与贝拉长得何其相似?
“你……你是贝拉……是我的女儿?”维克托的嗓子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浓痰,他用颤音很浓的语调说道。
“你配吗?”飒然一笑,叶列娜不屑一顾地说道,“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不配拥有亲人的禽兽,相比起有你这么一个父亲,我宁可去死。”
一句话说完,叶列娜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抻抻上衣的下摆,淡然一笑说道:“好啦,我今天过来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是打算杀了我呢,还是打算让我离开?”
维克托没有说话,他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口中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怎么,心软了?”嘲讽似地说了一声,叶列娜迈步朝门口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冷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的,不过到那个时候,哼哼,我估计就是专门过来拜祭你的了。”
“你……你……”维克托一手捂着小腹,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任何人,都要对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负责,善行终究有善报,恶行必然有恶报,”虽然看出了老头的病痛,但叶列娜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同情都没有,她伸手推开房门,在走出去的同时,最后说了一句,“也许你觉得当初自己做的没错,离开贝拉也好,残忍的流放她也罢,你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可你也要记住一点,她也是人,与你平等相同的一个人,你有你的志向,她也有她的志向,而作为平等存在的一个人,你没有权力那么对待她。哼哼,当初你为了一己之私毁掉了她的一切,现在,我替她讨回来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咣当!”
房门在叶列娜的身后仅仅闭合,而在这一刻,这个素来坚强,号称早已心死的女人,俨然已经变得泪流满面了。
天空中的骄阳如旧,热辣辣的高温蒸腾着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就在这骄阳与高温的灼烧下,郭守云在荒凉的十月农场闲逛了一圈,对他来说,现在似乎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去思考。
就像叶列娜所说的,她的离开,的确给郭守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过与她的设想相反的是,这位巨头现在并没有考虑她当初所提到的那些施政建议,他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难道作为一个当权者,就必须要变得像维克托那样的冷血无情吗?难道在权力之外,自己就不能或多或少的保留一部分人情味吗?再者,完全失去了人情味的人,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叶列娜要走了十月农场的拥有权,不过她显然没有心情来打理这个地方,现如今,在这片开阔的荒芜农场上,除了十几栋残荒破旧的老式建筑之外,就剩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漫漫荒草了。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老了?”在黄草丛里漫步了将近二十分钟,郭守云找了一个突起的小草坡,就那么幕天席地的在草坡下沿上坐下,他揪了一根草茎叼进嘴里,满脸苦笑的对紧跟身侧的司机说道。
“哦,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司机是个大老粗,他哪能明白郭守云的心思。
“呵呵,也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在考虑人生的问题,”郭守云笑道,“告诉我,在你的眼里,人生是个什么东西?”
第六七二章 公忠体国
“嘿嘿,先生这个问题问的太深奥了,”司机搔搔头皮,憨憨傻傻地笑道,“其实,在我看来,人生不就是活着吗?有一口气喘,有一碗饭吃,有一个家,有一份工作,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孩子……每天早上起来吃早饭,然后出门工作挣钱,晚上回家,陪陪妻子儿女,看看电视,听听广播,最后睡觉,第二天醒来,又是这么一个反复的日子。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上几十年,临终能拥有一块墓地……嘿嘿,这不就是人生了。”
司机的话令郭守云愕然,诚然,作为一个大老粗,对方对人生的这种描述很简单,他没有考虑到如何活的精彩,如何活的高高在上,甚至没有考虑到任何有哲学意义的大道理,可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简单的生活,却是郭守云现在根本无法过上的。不用去考虑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不用去考虑风云变幻的政治问题,不用与人勾心斗角,不用理会那些潜藏在社会最黑暗面的邪恶问题……类似这样的简单生活是何等的幸福啊。
也许有人会说普通人是蝼蚁,他们的命运永远都受制与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可话说回来,权贵的日子,难道就过得幸福了吗?如果让郭守云回答的话,他现在肯定会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那你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想了想,郭守云继续说道,“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而她又在某一个时间离你而去了,你会怎么办?”
“那要看喜欢的程度有多大了,”司机这回听出来了,自己的老板这是在想叶列娜啊,“如果是真心喜欢呢,我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把她留下来,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会让她走,毕竟……毕竟大家都是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感情。只为了挽留自己那一份微不足道的情感,就奢望占有别人全部的感情,那是不公平的。”
“哦?看不出来,你说的这话倒也有很多的哲理嘛,”郭守云笑了,他招招手,示意司机坐到自己的旁边,随后又扔给他一支烟,这才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想法都与你一样简单,那就太平了。”
“嘿嘿,先生说的那些我不太懂,”司机摇头说道,“不过我看出来了,先生在想叶列娜小姐。”
“你看得出个屁来。”随手将那段草茎扔到司机的头上,郭守云笑道。
“能看出屁来也算是有学问了,”司机憨笑道,“其实我觉得叶列娜小姐这个人挺不错的,待人平和,外冷内热,如果可能的话,先生真应该把她留下来。”
“呵呵,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郭守云嘘口气说道,“算啦,我跟你谈这些干什么,叶列娜她要走,谁都留不住的……走就走了吧,这段时间的远东生活对她来说也太过郁闷了,既然她打算出去散散心,那就去好了,等到她累了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司机没有再说什么,他琢磨着,既然老板不愿意多说这个问题,那就不要再谈了。
“别说,快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边的风情不错,”抽着烟,郭守云环顾四野,那种一望无际的深绿,令他有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波拉尼诺夫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庄园那边不太安全,劝我建一个新居,嗯,我考虑着,如果可以的话,在这边建一栋别墅也不错,算上军区那边的家,我这也算得上是狡兔三窟了。”
“嘿嘿。”老板的家事,司机哪好过问,他嘿嘿一笑,没有多嘴。
“好啦,”抽完一支烟,郁蹙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郭守云站起身,拍拍沾了不少草叶的裤子,微笑道,“走,咱们回去。”
“是,先生。”司机慌忙站起身,领先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四周十几米外那些保镖的环绕下,走过空旷荒凉的农场旧居,径直走到路口外的停车地。在离着吉普车还有二十多米远的时候,郭守云就看见两辆灰色的伏尔加轿车裹夹着腾空的尘土,风驰电掣般的朝这边赶过来。
“先生先上车。”保镖们迅速赶了过来,他们簇拥在郭守云周围,将他送上一辆防弹吉普车,这才持枪在手,小心翼翼地等待着那两辆伏尔加轿车靠近。
“没必要那么谨慎,”坐在车里,郭守云看着面色忐忑的司机,微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债主上门了,与刺客没有什么关系。”
“债主?”司机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他回过头,愕然道。
“是啊,债主,”扫了一眼那两辆正在减速的伏尔加,郭守云撇撇嘴,说道,“来自莫斯科的大债主。”
郭守云的猜测并没有错,在两辆伏尔加轿车上,科尔扎科夫与科别茨这两位来自莫斯科的大债主,正眉头紧皱地盯着窗外那些黑衣保镖,在他们的心里,还不知道正如何诅咒郭守云这个地头蛇呢。
就在半个小时前,科尔扎科夫与科别茨搭乘飞机抵达哈巴罗夫斯克,作为总统特使,他们满打满算的以为郭守云会在郭氏集团总部等候自己,可谁承想,这条地头蛇丝毫不给克里姆林宫面子,他在接获了秘书通知的情况下,自顾自的离开总部,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十月农场游玩来了。
还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尽管心中对这位巨头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但现如今,科尔扎科夫与科别茨还是不敢与郭守云翻脸,别说是他们,即便是克里姆林宫,恐怕也不敢与这位巨头翻脸了,一言以蔽之,这就是“求人”与“人求”之间的差别。
“郭先生,要见你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啊。”在两名保镖的引领下,两人登上郭守云的吉普车,刚一见面,科别茨便语带嘲讽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