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 第25节
进了书房,温贤见到了苏耀强和蒋玉梅,原来这一家人都在呢,而且靠近窗边的软塌上,还摆着一盘下了一半的西洋棋。
这一家人,挺悠闲啊。
温贤快步走到苏耀强和蒋玉梅面前,结结巴巴道:“大帅,太太,大少爷、大少爷他被、被抓走了。”
苏耀强看不上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明明昨天还有两份胆量,今天就又成了软脚虾,当即忍不住呵斥道:“说话就好好说话,这么结结巴巴,回头人家还以为你天生就是个结巴呢!”
温贤吓得微微一颤,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了。
第58章 苏有信请喝茶
蒋玉梅看了他一眼,一脸慈善道:“温贤,别太紧张,远之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昨天的事,他确实做的太过了,所以大理院来抓人,大帅才没拦着,一来大帅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下次做事别再那么鲁莽,二来,远之打的那个人,是大帅的老友,人家胳膊让远之折了,大帅总得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你放心,这事要不了几天,远之也就回来了。”
温贤道:“可、可是太太,大少爷他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他不能去坐牢的。”
蒋玉梅笑了笑:“这点你放心,大理院不关人,等审判结果下来,人还是要送到警察厅关押的,到时候有信会照顾好他大哥的。”
苏有信站在一旁道:“对,大嫂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哥的。”
苏有信说着,嗤笑一声道:“不过大嫂对大哥还真是有心啊,这么关心我大哥,当真是用情至深呐。”
苏耀强听不了这话,本来他就觉得男人对男人,简直荒唐,若不是事出有因,他绝不可能让苏远之娶一个男人,所以这会儿听了苏有信的话,没忍住当即呵斥道:“说的什么话!什么用情至深!”
蒋玉梅当即打断道:“大帅。”
苏耀强瞬间收了声,蒋玉梅立刻接了话,转头对温贤道:“温贤,难为你一心为远之,可远之却……哎,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温贤,别太担心了,你只要耐心在家等待几日,远之很快就回来了,相信我,我还骗你不成?”
温贤立刻道:“太太自然不会骗我。”
之后温贤没再多说什么,便从书房里退了出来,因为他很清楚,苏耀强显然是不会帮苏远之了,他今天甚至连班都不上了,待在家里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这是打算当甩手掌柜,由着下面的人处置苏远之。
毕竟沉默的意思,就是纵容。
温贤不由的想,该不会给苏远之下套的人,就是苏耀强吧?他身为大都督,日子过得有这么无聊吗?而且如果他想惩罚自己的儿子,什么借口找不到?非要拐这么大的弯,给自己儿子下套吗?
温贤正出神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嫂,稍等。”
温贤回神,转头朝身后之人看去,苏有信穿着一身灰色竖条纹西装,马甲、衬衫、领带一样不缺,胸前还露出一条怀表链,活脱脱一个世家子弟的代表性人物。
“小叔,是还有什么事吗?”
苏有信朝他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两句,有时间吗,大嫂?”
温贤点了下头:“当然有。”
心道:我要说没有,估计你也不会让我走吧?
苏有信带着温贤去了自己的房间,温贤发现,苏有信的房间整体装修都非常日式,苏有信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茶室,茶室里还有榻榻米。
苏有信进门前,特意将怀表取了下来,温贤不禁暗道:难道苏有信也去东瀛留学过?可他怎么好像没听说过?
进茶室摘怀表,是东瀛人的规矩,温贤上辈子有个同学是日本人,宿舍简陋,虽然没有茶室,但是每次泡茶的时候,那个日本同学总是会将身上所有的佩戴的手表、戒指一类的东西摘下,说这是规矩,在日本,任何视屏、娱乐工具,都不能进茶室。
进去之后,温贤果然在榻榻米前的矮桌上看到了一整套齐全的茶具。
苏有信朝温贤道:“大嫂,请坐。”
温贤有一刻没反应过来,苏有信以为他是不懂坐那儿,笑了一下便道:“差点忘了,我给大嫂示范。”
苏有信动作非常熟练地在榻榻米上跪坐了下来啊,并朝温贤示意,让温贤坐在了他对面。
苏有信双手手心放在大/腿上,朝温贤道:“喝茶吗?”
温贤已经缓过神,当即些许惶恐的点点头:“都、都可以。”
苏有信一晒,之后许久没有开口。
茶室里的炭火提前烧了开水,苏有信开始直接着手泡茶,温贤不知道苏有信是一贯如此,还是苏有信特意为他准备,不过温贤自己倒更倾向于前一种可能,温贤看着他用一把刷子将碗里的茶刷出泡沫之后,碗底在茶巾上蘸了一下,才将那茶碗双手递给温贤。
温贤忙双手接过来,接到碗后顺时针转两下,这才低头喝了一小口,嘴里浓郁的茶味和泡沫感,老实说,温贤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口感。
但他还是将茶碗里的茶三口喝尽,当他放下碗一抬头,就发现苏有信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温贤一怔,忙小心翼翼道:“怎、怎么了?小叔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苏有信问道:“大嫂以前喝过这种茶?”
温贤摇头:“没有。”
苏有信笑了一下:“那就奇怪了,大嫂既然没喝过,又怎么会知道喝之前,要顺时针转两下碗呢?”
温贤心里咯噔一下,抿了下唇道:“我的确没喝过,但我看到别人喝过,之前……我去茶馆听白局,看到有个穿着异服的男子,也是像小叔这样泡茶,我觉得新奇,就多看了会儿,看见他也是这般,转了两下碗以后才喝的。”
苏有信惊讶道:“白局?”
温贤点头:“是,以前有时候读书读闷了,就听白局舒缓一下。”
苏有信笑道:“以前听人说,大嫂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现在看来,也是有些生活情趣的,不过大嫂这白局听得可不怎么专心啊,怎么还有时间观察起别人喝茶了?”
这是不相信?苏远之说的果然没错,苏有信太多疑,再加上他警察的身份,聊个天都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温贤当即小脸一白,神情落寞道:“说来惭愧,当年我一心想去东瀛留学,奈何每次考出来的成绩都差强人意,但我心里却是对东瀛满心热忱,那次在茶楼见那人一身和服,便忍不住留了心。”
这个苏有信倒是知道,毕竟温贤想留学这事,半个南京城都知道,谁让他屡考屡不中,屡不中偏偏屡次都要考,他爸嫌丢人第三年不让他去,可他在家寻死腻活,拦都拦不住。
苏有信不由轻笑一声,温贤颤了颤道:“小叔可是觉得我可笑?”
“哦,没有,”苏有信抬头,见温贤都快哭了,忙摆摆手道,“我哪里会嘲笑大嫂,我心里是佩服大嫂的,像大嫂这般有恒心,锲而不舍之人,这世间可不多见啊。”
温贤顿时红了脸:“小叔谬赞了,温贤承担不起。”
“是大嫂太谦虚了。”
两人莫名客套了一番,苏有信突然道:“不过大嫂方才喝茶的步骤还是错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倒是对东瀛茶道略有研究,不如我教教大嫂?”
温贤一脸激动:“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小叔?”
苏有信不赞同道:“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大嫂不嫌弃就好。”
温贤忙道:“小叔说的哪里话,小叔这么厉害,我、我、我先谢过小叔了,谢谢。”
“哈哈,大嫂太客气了,那……咱们这就开始?”
“好。”
*
大理院。
苏远之到的时候,差点儿就让王良俊那个当兵的姐夫给揍了,要不是大理院几个干事好歹顾忌他大都督长子的身份,把人给拦了下来,大理院门口恐怕就要打起来。
苏远之始终一脸冷漠,哪怕是上了庭,独自面对王良俊的姐姐、姐夫和王家私请的律师,也没见他露出半分情绪。
“所以,院长大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非常清楚,昨日苏远之与王良俊因一名戏子,在桂花楼发生争执,随后苏远之不顾劝阻,将王良俊打成重伤住院,这是医院开的证明,王良俊本人这会儿还在医院的的病床上躺着,关键是,事发过程中,苏远之甚至对王良俊开了枪,这根本就是蓄意谋杀啊!院长大人,我国律法中明文规定,非相关工作人员不得持枪械等危险武器,而苏远之竟然当街开枪行凶,这是何等恶劣的行为,简直视我国律法于不顾!此等行为若不严惩,恐怕整个南京城都会因此事动乱!”
对方律师说完,苏远之就笑了,王良俊的姐夫赵亮朝他呵斥道:“你笑什么!院长大人,到了这种时候,他竟还能笑得出来,可见他根本没有丝毫悔过之心!”
王良俊的姐姐王良华哭哭啼啼道:“大都督的儿子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都督的儿子就能当街行凶吗?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亏我小时候还曾带你玩耍,苏远之,你简直……简直欺人太甚了你,我弟弟跟你无冤无仇,你就为了一个戏子,居然这么对我弟弟,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苏远之依旧不言语,院长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朝苏远之身边的律师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远之的律师摇了摇头:“院长大人,我们没有什么要说的。”
赵亮冷哼道:“哼!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院长往后一靠:“既然这样,那这件案子……”
“他没有话,我有。”
苏远之突然开口,直接将院长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一个个面露诧异,毕竟从上庭到现在,苏远之几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第59章 苏远之赢了
赵亮讽刺道:“事到如今,连你的律师都无话可说,怎么,你还想仗着自己大都督之子的身份,强词夺理吗?”
苏远之看都不愿看他一眼,转头问他身边的王良华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对吗?”
王良华被他冰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怵,连假哭都忘了,呆呆点了点头:“是……是。”
苏远之道:“那么王良俊当众欺负弱女子,不顾对方意愿将一个女子按在地上强行灌酒,辱骂、并殴打对方,并且,王良俊身为警察厅新入职人员,其罪行属于知法犯法,这样的人渣却成了南京城的执法人员,的确是会引起动乱。”
苏远之此话一出,不少人当场变了脸,就连一直视他如空气的院长,此刻也不得不将审视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王良华也被惊了一下,赵亮莽撞,没忍住朝苏远之怒骂:“什么弱女子,那不过是个下三滥的戏子——”
赵亮话没说完,一旁的律师连忙拉了他一把,蹙眉示意他闭嘴。
赵亮看着苏远之脸上的讽刺,也恍然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刚才他们还申斥苏远之仗势行凶,如今这句话却变成了巴掌,甩回了他们自己脸上,赵亮当即被气的面红耳赤,恨不得一枪崩了苏远之。
王良华也着急,朝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当即道:“院长大人,这件事并非苏大少所说的那样,我当事人一直十分欣赏馨儿姑娘有一副好嗓子,当日在桂花楼偶遇,王良俊先生便想请馨儿姑娘小酌几杯,奈何馨儿姑娘声称事先与苏少有约,不大方便,王良俊先生当时喝了不少酒,话语间有些冲撞了馨儿姑娘,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本来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王良俊先生欣赏馨儿姑娘,自然也不会对她如何,真正将事情闹大的是苏大少,也不知苏大少当日是不是有心想……英雄救美,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苏大少大概是想在美人面前表现一番,这本也没什么。”
说着,那律师话锋一转,看着苏远之厉声道:“可苏大少却因此对王良俊先生起了杀心,只是拳脚也就算了,苏大少竟当众对王良俊先生开枪,这件事当时桂花楼里所有人都看见了的,桂花楼地板上打偏了的子弹痕迹,难不成苏大少还想狡辩,说那一枪不是你开的吗?”
“是我开的,”对方话语刚落,苏远之变立刻承认了,“但那枪却不是我的。”
律师冷笑道:“那枪当然不是你的,因为那枪是你从王良俊先生手里抢去的!”
苏远之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有枪?”
律师道:“王良俊先生当日穿着制服,警察随身带枪有什么问题吗?”
苏远之笑了一下:“当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是他先拔的枪,而不是我。”
律师刚要开口,苏远之道:“众目睽睽之下,谁先拔的枪,一问便知,况且,是他先要朝我开枪,要说蓄意谋杀,也是他先要杀我。”
王良华怒斥:“你胡说!我弟弟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苏远之道:“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也能当警察?”
王良华顿时面色一白,只能看向律师,律师当即道:“苏大少,请你不要误导大家,这件事并不是谁先拔枪的问题,问题到底谁开了枪,王良俊先生眼看自己打不过你,为求自保拔了枪,如你所说,如果真是他要杀你,那为什么开枪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他拔枪只是为了吓唬你,而你夺枪,的的确确是想杀他!”
苏远之道:“桂花楼有多大?再宽敞能有子弹射程远吗?我跟王良俊之间的距离又有多远?我若真要杀他,你以为他如今还能活着吗?”
苏远之缓缓起身,姿态狂悖,双手撑着桌面,一字一句道:“你们说王良俊拔枪是为了自保,那么我告诉你们,当日和王良俊一起在桂花楼吃饭的十几个人,各个身穿制服,却眼睁睁看着王良俊欺霸一个弱女子而袖手旁观,这些人凭他们也配当警察?这么多人都帮着王良俊,我若不夺枪,今天躺在医院的人就不是王良俊,而是我……不,也有可能我并没有那个机会躺在医院,很可能这会儿人都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王良华眼看情势逆转,心里慌乱,一时没了分寸,不禁指着苏远之骂道:“你巧舌如簧!不管怎么说,现在躺在医院里身受重伤的是我弟弟,而你却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打人的人可以逍遥法外,那对被打的人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
“公平?”苏远之嗤笑一声,“那我就来告诉你,什么叫公平!先动手的人是你弟弟,先拔枪的人也是他,早在去年,民国成立之后,大总统主张律法修与完善,年前《修正刑律草案》颁布,其中第十五条明确规定,凡对于现在不正之侵害,出于防卫自己或他人权利之行为不为罪,什么意思知道吗?意思就是防卫无罪!”
“什、什么?”
王良华不懂律法,但她听到了“无罪”二字,急忙转头看向自己的律师,律师脸都绿了,抿着唇坐在那儿,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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