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路人过于冷静 第176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乎全报告厅的人，都在此时微微的松开了一口气。随即又是淡淡的怅然和可惜。

但很快就被期待所覆盖，这可是黎曼猜想啊，能多出一点思路也是好的。

卢文轩松了口气。

但是紧紧蹙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下来，在黎曼猜想上有思路，这在学术界又是好大一份履历，这次过后很多人都会因着黎曼猜想的名气知道他了，他这个小学弟这次过后，怕是真的比他当年往上爬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啊。

“啧，嘘——我还以为证明出来了呢，故弄什么玄虚……”杰克此时才从那种恍惚中缓过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说道。但是还没等他多说更多，他后面吐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逐渐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因为陈默打招呼说自己会加快进度，是真的加快。字面意义上的。

“今天我要讲得是：关于黎曼Zeta函数的若干性质及其在复平面上的积分表示……欧拉在1735年左右考虑过s为正整数的情况，并证明.利用函数傅立叶级数展开的方法不仅给出了……一般来说，当x是偶数时，已经证明ζ(x)都是无理数……”

语速明显的加快了，相对于之前的报告演讲。但是咬字吐字依旧十分的清晰，依旧像是之前一样，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板上写出相对应的公式，但是肉眼可见的很快半块黑板都被写满了公式。

依旧有代入计算的过程。

当然这就是废话了，这尼玛讲解的是数学的难题思路。但是这次的代入计算速度，根本不是前面报告演讲时候的速度可以比的。尼玛他所有的代入都是心算的，人家心算一两步就算了，他尼玛心算是横跨太平洋。

因为飞快的演讲讲述，很多一开始跟着听的学生，很快就懵逼的看着黑板，随着时钟的运转，很快报告厅里面就只有少数的教授和一线的大拿，还有非常非常少的一撮天才能跟上陈默的思维了。

甚至到后来，一些对黎曼猜想不熟悉的教授都跟着有些吃力了。很多人头上都微微冒气了汗，都是头脑风暴后热的。脑阔散热。

杰克此时脸色非常的难看，看着完全已经跟不上的进度，看着远处一些还能跟上陈默进度的一些教授的学生，脸色愈发的难看。

第225章 咋都过来了？！

之前说陈默讲得课的只能讲给平庸的人听，科研是天才的领域……这话好像尤在耳边，自己亲口说出的话，此时确实极其的打自己的脸。能讲给天才听懂的课，主要针对天才的讲解才是好的演讲，这是之前他自己的理论。此时真的是打脸到了极点。

身边不少人都已经放弃，但是还是有些人能听懂，但是他却不在其中之列。哪怕之前说的话没有人听到，现在大家注意力都在黑板上没有人在意，但是他还是尴尬的不行，整个人羞恼的嘴唇都微微颤抖。

他现在再也说不出刚刚的话了，因为真的讲快了，讲给天才听的课，他却跟不上。

陈默越往下讲，他的脸色就越白，越不好看。

他一直自负自己是个天才，不然他也不会说出那番自傲的话，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无疑是在一遍遍告诉他，他不是。

杰克搭在小桌子上的手握紧了签字笔，骨结都有些发白。

他现在如坐针毡，就怕身边有人想起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把视线投在他身上，视线不自觉的在两边游移。生怕那些视线像是刀子一般，一道道的在他身上剜着肉。

余光在此时诧然发现，自己老师的额角也有汗水滑落。

他很想证明，台上的那个青年是在胡说，说这么快肯定有破绽，但很可惜，看这情形并不是。

所有的教授们都屏息看着很快被写满的第一块黑板，眼镜下的眼睛都在发着光，虽然很累，但是每个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黑板。

虽然陈默这场讲座本来讲的是物理，但是数物本来就不分科，很多物理学家同时也是数学家，甚至科学界还有不少物理学家取得数学界最高奖项的先例。今天前来听讲座的教授学者们中数学好的还真不少，卢文轩身边的就有两位。

因为平时工作的时候，就有大量的计算，主要也研究这个方面，此时是报告厅里面仅有几位跟着陈默的思路，并游刃有余的几人。说是游刃有余，更像是一种找到频人的愉快，两人一边听着，一边还有时间端起身边的咖啡杯抿上一口咖啡，此时看向讲台上的陈默，眼里都是欣赏的神色。

两人不是互相交换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台上这青年的喜欢。

“这孩子这思路很棒啊，以前似乎有人走过这条路，只不过后来没走通。我以为这孩子也要这样。之前都没有报什么期待，谁知道刚刚这孩子居然突然大转弯，差点给我腰闪了。这孩子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思维也太跳跃了。不过，跳跃好，跳跃才能做出成绩，脑子里面的点子才会多。这条思路解下去，似乎真的能出现有趣的东西。”

“嗯，不过让我在意的是，你有没有感觉这孩子的心算能力很好啊。这脑子对数字的敏感程度，可不比咱们这些前线跟数字打交道的人慢了啊，这年轻人是一个搞数学顶好的苗子啊！”

“怎么？想要挖老梁的墙角？”

“我不信你不心动，看你这眼神，我就知道你脑子里面全都是如何挥锄头的想法。彼此彼此。”

“我研究室缺一名研究员，他简直就是按照我的需求长的……”

这种计算能力对脑力的要求特别高，就连是他因为年纪大了，脑力下降，很多时候，这种高强度的计算根本无法保持。后面的学生，天才的不少，但是能有这样准确且快速的心算能力，而且能跟上的上他的脑频率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太少了。

之前这孩子演讲那篇光纤的报告他还没有感觉出来，只觉得是个计算能力不错的孩子。看到如今的陈默，老人确定，这孩子简直就是符合他心意长的。

“滚！！老子恰巧也缺一名博士生，跟老子研究课题去。”

另一位黑白卷发的老人吹胡子瞪眼道，他确实也是看上了陈默这一点，超快的运算速度。但是让他更加心动的其实是另外一点，他发觉这孩子投入到一件事情后有一种很安静凝神的感觉，就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冷静到仿佛有一种磁场的，能让身边人，注视他的人都能感觉到安稳安定的感觉。

这一点，从哪怕跟不上进度后，那么多的人，依旧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报告厅现场就有所展现了。这一点让他几位心动，说是招一个博士，不如说，他很像要和这样的人一起做课题。

“还搞你那破孪生素数？别祸害人家孩子了，人家明显是偏向实践物理方向的，别把人家拐区去跟你搞纯理论。而且你想要人家当你博士生恐怕还得等好些年，如果我没记错，这孩子现如今好像才本科……还考你的博士？等个几年吧你！”

“那也轮不到你……”白色卷发的老人吹了吹胡子，没有理会。“你瞅见后面来的人没有？”老人撇了撇嘴示意身旁的老友往后看。

“卧槽，好家伙，这几个老家伙他们怎么来了？！弗莱德？他们几个不是在旅馆休息吗，跑这么远过来不怕腿闪着？”

“哈哈哈哈，之前叫他们来他们不来，现在没位置了吧？哈哈哈，瞧他们被挤的！”老人似乎和那位弗莱德教授有着些旧怨，此时老对手倒霉，笑歪了胡子。但就在老人咧嘴笑开的时候，诧然在空中与那道视线对视上了。

“……”

空气寂静了那么一瞬。

“嘿！我去，这几个臭不要脸的，怎么走过来了！他们几个家伙不会是想要跟我们挤吧？！”

……

不知不觉中，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慕名而来，不少人，在餐厅的，或是在旅社里面休息的，都赶回了M大交流会现场。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报告厅。

如果说之前前来听报告会的大多都是物理学界的，但是自从陈默开始讲解黎曼猜想之后，很多数学专业的学生，还有受邀而来的专业的教授学者，此时也赶了过来。

第226章 报告厅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

其中有不少大牛，有几位是M国P大的老师，甚至到后来有两三位菲奖的得主，因为离得近，正好在附近，听闻消息，感兴趣来了现场。

“喂，你看看门口那个……”

“什么啊？别打扰我听讲。”

“说的你好像能跟得上大佬的速度一样。”

“别说了，说了我都想哭，之前想着大佬的之前讲的速度慢了些，我还游刃有余，现在我确信了，之前大佬就是在照顾我们。他正常思维速度下，我们根本跟不上。你瞅瞅那边，那几个Z国人，他们刚刚在台上演讲的大佬拿起粉笔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一堆草稿纸，还架起手机，我之前觉得莫名其妙，心中嘲笑他们太夸张了，现在……┭┮﹏┭┮呜呜呜，是我错了，是我太天真了，别说思维速度了，我誊抄的手速都没有大佬书写的一半快。早知道我就……”

这人话说到一般，就被同伴拉了拉手臂。

“先别说了，你看后门那里。”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卧槽！！！”

“查理斯教授？？？”男人瞪大了眼睛。

“嗯。”

“天，他旁边那个是丹尼尔教授吗？！！我的天啊，我是在做梦吗？！他们居然过来了！！！上帝啊，我的天我简直太幸运了吧！这都是我的偶像啊！！”

“我可以问他们要签名吗？！”

“我觉得他们现在更想要一个座位。”

“……”

咦，好像真的是。

现场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这一例，除了在报告厅遇到自己偶像的，还有不少遇到自家后赶来没有位置坐的导师的。

譬如李疏影，从诧然的恍惚中晃过来的时候，已经跟不上陈默的速度了，耽不耽误他看着青年瘦削的背影，眼神亮晶晶的发着光。粉笔末扑簌簌的落下，随着一只只粉笔的消耗，很快公式和运算的过程，就铺满了两块黑板。青年精瘦的臂膀，肌肉微微隆起，轻松的拉拽下新的一块黑板，书写还在继续。工整的字体，看着没有一点点疲累，甚至还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手机上的录像计时器，一直在一下下的跳动着时间，记录着青年书写的全过程，青年从开始讲解这块内容的时候，因为一直在书写，很少有回头的时候，多是一个背影，最多有个侧脸，侧脸的轮廓温润而认真，眼睛里还带着之前没有的一种淡淡的兴奋的光芒。

真可惜，要是之前离的近一点就好了，可惜她坐在教室中后排，太远了，手机的像素根本没有办法支撑她拍摄清楚摄影师模样。现实中看的那种震撼，心中悸动的感觉，要比手机上展现出来的多多了。

但是哪怕看不清楚，还是会被此时的场景所触动。

“李疏影？”

就在李疏影出神的时候，她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道苍老的男声，李疏影回头，微愣。不是其他原因，因为眼前这位老人正是她在M大这边读研的导师。

老人此时面上有些窘迫，实在是报告厅此时的人太多了些，显得报告厅实在是小了些，身旁的人把他挤的都快没地儿站了。

“老师，老师您怎么在这里？”但问完李疏影就拍了拍脑子，自家导师早年也是研究过黎曼猜想的，她简直是问了句废话。瞧她这脑子。“老师，您坐我这里吧。我这里纸笔都有。”

……

这样的事情在报告厅的很多地方发生，不少无法跟上陈默速度的学生，在看到熟人后都将位置让给了专业人士。但是这样的盛况他们也不想错过，所以他们也没有走，就站在教室里面继续看着。以至于教室人越来越多，氧气含量都开始稀疏了起来，本都秋天了，天气都凉爽了下来，但是此时报告厅的温度却是不一般的高。

其实报告厅的人不算多，整个也就百来号人，不超过一百五十人，但是因为报告厅确实不算大，这已经是超负荷承载了，有限的地方根本待不下去这么多人。

查理德教授捏着戒指的手都在微微出着汗，缺氧的情况下脑子也微微木了几分。他现在确实后悔了，该给这青年换一个大的报告厅的。因为热意，他已经将身上的夹克衫脱掉搭在了椅子上。很想站起身，给青年重新安排一个大的报告厅，但是看着报告厅此时的这么多人，还有黑板上那么多已经写下的公式板书。

现在应该不少人都在看着板书疯狂的大脑风暴，台上的青年应该也是按照公式往下顺的思路，现在突然说跟换报告厅，他不太说得出口，怕自己会被打。

算了吧，反正马上就要结束了，再忍忍就好。这么想着汗珠就已经顺着发梢流下，顺着面庞流到了脖子里，黏腻的不行。

时间在极度专注的情况下总是过得飞快，几乎是在查理德教授脑海中的思绪刚刚落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一句，“其中围线C逆时针环绕负实轴．那么，该函数的零点是什么?由于黎曼已经证明……显然，黎曼Zeta函数有平凡的零点s=-2k， k=1， 2， 3….而该函数的非平凡零点都有……黎曼猜想是指黎曼Zeta函数所有的非平凡零点都落在的直线上……”

话语落下的同时，粉笔也在黑板上落下最后一个点，说明这个阶段性思路证明的完成。

“叮铃铃——”

与此同时手机的计时铃声响起，昭示着这场报告会的时间恰在此时结束。

极限卡点，也不过如此。

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着。

也许是报告厅里面的温度太高了，心悸的，也有可能是这一瞬间肾上腺素的提升，让他们整个人都不受控制。

报告厅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

因为台上的青年并没有动，他没有致辞感谢，他只是一双浅色的眸子认真的盯着黑板上他自己书写下来的最后一行，恰好占满最后一块黑板上的公式，盯着看了许久，久久都没有出声。

PS：算是昨天的第二更。

第227章 证明

所以现场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报告厅十分的安静，所有人此时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青年身上，而青年的目光盯着黑板上的公式。

大约停滞了那么几秒钟，在现场所有人心脏的声音仿佛可以从耳边听到的回声中。几位对黎曼猜想研究很深且敏锐的教授微微发愣，紧盯着陈默最后书写的那行公式的眼神中。

“抱歉，这个报告厅可以再借我用一下吗？我想……想继续算下去。”

陈默静静的盯着黑板上的公式。

那一个个字符在脑海中有序的形成逻辑链条，飞速运转的脑海中，一个个公式定理，漂浮的字符中，似乎在某一瞬间，万条丝丝缕缕纠缠的思绪中，随着为了压缩时间，保证在报告结束前讲完，最大速度的脑海运转，同时讲述，高强度的压力下，居然在此时，有一道浅浅的灵光在脑海中乍现，被陈默十分果断的一把出手抓住了，此时牢牢的抓握在手中。

脑海中快速的顺着这个方向在推演，但是很可惜，人的记忆力还是有局限的，他脑海中能记录下很多的数据是没错，但是超过一个界限后就不行了。人脑的局限没有办法，他需要借助工具来帮助自己。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书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