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 第24节
温贤其实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毕竟苏远之这种人,让他将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详细,简直比登天还难,然而十分钟之后,温贤发现自己错了,苏远之真的说的很详细,至少对苏远之而言,这绝对是一次详细的不能再详细的说明。
原来这几日,玲珑画舫的馨儿让一个顽固子弟给缠上了,馨儿是戏子,虽然沦落画舫,但一直是卖艺不卖身。
馨儿生的温婉大方、美艳动人,自然也备受各世家子弟亲睐,虽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对她有龌龊心思,但馨儿一直对大家一视同仁,保住了自己,让一切保持着一个平衡。
苏远之是馨儿的常客,时间久了,馨儿对苏远之似乎有些不同,比如不管苏远之什么时候找她,她从来不会拒绝。
有人说,苏远之和馨儿好上了,苏远之是大都督的儿子,就算真好上了,其他人也不敢跟苏远之争。
但王良俊不一样,王良俊的父亲王司令,是大都督苏耀强的兄弟,年轻时跟着苏耀强四处征战,在战场上有着过命的交情。
王司令老来得子,年近五十才有了王良俊这么个宝贝儿子,家里一众从小就把他宠上了天,王良俊不爱读书,就爱打架,他爸也不觉得有什么,还沾沾自喜觉得儿子跟自己一样,天生就是个当将军的料!
可如今天下太平,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这没有仗打,儿子可怎么办呢?
于是王司令就把王良俊安排进了警察厅,警察厅抓犯人,虽然不如上阵杀敌,但好歹比起其他部门,还算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王良俊进入警察厅之后,很快就跟同期进来的新人混熟了,大家都知道他是王司令的儿子,也都抬着他混,今日一个月的实习期满,大家马上就要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了,都起哄让王良俊请客。
王良俊好面子,请客的地方当然不能太差,大家都知道桂花楼的饭菜特别贵,关键还难订,王良俊为了彰显自己身份高贵,就在桂花楼设宴请客吃饭。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正好这时候,王良俊看到苏远之带着馨儿来桂花楼吃饭,王良俊也垂涎馨儿的美色,私下也约过馨儿好几回,但都被馨儿拒绝了,这会儿看到馨儿居然跟着苏远之出来吃饭,觉得面子挂不住,跑出来挑事。
王良俊摇摇晃晃走出包厢,走到苏远之和馨儿面前,看着馨儿嗤笑一声道:“这不是玲珑画舫的馨儿吗?居然在这儿遇到,怎么,你也来桂花楼吃饭?正好,爷从今天起就是一名警察了,这么大好的日子,你过来,给我唱个曲,陪我喝两杯,来。”
馨儿温婉一笑道:“恭喜王少,改日您去玲珑画舫,馨儿一定好好给您唱一曲,今日馨儿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当着那些同僚的面被拒绝,王良俊的脸哪里还挂得住?当即便朝馨儿怒斥道:“怎么,你不过一个戏子,居然敢拒绝我?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馨儿,你今天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你不光要给我唱曲,你还得陪我喝酒,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馨儿脸色一白,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道:“王少,还请您说话客气些,馨儿确实只是个戏子,但馨儿一不靠偷,二不靠抢,三不靠父母,是凭本事养活自己。”
王良俊也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馨儿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是个靠父母的软蛋吗?
王良俊怒了,指着馨儿破口骂道:“你这个烂货!你以为老子听不出你在骂老子吗?我告诉你,别他妈给我装的跟有多贞洁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早就跟人睡过了,就是你身边这位,大都督的儿子,苏家大少爷苏远之,对不对?”
“王少!”馨儿面色一寒,朝王良俊呵斥道:“请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我和苏少清清白白,绝没有你说的那些不堪!”
王良俊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仰头哈哈笑了几声,道:“还清清白白?说出去谁信啊?苏远之,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别他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还靠个女人保护。”
苏远之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道:“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来老话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
“什么狗嘴……”王良俊后知后觉道,“你他妈的,居然骂我是狗?苏远之!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苏家大少爷呢?苏公馆的少爷只有一个,而你,就是个废物罢了!”
苏远之冷笑道:“你没长眼睛吗?我跟你,到底谁才是废物?一个屡遭学校退学的废柴,仗着自己父亲的关系混进了警察厅,你真以为穿上这身制服,你就是警察了吗?骨子里不过就是个小混混罢了。”
王良俊被退学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他家里对外一直都说,家里给他请了专门的老师教导,所以学校那边就没必要再去了。
如今这件事被苏远之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王良俊脸都涨红了,瞪着苏远之的眼神能吃人。
“苏远之,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居然敢污蔑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王良俊说着,一拳头朝苏远之砸了过去。
苏远之将一旁的馨儿推开,一个侧身避开了王良俊的拳头,王良俊毕竟是从小打架打大的,手上倒是有些蛮力,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他出拳再快,也打不着苏远之,苏远之甚至没有出手,只是一直在闪躲而已。
一番下来,王良俊气喘郁郁却连苏远之一块衣角都没碰着,周围一大群人看着呢,王良俊有气有觉得羞耻,回头朝身后那些人道:“你们还不赶紧过来帮忙!谁帮我教训他,我给谁五十大洋!”
第57章 苏远之被抓
金钱的诱惑是巨大的,何况还是这么一大笔钱,跟着王良俊来的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第一个起身冲了过去,自然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
十多个人对苏远之一哄而上,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苏远之没被他们抓到,但光是避开他们,也需要些时间。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王良俊居然色胆包天,眼看着苏远之被自己带来的那些人给绊住了,王良俊再次打起了馨儿的主意。
只见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一瓶酒,朝落单的馨儿走去。
馨儿看着他,脸色青白,脚下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王良俊嗤笑道:“你不是不愿意陪我喝酒吗?好啊,少爷我亲自喂你,我看你喝不喝!”
说着,王良俊将馨儿一把推倒在地,用手捏开馨儿的嘴,将酒水往里灌。
馨儿被灌了一脸酒,酒水流进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喉咙里,馨儿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周围有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想出手,可看到王良俊他们身上穿着的制服,又不敢轻易动手。
毕竟来桂花楼吃饭的虽然都是有钱人,但大多数家里都是经商的,真正世家子弟都是去的朱雀路,而这自古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
唯一敢上前劝阻的,只有桂花楼的老板,眼看着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他又哪里还敢坐视不管,当即站出来想劝阻王良俊。
“王少,王少息怒啊,您再这样下去,馨儿姑娘怕是会……哎吆!”
掌柜话还没说完,就让王良俊一脚踹了出去,指着他骂道:“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拦我?”
“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苏远之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人群直达王良俊耳朵里,“王良俊,你自己的母亲还是个娼妓,你又有什么资格侮辱她?”
王良俊灌酒的动作一滞,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一双眼睛杀意涌现。
只见他手上用力将酒瓶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王良俊迅速起身,从兜里拔出枪,转身朝苏远之走去,枪口抵着苏远之的额头,咬牙切齿道:“苏远之,我他妈一枪崩了你!”
没等王良俊扣下扳机,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他手里的枪就不见了,王良俊只觉得一阵剧痛,凄惨的叫声差点儿没将桂花楼的顶给掀了,接着就瞧见苏远之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迅速扣下扳机,枪口对着满脸痛苦的王良俊。
王良俊左手抱着右手臂,痛的整个人都跪地抽搐,一张脸成了猪肝色,痛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脱落了。
等王良俊缓过神,抬头看到苏远之手里拿着自己的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王良俊扯着脖子青筋暴起,朝着人哼哧哼哧道:“苏远之,你敢动我!”
苏远之垂眸,冰冷的视线看着他道:“你可以试试。”
王良俊无所畏惧,他不相信苏远之敢对他怎么样,当即要起身,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个畜生——”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枪响,子弹擦肩而过,射进了他脚边的地面,离他的脚只差分毫的距离。
王良俊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看着苏远之的模样,惊恐而又滑稽。
苏远之迅速扣动扳机,朝他冷笑一声道:“我枪法不太好,刚才没瞄准,你要不要再试试?”
王良俊一听这话,咕咚咽了口口水,哪里还敢再动。
*
温贤听了苏远之的描述,久久没有回神。
苏远之见他低头沉思,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温贤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
苏远之没说话。
温贤自己想了会儿,好奇道:“那个王良俊,你们有过节?”
苏远之摇了下头:“没有。”
温贤摸了摸下巴:“你自己没觉得这事有点怪吗?表面上看起来他好像是在针对馨儿姑娘,但我怎么觉得听着听着,这人倒像是故意找你茬儿啊?”
苏远之有些意外,难得有几分耐心道:“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温贤感觉自己也说不太准,挠挠后脑勺道,“就是直觉而已,毕竟我也没在现场,也许是我想多了。”
苏远之突然笑了一下,道:“是不是你想多了,明日会有答案。”
温贤一愣:“什么意思?”
苏远之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意思,夜深了,你该睡了。”
说着,苏远之就要起身,温贤连忙拦下他:“等等,你身上有伤就别乱动了,今晚这张床让给你,我去睡书房。”
温贤又道:“反正这本来就是你的床。”
温贤边说,人已经下了床,穿好了鞋子起身走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苏远之突然出声道:“温贤,你不装了吗?”
温贤没转身,微微侧头道:“装什么?既然都被你拆穿了,我在你面前装傻,不是摆明让你看我笑话吗?不好意思,我脸皮还没那么厚。”
说完,温贤溜溜达达出了卧房,去了苏远之的书房睡觉去了。
温贤一离开,苏远之刚浮出来的那么点人味,顿时就没有了,他静静坐在床头,目视前方,俊美的脸仿佛冰雕一般,森森冒着寒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远之昨日刚被打的遍体鳞伤,第二天一早,大理院来人了,说王家告苏远之蓄意谋杀,案子昨天下午已经受理了,经过一下午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结论,所以大理院这边来请苏远之过去接受审讯。
温贤眼睁睁看着苏远之被人带走,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晚上苏远之说过的话,苏远之说,究竟是不是有人算计他,明天自见分晓,而现在,堂堂大都督之子,就这么在自己家里被大理院给带走了。
看着一脸冷漠的苏远之,温贤不禁想:或许苏远之早就知道,这是一场算计,那么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苏远之看到呆立在门边的温贤,侧头不卑不亢地对身边的执法人员道:“我有两句话想交代我妻子。”
温贤被“妻子”两个字恶寒了一把,瞬间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瞪大双眼看着苏远之,那副样子,倒真是有几分可怜兮兮。
苏远之毕竟是大都督的儿子,只是说几句话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当即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催促道:“那大少爷您说快点,院里那边还等着我们呢。”
“嗯。”
苏远之应了声, 那态度是半分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倒像是被人请客去喝茶的爷。
苏远之几步走到温贤面前,张口道:“恭喜,我想你昨晚是猜对了。”
温贤咬牙,低声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搞不好你还得坐牢!”
苏远之突然道:“你希望我坐牢吗?”
温贤一愣,大概也没想到苏远之居然会这么问,想了想,抿了下唇道:“我当然不想,你坐牢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远之像课堂上回答学生问题的老师一样,回道:“那便不坐罢。”
温贤瞳孔微张,看着苏远之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你说梦话呢吧?你也知道有人故意要陷害你,你以为那牢是你说不坐就不坐的吗?”
苏远之只稍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回答他,转身就回到了大理院那几个人面前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自己率先往前走,大理院的几个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是来抓人的,怎么倒像是被人给命令了?几人顿时一阵羞赧,连忙追上苏远之的步伐,一同离开了苏公馆。
虽然苏远之说的言之凿凿,好像他说自己不用坐牢,就真的不用坐牢一样,可温贤并不觉得他能做到,若苏远之真有这么厉害,那昨日的事情他既然知道有问题,一夜的时间,他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肯定早想好了法子。
所以温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苏耀强说说这事,苏耀强是大都督,是这南京城的无冕之王,只要他说句话,大理院那边就绝不会对苏远之怎么样。
温贤问了下人,听下人说,苏耀强在书房,温贤跟着上了二楼。
咚咚。
温贤敲了门,里面传来苏有信的声音:“是谁?”
温贤有些意外,这个时间苏有信没去上班,居然还在家,嘴里应道:“是我,温贤。”
过了会儿,就听见有人过来开门,温贤一抬头,苏有信朝他微微一笑:“原来是大嫂,快请进来吧。”
温贤朝苏有信点了点头,当他发现苏有信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在悄悄打量他,温贤双手交搓,显得惴惴不安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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