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没能成功死掉 第96节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方才说有人在你的茶水中下毒,证据何在?若是你拿不出证据,作为你的父亲,我今日便要以家法处置你!以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证据在这里!”
骆钧拎着一壶茶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证据便在这茶水之中,师尊方才喝下一口,便浑身灵气激荡,无法控制,这才寒气肆意,冰封了整座院子。若不是师尊竭力控制,此刻整个罗家都难逃一劫,师尊为了不伤及无辜,如今内伤颇重,罗家主又要如何向玄英宗交代?”
在这罗家,众人似乎都忘了,罗栗除了族长长子的名头外,还有玄英宗长老的头衔。
如今被骆钧点出,两个白胡子一时间面面相觑。
罗家主却是气急败坏:“竖子无礼!我与我儿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罗家主才是好生无礼。”罗栗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冽寒意,“对本君下毒在前,呵斥本君的爱徒在后,若是罗家主认为仅凭一丝血脉就能够骑到玄英宗头上,也未免太小瞧仙门之首了。”
三大仙门,四大世家。
仙门本就排在世家之前,这也就意味着后者的人力物力远不如前者。
七方势力之间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罗栗这么说,若真让他带着积怨回到玄英宗,那之后的日子便不太可能相安无事了。
短胡子连忙出列:“无梅君,这其中恐怕有所误会。”
无梅君,是原身的道号,这称呼一改,也就意味着罗栗的身份从人子变为了宗门长老。
罗家主暗恨,却碍于对方是族中长辈而无法呵斥,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不能再拿父亲的身份压人了,只得咬牙道:“你口口声声说有人下毒,那你可有怀疑人选?”
罗栗下巴一抬,直指罗栖:“便是罗家主的好儿子。”
躲在人群中的罗栖被骤然点名,立刻慌了神。
他原本是想让罗栗不死也残的,孰料他修为高深到了这个地步,居然没几个时辰就挺过来了,那可是高阶魔兽丹啊!他自己都没舍得用!
罗栖这般藏不住心事,罗家主即便有刻板的成见,这会儿也瞧出不对劲了:“罗栖,过来!”
他本想问两句,好敷衍罗栗,这罗栖倒好,扭头就跑,顷刻间将自己的罪名坐得实实在在。罗家主怔愣之下,竟眼睁睁地看着他跑出了院子,可他不追,不代表没人追,在座的都是罗氏宗族的人,难免有和罗栖不对付的,十几个人蜂拥而出,不多时便将人压了回来。
罗家主低头望着次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罗栗却觉得有些无聊,他还以为罗二公子能够再挣扎片刻呢,没想到在原世界中就没有戏份的炮灰连头脑都是如此简单,让白白受罪的罗栗挫败又耻辱。他本来没想废罗栖修为的,但架不住罗栖自己作死,罗栗吃了大亏,不论是以原身性格还是以牙还牙的宗旨,他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便宜弟弟。
而且,他不仅要略施薄惩,还要拿一笔精神损失费。
在罗栖的惨叫和罗家主的惊呼中,罗栗废了罗栖三百多年的修为,又拿了他腰间的佩剑——也就是罗家的传家宝——带着骆钧飘然离去。
剧情已经走完了,他才懒得在这个地方多待,再拖下去就赶不上轩辕秘境了。
“师尊,我们就这样离开了,不会有问题吗?”骆钧面露担忧。
“那你现在回去,以为师的名义,再和他们再聊一聊罗栖的后事。”。
骆钧打了个冷颤:“还是不了。”
说罢,又腆着脸蹭到罗栗身边:“我还是喜欢跟着师尊。”
罗栗斜睨了他一眼:“飞开些。”
两柄飞剑在空中打架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到时候两个人一齐跌下去摔死,直接上演任务失败。
骆钧被嫌弃了也不在意,听话地往边上去了些,只是余光无时不刻落在罗栗脸上,仿佛要看穿他的面具。
第093章 弟子的冰山师尊09
罗家没有派人追上来讨说法, 这着实出乎罗栗的意料。
罗栖毕竟是罗家现任家主的嫡子,当继承人培养的那种,罗栗废他修为的时候罗家主的情绪显然是激动的, 却碍于面子没有制止——更严谨地说,是罗栗出手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制止。
以怨报怨,天经地义。
可罗家其他族人或许对罗栖的生死不以为意,罗家主却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和骆钧已经飞出去几百里了, 罗家主却仍旧没有动静,不免让罗栗多虑——这位虎毒食子的父亲会有什么样的后手。
原剧情中,因为从小被抛弃和歧视而导致心理扭曲的原身在回罗家奔丧的时候本就是抱着砸场子的心态去的, 彼时他孤身一人,全无后顾之忧,将罗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不仅废了罗栖修为,还把罗家主和几名长老打伤, 当然自己也没落下好处,负伤逃回了玄英宗。
但这回罗栗惩处罗栖是人赃并获,罗家主没机会一味袒护, 族长老也对罗栖大为不满, 没有派人对罗栗围追堵截。罗栗配合着骆钧金丹期的御剑速度, 竟也一路平安无事地飞到了轩辕秘境周边的小镇上。
玄英宗的带队长老和其余弟子早已在客栈中等候多时。
他们一行三十余人,包下了半家客栈, 与同为三大仙门的□□门共住一个屋檐下。
不同于玄英宗各有涉猎,□□门以御兽见长,因而罗栗来到约定的客栈时,老远就看到客栈门口蹲着两头威武的大狮子,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骆钧在他身侧发出惊羡的低呼声。
“怎么, 喜欢?”
骆钧毫不迟疑地点头。
罗栗道:“待入了轩辕秘境,你自可抓一头回来。”
骆钧幻想了一下自己抓到灵兽收为己用的场景,内心就激动得无以复加,忍不住问道:“师尊以前豢养过灵兽吗?”
罗栗道:“未曾。”
骆钧道:“为何?灵兽这么威风。”
罗栗道:“麻烦。”原身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看把男主捡回来之后都是放养式的,怎么可能会有兴趣去照顾一头小畜生。
不过骆钧的话提醒了他,原身不喜欢动物,他却是不排斥。若是能在秘境中抓一只来,倒不需要多凶猛,能为他冲锋陷阵,只需有灵智,在他无需走剧情的时候陪他玩耍解闷便足够了。
骆钧似乎天生对灵兽有吸引力,两人一走到客栈门口,罗栗迈步走了进去,骆钧却是被大狮子拦下了。罗栗听到动静回头,便见两头狮子一前一后将骆钧团团围住,其中一只还用带着倒刺的大舌头在骆钧脸上重重舔了一口。
得亏骆钧是修士,不然这一口准得被舔掉一层皮。
“真是稀奇啊,云某还从未见过明木和明水对人如此亲近。”一个巍冠博带的青年笑着从客栈中走出,来到罗栗面前行了一礼,“晚辈云丛生,乃□□门掌门座下首席大弟子,见过无梅长老。”
罗栗微微颔首,冲骆钧一使眼色。
骆钧立刻从狮子的拥抱中挣脱出来,站到罗栗身侧见礼,神色中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
云丛生也对骆钧十分好奇:“骆道友是否在御兽上有所造诣?”
骆钧一愣:“骆钧入宗门以来一心修习剑术与心法,未曾接触过御兽之术。”
“那便奇了,”云丛生纳罕,“这对双生灵兽平日里连对我都不曾如此热情过,莫非骆道友天生有什么过人之处?”
骆钧不明所以,只得讪笑:“哪里哪里。”
罗栗觉得自己可以替他回答——因为他头顶男主光环啊,命定之子,谁不喜欢?连畜生都知道该讨好什么人,也只有原身这个心理变态的疯子才会选择和他作对。
云丛生毕竟是晚辈,又是□□门的弟子,某种意义上算是玄英宗的竞争对手,不好拉着他们多聊。他寒暄了几句,便继续坐回原位静静饮茶。
罗栗则让骆钧去找掌柜的,带他们去房间。
客栈一共三层。玄英宗的人来得早,包下了第二层,第三层便留给了□□门。上到二楼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几个本门弟子,弟子们似乎并不知道罗栗同行的事,惊讶之余又连忙打招呼,带队的白长老也闻讯而出。
白长老是个剑修,剑术高超,修为也比罗栗高,所以宗主才会选他做带队。
“家中事都处理好了?”
罗家主母仙逝不是什么秘密,白长老权当打招呼。
对于这个问题,不论是原身还是罗栗都不会反感,闻言点头:“都处理好了。不过稍微起了些冲突,不知来秘境的罗家人是否会因此针对玄英宗,若是有,还请白长老多多担待。”
白长老有些讶异。
毕竟原身素来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腔调,这次居然会因为家里的事情提前致歉,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愣了愣才道:“都是师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师尊。”提前进客房的骆钧探出半个脑袋,“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罗栗听见了,冲白长老点头致意,便越过他同骆钧一道进了房间。上房分里外两间,里间有一张拔步床,外间则只有一张连承尘都没有的软榻。
赶了两天的路,身为元婴修士倒是不累,但作为外来人员,两天没合眼还是让罗栗有些不习惯。他打发了骆钧去打热水,自己则将外袍脱下,挂于床架,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躺了多久,开关门的声音响起。
罗栗从气息上便能知晓是骆钧回来了,可身体却懒洋洋地不想动弹,便没有理会骆钧的轻声呼唤,心想他喊两声便会停下。
骆钧的确是停下了,罗栗的模样让他误以为进入了梦乡。
想着师尊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骆钧便将装了热水的木盆放到床头,挤了半干的毛巾替他擦拭。先是手掌手腕,再是脖子和下巴,其余地方不是被衣料挡住,便是被面具挡住。骆钧自然没有那个狗胆在这种时候脱罗栗的衣服,便将目标放到了那抹银色面具上。
左右已经摘下来过了,师尊的真容也让他瞧见了。
他将面具摘下,替师尊擦个脸……应当无伤大雅吧?
骆钧的手都伸到一半了,却忽然忆起替师尊解毒时挨的那一脚,心有余悸地收回手,揉了揉已经不疼了的胸口。
摘面具的打算是推迟了,可他的视线很快转移了目标,落到了那两片霜色的唇上。
骆钧记得,师尊身上虽凉,但抱起来的感觉却是一等一的,只是不知,这两片唇的触感是否也和想象中一般柔软。那啥上脑的骆钧全然忘记了刚才还在担心的事情,脑袋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凑了过去……
罗栗并没有睡着。
骆钧替他擦手,擦脸,他都能感觉得到,因此,在呼吸的热流逐渐逼近时,他也第一时间感知到了。
而后,便是大眼瞪小眼。
骆钧的动作随着罗栗的睁眼而僵在了原处。
“你……”
在罗栗开口的一瞬间,骆钧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一往无前地亲了下去,将罗栗的疑问全部堵回口中。事后,骆钧曾不止一次反问自己,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觉得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继续下去的话太吃亏了?
而此时的骆钧显然没那么多脑子想这些。
他亲了他的师尊,不仅亲了,还很用力地嘬了一口。
罗栗如梦初醒,大惊失色地将人推了出去,惊慌之下,这一掌难免夹杂了少许灵力。骆钧也一门心思在不正经上,丝毫没想到要抵御,被直直地拍飞出去,撞到桌子才停下来,倒在了一片木头残骸中。
【罗!!!】
毛球尖叫,仿佛死的是它男人。
罗栗呆呆地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好歹才没有裂开表情,绷着脸下床。
骆钧吐了口血,捂着胸口艰难地坐了起来。
罗栗:“……”妈的,下手重了。
骆钧看着居高临下的罗栗,咳嗽两声,苦笑道:“师尊,没必要这么狠吧。”
罗栗冷着脸道:“你方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