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养小夫郎 第57节
郁堂:“自然。”
二当家“呵”了一声:“几号办喜啊?啊?你他娘地骗谁呢?!告诉你!就算大当家不动你,老子一样想宰就宰了你!”
“三天之内!”郁堂绷着一张脸盯着他,“郁家必亲手抬着喜轿送上你虞岭峰!”
“但是,在此之前,还请黑虎帮莫要动手动脚,”郁堂低头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叫唤的小喽啰,意有所指,“以后就是一家人,郁家的生意还有黑虎帮的势力,都得互相帮衬呢。”
二当家心下一沉,仰头觑着他没有说话,两边僵持了半晌,二当家暗暗咬牙,突然怒着一张脸踹地上的小弟:“让你丢人现眼!让你丢人现眼!就那么几个臭钱值得你私下抢?!”
几脚下去,小弟流了一脸鼻血,后面几人看不下去,拉着他的袖子求情,二当家又踢了几脚,顺势收了气。
“回去再他娘地跟你算账!”
说完又抬眼盯向郁堂,嘴角痞笑着,眼睛里的光却极阴毒:“大当家交待的事我可就按郁老板说的回复了,还望亲家你莫要失信。”
“你放心,定不会。”
二当家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带着人踹开驿站的门,浑身是气地走了。
郁堂闭着眼松了一口气。
沈文宣几步走下了楼梯,焦诗寒也转过身来,瞅了沈文宣一眼又低下了头。
沈文宣看着他端着的奶糕笑了一声,走至近前捏了捏他的脸颊:“小馋猫。”
焦诗寒抿着唇又抬起了头,见他没生气也跟着笑了,虽然这不是他要吃的。
“喂我一个。”沈文宣张开嘴。
焦诗寒单手拖着托盘,从盘子里捏起一个喂给他。
沈文宣顺势舔掉他手上沾到的糖粉:“嗯,好吃,你做的?”
见他点点头,沈文宣笑着亲了一口他的额头,摸摸他的头顶说道:“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房间了。”
焦诗寒脸一热,红着耳尖瞥了一眼满大堂的人,往下抻着兜帽捂住脸迅速跑走了。
“慢点儿。”沈文宣说道,看着他消失在了二楼的拐角。
郁堂咳了一声,也从楼梯上走下来。
这人还挺……不羁的。
沈文宣瞥向他:“郁老板可是把宝都押在我身上了?”
“就冲你那一脚,怎么也是个人物,郁某就信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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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有烟花吗?”沈文宣问道。
郁堂疑惑了一两秒,摇了摇头,问道:“要烟花做什么?”
沈文宣:“借着烟花我可以看看夜晚山道上土匪的防守,有可能跟白天的不一样,如果一样的话,从山道底解决那两个守卫开始,再上到崖顶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土匪两个时辰一轮换,那就只有一个时辰留给上去的人到东崖。”
“在这个时间段你们需要带人上来吸引土匪的注意力,尽可能闹得大,不能让西崖的人有机会跑到东崖,只要东崖没有得到确切的指令,应该不会轻易破坏栈道,毕竟栈道毁了,就相当于断了他们的财路。”
郁堂眉头紧锁:“这......谁先上去啊?被那帮土匪发现了不就没命了吗?”
“跟一帮土匪干架你还想不流血?既然决定干了肯定会有伤亡。”赵二站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经过安和县那一役,他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对受伤流血什么的说得轻描淡写。
只是郁堂虽然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本质上还是守律法的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听到要杀上去心中有几分犹豫:
“就算最先上去的人没有被发现,后面我带着人上去也不一定能压制土匪,这样不就害了我郁家商号的人吗?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冒险了。”
郁堂拧着眉一脸沉重,心中不禁有几分打退堂鼓。
“你有选择吗?”沈文宣笑道。
郁堂闻言看向他,从那双黑得如墨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几分狼王的野性和冷漠,不由坐直了身体,感觉身上每一处都汗毛直立。
“从那帮匪看上郁家开始,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要么送上本家的小姐联姻,和土匪绑在一起,为了防止土匪做大,官府肯定恨不得将你们郁家除之而后快吧?”
“要么是送上丫鬟顶替,这种事瞒得好,后果跟上一种一样,如果瞒得不好,最终两头得罪,你们郁家无论走哪条都免不了家道中落。”
沈文宣盯着郁堂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为何不破而后立、绝处逢生呢?”
郁堂咽了一口口水,不由产生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但这人确实说得句句在理,只是揭开了郁家一直想要遮掩的东西,这也是郁家为何会如此犹豫的原因,只是他心中禁不住有几分复杂。
“最先上去的人我们可以安排,至于你们郁家的战力比之土匪确实令人堪忧。”
沈文宣手指敲打着桌上的施工图纸,想了几息,说道:“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你们不需要压制,而是制造麻烦,让西崖的人自顾不暇而已。”
说着,他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不多一会儿,纸上就有一个筒状物质成型,赵二凑过去看了几眼,这人总是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东西,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
“距离你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足够了。”沈文宣说道,将画好的东西推到对面。
郁堂拿起来仔细瞅了瞅,完全看不出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视线转向沈文宣,只见他笑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郁堂沉下心,大致明白了这是一场交易。
也对,这本来就是郁家的事,人家冒着丢命的风险相帮,要只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心里还会有些许的不踏实。
“多谢沈公子帮此大忙,不知公子的要求是?”
沈文宣也不卖官司,他本来也不是正义感爆棚的人,更遑论为了助人而使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
“事成之后,郁家肯定要接手栈道的管辖,毕竟不能再有一次土匪占山窝的事儿了不是。”沈文宣盯着郁堂,像一只大尾巴狼。
“我要的就是这管辖权的一半,换言之,这栈道以后就是我和你们郁家的,上面的利益和风险我们共担。”
他说过,以后经商他需要这条道,既然需要就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沈文宣说完喝了一口茶,郁堂盯着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半晌,叹一句:“沈公子好打算。”
“是不是好打算得看郁老板怎么做?”
“我有得选吗?”郁堂嘴角弯起客气地笑了一声。
沈文宣现场写下一份契书,两人签字画押,郁堂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不说有多好,但能看出落笔之人的锋利。
沈文宣道:“郁老板可以借准备喜事之由让渝州内的郁家送来几根竹龄有十年之久的巨毛竹,还有烟花、武器、瓷罐之类,尤其是多准备一些箭矢和箭头,你们是商贾之家,准备这些东西应该不难。”
“烟花和武器我懂,只是十年份儿的毛竹还有瓷罐......”郁堂又拿起那张图纸,他还是看不懂,“沈公子是要做何之用啊?”
“用来做什么便是沈某的秘密了,你们最后的时候会用即可。”沈文宣说道,站起身离开了郁堂的房间,赵二紧随其后。
郁堂盯着门口看了很长时间,视线又转回手上的图纸。
“主管,”旁边的人叫道,脸上有几分纠结,“他们出最先上山的人,我们就得跟土匪起冲突,这......总不能只有我们商号的人吧?那伙儿闹着着急走栈道的人呢?他们不跟我们一起?难道就这么让他们白占便宜?”
郁堂将图纸收起来,脸上不悦地“哼”了一声:
“那伙人跟我们就不是一条心的,跟他们讲这些不说会不会给我们拖后腿,就是跟土匪通风报信、为自己谋私利的事他们都有可能干得出来,这会儿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等事成了,再跟他们好好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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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的动作很快,弄喜事弄得有模有样,驿站到处都系上了大红绸,还备了几顶喜轿。
沈文宣在房间里做东西,那张图纸上画的其实是突火枪,最低级的热武器,以巨毛竹筒为炮身,外面裹上十六重敕黄纸,再严严实实地用麻绳捆住,用来增加膛压,筒身长两米,必须两个人才能操作,一个点火,一个持枪瞄准方向,里面放入合适比例的□□和箭头,等里面的□□点着,箭头就相当于子弹。
赵二扛起一个掂了掂,重量还行。
“因为是用竹子做的,所以一个只能用两次,多了不行。”沈文宣嘱咐道,“突火枪的射程大概在一百五十步左右,上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所以到时候你要见机行事。”
“啥玩意?”赵二傻眼,“我不是跟着你吗?”
“上山道的时候你跟着我,等到了崖顶你要留下来在那盯着。”沈文宣说道,“只让郁家人跟土匪斗我不放心。”
赵二想了想,也是,万一郁家人临到头不成事,那不就完犊子了吗?
沈文宣一共做了五个突火枪,赵二扛着放到了院里,这是约定的最后一天,行动定在今天晚上,前一天通过烟花照明,沈文宣已经确定了土匪晚上的巡防和白天一样。
焦诗寒还不知情,站在走廊拐角偷偷摸了摸栏杆上系着的红绸。
前一个月,赵大夫的院里还有他和阿宣的宅子也系满了这些东西,他还记得那天穿着的喜服,只是上面的兔绒沾了血,洗不掉了,他只能收起来,那天发冠上的金簪也落在了井底,唯一完好的只剩下手上的戒指。
背后突然被抱住,焦诗寒吓了一跳。
沈文宣环住他的腰,下巴挤进他的颈窝亲了一口他的脖子:“等到了渝州,我们重新办喜事好不好?”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他的心脏很疼。
焦诗寒回头看向他。
沈文宣轻轻吻在他鼻子上:“什么都重新来,缺的一切我都补给你。”
焦诗寒笑了,眉间的阴霾消失,借着兜帽的掩护稍微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嘴角:“说好啦。”
晚上,午夜之后,山道上值守的换了人。
沈文宣换上一身黑衣,临出门前动作很轻地掖好焦诗寒的被角,他已经睡着了。
满大堂的都是郁家人,沉默地目送沈文宣和赵二出了驿站门口,王沐泽站在驿站外守着,掐着时辰放烟花。
两小只也睡着了,赵大夫站在二楼看着沈文宣和赵二消失在夜色中,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鼓捣桌子上的药材,什么跌打损伤药、回春丸准备了一大把。
温老头坐在他对面倒了一碗烈酒喝了一口,开口道:“你可别哭啊,我不哄人。”
“滚蛋!”
赵大夫真想啐他一口,心中本来好好的情绪被他一句话搞没了。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啊。”温老头“呵呵”笑了几声。
栈道口。
值守的两个土匪已经有些困倦了,靠在栈道口的木桩上打算眯一会儿,他们这儿常年不出事,积年累月之下,防守不禁有些松懈。
沈文宣和赵二悄无声息地靠近,一人解决一个,捂住口鼻,迅速抹了脖子,死去的两人连最开始的挣扎都有限。
没有处理尸体,而是放在这里摆出睡觉的姿势,两人借着夜色紧挨在梯道一旁的崖壁上。
整段崖壁有三个死角,下面的几个守卫悄声解决不是问题,比较难办的是最上面的两个,几乎两两相望。
沈文宣提着一口气转身踏上梯道,手边除了一条绳索没有其他依仗,错一步便是万丈悬崖。
也因如此,在梯道上值守的人同样不敢乱动,轻易不会离开原先站着的地方,也就他们脚下的梯道宽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