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养小夫郎 第130节
李栀:“七弟能将你这种人从他的阵营中作走是他的损失,若他知道你真正是什么样的,恐怕会哭到不能自已。”
沈文宣:“二皇子说这话是想拉拢我?”
“你这种人不适合拉拢,容易功高盖主。”
潜台词就是杀了最好,沈文宣不由一笑:“我这个人不仅容易功高盖主,还容易记仇,凡是惹过我的人,抽筋拔骨,烈火亨油,刀锯鼎镬,哪一样我都想在他身上试试,岂不比让他死了痛快?”
李栀盯着他的神情默了几息,一笑:“那老七岂不是已经上了大人想要抽筋拔骨的名单?”
沈文宣点点头:“嗯,上了,大概就是今天吧。”
李栀心底一凌,瞧着他的神情不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什么。
前面突然传来刀剑想击的动静,沈文宣停下来,表情微妙。
李栀却得逞似地一笑:“到了,不过可能晚了点儿,大人只能看见——”
“嘭”、“嘭”、“嘭”,枪声,在空寂的山林中震耳欲聋,回声一荡响过一荡,身下的马都不安地躁动起来。
李栀一愣,不对,哪来的这种声音?
前面的枝桠被剥开,葛武成好好地站在那儿,身侧躺着数具尸身,有羌族的,也有他下属的,还有禁卫的,活下来的却只有他、副将以及五个禁卫,显然经过好一场恶战。
沈文宣玩味儿地一挑眉:“原来你串通羌人,又通过戈政卓买通言起,不仅是想将葛武成除掉,也想一并除掉我?”
那些禁卫不是他原先安排的那些,李栀脸色白着不知所措,还有那些禁卫手中的奇怪长物,刚才的响声......年夜那晚,不对——
“禁卫中怎么会有血莲的人?”李栀盯着沈文宣目眦欲裂,“你才来京城不足半年,哪来的精力在禁卫中安插人手?!”
“温连城知道很多事,但他恐怕只记得葛武成与我吧?”沈文宣骑马逼近他几分,“小子,若只凭这两点你就能猜出我的全部,那我为何不在大理寺狱外将他铲除干净?”
通过温连城很容易知道他跟葛武成的关系,再加上葛武成与张冦简并肩作战的情分,他们三人在皇后一脉的人眼中就是一体的。
“让戈政卓抵达西南后杀了七皇子,然后嫁祸给张冦简。你这边私通羌族,恐怕条件都是卖国的玩意儿,与你早就安插好的禁卫里应外合做掉葛武成,是不是最后还要伪装成是葛武成先动手的样子来保羌贼?”
沈文宣叹笑一声:“二皇子,莫要自作聪明,你这些心思不难猜,这不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春猎是很好的时机,李栀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也不想。
他有赵二和言起,能知道的东西不要太多,像二皇子早就安插好的禁卫都能被言起一句话换掉,来这儿跟羌人里应外合都是他的人。
至于戈政卓......只能说他有自己的心思,想回西南,拿假情分糊弄二皇子博一把引他掉坑里,有了价值再跟他做交易,换的筹码就是还养在他手里的家眷,戈大人聪明起来还是挺聪明的。
李栀咬牙抵住发抖的手,余光瞥一眼那圈里的死人,禁卫还在拿着那东西发出刺耳的声音,对准的不是羌族人,而是那些禁卫和葛武成下属的尸身,打在他们的致命伤上,伪装成由那玩意儿打死的样子,而他们来之前没有听到过这奇怪的声音,说明他们杀羌人时没有用那奇怪长物。
这是想把红莲怪贼的名头洗到羌人头上?
李栀控制着马退到自己护卫中间,那些禁卫已经拿着枪围过来了。
“我们好话好说,这次就算了,我们各退一步,”李栀咽下一口唾沫,“我不动你,你也不动我,把所有事儿都推给羌人,你我鹬蚌相争,得利的只有七弟罢了。”
“你看,进林子时就有人看到我跟你一起,若是我出了意外,你肯定逃脱不了嫌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句倒是提醒了沈文宣,李栀出事,他有嫌疑,那他出事,有嫌疑的便是李栀,所以李栀应该清楚他不能死,这就推翻了他之前下的结论,那他带他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李栀一开始等在入林口就有些不对劲儿,他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骑马入林,这也是沈文宣最奇怪的地方,他是否会一同狩猎对于李栀来说应该是不确定的,身为将军的葛武成一定会上场比打猎这点儿是确定的,所以他做局应该预谋杀葛武成,而不是杀他。
但李栀的重心自始自终都在他这儿,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进林子,为什么?
忽然想到什么东西,沈文宣猛得抬起头,心底一颤:“......阿焦。”
事已至此,李栀眼眸一抬,眼神狠辣:“来人,给本殿杀!一个不留!”
“是!”
眼见刀剑就要横过来,沈文宣控制着马迅速后退几步躲过一波,李栀趁机往回逃。
葛武成迅速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他座下马匹,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带着李栀往前疯跑,李栀反应不及,跌落马背,狠狠地摔在地上滑行十几米,没了动静。
枪声起,禁卫围在沈文宣身边一边护着他往后退一边对准冲过来的护卫胡乱开枪,距离太近了,他们有些避之不及,一直跟着的血莲的人从树上下来。
沈文宣控制住身下想甩人的马顾不得这里,转身飞奔西侧的林子。
第108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我又改了点儿东西(捂脸),不介意可以看一眼。感谢在2021-05-02 02:59:32~2021-05-05 23:5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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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的时候,方圆几里都可以听得见。
宁简抓起自己刚猎到的鹿,刚想拖到马上带走,听到深处接二连三的“嘭”、“嘭”声不由一顿,这声音......宁简想起年夜那天晚上心里一沉,立即丢下手中的鹿上马往声源处奔去。
此处?经超出了禁卫划出的狩猎范围,但总有几个人不会规规矩矩地待在安全圈里,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立刻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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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石板桥的时候,绿袖就觉出几分不对劲儿,刚想悄声吩咐下面的人往回退去禀告太后,前面随时注意着他们的宫人?经把他们围在中间,这些钟粹宫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的太监。
绿袖瞥一眼皇后紧拉着焦诗寒的手不敢轻举妄动。
闲杂人等都在桥下,只有皇后、桃红和焦诗寒站在桥中间。
下一息,面具落水,一直小心看着的绿袖心中一惊。
焦诗寒不回答她像不像的问题,转而问道:“娘娘为什么会知道我会来这儿?”
太后身边的人要么是宁家精挑细选出来的,要么是跟了几十年的老人,断不可能背叛太后,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那个侍酒的小太监。
“本宫并不十分清楚,但女儿家的心思最是好猜,能与情郎幽会的机会,有哪个痴情儿会轻易放过?”赫皇后道,抬手抚摸他那张面皮,这次她没了顾忌,涂着大红豆蔻的指甲狠狠掐住他那张脸,在面皮上抓出深深的痕迹,混着血。
焦诗寒闭目没什么反应,顶着张残破的□□整体看上去有些怪异。
“若娘娘就如此将我押回去,皇上问起娘娘是如何知道这件事,娘娘该如何答?与过去那件事扯上关系的人,皇上恐怕一个都不会放过。”他道,“太后和我宁家总有娘娘想要的东西,不若娘娘提些要求,我们应承了便是。”
赫皇后笑一声:“若本宫想要沈文宣死,太后和宁家可能做到?”
焦诗寒抿唇不语,感受着腰间的匕首又看了一眼河面。
“哟,你怕了?”赫皇后掰回他的脸,“等会儿本宫还要把你绑起来,丢水里,将你脸上的妆冲得干干净净,你不用担心,本宫只是因为你不小心落了水意外发现的罢了,帮皇帝守住这个秘密,保他面子,和他站在一起,将整个宁家和沈家搅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风,我看谁还敢跟本宫争。”
她话音刚落,桥下突然传来骚乱,绿袖和长信宫的人趁人不备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刺伤了拦路的宫人,拼尽全力想要冲上桥来,站在最前面的太监不紧不慢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帽檐一抬露出一双熟悉的眼,是温连城,一脚踹下刚跑上来的小太监,手中的刀直直刺向绿袖的腹部——
“住手!”焦诗寒惊叫道,唇色瞬间白了,赫皇后不屑一笑。
箭,从高空中落下的箭打在他的刀刃上,蹭着绿袖的胯侧划了过去,逼退温连城三步,桥前的几个宫人被射中倒下。
血莲的护卫从树梢上下来一些,隐在交错的枝杈间,箭矢再次搭上□□,他们刚赶到这边,这次的箭矢对准了皇后但又不敢轻易下手,小公子离她太近了。
赫皇后拧眉,一把夺过桃红手里的匕首,刀尖抵在阿焦的脖子上:“不管是谁,再敢动一步,本宫就杀了他!”
来得倒是好,她正愁闹得不够大,引不来皇上和太后。
赫皇后:“来人,去通知皇上,就说本宫遇袭,危在旦夕,温连城,将这些企图行刺本宫的刺客和奴才全部拿下,不留一个活口!”
他不能一直被她攥在手里——
焦诗寒闭眼深吸一口气,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手里的刀,前跨一步身体前倾直直落进了河里,“哗啦”一声响,没进深不见底的白色川流,在宽敞的河中身体小得如飞絮一般,像献祭,像归寂。
事情发生得太快,不仅是皇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皇后下意识地想抓他的衣带但指尖也只堪堪擦过他的衣带。
她需要通过他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没了他一切都成了空,反正留在那儿也是累赘,不如赌上一把。
水很急,很冷,焦诗寒在水中睁开眼,顺着水流艰难控制自己的方向,尽可能地躲开水中的障碍物。
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晰,但他感觉上面有人下水追上来了。
一声尖锐嘶鸣,沈文宣勒紧缰绳勒马停在河边,呼吸沉重,前面就是石板桥,虽来时早有预料,但看到皇后带着人站在桥上的时候心底仍是一悸。
焦诗寒没在这儿,他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他,反倒是一个个人都往河里跳,沈文宣看向河面身体一瞬间发麻,余光瞥到绿袖捂着腰侧的伤趴在桥边哭喊的时候他知道心底那个不敢想的想法是真的了。
飞快下马漟进水里,沈文宣的脑子有些发懵,瞥了一眼平静的河面一头扎了进去,他不知道他是从哪落的水,什么时候落的,有没有浮起来过,无从寻找他的方向,只能尽可能地往深往远处游,但时间在现在就是一把能杀死他的刀,每过一秒也许下一秒惊慌就能如洪水猛兽般侵蚀掉他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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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场的营地,崇信帝正抱着宁妃坐在龙椅上笑得好不惬意,突然见前面许多人骑马从林子中跑出来心中疑惑,今天的日头还没下去,狩猎怎的这般快就结束了,正想差人去问问,就见一个官家子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哭道:
“皇上,林中有血莲怪贼啊皇上!臣听到了年夜那晚的响声,‘嘭’、‘嘭’、‘嘭’的,可、可能又在杀人!”
“什么?”崇信帝腾的站起来,心中一骇,瞪向台下的言起:“你怎么办事的!不是都清场了吗?林中为何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言起单膝跪地道:“禀皇上,臣......臣也不甚清楚,皇上莫急,臣这就带人前去查看。”
崇信帝嫌弃地剜他一眼,烦躁地摆摆手让他快去,看了一圈出来的人,大概也就出来了一部分,还有很多都还在林中,其中就有二皇子。
“来人,去通知林里的人让他们都回来,狩猎就此为止。”
“是,皇上。”禁卫兵分四路入林。
赫丞相抬眸,御林场是皇家禁地,前几天更是刚经过清扫,血莲的人是如何混进来的?
联想到今日言起突然调换他们这边的禁卫,赫丞相心下一沉,若真是如此,那戈政卓那边恐怕是不保险的,悄悄低头吩咐身后的小厮道:“去,通知跟随七皇子的人将戈政卓除掉,速速归来。”
他这边刚说完又有西侧林子的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跪地道:“皇上,有刺客!快去救救我家娘娘吧皇上!”
皇上还未反应过来,太后先刷的一下站起来:“刺客?”
清儿还在那边——
“可见到了我身边的那个小双儿?”太后焦急问道。
太监:“那、那位公子与我家娘娘同在一处。”
五雷轰顶,太后眼前闪过一瞬皇后离开时的笑浑身透凉,一把抓住鸳鸯的手:“......快,快让镇国公过去,还有宁简。”
崇信帝瞥她一眼,想着太后对这个宁家子侄还真在乎,但又感觉事情不对,皇后不是早回行宫了吗?又是哪来的刺客!
“来人,快去!速速将皇后救出来,皇后贵为国母,她若出了事朕定拿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陪葬!”崇信帝吼道,脸色胀得紫红。
一而再再而三,纵是再好的身子骨也熬不住这样折腾,崇信帝捂着自己脾肝的地方脸色痛苦地倒在龙椅上。
“皇上,快传太医!”宁妃扶住他惊慌叫道。
言起?经带了一批禁卫先进了林子搜查血莲,剩下的全部应皇上要求跟着赶来禀告的太监飞快跑去西侧林子,马蹄声震得地面抖了三抖。
太后瞟一眼皇上,眼中情绪复杂,既有忌惮又有犹豫,皇后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同清儿在一起,竟然还能遇到刺客......望向西侧林子,吩咐人摆驾,同时小声问道:“沈文宣呢?他在哪?”
鸳鸯摇摇头表示不知:“娘娘别急,奴婢这就吩咐人去找,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