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养小夫郎 第56节
沈文宣说道,白了他一眼,盛好了一碗鸡汤推到阿焦面前。
赵二的气焰降下来,咳了几声:“那还...打不打啊?”
“那得先问个人,”沈文宣看向旁边的王沐泽,“去把那位郁老板请过来。”
王沐泽照做,跟人打交道他最熟,很快从小二嘴里问到郁老板的住处,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到房间里来,拉开自己的椅子请他坐下。
“我听这位小兄弟说你们有过去的法子,郁某不才,还想指教一二。”郁堂屁股还没坐热就急忙拱手问道。
沈文宣:“还请郁老板先告知,你们说的匪徒有多少人?”
郁堂:“本来只有几十人,但这几年他们声势壮大,应该有上百人了,栈道口常年守着两三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听说山道上也有站岗的,其他人待在山崖顶上,一有不对就从上面攻击,官兵就没有成功上去过。”
沈文宣不解:“既然下面只守着两三个人,你们为何不趁黑夜将他们解决掉,偷偷过栈道。”
“这......我们又不是只做一次生意,这次伤了他们的人,那下次我们需要出渝州或者进渝州的时候怎么办?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到这儿,郁堂一下子警惕起来,看着他们这一伙儿人说道:“你们这些不经商的可不能这么做,这样会害死我们的,而且......他们有换防,你们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可能他们就追上来了。”
沈文宣就是问问,他也没想这么做,以后他也是吃经商这碗饭的人。
“那就只能永绝后患了。”
郁堂点点头,殷切地问道:“公子可有高??”
“没有。”
沈文宣很诚实地回答。
郁堂:“......”
“郁老板回去再想想别的法子,我们群策群力嘛。”沈文宣笑着说道。
郁堂哑言,心中不无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只叹了口气便回了房间,看背影,竟是有几分颓唐。
难不成真的只能答应那帮畜牲的要求不成。
等吃完饭,小二上来把菜碟都收拾走,其他人也不着急回房间,全都坐着喝茶。
沈文宣站在窗边拿出望远镜在周围望了一圈。
这里太低了,明天得找一个高点儿的地方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地形参考蜀道。
沈文宣:我该怎么屠了这帮匪。
作者:……你等妈妈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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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这一片山头连绵不绝,称作虞岭,粤江是虞岭内部的一条河,而他们现在所处的渝州入口再往前走一点儿就是万丈悬崖,其上包围的崖壁呈弧形,东高西低。
郁家当初一共修了三条栈道,两条是在石壁上凿孔,插入石柱,其上铺木板建成的,附在左右两侧的崖壁上,路宽五六米,可以过马车。
剩下一条是在西侧的崖壁上凿台阶,弄成□□道,直通崖顶,一个台阶上只能站一个人,起初是用来往崖顶上运材料、方便修建另外两条栈道而凿的,不成想反被贼人利用。几次官兵剿匪不但没有成果不说,反而导致西侧山崖上的栈道被砸塌了几段,不能再用了,此时只剩下东侧的栈道。
沈文宣拿着望远镜站在驿站的屋脊上,一边看一边在郁老板给的栈道施工图上标注,周围有几棵叶子落光的树挡着,倒也算隐蔽,低头视线一偏就看到驿站的院子里,焦诗寒正抬头瞅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向往。
沈文宣不自觉笑了,脸色温和,他家阿焦无论从哪个方位看都可爱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阿焦吃过早饭了吗?”他站在上面问道。
焦诗寒点点头,瞅向驿站三层的阁楼,似乎是想通过那儿上去。
沈文宣:“不准上来。”
这个地方可冷得很啊。
焦诗寒闻言有些失望,眼角一垂,站在下面继续瞅着沈文宣,像只蹲守的猫一样。沈文宣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蹲下身想了几息,撕下一张纸,折了一个降落伞飘了下去。
焦诗寒的视线立刻转移,盯着那只降落伞捧着手去接,左右挪着步子,结果被降落伞点在了鼻子上。
折纸中间有墨迹,拆开一看发现是一高一矮两只小人。
那是沈文宣闲得发慌的时候画的,就在焦诗寒和两孩儿一傻狗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这样的纸他已经画了十几张了。
焦诗寒嘴角一弯,仰头看着阿宣笑得极好看,暖洋洋的。
看得人真想对着他白净的脸颊咬上一口。
沈文宣盯着他想着,沉声嘱咐道:“回里面待着,记得戴好斗篷。”
焦诗寒点点头拿着纸跑进了驿站里面,看样子是回房间了。
沈文宣等看不见他影子了才站起身,重新拿起望远镜观察前面山道上的情况,梯道上和栈道口都换了防,距离上一次正好是两个时辰。
栈道口有两个人,梯道上值守了五个人,因为梯道是斜着凿上山的,所以有几个死角,至于山崖顶上,他所处的地方太低了,看不到。
东西两崖之间的距离有三四百米,从西崖上滚下来的巨石影响不到东崖,而看梯道的位置,那帮土匪的老窝很可能在西崖上,毕竟要防着人打上去。
沈文宣收拾好手中的东西,下了屋顶,走去二楼的客房里找到郁老板,他正坐在房间里挑选画像,打开门见是沈文宣不禁有几分尴尬,沈文宣一眼就看到了他桌上的东西,瞥向他问道:
“郁老板这是准备送上本家的几位小姐?”
郁堂沉眉不言,心中摇摆不定,送上本家的小姐肯定是不行,但送几个无辜的丫鬟去送死他也是良心难安啊。
沈文宣了然,将手里的施工图递给他:“既然如此,郁老板听听我的,如何?”
郁堂打开施工图看到上面的标注,再看向沈文宣,立即侧过身让他进来。
沈文宣坐在椅子上,看到郁堂已经拟好的名单,这样解决要比他出面简单些,只是他之后走商业肯定也需要这条道,现在如此可保一时,但难保不会出现下一次乱子,到时候再弄比现在还麻烦。
郁堂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一空,放好施工图,问道:“沈公子的意思是?”
沈文宣指着山道说道:“这里的地形我已经了解过了,上去不难,至于山崖顶上,郁老板可知道这帮匪的老窝在哪?是在东崖还是——”
“是在西崖,一开始就是西崖,要不然西边的栈道也不能先被砸了,”郁堂说到这儿叹了口气,那可是老一辈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建成的。
“但是知道他们的老窝也没用,他们的人是多在西崖顶上生活,但东崖顶上也有不少值守的人,那崖尖上啊,杵着好几个巨石,就算冲了上去,他们把石头从东崖尖上砸下来,砸坏了栈道,那冲上去还有什么意义?”
沈文宣:“如果在冲上去之前就有人将东崖上的巨石挪开呢?他们的筹码无非就是东崖边上能压坏栈道的几颗石头罢了。”
郁堂一时愣住,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理,但做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容易。郁堂拧着眉刚想问两句,楼下大堂突然传来骚乱的声音。
沈文宣拧眉,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郁堂紧随其后。
大堂里站着四五个土匪打扮的人,那额头上统一绑了一条碎布条,一身风尘仆仆的短打,腰间别把刀或者斧头这类的东西,再加上脸上不怀好意的狞笑,那装扮简直不要太明显,简直都把‘我是土匪’四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驿站老板赶忙从后堂出来,一看见打头的就一脸谄媚地恭维道:“二当家!哎哟,真是好久不见您来我这小店打牙祭了,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给二当家收拾桌子,准备好酒好菜!”
小二“诶”了几声,缩着脖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中间位置的桌椅,然后跑去厨房将好鸡好鱼都端上来,不一会儿便是满满一桌。
趁这会儿功夫,不少原本大堂里坐着的人已经悄悄站了起来,低着头就想往二楼走。
“站住。”二当家懒洋洋地说道,两腿一跨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筷子随口夹了几口菜,也没吃的意思,带来的弟兄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
“怎么着?见到我就想走?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二当家连看都没看,但一屋子的人顿时不敢动了。
驿站老板弓着腰笑着打哈哈:“他们是不敢打扰您吃饭,您看,您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要被他们给坏了心情,不值得不值得,我上个月刚托府城里的亲戚带回来几壶酒,正宗的女儿红啊,我让人给您拿过来?”
二当家瞥他一眼,嘴角一笑,驿站老板也跟着笑了,接过身后小二拿来的两壶酒,放在了桌子上。
“行,你也算识相,我不多为难,只是吧,郁家人!”二当家扬声喊道,“怎么也不出来见一面?这以后可是要做亲家的。”
郁堂攥紧手,大堂里的郁家商号的人闻言慢慢转过身,一个接一个地挨在一起,站在了二当家面前,其他人头也不抬,赶紧上了楼。
二当家一个个地瞥过去,“啧”了一声:“郁堂呢?不是郁家人了?”
“他在二楼。”
说话的不是大堂里的人,而是昨天跟郁家起过争执的大汉,瞥到郁堂转头看了过来,低着头从他面前经过回了房间。
郁堂深吸一口气,他不是想要躲,而是还没有想好应付的说辞,此时被一同做生意做了几年的人指出来,不知心中作何滋味。
二当家向后抬头示意了一下,从后面走出一个人上了楼梯。
郁堂不等人把自己拖下去,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只是还没走到就被走上来的人一把又给推了回来。
郁堂不解,眼前人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伸手就摸上他腰间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一多半的银两放进自己怀里,剩下的又放了回去,拽下他腰间的玉佩,又抓住他的手想要摘下他手腕上的金玉镯。
郁堂按住他的手,虽然心中迷惑,但被一个小喽啰当面抢劫的滋味比被土匪头子威胁还要耻辱,刚要出声,但下一息腰间就抵上了一把刀,郁堂一僵。
“想活命就别动!”
眼前的人低声威胁,甩开他的手继续拽他手腕上的镯子,这是郁堂戴了好几年的东西,摘下来很不容易,正焦灼间,下面的二当家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哎!前面那个戴斗篷的,大白天穿那么严实干什么?转回来。”
沈文宣正想着要不要帮郁老板一把,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凌,急走至栏杆前往下望,隐隐能看到一点儿熟悉的斗篷边角。
焦诗寒捏紧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盘奶糕,他刚从厨房里出来,一看大堂里不对,刚转过身就被叫住了。
二当家看着这撞到自己手里的倒霉蛋,心里感叹一声来得真是时候,真好转移注意力,给楼上抢东西的兄弟多留点儿时间。
“没听见?让你转过来!”
焦诗寒僵在那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脚尖蹭了几下地面,犹豫着要不要转身。
“呵,我可真是——”
二当家刚要起身,沈文宣已经几步走到那个喽啰跟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脚将他踹下了二楼。
只听“哗啦”一声,满大堂的人吓了一跳,中心的桌子被砸翻,满桌菜散了一地,二当家被汁水贱了一脸,迅速后退了几步。
小喽啰躺在地上弓着身子□□,抢来的银钱抖落在一旁,玉佩也摔碎了。
“谁?谁他娘地敢在老子面前动手!”二当家怒不可遏,猛地抬头看向二楼,正好沈文宣和郁堂走下来。
“这人手脚不规矩,想瞒着二当家私藏钱财,我一时气不过,便替二当家教训了一二。”沈文宣笑道,抬手随意作了一揖,连背都没弯。
“我好歹也是你家大当家未来的亲家人,怎么说也不能被一个小喽啰给欺负了,对吧,二亲家?”
郁堂跟着说道,揉了揉手腕上的紫痕,脱去原本温和的外皮,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好歹也是在商场上打拼的人,不可能连这点儿气势都没有。
二当家气笑了,脸色难堪不爽到了极点,要不是身后有大当家的眼线,他他娘地早弄死了这批人!
“之前还推三阻四地跟我这儿撑什么浩然正气,装成一脸死不与草寇为伍的样子,现在又张口闭口地自称亲家,你他娘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