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之王 第574节
如果这件事被董事会知道了，哪怕自己的家族是洛克希德的股东，可也扛不住啊。
“咳咳……”陈耕顺势把话接了过来：“休斯，你要这么想，这些意向订单当然都是真的，只是这些意向订单一直都是‘意向’订单，不会转化为实际的订单而已……”
马科姆·休斯在心里已经问候了陈耕和小麦克唐纳的直系女性亲属十七八遍：特么的有你们这么坑人的么？
马科姆·休斯又不是第一天才出来上班的菜鸟和小白，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明白了陈耕和小麦克唐纳为什么要这么做，可问题是，被坑的那个倒霉蛋是自己啊，这搁在谁身上能够淡然处之？
“是的，”迎着马科姆·休斯想要杀人的目光，陈耕直接的说道：“我告诉你实情，就是想要告诉你，只要我们齐心协力，MD-12其实还有机会，但如果
因为我不想你在签订了合作协议之后才知道这些，愤怒的认为自己受了骗，然后将这些公诸与众，到了那个时候，MD-12项目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如果您将MD-12其实根本就没有拿到几架订单的消息告诉了公众，引发了信任危机，MD-12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您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用我们华夏人的话来说，现在的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同心协力才会有机会。”
费尔南德斯·陈认为现在MD-12还有机会？
马科姆·休斯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他赶忙问道：“您说的是真的？”
陈耕点头：“当然。”
看着无比欠揍的陈耕，马科姆·休斯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急忙问道：“您不要告诉我，这这一切都是您策划的？”
陈耕摸了摸鼻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也可以这么说吧。”
马科姆·休斯：“那……”
陈耕：“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听完陈耕的话，马科姆·休斯脸上阴晴不定。
他终于知道了陈耕和小麦克唐纳的计划是怎么样的，毫不客气的说，陈耕和小麦克唐纳就是在弄险，如果他们最终的计划没有成功，不管是他陈耕还是麦克唐纳都会损失一大笔前，这笔钱对于陈耕过来说或许还不算多么严重，但对于麦道来说这就是再也没有打翻身仗的机会了。
可以说，风险极大！
可同样的，在知道MD-12此前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的情况下，马科姆·休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是唯一一个死中求活、将麦道和小麦克唐纳从泥潭中挽救出来的办法，否则小麦克唐纳就真的只能坐视麦道被波音吞并而没有任何办法了。
将自己置身于小麦克唐纳所处的环境，马科姆·休斯愕然发现，除了兵行险着、赌上一把之外，其实小麦克唐纳已经没有了其他任何办法。
“我和麦克只有一个要求，”望着马科姆·休斯，陈耕认真的道：“就算我们的合作无法达成，也请您将这件事保密，不要将它告诉任何人。”
“我会的。”
马科姆·休斯点点头，与此同时，他脑中告诉旋转着：怎么办？要不要上这条已经开始漏水的破船？
这个选择其实没有那么难做，在当前这个波音已经明确表示对洛克希德的民机业务不感兴趣的情况下，对于洛克希德来说，如果不上麦道的这艘跑船，洛克希德的民机业务就只能烂在自己的手里，指望着像是以前那样忽悠着、将民机业务卖个好价钱是想也不要想了。
而现在，虽然陈耕和小麦克唐纳的这个计划听上去很扯淡，但起码还是能够看到那么一点可能性，而且现在不是已经有上当的了吗？
良久，马科姆·休斯一咬牙：“我需要……”
“我建议您最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董事会，”马科姆·休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耕给打断了：“休斯，你该知道当你将这件事向董事会做了汇报之后，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场面，这对我们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可是……”
话还没说完，陈耕就再次打断了他：“这些意向订单都是真的，只是只有你、我以及麦克知道这些订单不会转化为实际订单而已，即便是面对董事会，你也完全可以交代的过去，可一旦你将这件事的实情说明白了，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第1051章 落伍了
小麦克唐纳多精明的一个人呐，看着马科姆·休斯开始放缓的表情，就知道这的家伙已经有些动摇了，他立刻又添了把火：“休斯先生，这些意向订单都是真的，和我们签订这些意向订单的航空公司也都承认这些订单，只是我们都知道知道这些订单不会转化为实际订单而已，即便是面对董事会，你也完全可以交代的过去。”
是这个道理！
马科姆·休斯也无奈的发现，到了现在这个境地，自己除了兵行险着、赌上一把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让自己脱身，至于说自己被骗这件事……嗨！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
当然，这不是自己原谅该死的费尔南德斯以及该死的小麦克唐纳的理由，但马科姆·休斯已经意识到一点：虽然陈耕和小麦克唐纳的这个计划是在弄险，但成功的可能性不但有，而且还不算低。
有成功的可能性，这件事就没那么让人郁闷了，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要不要将这件事向董事会汇报？
这个想法在马科姆·休斯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否决了。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纯粹是利益的考量：如果自己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董事会，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什么，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一个给公司造成了超过10亿美元的直接和间接损失的董事长，你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对于自己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装作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继续在这艘贼船上呆着，并且发动洛克希德在各国政府当中的能量和影响力，尽可能的推销出去一些MD-12飞机，这样一来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
而反过来说呢，虽然陈耕和小麦克唐纳的这个计划听上去很扯淡，但起码还是能够看到那么一点可能性，如果量化的话，起码有百分之二三十……
现在不就已经有上当的航空公司了吗？
不只不觉间，马科姆·休斯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看着脸色缓和了下来的马科姆·休斯，小麦克唐纳立刻再接再厉：“马科姆，我想你保证，只要我们密切配合，MD-12一定会成功，你知道的，中东的那些有钱的狗大户们其实很好骗。”
既然陈耕和小麦克唐纳已经把梯子给自己搬过来了，自己不借着这个机会下坡，难不成还继续在这儿刚这吗？马科姆·休斯长吸了一口气：“好吧，看在你们坦诚的份上……”
他伸出了手，表示和解。
小麦克唐纳顿时大喜，他急忙伸出手，将手掌放在了马科姆·休斯的手上。
陈耕轻笑了一声，将将手放了上去，同时向小麦克唐纳使了个眼色。
马科姆·休斯有些奇怪，陈耕向小麦克唐纳使眼色的时候并没有避着自己，这是什么原因？
马科姆·休斯不明白陈耕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小麦克唐纳却是知道的，接到了陈耕的信号，他笑着对马科姆·休斯说道：“马科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华夏的国航集团和东航集团分别追加了4架MD-11的订单，这8架飞机都会被用来执行国际航班。”
“真的？”
马科姆·休斯有点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似乎现在MD-12唯一的一批真正的订单，可就是来自于华夏国航集团？现在，国航集团在订购了MD-12之后，又追加了MD-11的订单？至于东航的订单，马科姆·休斯反倒是没太在意。
说起这件事，小麦克唐纳就开心，他立刻道：“当然，我们现在正在跟他们进行前期的接触，现在一切顺利，他们的意愿非常强烈，如果没问题的话，最快三个月内就能签订协议，”说到这，他扭头看了陈耕一眼，说道：“当然，能获得这笔订单，还要感谢费尔南德斯。”
马科姆·休斯立刻就明白了，恐怕这8架MD-11的订单还是陈耕给麦道拉来的，但他不在乎这个，麦道能够增加十几个亿的营业额，这是一件好事，他连连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虽然华夏国航集团和东航集团追加的是MD-11的订单，这这可是整整8架MD-11飞机的订单啊，这8家MD-11将会给麦道集团带来10多个亿美元的营业额，对于现在的麦道集团来说是个重大的利好消息，对于刚刚与麦道签约的洛克希德来说，也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利好消息。
嗯……？！
说到这儿，马科姆·休斯忽然有些愕然，他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没有刚刚被骗时那么愤怒了，这算是什么？自己已经默认了？接受了这个事实？
…………………………
马科姆·休斯走了，陈耕和小麦克唐纳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过去了。”小麦克唐纳抹了一把汗，这次对马科姆·休斯用这一招先斩后奏，他心里还真有点怕，不过好在总算是过去了。
“嗯，”陈耕应了一声，却是话题一转，对小麦克唐纳说道：“麦克，前些天我去和华夏国航集团的人谈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他们还准备采购一批用于国内航线的中短程窄体干线飞机。”
“啊？”小麦克唐纳微微一愣，随即大喜：“你是说，他们准备采购我们的MD-80或者MD-90？太好了，费尔南德斯，看在你们是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们打个折……”
这可是个超级利好消息，如果在卖掉一批MD-11之后在卖掉一批MD-90，不用多，哪怕只有10多架，麦道今年的财报也会好许多。
不等小麦克唐纳说完，陈耕就摇摇头：“不，正好相反，他们的目标是波音737或者空客A320，从一开始，他们就没考虑过MD-80和MD-90。”
“为什么？”
听陈耕说华夏国航集团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麦道的MD-80或者MD-90，小麦克唐纳登时就急眼了：“他们为什么不考虑我们的产品？老兄，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帮我把这笔订单拿到手，你知道的，这笔订单对我很重要……”
“听我说完，”陈耕拦住小麦克唐纳，示意他不要着急：“这么说吧，国航集团这次采购飞机的一个硬性指标，就是货仓空间要大，要加强飞机的载货能力，但是MD-80和MD-90的货仓空间……”
耸耸肩，陈耕没再说什么。
陈耕没说什么，可作为麦道的老总，小麦克唐纳已经立刻明白麦道为什么被淘汰了：波音737的客舱内部最大宽度是3.54米，空客A320的客舱内部最大宽度是3.7米，而MD-90的客舱最大宽度是多少呢？只有3.07米。
虽然窄体客机的下层货仓主要是用来装运散货，但也有标准托盘的，虽然相比于波音737和空客A320只是在宽度方面窄了半米左右，长度方面还有超出，但在总体的竞争力方面确实是不如这俩竞争对手。
可小麦克唐纳也不是那么容易认怂的，他嘟囔着道：“但我们的机身直径跟小，风阻系数也更小……”
陈耕不跟他哔哔，一句话就把小麦克唐纳怼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国航的采购策略已经确定了，而且已经上报了华夏民航局并且得到了批准，反正我是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够让华夏民航局将文件收回来、然后再次将MD-80和MD-90添加进去，或许麦克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
小麦克唐纳无言以对：你和华夏官方的关系那么好，都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难道我在华夏的关系能够比你更深？
“所以？”叹了口气，小麦克唐纳问道。
“所以，我认为在中短程窄体干线飞机领域，麦道不应该再跟3+2和尾吊这种‘传统’死磕了，既然麦道的竞争对手证明了3+3和翼吊这种布局更受用户的欢迎，那麦道就应该满足市场的需求，开发这种布局的飞机。”
小麦克唐纳没有立刻开口，他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陈耕的话，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沉声开口道：“费尔南德斯，老兄，你知道的，现在的麦道拿不出这么一笔钱。”
每年的销售报表其实已经给了小麦克唐纳明确的信号，就是在世界中短程窄体干线民航飞机领域，MD-80和MD-90已经越来越不受市场欢迎，它们的确是一款很好的飞机，但它毕竟是一款3+2座椅布局的飞机，也就是说MD-80、MD-90的机身直径要比波音737和空客A320这俩直接竞争对手的要小一些，而受限于机身直径，一些波音737和空客A320的底层货仓能够堆放的货物，麦道-80、MD-90就没办法堆放，而现在市场更欢迎3+3座椅布局的中短程窄体干线飞机，也就是说，MD-80、MD-90已经开始落后于时代了。
陈耕笑眯眯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现在，但我们可以合作啊。”
“我们合作？”小麦克唐纳闻言，一脸惊愕的望着陈耕：“老兄，你开玩笑吗？我们怎么合作？”
略略一顿，小麦克唐纳觉得自己明白了陈耕的想法，恍然大悟的道：“哦，莫非你想要以‘你出钱、我出技术’的方式合作开发这个项目？如果是这样，那倒可以考虑。”
第1052章 麦道，引进我的技术吧
这就是婉拒了。
另外，对于小麦克唐纳来说，如果陈耕真的肯同意这种“你出钱，我出技术，我们共用研究下一代窄体干线中短程飞机”的合作模式的话，那就……那就“真香！”呗。
说起来，随着这几年来MD-80和MD-90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少，小麦克唐纳也不是没发现MD-80和MD-90与竞争对手们的差距，只是就像他说的那样，在现在全力以赴发展MD-12的情况下，麦道不可能、也完全没有那个能力再拿出一笔钱来发展3+3座椅模式的全新一代中短程窄体干线飞机，只是问题在于，现在麦道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搞新一代的中短程窄体干线飞机。
他望着陈耕，心里竟然很期待陈耕接下来会如何回答自己。
“那倒不用，”陈耕笑了笑，说道：“麦克，你知道的，我们在福克F120的基础上、以F120的技术和大量经验为基础，研发了一款叫福克F150的飞机……”
F150？
陈耕的话还没说完，小麦克唐纳已经知道这家伙想要说什么了：是了，F150，自己怎么把这款飞机给忘记了？
不同于在整体外形结构高度类似于麦道MD-80和MD-90的福克F100、F120，陈耕的商飞集团研制的F150已经完全摆脱了“每排3+2座椅、尾吊发动机、高平尾”的气动外形结构，变成了与空客A320、波音737的翼吊发动机、低平尾以及每排3+3座椅的布局，最重要的是，这款飞机在全经济舱高密度座椅布局的情况下，最大乘坐人数可以达到150人，这就是一款典型的中短程窄体干线客机的载客量。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费尔南德斯忽然和自己说到这件事，莫非是……
“我们当初的设计要求是，F150可以通过加长机身的方式获得最大180座的载客能力，麦克，你们麦道有没有兴趣引进这款飞机？”望着小麦克唐纳，陈耕道：“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不用花一分钱就获得了一款很有市场竞争力的机型了。”
“……”
小麦克唐纳不说话，他整个人都懵了：当今世界堂堂两大民航飞机制造商……好吧，算上欧洲人的空中客车，那就是三大，堂堂三大飞机制造商之一的麦道，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要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飞机制造厂引进技术的地步了？
这让老子情何以堪？！
不管一脸错愕的小麦克唐纳，陈耕接着说道：“我们是朋友，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尽可能低的技术引进价格，允许你分期付款，甚至我们可以将技术引进费用摊入每架飞机里面，你每卖掉一架飞机给我一定数量的钱就行，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小麦克唐纳很想硬气一回、支棱起来，可当话到了嘴边，他发现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硬气不起来。
没办法啊，一方面，MD-80和MD-90的实际销售情况就摆在那里，简直是屡创新低，尾吊发动机这一点不好说，但各大航空公司似乎的确来是不喜欢3+2座椅布局的飞机了；另一方面，如果当真像是费尔南德斯说的那样，技术引进的费用可以非常灵活的支付，甚至前期的费用一分钱都不用拿出来，直接折算进飞机的价格里面、等飞机卖出去之后抵扣就行的话，小麦克唐纳很郁闷的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