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296节
“咳,”元炯恢复过来,他轻咳一声将这尴尬的场面揽到自己头上,幽幽解释道,“二哥,其实是这样的。父王有计划在先,只是借用你与叶姑娘成亲的名头放出风去,将……大哥引回来,其实我们早就安排了后手。不管大哥回未回,今日与你成亲的都是司马府的司马晴小姐。”
这就纯属是他在胡说八道了。不过利用叶挽不假,但如果褚洄今日不来,叶挽必定是活不成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元煜的新娘从始至终就只有司马晴一个人。至于他找来代替叶挽的那个……待会儿杀了便是,不会造成什么其他的影响。
他们一开始让元煜答应娶叶挽的时候并没有将全部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说需要他利用叶挽来做一些事情,届时是娶叶挽还是纳司马晴的都随便他去。司马府那边也早就警告过,将此事守口如瓶,并未放出风声。
等今日事毕,再对外昭告说元煜娶的是司马府的小姐,未露声息只是因为去静安寺请教过大师,大师算过卦说此事不宜大操大办的打着哈哈也就过去了。
元煜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今日这件事是利用不假,只是没想到他也在被父王和三弟利用的范围之内。所以到头来司马晴非但不是他的妾室,反而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正妻呗?
虽元炯说的不尽属实,他也没有交代将叶挽掉包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在元桢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不管过程,只要知道结果便可。
元桢挥了挥手,打断元煜即将问出口的质问,大方地对褚洄道:“依你。”
叶挽扬起眉,元桢能容忍褚洄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也不知道是今天“父子团圆”了心情好呢,还是这么多年来对褚洄的愧疚起了作用?或者是他也知道如今应当以安抚褚洄为主么。
“就这么办吧,你当属皇家血脉,需要向皇室禀明一切。虽用不着挑选什么黄道吉日由钦天监举行大典,但到底也是要正经上皇家玉碟的。待秦宫安排好这些事情,你便是本王的长子元烬了。”元桢缓缓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几年,正当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却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这是他与宓儿的儿子,已经长成这副一表人才的模样。
“本王会让你母妃准备好你的院子,自此你就住在烈王府里吧。在院子准备好之前,让管家带你去客院暂住。”如潮的空虚感让元桢不由觉得一阵心悸,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一样。将褚……将元烬召回的举动,到底是对,还是错?“行了,今日的事情谁都不要向外人提起,本王自有安排,你们都散了吧。”
许是他难得露出的疲惫样子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元煜和元炯对视一眼,心中也有担心的情绪在慢慢发酵。
谈了大半宿,天已经蒙蒙亮,泛起了微黄的鱼肚白来。
叶挽被包括在褚洄手心里的手有些发汗,她没有想到这场交易结束的那么简单。难道元桢真的就相信他们半点异心也没有,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回归烈王府吗?
“不用担心。”褚洄没有理会书房里的其他三个姓元的男人,兀自拉着叶挽头也不回的直接往院外走去。他温声道:“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只是还没等两人走出书房几米远,就看到披着晨露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央的烈王妃。她穿着一身中衣,外头披着单薄的锦缎披风,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盘中盛着一碗已经没有热气的鸡汤,叶挽甚至眼尖的在盘底看到了一层薄薄的露水。
也不知道烈王妃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叶挽觉得心头有些发沉。
房中除了元炯,其他都是武功过人的男人,不可能不知道院子里站着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烈王妃。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提起,只自顾自的进行着男人之间的谈话,包括叶挽。
烈王妃纵使再无辜,也是有资格和有义务知道这件事情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烈王给她制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妙幻境里,即便不是现在,她早晚也要知道自己不是烈王这辈子唯一的女人,早在她之前元桢就有过一个没有办法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还有一个这般优秀的儿子。
叶挽松开褚洄的手,向着烈王妃走近几步,低声道:“王妃,晨霾露重,还请保重身体。”她心头有些歉意,烈王妃大抵是整个烈王府最无辜的人了。她对自己也挺好,甚至还不嫌弃自己大燕人的身份想要自己成为她的儿媳妇。不过立场在此,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因为同情烈王妃而放弃对付烈王和元炯的。
“多谢叶姑娘。”烈王妃脸色发白,嘴唇许是因为寒意有些颤抖。她仍轻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来。
叶挽稽首致意,拉着褚洄与她擦肩而过。
不管是什么时候,人都需要成长的。即使是已经年过四旬的王妃娘娘。
褚洄不紧不慢的牵着叶挽的手,他对烈王妃没什么恶意,但也绝对没有好感。充其量只能说,烈王妃也算是烈王府最不令人讨厌的人了。他看出叶挽的情绪,没什么感情的凉道:“无辜不能成为她一辈子的借口,既然嫁给了元桢,就要做好接受元桢的一切,与他共同进退的准备,不是吗?与其莫名其妙的惶惶终日,不如早些将事情挑明,她或许会更快活一些。”
虽是无情,却也有理。
叶挽歪过头去:“是吗,那你做好跟我共同进退的准备了吗?”
在缓缓升起的朝阳中,叶挽明媚又戏谑的表情仿佛就是这片晨雾里最美的画面。
褚洄瞪着她脖颈间的红痕许久,眸光渐深道:“求之不得。”
☆、第271章 团聚
临安城中的花氏客栈中,银风银林四个抱着几天没见的叶富贵嚎啕大哭着,活像是找回了走失儿童的父母。虽几人相处的时间都不算长,除了银风是自小就跟着叶富贵的,其他三个都只跟叶富贵相处了一年之余,不过叶富贵心善又没架子,他们都是真心的崇敬叶富贵的。
“呜——老太爷您说说您一把年纪了瞎跑什么呀,害得咱们几个担心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夜不能寐!”银风虽是当中年纪最长跟着叶富贵最久的,反而更像是个小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叶富贵身上扑。
银林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眼尖的看到了叶富贵包扎起来的手,惊呼道:“老太爷您的手怎么了?受伤了?怎么回事?快快,要不要找那位老大夫来瞧瞧?”
“没事,没事。”叶富贵安抚的拍了拍几个小少年的脑袋,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边的叶挽。
元桢虽有心要利用他,还将他关押了起来,为威胁叶挽剁了他一根小指。不过他又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变态,没那么无聊的要跟一个老人家过不去,是以除了限制他的自由之外并没有让他吃什么多余的苦头。只是一根小指是保不住了。
今早褚洄和叶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清叶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守卫给放了出来,说他可以离开了。怕银风几个担心,眼下才将将回了客栈来。
客栈中不光有那四个小厮,还有余晋和简叶,和一个一头利索的板刷头的刘方隅。
叶挽诚挚道:“谢谢你们为了我特地赶到临安来,一路上辛苦了。”她着一身简单干净的月白长裙,没有着闺阁女子的饰物打扮,一头青丝只以绑带轻松的束在脑后,显得整个人如云疏淡。她猜到或许有人会找到西秦来,那个人可能是褚洄,可能是曾后,偏偏没有想到会是叶富贵一行和刘方隅。
看刘方隅的样子,一路上也是吃尽了苦头。光光靠他一人,两条腿,实在是说不出的心酸。
原本风度翩翩的小公子突然变成了一个俏姑娘,房中每个人的神情都不怎么自在。对于银风四人来说倒是没什么大变,他们早就听说了大燕最近风行流传的事情,只是自家的“公子”变成了“小姐”罢了。对余晋和简叶来说就显得比较尴尬,尤其是余晋,听说叶挽是个姑娘的冲击力远没有亲眼见到这眉清目秀的姑娘时受到的大,想当年叶挽将他从人牙子那边买走的时候他还几次败在叶挽的手上……现在想想真是有些难堪。
简叶的神色古怪极了,他忍不住用眼神偷瞄叶挽身后的褚洄,难得见主子穿一身红衣,实在是难以接受!他还把主子当成了那位花公子,指不定主子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内心在想着怎么把他赶去刑堂受罚吧!
而银风几个起先是因为见到了叶富贵和叶挽,内心和脑子都被激动和喜悦给填满了。眼下缓过神来才发现房里还有另外一个长相说陌生又熟悉的高大男人。
他分明穿着这几日相伴的花公子的衣服,但脸怎么就顶着一张在大燕才会看见的脸?
“褚、你是褚将军?!”褚洄很少在外人面前露脸,上一次出现大概还是叶富贵被刺客刺伤的时候褚将军陪着公子……不,陪着小姐一起到叶府的时候。那日天色昏暗,他们几个因着老太爷受伤,也没那个心情仔细打量褚将军的长相,匆匆一瞥的后果就是,直到现在褚将军站到了他们面前都认不出来。
没被“岳丈”家的下人认出来顿时让褚洄的心情都下降了三个点。他抿着嘴唇绷着脸,冷冷的朝银月射去一个“你不太上道”的目光,顿时激的银月一个哆嗦。身为一位将军,即使是一个眼神,也能将你千刀万剐几百遍了。
叶挽默默的睨了他一眼。跟小孩子计较,出息呢?
褚洄委屈的朝着叶挽的方向挪了两步,安安分分的站在她的身边,无声的控诉着叶挽的“厚此薄彼”。
两人的举动丝毫不差的落入叶富贵的眼里,他虽满腹的疑问,却也能感觉得到这位身世奇怪的褚将军对阿挽、对他们都没有恶意,有他在阿挽的身边保护倒也不用担心她会在这里吃什么苦头了。
银风几个还在围绕着叶富贵上下打量着,想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伤势,简叶受不了和自家主子同出一个屋檐之下,当即摸摸鼻子道:“我,我去外面守着。”
叶富贵点点头,看向银风道:“你们几个也帮我们去准备些吃食吧……大家应当都还没有吃早餐吧,别饿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