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之王 第347节
其次，只要飞机处于运行和使用状态，定期进行售后和保养吧，这可都是钱！而且相比于卖飞机赚到的那点儿钱，售后才是利润的大头。
调转了个思路的安东尼·福克，忽然发现陈耕的要求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第641章 想不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双方的分歧还是很大，别说具体的合作条款了，哪怕是框架性的协议也没谈成，但虽然如此，福克公司还是和陈耕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双方商定一个月后就合作事宜继续磋商。
之所以现在不继续谈，一方面是因为联邦调查局的反应速度超乎陈耕想象的快，联邦调查局底特律分局的调查报告出来了，这份调查报告的大意是经过联邦调查局的严谨分析之后，认为陈耕在华夏建一个拆解范围仅限于民用飞机的飞机拆解工厂并不会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利益和安全。
有联邦调查局的这份报告，陈耕在华夏设立飞机拆解工厂的官方障碍就不存在了，只要他不把军用飞机运往华夏进行拆解，普通的民用飞机随便他怎么拆；
至于第二点原因嘛，则是华夏方面的再三催促，陈耕实在是有些抗不住了。
不过在去华夏之前，陈耕要先去英国一趟，和拉尔夫·罗宾斯爵士见一面。
拉尔夫·罗宾斯爵士对陈耕与福克飞机的会谈非常关心，一番寒暄之后，他主动询问起了双方的谈判情况。
“没能达成任何的框架协议，双方的分歧比较大，”陈耕笑着说道：“不过我们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约定了一个月之后继续协商。”
“这样啊，”一直在关心这件事的拉尔夫·罗宾斯爵士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连连点头：“这么大的合作，双方暂时难以沟通的分歧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坚信你们一定会协商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我也是这么认为，对于与福克飞机的合作前景我充满了信心，”说到这里，陈耕话题一转：“爵士，我这次来英国呢，是有笔生意想要和罗尔斯·罗伊斯谈。”
“您请讲。”
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立刻点头，陈耕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对于这一点拉尔夫·罗宾斯爵士心里头似的，一位成功的企业家有多忙他很清楚，甚至在陈耕说出了这番话之后，他心里已经大致想到了陈耕所为何来。
“我想从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引进发动机的技术和专利。”
“哦？”拉尔夫·罗宾斯爵士挑了挑眉毛：“你打算引进哪款发动机？”
他并没有说“我们不卖”，开玩笑咧，罗尔斯·罗伊斯卖发动机的专利和技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更别说现在罗尔斯·罗伊斯的财务状况很糟糕，只要价格合适，为什么不卖呢？
“‘tay’系列。”陈耕说道。
“tay”系列也叫“泰”系列，相比于推力等级在4000公斤至5600公斤之间的“斯贝”系列（民用型），“泰”系列是一个推力等级更高的涡轮风扇发动机系列，从入门级的“tay”600一直涵盖到“tay”650，也即最大推力从6000公斤一直覆盖到6500公斤。
费尔南德斯·陈打算引进的竟然是“tay”系列？拉尔夫·罗宾斯爵士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但随即，联想到费尔南德斯·陈准备与福克飞机合作研发新飞机的事情，他就恍然：原来如此。
“费尔南德斯先生，”沉吟了一下，拉尔夫·罗宾斯爵士说道：“如果您引进‘泰’系列是为了福克公司的新飞机，那大可不必这么做，我们与福克公司是战略合作伙伴，提供给福克公司的发动机都是最优惠的价格。”
陈耕也不解释，只是耸耸肩：“爵士，说个价吧，或者，您告诉我罗尔斯·罗伊斯是否会出售‘泰’的技术和专利？”
看着陈耕不像是在开玩笑，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皱了下眉头，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如果我没猜错，您购买‘泰’系列发动机的整体设计、技术和专利，是想要用于福克公司的新型飞机，这会对‘泰’系列原本的市场造成直接的冲击，你觉得我会答应？”
陈耕笑了起来，拉尔夫·罗宾斯爵士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点都不奇怪。
“我承认，我购买‘泰’就是为了福克公司的全新一代F28，”都是聪明人，装傻只能被人看不起，陈耕痛快的承认了：“但我保证，我购买了‘泰’发动机之后，绝对不会对罗尔斯·罗伊斯原本的市场造成任何冲击。”
“哦？”拉尔夫·罗宾斯爵士挑了挑眉毛，虽然很是难以置信，但爵士不认为陈耕会信口开河：“怎么说？”
“这次与副科公司的磋商，我提出了一些要求，其中就有‘全新一代的F28的设计、技术和专利共有’和‘将来在华夏生产全新一代F28’这两条。”
费尔南德斯·陈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条件？拉尔夫·罗宾斯爵士顿时动容。
陈耕接着说道：“我告诉福克飞机，将来在华夏以授权模式生产的全新一代F28只在华夏本土销售，对于罗尔斯·罗伊斯，我也是一样的承诺，如果罗尔斯·罗伊斯将‘泰’系列发动机的整体设计、技术和专利出售给我，我可以承诺我生产的‘泰’系列发动机不在亚洲之外的地区销售。”
“这样啊……”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点点头，又摇摇头：“费尔南德斯先生，恕我直言，我实在无法理解您这么做的理由，因为您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做，如果您真的与福克飞机达成了这些协议，您大可从罗尔斯·罗伊斯采购发动机，这完全不是问题，而且从成本的角度来讲，你这么做非常的不划算。”
陈耕耸耸肩：“爵士，是否划算是我考虑的问题，而您需要考虑的，则是是否放弃这么一大笔额外的收入……我的提议，完全不会对罗尔斯·罗伊斯的原本利益造成冲击，而董事会如果知道您放弃了这么一大笔进项，我想他们会很不高兴的。”
看着一副“你别说那些有用的没用的，就说你到底卖不卖吧？”的无赖模样的陈耕，拉尔夫·罗宾斯爵士头疼了，因为陈耕说的是实话。董事会那边是个大麻烦。
第642章 吊在眼前的胡萝卜：上
为什么董事会那边是个大麻烦？
一句话，还是穷闹的。
如果当真如陈耕所说，双方能够达成一项陈耕引进的“泰”系列发动机只在亚洲地区销售的限制条款，即便是罗尔斯·罗伊斯将“泰”系列发动机的整体设计、专利和技术卖给了费尔南德斯·陈，也确实不会对罗尔斯·罗伊斯的利益造成什么冲击，原因么，使用“斯贝”系列“泰”系列发动机的，都是三叉戟以上级别的大型飞机，亚太地区根本就没有能够制造这么大的飞机的制造企业（当然，老毛子除外），这一地区根本就不是“泰”系列发动机的市场，自然也就谈不上对罗尔斯·罗伊斯的市场造成冲击。
而对于罗尔斯·罗伊斯来说，自己却可以借此机会获得一大笔进项，对于现在深陷于财务困扰之中、而且国际经济形势持续低迷、对未来持续悲观的罗尔斯·罗伊斯来说简直是天降横财，做梦都能笑醒的那种。
如果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真的一口否决了陈耕的合作提议，就等于把一大笔钱往外推，他这个董事会主席也就不用干了，乖乖的回家带孩子去吧。
知道众怒不可犯的拉尔夫·罗宾斯爵士一阵思索之后，终于开口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什么，您知道的，罗尔斯·罗伊斯是英国政府控股的国有企业，我需要先在公司内部形成一致之后再向英国政府申请。”
“该死的国有。”陈耕骂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拉尔夫·罗宾斯爵士耸耸肩：“该死的国有。”
对于国有这一点，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相当的不爽。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签订一份备忘录？”陈耕问道。
备忘录没什么法律效力，只是为了证明双方有意愿就这个合作继续沟通，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痛快的答应了：“当然没问题。”
有了福克飞机和罗尔斯·罗伊斯的这两份备忘录，陈耕很开心：这是两份备忘录吗？不！这是两张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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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着天空中那架迅速向跑道接近的那架造型优美的飞机，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的王大志下意识的想要说点什么，陈耕有钱的程度超乎了王大志想象的极限，他完全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挣到那么多的钱？
而显然，身旁自己身旁的张英就成了他最好的倾诉对象：“老张……”
“嗯？”
“你说啊，美国人怎么就怎这么有钱？”
“我上哪儿知道去？”张英的反应没比王大志好到哪儿去，他同样傻乎乎的望着天空中的那架麦道—82，知道陈耕有一架用麦道—82改装而成的私人飞机是一回事，可亲眼看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相比于王大志，张英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之前陈先生说要在咱们国家搞一个飞机拆解工厂，你说，是不是真的啊？”
虽然张英是搞政工工作的，但作为哈飞的书记，他很清楚如果陈耕真的能将把这么一家飞机拆解工厂在华夏建起来，对于华夏航空工业的带动作用有多大，起码一点，咱们以后不用对着照片瞎琢磨了，完全可以“摸着鹰酱过河”。
相比于张英和王大志，同样在低声咬着耳朵的孟海波和黄文清明显就是另外一种状态。
“老黄，我总觉得吧，陈先生这次去英国拜访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他在谋划一步大棋。”孟海波低声对黄文清说道。
在来华夏之前，陈耕的办公室已经将陈耕的行程安排向华夏方面做了通告：陈耕会从荷兰先飞抵英国，去拜访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拉尔夫·罗宾斯爵士，之后再从英国直飞华夏。
虽然陈耕办公室并没有说自家老板拜访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的原因和目的，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就架不住大家多琢磨了。
黄文清同样低声回答：“谁知道啊，也许陈先生和拉尔夫·罗宾斯爵士是好朋友呢？朋友之间相互拜访一下，太正常了。”
“道理按说也是这个道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孟海波摇摇头：“为什么陈耕早不去拜访、晚不去拜访，偏偏在这个时候……”
“嗨，你想多了，”不等孟海波说完，黄文清就打断他的话：“我听说现在欧美各大航空公司都在取消之前的飞机订单，作为发动机生产企业，罗尔斯·罗伊斯也肯定受影响，说不定这次陈耕先生去英国，其实是借钱给罗尔斯·罗伊斯呢？”
“罗尔斯·罗伊斯向陈先生借钱，不是应该他们去美国拜访陈先生么，”孟海波对黄文清的话表示不赞同：“没有出借人反倒主动去拜访借款人的道理……”
“好了，别说了，”航空工业部的领导低声提醒他们：“飞机马上要落地了……”
…………………………
对于这次的磋商，航空工业部信心十足，觉得自己这边诚意十足，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刚一开始，面对自己这边拿出来的条件和优惠条款，陈耕的助理凯莉·希克斯就狠狠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这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正式分析报告，”凯莉·希克斯将一份明面上印着“FBI”三个大字的文件推到航空工业部、对外经贸部、外交部等一众参与本次谈判的中央部委领导们的面前：“此前贵方不是认为我们没办法在贵国设立飞机拆解厂么？在报告中，美国联邦调查局在进过严谨的调查和分析之后认为，我的老板在华夏建立一家以拆解民用飞机为主营业务的飞机拆解厂不会损害美国的国家利益，换言之，boss在贵国建立飞机拆解厂这件事，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官方层面的障碍，只看我们boss是否愿意做出这笔投资。
Boss和我说过，这家飞机拆解厂正式成立之后，可以成为华夏各大有航空航天专业的高校的实习基地，通过让学生们亲手拆解飞机的方式对当今世界各大航空工业强国的设计理念、思路有个更加清楚的了解，而不是在这里闭门造车。
Boss很开心的对我说，这个飞机拆解厂可以成为华夏航空工业的‘黄埔军校’，但是贵方呢？现在单单一个是否给予我的老板‘航空器材、技术、装备的自营进出口权’都没讨论出结果来。”
航空工业部的几位领导羞愧的满脸通红，在这件事上，自己这边确实是很不妥，这没什么好说的。
为首的领导刚要解释，就见凯莉·希克斯又拿出一份文件：“这一份文件，是我们boss和荷兰福克飞机制造公司签订的合作备忘录。
我想在座的诸位先生们应该有听说过荷兰福克飞机制造公司的，这家公司是欧洲首屈一指的大型飞机制造企业，从五十年代末开始，荷兰福克公司主打的F27和F28这两款机型的销量已经超过1000辆。
为了帮助贵国航空工业的发展，在听说福克公司准备发展一型载客数量在96人至120人之前的大型飞机的消息后，boss亲自去荷兰与福克公司洽谈，以注资为条件，希望福克公司将一部分生产任务交给贵国的航空制造企业……”
听到这里，原本不认为这件事跟自己、跟哈飞有什么关系的王大志，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响。
作为哈飞的厂长，他当然知道福克飞机在世界航空工业当中的分量，如果说波音和麦道是世界民航工业的第一梯队，洛克希德、图波列夫设计局、伊留申设计局、雅科夫列夫设计局是第二梯队，那么肖特、德·哈维兰、福克、巴西航空工业、达索以及加拿大Canadair（此时的庞巴迪还没有收购Canadair）就是妥妥的第三梯队，而福克飞机在第三梯队当中处于什么地位呢？
毫无疑问，仅次于可以制造洲际科技的德·哈维兰，排名第二。
陈耕主动去拜访福克，莫非是……
想到这种可能，王大志再也顾不得会谈纪律了，他忙开口问道：“希克斯小姐，您的意思是……是……我们哈飞……”
“是的，”凯莉·希克斯心底暗赞王大志会捧哏，接着说道：“Boss的目的，就是让冰城飞机制造厂来承接福克公司的新飞机的机身、机翼等部分机身组件的代工工作，等技术和工艺、管理方法等都成熟了，再陆续向国内的其他航空器生产企业扩散，最终的目标是用10到15年的时间掌握现代化的航空工业生产和管理方法、具备生产和组装整机的能力，进而以授权的方式自主生产这款大型飞机。”
“……”
如果不是拼命的咬着舌尖，王大志和张英觉得自己已经要晕死过去了：天呐！陈耕竟然打算帮哈飞引进福克公司的新飞机？！
如果说此前王大志和张英还对与陈耕的合作隐隐的抱着排斥的态度，那么此刻，两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敢挡在老子的前面，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第643章 吊在眼前的胡萝卜：下
不止是王大志和张英，航空工业部的几位领导同样按捺不住了，不过他们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此刻陈耕正生气着呢，很聪明的没有去触碰陈耕的霉头，而是小心翼翼的向凯莉·希克斯问道：“希克斯小姐，能不能问一下，荷兰福克公司准备开发的这款新飞机是个什么样的飞机？”
凯莉·希克斯也没有卖关子，说道：“是用来取代F28的喷气式飞机，座椅是和麦道—80一样的3+2模式，大致上，你们可以认为是一个缩短了机身、缩小了油箱的麦道—80。”
福克公司准备新研发的这款飞机就是一款小号的麦道—80？
凯莉·希克斯这话一出口，不但是航空工业部的领导，外交部、对外贸易部甚至国防系统的同志，这下子也全都坐不住了。
在买了一批波音飞机之后，华夏高层已经充分意识到了发展自己的民用航空工业有多么重要：一架像样点的飞机就要上千万乃至几千万美元呐，咱们国家一年才能攒下来多少外汇？难道这些外汇不买机床、不引进新技术新产品了，全都拿去买飞机？
麦道—80是什么样，虽然咱们国家并没有引进，但没关系，只要看看陈耕的这架私人飞机就知道了，而按照凯莉·希克斯小姐的说法，福克公司新研发的这款飞机在座椅布局上和麦道—80是一样的3+2模式，也就意味着这两款飞机的机身截面差不多大小，再考虑到乘坐人数在96至120人之间，已经完全能够满足咱们的需要……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如果这笔合作能够达成，前期，我们可以通过为福克公司代工机身组件赚外汇，后期，我们甚至可以节省下来相当一笔买飞机的钱！
至于凯莉·希克斯是否在说谎？
拜托！
他凯莉·希克斯难道是傻子么，不知道自己这边回过头之后肯定要去对情况进行调查？撒这种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搞明白的谎话对她以及她的老板有什么好处？
就在大家飞快的交换着眼神，心中盘算着这对华夏的航空工业能带来多大的好处的时候，成发厂的孟海波也坐不住了，他试探着向凯莉·希克斯问道：“希克斯小姐，陈先生来我们华夏之前特意去了英国一趟，他……”
“是的，”凯莉·希克斯给了他、同时也是给了在场的众人一个肯定的回答：“boss去和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沟通引进‘泰’系列涡轮风扇发动机的示意，双方已经签订了备忘录，愿意就这件事继续沟通和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