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778节
老汉指着他道:“别的地方有没有鬼不知道,我们明月镇里,确实是住着一支鬼神兵的,我看你这娃娃细皮嫩肉,再是胡言乱语,恐怕真要把鬼兵招来了。”
云觅斜着眼睛:“鬼兵又是什么?”
老汉冷笑一声,敲出了烟锅里的烟灰,摆正了姿态,细细道来。原说这明月镇三十年前,还不是个小镇,乃是一片乱葬岗,从山头到山尾,遍地都是尸骸,某一日,山里头跑进去了一个新嫁娘,那新娘子本是附近小镇的绣娘,被她好赌的爹给卖了,要她嫁给年过半百
的屠夫,绣娘不同意,竟在大婚当日,逃婚而出,可那屠夫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召集了十数亲朋,一路好追,生生将绣娘逼进了乱葬山。
那乱葬山是好走的地方吗?满山的鬼气森森,远远看去,山头还冒鬼火,屠夫一行人追进来时,没见到绣娘,却撞见了尸鬼,要问尸鬼是什么,可听过棺立朝月,九日成阴的传说?
人死之后,将棺材以竖形相立,半截埋入黄土,半截露出地面,这意为“不阴不阳”,再把棺材头对准月亮照耀的方向,晒足九日充足月光,将不阴不阳,转为半阴半阳。
九日之后,非人非鬼,非生非死,尸鬼应运而生,不似常鬼让阳人肉眼不识,却常鬼更贪食人间烟火,每逢满月之日,尸鬼便会开棺而出,将离他最近的活人吞吃入腹。
那尸鬼在之前便食了逃进山里的绣娘,兴味正酣,屠夫一行人又撞到了跟前,尸鬼吃了个过瘾,待天亮之后,镇的人进山找人,却只见一些断手断脚,还有那屠夫的半颗沾满腥虫的头颅。
老汉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身边已经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有些得意,正欲再说后续。
一道脆脆的童音突然发问:“为什么是半颗头?”
老汉看了那小童一眼,不在意的说:“自然是尸鬼吃了一半,剩了一半。”
小孩拧着眉,琢磨一下又问:“那是齐断开的一半,还是牙咬开的一半?”
老汉皱了皱眉,觉得这题有点超纲:“牙咬的吧,是张嘴一啃,吃掉了半颗头,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小孩板着脸道:“人的头骨非常坚硬,活人的头骨,又死人的头骨更硬,因为人死后钙质流失,骨头也会变软,那屠夫既然是活生生被咬开的头,那有一个前提,尸鬼的牙齿,他的头骨还要硬,牙齿硬,并不代表牙龈也硬,换句话说,尸鬼啃噬了一颗头颅,他的牙齿或许能负荷这个力度,可牙龈不见得足够支撑,老伯伯您说过,尸鬼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既然他住在棺材里,那便说明他的体型与生
前无异,在体型没有变大膨胀为怪物前,他的牙龈负荷力,嘴张开的大小,为何又会高于与他相等的正常人类?老伯伯,您真的确定那屠夫的头颅,是被咬开的吗?”
老汉木木的看着那小孩,看了半天,气得直喘粗气,伸手指着问:“这是谁家的孩子不管管好,在我这儿捣乱!”
柳蔚见状只得将还打算据理力争的儿子拉了回来,压低了声音说他:“讲故事呢,你听是了,插嘴什么。”小黎不开心的嘟着小嘴,跟娘亲嘀咕:“那老伯伯撒谎,我常半夜去乱葬岗转悠,从来没见过尸鬼,娘您想啊,若尸鬼真能将人的脑袋咬开,这说明他生前与死后的骨骼差异非常大,这多有趣啊,要是我遇
到了,我一定要把他抓回去研究,测试一下他的激素反应,看他是怎么做到在死后身体机能停滞的情况下,将体格如此大幅度提升的。”
柳蔚不知道说什么好,点了点儿子的脑门,道:“都是假的,说着玩的,有什么可当真的。”
小黎撅着小嘴,也不吭声了,直接缩进娘亲怀里。那老汉看这娃儿不捣乱了,终于继续说了:“乱葬山闹尸鬼,这可是大事啊,镇当即有乡绅筹钱,要请道士驱魔,可那尸鬼实在凶悍,生生吃了三个道士两个和尚,最后,却是来了一队朝廷军,那队士兵以皇廷龙气护身,进山寻鬼,大战三日,却不敌那旱鬼凶猛,双方闹了个两败俱伤,一整队的王军命损山头,可哪知,王军们生前无法击败尸鬼,死后却魂化鬼魄,变为阴兵,将那尸鬼击了个魂飞魄散不说,还从此镇守乱葬山,也正是因为这队鬼神军的守护,我们明月镇才能建造起来,你们说,这世到底有没有鬼?”
第1422章 找回自己的腿,才能走到黄泉路
老汉把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多得是阳气刚烈的年轻人不信,可话已说到这儿,大家来了兴趣,纷纷侃起自己的“遇鬼”经历。!
有的直接是谎编,有的则是抄袭志逸怪谈,老汉听大家不将此事放在心,气愤的敲桌子:“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明月镇有支鬼神军,你们尽管问镇的老人,了年纪的哪个不知道!”
起先说话的莽汉也跟嘴道:“我说的也是真的,我半夜街看到的鬼影,真的没有身子!”
老汉这故事大家倒不提了,那莽汉所谓的没身子鬼影,却有人搭腔:“老哥你说你是在哪儿见到的无身鬼?”
莽汉道:“是隔壁镇,回我给隔壁镇的胭脂铺送货时在那儿留了一夜,是那晚看到的。”
插嘴之人咂摸了一下,摇头:“若说是隔壁镇,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莽汉忙问:“何事?”
“刘喜娘家的事。”
那插嘴之人是本地人,熟知当地民情,对周边村镇的闲事也了解颇多。见大家好,他也不卖关子,叹息着道:“刘喜娘是隔壁镇的闺女,镇长是个鳏夫,刘喜娘年幼时没了娘,后来镇长娶了个新夫人,新来的夫人给他连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刘喜娘这大闺女,在家彻底不值钱了,五年前江南连同周边三座州府大旱,朝廷忙着赈灾救援,百姓们也是各施各法,我们明月镇由镇长起头,在山里挖起了地下水,隔壁镇倒是有趣,他们不想着怎么引水灌稻,却是想着向天求雨,你说你们一不是法师,二不是道士,哪来的本事求雨啊,可偏偏他们不知打哪儿找了个偏方,还真似模似样的摆起祭坛,可是祈福最后一步,大家都知道是供以牲畜斋果,愿佛享用,可他们也不知祈的
是哪路的佛,说那神仙不要生猪鸡鸭,竟是要活人为祭。”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刘喜娘嘛。”旁边吃饭的茶客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先说话那人点点头:“咱们这天子脚下,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你以活人祭神,也不怕官府治你个滥杀无辜的死罪,听说当时隔壁镇被官府扫荡了,可又听说他们趁半夜,还是偷偷将人祭了,祭的是镇长家的刘喜娘,这主意还是刘喜娘那后娘出的,说是整个镇子,没有镇长家的姑娘更尊贵的了,拿她祭神,神仙肯定满意,再后来,那刘喜娘没消息了,可有人听说,她哪里是被祭给了什么有来路的神仙,分明是被祭给了水鬼,还是让她那亲爹,生生把他溺死在镇边的荷塘里的,从那以后,隔壁镇经常传说鬼话,有人说见到了刘喜娘从荷塘里爬出来,她说她的腿被水鬼吃了,她要找回自己的腿
,才能走到黄泉路,重新去轮回,要不她只能生生世世困在水里,直到魂飞魄散为止。”
说到这里,堂里忽的鸦雀无声。
那声称撞鬼的莽汉咽了咽唾沫,艰难的问:“也是说,我看到的,是那个刘喜娘……”
说话那人点头:“你若不是喝酒吃昏头,看花眼了,那你见到的那条腿,是刘喜娘要找的腿,那腿在街,说明刘喜娘也在那条街。”
莽汉吓得大白天的,出了一身冷汗:“腿不是让水鬼给吃了吗?怎,怎么又在街?”说话那人摇头:“那自然不是刘喜娘原本的腿,你们没听过吗,这五年来,隔壁镇出过好几次命案,死去的姑娘,无论是正常死的,还是枉死的,被发现时,腿都有伤,最严重的一个,右边整条小腿都被
山的野狗啃烂了,镇都在传,那些人腿的伤,都是刘喜娘弄的,她是想从别的姑娘身找到合适自己的腿,可看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满意的。”
莽汉话都说不清了:“没,没有合用的,那街的腿……”
“是因为不合用,你才会只看到腿,看不到身子,因为没安在一块儿嘛,那街的腿,指不定又是哪个刚死的姑娘的,我最近也没去隔壁镇,倒是他二叔前两天去送了一次虎皮,问问便知道了。”
那个所谓的二叔不在客栈,却有相识的人立马去门外喊,喊了两嗓子,喊来了一个左脚有些跛的年汉子。那汉子一脸粗蛮,听了众人的问话,还真捉摸着道:“前个儿是听说,隔壁镇有户人家的闺女去山采笋菇,不小心摔进了山坳,被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腿有没有受伤?唔,好像两条腿骨被摔断了
吧,那么高的山,人都摔死了,摔断骨头有什么好怪的。”
此言一出,满堂都炸了。
“还,还真是那刘喜娘作祟啊?”
“那,那那隔壁镇的人怎还敢安心居住,他们不怕刘喜娘发起狂来,把整个村子都屠了?”
“不是,不是,我听着不是这个意思,那老哥说了,那些姑娘都是自己死的,只是死了之后,刘喜娘才去相看她们的腿,也是说,刘喜娘没害过人,又怎么会把村子屠了?”
“说什么胡话呢?哪有鬼不害人的?我看那些人是让刘喜娘弄死的,你说好好的怎么掉进山坳了,既然知道山哪里有笋菇,自然是熟悉山路的,既然熟悉山路,咋会说掉进山坳,掉进山坳呢?”
“不不不,那刘喜娘说了,要腿是为了走那黄泉路,她是想投胎的人了,哪里又会在人间作恶?”
众人你言我语,聊得是热火朝天。
柳蔚抱着儿子干巴巴的坐在边,小黎听了一会儿,已经困了,挽着娘亲的脖子问:“我们能回房吗?”
柳蔚起身将儿子托着,直接往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