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之王 第555节
陈耕耸耸肩，没说话，这就是默认……嗨，什么默认了，这就是明认了。
“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郭文祥叹了口气：“可如果不试试，我总是不甘心。”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陈耕点头道：“那就试试呗，反正西气东输工程在未来五六年内肯定还动不了工，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趁着这个时间来确认一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试试吧，”郭文祥应了一声：“就像你说的，左右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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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充足的意思就是不急于一时，既然不急于一时，陈耕也就不愿意在首都呆着了：他还想看看F120的试飞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正在进行寒区飞行试验的商飞集团F120试飞团队此刻正在寒冷的黑省，陈耕赶到冰城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寒风让陈耕登时打了个哆嗦：“真特么冷！”
蕾拉妮·泰勒哆哆嗦嗦的点头：“上帝啊，怎么会有这么冷的地方？”
刚出飞机还不到一分钟，蕾拉妮·泰勒的鼻子已经被冻得通红，并且连打了几个喷嚏——虽然在起身来冰城之前，陈耕就已经建议她带两件暖和点的羽绒服，可从来没去过亚寒带的蕾拉妮·泰勒对零下二十度以上的气温根本就没有任何概念，虽然带了一件羽绒服，但却是比较修身、比较薄的那种薄款，这种羽绒服在温带地区的冬天穿也就罢了，里面再套一件保暖内衣和羊绒衫倒也能够美美的过冬，但如果是来冰城这种已经很接近寒带的高亚寒带地区……老天爷分分钟教会了蕾拉妮什么叫做对大自然爸爸的敬畏！
看着蕾拉妮恨不得将脑袋塞衣服里面的样子，陈耕笑道：“这还算不错了，你要是在年前最冷的那会儿来这儿，鼻子都能给你冻掉。”
“真的？”
蕾拉妮·泰勒惊呼一声，这种气温已经是自己难以想象的低温了，年前最冷的那会儿要冷成什么样子？
“当然是真的，”说到这，陈耕心头忽然恶作剧心起：“而且在这种低温下，很多物质的特性都会发生一些神奇的变化，比如说铁，在这种低温下是甜的。”
“真的？！”
蕾拉妮·泰勒本就很大的眼睛顿时瞪的有两个大：“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
“呵呵……”
陈耕没有回答，而是耸耸肩，给了蕾拉妮·泰勒一个“你猜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蕾拉妮·泰勒心里反倒是有些不确定了，自己的知识告诉自己，低温下铁会变脆，但怎么会变甜？这毫无道理啊，可看老板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所以……莫非是真的？
瞅了瞅机场草坪上厚厚的积雪，蕾拉妮·泰勒心头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或许与这里特殊的局部气候有关系？
不过蕾拉妮·泰勒也没有傻到一言不合就信了，眼珠子转了两圈，她特意落后陈耕几步，低声向前来给自己接机的商飞集团的工作人员问道：“先生，刚刚boss说现在的铁是甜的，真的吗？是不是和你们这儿的气候有关系？”
这个明显就是出身东北的汉子听到自家大老板的漂亮女秘书的话，眼睛都瞪圆了：这闺女，莫非是傻的吗？
而走在前方的陈耕正在与特意赶来的王大志说话……
“陈董，东方航空公司的李总问我，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制造图-204的样机？”趁着这个当口，王大志向陈耕问道。
“怎么？”陈耕有点惊讶：“东方航空公司想要采购这种200座级别的飞机？”
“是，”王大志点点头：“他们希望采购一款类似波音757的、载客量大一点的、可以执行5000公里之内的国际航班的飞机，可是波音757太贵了。”
第1021章 每一步的前行都不容易
陈耕道：“所以他们就盯上了咱们的图-204了？”
“是，”王大志应了一声，接着给陈耕解释道：“我从东方航空那边的朋友了解到，东方航空那边此前用波音737评估过执行类似的航班任务。当然，波音737的航程肯定是达不到这个要求的，不过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如果他们评估用的波音737-400能够通过评估，东方航空公司那边就与波音公司协商，专门向波音公司订购一批基于波音737-400的增加了航程的型号。”
陈耕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似乎波音公司对东方航空公司的这个建议没什么兴趣，”王大志说道：“他们直接向东方航空公司推荐了波音757——您知道的，波音757和波音737类似，都是双发窄体干线客机，无非就是波音757的座位数量多点，能够达到220个座位；航程远点，最大航程能够超过7000公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种飞机还是挺类似的。”
在这个时代来看，波音757和波音737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定位的飞机，可谁能想得到呢，20多年后，第四代的波音737的个头竟然和波音757差不多：波音737 max10在全经济舱布局下座位总数量竟然能够达到230个，和波音757相当，两者不但航程相差有限，甚至都是双发单通道窄体客机。
“嗯。”陈耕应了一声，示意王大志继续说：“那东方航空公司怎么就忽然想到咱们的图-204了？”
“还不是波音公司的要价太高，”说起这个来，王大志也觉得好笑：“听了波音的建议后，东方航空公司还真的认真考虑过，不过面对波音757比波音737-400那高出来差不多一倍的价格，东方航空公司立刻就被吓坏了，他们觉得以波音737-400为基础做一个增加2000公里的远程版本，采购价格最多增加20%至25%，可现在波音公司要加价一倍——就算东方航空公司能干，外汇管理局那边不也得跳脚？”
陈耕听的哈哈大笑！
王大志跟着笑，笑罢了，他接着说道：“后来也不知道谁提醒了东方航空公司，说咱们前两年从苏联引进了图-204的机身制造技术和工艺，而且咱们当年从英国罗尔斯·罗伊斯引进的RB211发动机本身就是波音757的选配发动机之一，再加上咱们在福克F100上已经有了丰富的欧美航电系统的使用经验，对欧美的航电系统很熟悉，如果能够说服咱们启动国产图-204或者波音757的生产计划，以图-204的机身为基础，配套国产的RB211发动机和欧美的航电，咱们商飞集团完全可以自己生产出一架性能类似图-204和波音757的飞机……”
“所以他们就上心了？”
“是，他们就上心了，”王大志点头道：“东方航空那边先是悄咪咪的对波音757与图-204进行了一番评估，评估后他们认为图-204完全就是苏联版的波音757，这两款飞机的市场定位几乎完全重叠。
图-204唯一的问题就是搭载的D-90A发动机的油耗高了点，但没关系，咱们商飞集团不是可以自产RB211发动机了么，油耗高的这个问题就算是解决了，这么一来，机体的生产制造、发动机以及航电的问题都解决了，东方航空公司那边觉得‘攒’出一架合格的国产图-204问题不大，就跟我说了这件事。”
陈耕说道：“根本原因还是觉得咱们商飞国产之后的图-204，要比进口的波音757便宜许多吧？”
王大志也没含糊，点头：“这个原因起码占了一大半！”
陈耕就沉吟起来。他其实本来是没打算这么早就启动图-204的国产计划的，只是想要将图-204作为技术储备，但现在既然有人对这款飞机感兴趣，错过了机会也未免有些可惜。所以这件事不需要太多的犹豫，既然市场主动送到自己手里来了，现在不抓住，以后是否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可就说不准了。
陈耕想了想，对王大志说道：“既然客户有需要，咱们就要尽量满足客户……这样，回头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国内这些航空公司有多少愿意采购咱们国产的图-204的、愿不愿意先跟咱们签订一个意向采购协议，如果总数量能够达到一定的程度、愿意跟咱们签订意向协议，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启动这个项目。”
“好的，我回头就去安排，”王大志兴冲冲的急忙点头，同时：“那……多少意向订单咱们就启动图-204的国产项目？”
陈耕想了想，说道：“至少要20架实际订单和50架意向订单，低于这个数，风险太大了。”
“好的，”王大志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董事长，还有一个事，就是西飞那边希望咱们提供两台‘tay’MK1011发动机给他们做配套测试，您看……”
至于是做什么测试，用脚底板想也能想的明白，但陈耕不关心这个，而是向王大志问道：“他们给钱吗？”
“这个……他们希望咱们赞助……”
“让他们滚蛋！”陈耕二话没说直接拒绝了，没好气的道：“前些年的时候，他们西飞的日子难过，老子想着能帮就帮他们一把，怎么着？这是免费的东西吃顺嘴了？告诉他们，看在大家这么些年的老关系的份上，给他们个成本价，免费是想也不要想的。”
“好的，”王大志立刻应了下来：“您早就该这样了。”
在王大志看来，自家董事长以往对西飞就是太客气了，须知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可西飞的那些混蛋，一个个的竟然在咱们商飞这儿打秋风打上瘾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都这样，还没个完了，这谁受得了？
“嗯，”陈耕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成本价，是真正的成本价再加20%的利润。”
王大志顿时扑哧一声乐了，老板这有点黑啊。连连点头：“您放心，我晓得。”
知道自家老板这次来冰天雪地的冰城是为了什么，在说完这些事之后，不等陈耕开口询问，王大志就主动开口向陈耕介绍起了本次F120在寒区进行适航验证的情况：“这次的寒区试验，主要是验证机翼的防冰锄冰系统在这种高寒地区的实际效果，除此之外还要检验整机的各个系统比如APU系统、空调系统、液压系统、雷达系统等等子系统能否在这种低温气候下正常的工作。”
说完，王大志一脸自豪的表示：“虽然试飞试验还没有正常开始，但根据我们来时的经验，这次的试验应该没问题。”
陈耕就笑着点头：“我也觉得问题不大。”
荷兰所在的维度本身就非常靠北，几乎和黑省处于同一个经纬度了，所以荷兰人设计的飞机在低温适应性方面都做的非常不错，而F120本身就是F100的机身加长版本，出于保险的考虑，机翼、垂尾、平尾包括上面的各个气动面以及相应的防冰锄冰系统都没有进行任何的改动，在F100能够通过寒区适航试验的前提下，如果F120不能通过相应的测试，那就只能说明商飞集团的采购团队出了大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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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如此，在测试没有结束之前，陈耕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为什么只要是新型号就总要重新走一遍适航验证流程？就是因为只要飞机做了一点细微的改动，就说不准在什么地方会出现一点问题，这都是过往无数的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为了这次的测试，商飞集团通过关系从冰城附近的某军用机场借了一个带钢结构顶棚的机棚，这种钢结构机棚就别指望有什么空调暖气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防雨防雪，让大家不至于顶着雨雪对飞机进行检查和检修——那欧美那种带有空调系统的保温机棚不能比，但在这个时候的国内，已经算是很奢华的配置了。
陈耕一行人的车队来到临时借用的冰城某机场的时候，一个个穿的厚实的跟狗熊有的一拼的商飞集团的工程师和技师们正顶着室内零下20多度的气温在对飞机进行细致的检查，为接下来的适航验证做详细的准备，王大志上前一步，刚要让大家暂停下手头的工作来欢迎陈耕的到来，就被陈耕给拦住了：“别耽误大家的工作……找个人来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就行了。”
既然老大这么说了，王大志也只好点点头，拉过秘书小声吩咐了几句，秘书点点头，随即小步快跑来到一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厚厚的长筒皮靴的人的跟前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片刻后，这人快步来到陈耕跟前。
陈耕这才看出来，这个穿的跟狗熊有的一拼的家伙还是自己的老熟人，顿时就乐了：“老聂，怎么样，这气候还能适应吗？”
聂光苦笑一声，用并不大的声音对陈耕说道：“东北真是太冷了！”
“你这还是翻了年来的呢，如果你是年前五九六九的时候来，能把你这个南方人冻死，”陈耕笑着道：“忍忍吧，反正几天就完事了，回去之后好好吃一顿火锅去去寒气……嗯，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现在的工作。”
聂光也知道自己老板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可不是为了跟自己聊天的，点头道：“董事长，这次的寒带适航测试要在三个小时后进行，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是对飞机的液压系统和滑油系统进行检查，此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对各个翼面系统和航空电子系统的检查，都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液压系统和滑油系统没有问题，适航测试就可以进行了。”
陈耕听的点头：“你觉得这次的适航验证怎么样？”
知道自家董事长是什么意思，聂光爽朗的笑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顿了顿，聂光一脸自信的给陈耕解释道：“咱们的F120毕竟是F100的底子，就是对F100的机身加长了一截、换了个推力更大一点的发动机，然后对飞机的航电系统的软件进行了一些局部的微调，除了这些之外咱们什么都没动，为的就是确保整个飞机万无一失，既然F100能够顺利通过比CC更严格的测试，那这次的CC测试就没有理由通不过。”
陈耕就笑着点头：“有这份自信就好，”顿了顿，陈耕对聂光、同时也是对王大志说道：“让大家伙儿加把劲，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好好地吃顿好的！”
“那就吃顿羊蝎子吧，”聂光立刻道：“董事长，我给您说，这个天气来一顿热乎乎的羊蝎子火锅，那是又滋补又驱寒，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哈哈……”陈耕笑着点头：“那好，今晚咱们就吃羊蝎子！”
话说回来，大冬天的吃羊蝎子，锅底在稍微辣一点，那感觉真是……爽啊！
陈耕发现自己的口水都忍不住有些泛滥了。
……………………
适航测试过程非常的顺利。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适航测试过程中，空管局的测试人员反复对F120的防冰锄冰系统进行了测试，测试结果表明，这架商飞集团自主研制的F120客机的寒区适应性良好，整机以及各个子系统的工作状态均十分正常。
虽然F120是在F100的基础上通过加长机身得来的，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完全自主研制，但陈耕仍然很高兴，因为整个研制的过程完全是由商飞集团的工程技术团队自己完成的，期间并没有得到荷兰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技术支持和协助，甚至双方曾经因为F120而一度关系僵硬，从这个角度来说，完全可以说F120是商飞集团发展史上真正意义上自主完成的一款飞机吗，这个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
“皱五……皱五……”
看着舌头粘在了钢管上缩不回来，唯恐受伤而不敢使劲拽、话都说不清楚、急的眼泪都要流下来的蕾拉妮·泰勒，再看看周围商飞集团那些想笑又强忍着不小的技术宅们，陈耕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心眼这么实诚的吗？
至于蕾拉妮·泰勒，这会儿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心思都有了，她发誓，今天绝对是自己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天！
第1022章 汤都不给别人喝
没有人笑。
虽然美女舔铁这事儿确实挺好笑的，但如果这个美女是大 boss的私人助理、而且据说和大boss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话，没有一个人谁傻到在这个时候笑出来，大家很自觉的找来了温热水，帮蕾拉妮·泰勒将舌头从钢管上拿下来。
蕾拉妮·泰勒眼泪汪汪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感觉自己刚刚把这辈子所有能够丢的人都丢完了，尤其再对上陈耕那张极其恶劣的、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傻的笑脸，她就真的恨不得眼前马上出现一条地缝。
陈耕倒是没有嘲笑自己的小助理的意思，反正每年的东北总会出现几个尝尝钢管是不是真的是甜的的奇葩，多一个自己的助理也不算多，他只是极其恶劣的向蕾拉妮·泰勒问道：“甜吧？”
好嘛！
陈耕这句话一出口，蕾拉妮·泰勒再也忍不住了，气鼓鼓的望着陈耕，也不说话，就是眼泪登时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陈耕哈哈大笑。
倒是王大志，眼中颇是羡慕的望着蕾拉妮·泰勒，他觉得如果老板愿意跟你开这种比较恶劣的玩笑，就说明你与老板的关系非常的不一般，这种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到的——起码自己就享受不到。
“好了，咱们不管她，”看了感觉没脸呆在这儿、匆匆的去了一旁的那辆AMC房车的蕾拉妮·泰勒一眼，陈耕摆摆手，对王大志说道：“有个事，我提前你说一下。”
王大志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点头道：“您说。”
“西气东输工程，你听说过吧？”
“这个……听倒是听说过，”王大志想了想，说道：“西部地区的天然气资源丰富嘛，偏偏东部这些经济发达地区的能源供应很紧张，有人想过，说通过管道把西部丰富的天然气资源输送到东部地区，就能很好的环节东部地区的能源供应问题，可我看过的文章都说这个工程虽然利国利民，可真的实施起来难度非常大，所以虽然喊了这么些年的西气东输了，可一直都是在做前期的勘测，等到真正弄起来还不一定要等到哪一年……董事长，您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