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466节
“呵呵,先生的说辞真是一套套的,”波拉尼诺夫笑道,“嗯,是这样的,除了投资的预估之外,我还考虑到两个不利的方面。第一,就是一个国家政策的问题。先生应该知道,朝鲜那边的状况与咱们远东不同,他们搞的经济政策要比前苏联时期还要更加注重国有,因此,且不说咱们对茂山铁矿的投资意向能不能在平壤获得通过,我想,即便是通过了,将来的某一个时候,也很可能会出现来自权力层的经营干扰。对茂山铁矿投资,先生就不怕他们将来会吃亏吗?咱们过去与北远集团合作的时候,可是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了。”
“嗯,这一点考虑的很好,”郭守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微笑道,“继续说,第二个考虑是什么?”
“至于这第二点,我考虑的是一个国际性的政治倾向性问题,”波拉尼诺夫继续说道,“先生知道的,现在朝鲜仍旧处在美国人的经济封锁之中,毫不客气的说,任何一个同朝鲜存在经贸往来的国家、地区,都在华盛顿的经济封锁范畴之内,在这种情况下,先生选择去投资茂山铁矿,岂不是等同于授人以柄,自求烦恼吗?”
“呵呵,说完了?”听到这儿,郭守云微笑道,“还有别的顾虑吗?”
“嗯,暂时就只考虑到这么多,”波拉尼诺夫搔搔头皮,说道,“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有考虑到。”
“那好,现在轮到我来说了,”拍拍手,郭守云说道,“就针对你说的这些,我来阐述一下我选择投资茂山铁矿的原因。”
稍一沉吟,郭守云才继续说道:“在你所谈及的问题中,第一个考虑的,实际是一个投资成本的问题,在这方面,你考虑到了两点,第一是投资环境,也就是交通运输成本的问题,第二是开采难易度的问题,也就是开采成本的问题,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先生。”波拉尼诺夫的态度很认真,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学习机会。
“呵呵,在做一笔的时候,考虑这两个问题是没有错的,可关键的问题在于,你不仅仅考虑这两个问题,”郭守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还要考虑一个劳动力成本以及更重要的远景利益问题。从目前远东的状况,尤其是将工资水平与卢布兑美元的汇率来看,一个青壮年劳动力每月的薪水额度,应该是维持在十五到二十卢布之间,这么错吧?”
“是没错。”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
“很好,那咱们再来看朝鲜的情况,”郭守云笑道,“与远东相比,朝鲜人的经济收入水平一直都很低,在九五年之前,也就是在此次饥荒发生之前,茂山铁矿所在的咸镜道地区职工月收入不过是三到七美元之间,而且高收入人群主要集中在政府、军队之类的公权力部门内。那些从事体力劳动的普通社会民众,一般都是月收入三四美元的低收入群体。而伴随着这次大饥荒的爆发,全朝鲜范围内的货币危机也在相应衍生,粮食匮乏伴随着货币信任度低下,毫不客气的说,与那些买不到粮食的货币相比,朝鲜人更注重实物,尤其是粮食,换句话说,只要能吃饱肚子,他们就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工作。这样一来,茂山铁矿开采的劳动力成本就低到了一个你根本无法估计的水平段上。我早就想好了,一旦这项投资计划得到平壤方面的通过,我就要在咸镜道茂山地区扩大投资,从矿业开采到矿业加工再到交通运输,三大方面的联合操作都需要雇佣朝鲜本地劳动力,这样一来,在劳动力方面的耗资,将比远东地方的耗资缩减百分之七十以上,从而彻底弥补你所想到的那两项投资损耗。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茂山铁矿是在朝鲜境内的,就像你说的,它是属于朝鲜人的国有矿山,而相比之下呢,咱们远东的矿藏则是属于咱们远东的,它们放在那里即便是不去开发,它也是属于咱们的。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何不首先趁着最有利的时机,在最大限度上消耗一下别人的资源,然后等到铁矿国际价格攀升到一定水平之后,再来动用咱们自己的资源储备呢?”
“哦,先生说的是。”波拉尼诺夫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郭守云那把算盘是如何敲打的,他点头说道。
“接下来,咱们说说你的第二点顾虑,”郭守云说道,“也就是平壤方面的政策性问题。从根本上来看,你在这方面的顾虑很有道理,不过反过来看,我们也要考虑到一个风险与利益的对比问题。如今的现实是,朝鲜人在遭遇大规模的饥荒,同时呢,平壤政府方面对咱们远东的依仗颇多,在经济、军事、科技等若干方面,他们都离不开咱们的支持与援助,在这种情况下,在未来四到五年四年内,他们都不可能会改变针对远东的主要政策,而在这一段时间里,咱们已经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收回投资成本并实现大规模盈利了。还有,就像我刚才所提到的,咱们在咸镜道地区的投资并不仅仅限于一个茂山铁矿的开采,还有道路交通与居住环境方面的投资,在这种情况下,以那些朝鲜官员们的性子,他们肯定会为咱们提供最为便利的条件、最有优厚的政策,这样一来,你还用担心咱们的投资将来会出现什么亏损吗?”
“嗯,先生说的不错,在这方面,我的考虑还是有欠周到了。”波拉尼诺夫认同道。
“呵呵,这方面的过错不在你,”郭守云摆摆手说道,“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你对朝鲜那边的情况不甚了解,从社会到政治还有经济各个范畴,你都把朝鲜与中国混为一谈了,嗯,怎么说呢,这两个国家之间固然存在很多的共性,但差异也是很大的,这一点,你必须实际的去了解,才能够领会清楚。”
会意地点点头,波拉尼诺夫转口问道:“那最后一点呢,难道先生认为咱们在朝鲜的投资,不会引来华盛顿方面的反对吗?”
“当然会,”撇嘴一笑,郭守云淡漠地说道,“而且可以肯定是,当这个投资项目开始落实的时候,华盛顿就会做出很激烈的反应,他们甚至会咱们的投资之路上设置重重地障碍。不过话说回来,郭氏集团是姓郭的,而不是姓他娘华盛顿的,我郭守云在政言政,在商言商,这一笔投资,我是朝着巨大的经济利益去的,我为的是赚钱,所以在这个时候,我才懒得去理会什么华盛顿的意见。简单地说,这笔投资华盛顿反对我要做,赞成我更是要做,他们的态度,根本不可能改变我的决定。再者,类似这样的投资也是很正常的,我想,华盛顿那些人也不是杯弓蛇影的蠢材,他们是能够分得出轻重的,只要咱们别在投资的过程中,与平壤方面发生太深入的接触,华盛顿那边估计也能隐忍下去。”
第七三四章 再临北京
从地图上看,北京与哈巴罗夫斯克的位置似乎处在同一经度范围内,可实际上,这两个城市间却相差了三个时区,从自己的老巢登上飞机,等郭守云抵达北京的时候,时间才是晚上的八点钟。因为这次来北京是半公开的访问,因此,当郭守云与他的智库顾问团在首都机场步下专机的时候,便受到了首都礼宾团的高调迎接,而在这个礼宾团里,竟然还有两位来自外交部的副部级官员。
不过对于郭守云来说,这种高规格的迎接方式,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荣幸,与此相反,他的心里还为此而充满不满——过去来北京的时候,他常希望能够受到类似的迎接,可那时候的北京对他在这方面的要求不予理会,而现在呢,他希望与北京方面保持一定的距离,可这边却偏偏为他送上了这么一份迟到的“热情”。
这段时间,北京对治安工作抓得很严,就在郭守云一行人抵达首都机场的四个小时之前,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总统阿卡耶夫、塔吉克斯坦共和国总统拉赫莫诺夫联袂抵达北京,这是自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及中亚四国领导人首次齐聚北京,而这对中国北方地区的稳定与边贸的发展存在重大意义。
与此同时,在中国国内,国务院工作会议以及中共中央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七十五周年的全国性座谈会也刚刚结束,定于十月初召开的十四届六中全会也正在紧张的筹备中,故此,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保持并加强北京市区的社会稳定,成为首都各界至为努力的目标。
在礼宾团的陪同下,郭守云的车队从首都机场出发,一路径直趋往钓鱼台国宾馆,随后,在郭守云自己的要求下,远东经济代表团住进了钓鱼台国宾馆的第十二号楼。
在自己下榻的房间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匆匆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郭守云还没得及抽上一支烟,便接到了来自宾馆总台方面的通知——礼宾接待团组委会邀请他前往芳菲苑参加酒会。
看看手上的腕表,时间已经到了将近晚九点的时候,面对着酒会的邀请函,郭守云不禁有些烦恼,这一路飞机坐过来,他早就疲乏的难以忍受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更希望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而不是去参加劳神子的酒会。再者,按照他此前与孙红羽所做的约定,今晚两点钟还要前往北京饭店与她会面呢,所以说在这个时候,郭守云哪里会愿意去参加什么酒会?不过话说回来,类似这样的外交场合,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程而不是个人的意愿,郭守云即便是疲劳的要死,这酒会他也是必须去参加的,在这一点上,他本人清楚的很。
从十二号楼出来,郭守云谢绝了宾馆方面提供的轿车服务,转而选择了国宾馆不久前才引进的六轮敞篷电瓶车,就那么带着两名智库顾问团的领队,一路奔往芳菲苑。
一路从下榻的十二号楼赶到芳菲苑的大宴会厅,当郭守云在引导小姐的带领下进入酒会会场的时候,这足有数百平的宴会厅里,早就聚满了从各方赶来的会议代表。而在这其中,包括霍多尔科夫斯基、别列佐夫斯基等巨头在内的俄罗斯经济界代表团赫然也位列其中。
经过几年长足发展,远东以及郭氏集团在联邦境内早就成为了一个权势的象征,不管放在政治层面还是经济层面,来自联邦乃至中亚几国的势力方,也不敢轻视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为此,当郭守云与他那几位随行人员出现在宴会厅正门处的时候,尤其是当扩音喇叭内报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原本还稍嫌喧闹的大厅里,顿时间便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扭转过来,一起投射到了这位一手把持远东军、政、经三方要务大权的强人身上。大约过了四五秒钟的工夫,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厅里瞬即便掌声大作,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些在场的人毕竟还是给足了郭大官人面子。
接下来走的一些程序便显得有些乏味了,按照最正规的国宴酒会程式,郭守云先于包括中方代表团、四国总统代表团在内的各方政治力量代表简单的客套一方,说上一些官面上的体面话,再奉上几句祝愿此次五方会谈顺利进行的吉利话,然后呢,就是依次同中方、中亚三国以及俄罗斯经济代表团的代表寒暄一番,等这一套程式走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也过去了,也就是直到十点多的时候,这晚宴才算是进入正式“吃”的时候。
郭守云素来就讨厌参加这种很不实惠的宴会,在他眼里,类似这样的宴会与其说是为了吃,还不如说是为了说话来的,方方面面的人凑在一个大厅里,政治层面的人,经济层面的人,教育层面的人,分堆而聚,彼此间可谓是泾渭分明。同时呢,这一堆堆的人还区划的等级分明,各国元首与各国元首聚在一起,剩下的,部长级的与部长级的聚在一起,副部级的与副部级的聚在一起,而在经济层面上的那些人,则是按照各自名气与资产规模划分的。就拿郭守云他们这几位来自俄罗斯联邦的巨头来说,他们那一堆的人几乎就全都是来自中亚各国的国家经济政治寡头,负责陪同他们海侃的人,便是来自北远集团以及中国金融部门、石油化工部门以及铁路运输部门的负责人。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如果能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晚宴,那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不说别的,单是这些人随便透出来的两三句口风,都有可能蕴藏着巨大的商业机会,谁要是能抓住这样的哪怕一个商机,那就绝对能够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了。就在郭守云与自己那一堆人闲谈的时候,他就从中国经济官员的口中听到了不下二十几个潜力巨大的商业机遇,而在这其中,来自发展改革委的几位官员谈到了一个扶贫政策的问题。用他们的话来说,此前一天,中央扶贫工作会议刚刚在北京顺利闭幕,在这次会议上,中共中央、国务院做出了改变扶贫策略的问题,即将扶贫策略由过去的救济式扶贫转向未来的开发式扶贫,全国各省份、地区乃至县市乡镇,以制定引资优惠政策的办法,吸引外来投资,以投资以及区域性经济项目选择为引导,带动本地区的脱贫致富。同时呢,按照扶贫办的决策,类似的扶贫引资工程,还将作为各地政府官员考核政绩的一大标准,换句话说,这就是采取地区扶贫的责任制。
作为一个有着前世经历的经济巨骗来说,郭守云几乎不用考虑,就能从这其中体察到巨大的商业机遇,可以肯定的是,只要类似的政策一经下达,那么在今后十年的时间里,全中国境内都将掀起另一股引资浪潮。在郭守云看来,这样一条政策本质是好的,它的确立与执行,从根本上体现出北京提高经济发展速度、改善国民生活水平的强大决心,单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在这一项政策上,北京只能掌握推行权与审核权,至于具体的实施工作,那就必须交给地方官员来掌控了。正是因为如此,在随后若干年的建设中,国内诸多地方才会出现一大批本身违法乱纪、靠投机倒把为生,同时却又能够享受地方庇护的“伪实业家”。
郭守云前世的时候,认识很多靠这种手段起家的“涉黑名流”,这些人本身就是地痞流氓,他们通过种种手段,从异地银行金融部门内套取大量贷款,然后打着投资建厂的名义,回到自己的祖籍投资。由于中央采取的扶贫策略是地方政府责任制,因此,类似这样的投资项目,往往就会立刻引起当地政府部门的重视,随后呢,地方扶贫办甚至是党委、政府高官就会极度热情的迎接这一笔投资,并在地方媒体上对类似的投资项目大肆宣传。要不了多久,投资人从异地银行申贷过来的第一笔款项就转过来了,当地政府部门收到银行部门的审核报告,自然不会对这笔投资产生多少疑虑,故此,随后的一应手续,包括批地、批证之类的过程,投资人都会享受到很大的优惠。
等到类似的程序走完之后,那些地方政府官员们就要迫不及待的将这一笔政绩汇报到上一级领导手中了,毕竟这些东西直接关系到了他们的仕途前程,而相对来说,那些投资人等待的也正是这么个时机。待到地方官员将这份政绩申报上去了,上级领导部门也将批示发下来了,这些投资人就会找出种种借口,要嘛是自己的企业集团出现了经营困难,要嘛就是资金链条发生了问题,总而言之就是一点,这一笔投资不好做了,投资人口袋里没钱了。
第七三五章 打破僵局
对于这些熟悉国内官场作风的“地痞式”投资人来说,他们甚至一点,那就是为了自己的政绩前程考虑,那些刚刚将投资项目工程报上去的地方官员,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撤资走人的,因为那意味着谎报功绩,甚至意味着招商引资工作的巨大失败。所以,为了保住这一项投资工程,大部分地方政府官员往往会做出一个权衡,一个原宥,他们会出面向地方银行金融机构申报贷款,以此来支持这一投资项目的继续进行。
就这样,经过这一手简单的操作,那些“地痞式”的投资人就等于是从国家的腰包里掏出钱来为个人投资了,如果投资项目做成功了,那什么都好说,贷款找机会还上,同时呢,还能在投资的区域与地方官员打成一片,在享受着各种优惠政策的同时,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特权王国。反之,如果投资失败了,那也没关系,反正赔钱的是国家,与他们这些“小人物”没有任何关系,至于那些亏欠的贷款,因为是有地方政府部门出面报贷的,所以主要责任在他们身上,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官位,他们多半会使出种种手段,将这一笔亏空抹平掉。到最后,大家皆大欢喜,两不亏欠,至于说亏欠的是谁,那就没有人去在乎深究了。
这些操作层面的水有多深,潜藏利润与商机有多大,郭守云的小脑子可谓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说句毫不自夸的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只需要几万块,就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国内任何一个相对贫困的省份里,通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为自己建立一个直接掌控地方的商业集团——什么叫时势造英雄?这就叫时势造英雄,现在,随着改革的一步步深入,尤其是国有企业改革、扶贫政策转换两大政策的并举,国内第二波发家的机会浪潮已经到来了。回想一下,那些后来被锁紧深牢大狱,甚至是流亡国外的豪商巨富,有多少是在这个年份里崛起发家的?
而除了这一点之外,在这次酒会上郭守云听到的商机,还包括国内医疗保障试点的选定与保障政策的推广;“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城市扩大;抓好一千户国有大型企业和企业集团的改革和发展,加快国有小企业的改革改组步伐等等等等的诸多政策。毫不客气的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些政策都是脱贫致富、奔向“巨康”生活的机会,可对于郭守云本人来说呢,这些机会现在已经很难引起他的兴趣了,相比之下,他明显对那些从香港过来的实业家代表团更感兴趣。
看得出来,北京方面对此次的五国政治经济会晤颇为重视,因此,参加酒会的除了来自北京政府层面的领导之外,还有来自香港的诸多实业家,以及香港自治区政府筹备委员会的全体负责人。
现如今,香港的正式回归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再有几个月的时间,这个脱离祖国近百年的“东方明珠”,就要重新回归母国的怀抱了,为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内地与香港之间的商务代表团体往来不绝。对于内地商家来说,能够抢在香港回归的第一时间进入这一地区,意味着一种身份与商机的获取,而对于港内的商家来说,这却是他们向内地靠拢的最后机会了。
长期以来,郭守云作为远东的当家人,一直都对来自“南边”的大项目投资顾虑重重,在他眼里,国内能够进入远东做出数十亿甚至是上百亿美元投资的集团,几乎全都是与国内政府部门沾衣带水的所谓国有企业,因此,他们的投资也往往带着很多的政治因素。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类似的投资项目申请,他不得不在充满顾虑的同时,尽可能的给与拖延甚至是直接的拒绝。
而相比之下,郭守云倒是更希望能够吸引香港的大型企业集团前往远东投资,只不过作为一个亚洲的金融之都,在过去的若干年时间里,香港的企业集团竟然没有一家进入远东,他们似乎根本就看不到这方面的商业机会。现如今呢,这一场酒会显然是为郭守云创造了类似的机会,因此,他刻意结交了一些在国人心中耳熟能详的香港巨富豪商,并公开对他们发出邀请,盛意拳拳的请他们找机会到远东一游。
当然,在与这些来自香港的实业家们拉关系的同时,郭守云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香港实业家代表团之所以出现在此次的酒会上,恐怕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在这些实业家的背后,极有可能存在着北京政府的影子,他们也许就是接受了北京的某些要求,从而站出来充当一个中介人身份的。
毫不客气的说,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国内在俄罗斯联邦境内的各种投资项目,一直都承受着各方巨头的排挤,即便是在远东,迫于国际大环境的影响,郭守云也不得不与北远投资方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那些战略意义较大的投资项目,诸如军工合作、石油开采等方面,北远根本就无法介入。
现如今呢,香港的正式回归已经彻底提上了日程,随着倒计时的一点点推进,香港必然会成为中国大陆对外展开“隐性经贸”拓展的最佳中介点,由于香港在回归之后采取的是“一国两制、港人治港”政策,因此,它的对外投资项目,往往就不会那么敏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躲避国际各国那种“带色”的目光。仅从这一点上说,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北京领导层的精明,保不准在当初制定一国两制方针的时候,北京就已经考虑到了这方面的计划。
而对郭守云来说呢,他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抵触国内的投资项目,他唯一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利益,如果没有第三方力量的干涉,如果国内进入远东的投资项目并不存在什么政治性目的,他还是乐于接受的,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乐于接受来自香港方面的投资项目,至于这些投资的背后是不是存在北京的影子,他才不会去考虑呢。
从根本上来说,郭守云对香港实业家代表团出席晚宴的内幕猜测是正确的,毫不客气的说,就在他与那些香港实业家们拉关系的时候,整个宴会场上至少有十几双眼睛在密切注视着他的动向,而他与那些香港实业家们的亲切交谈,尤其是那些诚挚的邀请,也令这些注释的目光获得满意的收获,谁都能够想得到,随着稍后不久香港实业家代表团对远东的造访,远东与中国方面的合作,势必会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的确,伴随着北京领导层在人事问题上的巨大调整,国内在对外关系的政策上,也产生了巨大的调整,在某种程度上说,过去那种务实中伴随着强硬的外交的政策,开始转变为更加实际,更加贴近国际形势的纯务实策略。正因为如此,趁着五国领导人会晤的这次机会,北京才会力主同时邀请各国经济界代表与香港实业家代表团来华,共商政府与经济合作的大计。
现如今,北京与华盛顿方面在很多问题上都闹得很僵,国内迫切需要在国际环境上打开一个外向的缺口,同时呢,进一步延伸北京在中亚以及俄罗斯联邦地域的政治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