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路人过于冷静 第175节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知道自己和老师说完自己改国籍后，老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直接不认他了。手下握着扶手的手更紧了几分，指肚泛白。偏头看向老师那边，看着老师微笑着欣慰自豪的看向台上的师弟，和身旁朋友笑呵呵的吹嘘的样子，再看向台上侃侃而谈的师弟，眼底浮现几分遏制不住的情绪。

“哈哈哈，不过这年轻人是真的有意思。”

虽然是老梁将人推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熟悉。但是……

第222章 就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年轻人，讲东西难得的直白，能把复杂的研究过程清晰明了地阐述出来，让所有人，哪怕基础差的，或是别的专业的学生都能听懂的程度，也是很了不起了。”

“嗯，看来我这位小学弟的表达能力还挺不错的。”卢文轩低笑着道。

“啧，只能给普通学生讲明白算什么本事？科研这个领域本就不是平庸者待下去的地方，科研领域一直贵精不贵多，能给天才讲懂，能让天才感兴趣，感到难度的报告，才是真正的好的报告。没什么挑战性，叫什么科研。”杰克也许是之前的尴尬，让他到现在心中还是有些堵着，此时撇了撇嘴，梗着脖子小声的辩驳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能把自己研究的东西清楚的讲明白，这是很多科研工作者都没有具备的能力。”一名学者微微皱眉说道。

“杰克，别乱说话，别人优秀咱们得认。”

“好的，老师。”正想说些什么的杰克，听到自家老师这么说，不甘不愿的应了句。

“你和我这位学弟的年纪差不多，比他还大些，他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比你可强了不少，你可不能示弱了。好好听听他的讲座和他多学习学习。等这场讲座结束，我带你和我这位小学弟认识认识，你们这个年龄段差不多的孩子在一起聊起来，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唔，好……”

看着自家学生不甘愿的点了点头，看向陈默的眼神满是不屑和不爽，卢文轩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些许，但很快掩了下去。看着台上快要汇报完课题的陈默，微微侧头笑着接着那味训斥杰克的教授的话道。

“抱歉几位，我这学生太骄纵了些，我向几位道歉。科研是需要传承的，这个领域真正的天才才有多少，能给那些理解计算能力稍微差一些的学生讲明白，也挺好。毕竟这些人才是科研领域的基石。”

旁边几个教授闻言也是微微侧目看了卢文轩一眼。说不出来，总觉得卢文轩刚刚的话哪里怪怪的。

……

“利用MF的多孔结构，设计了一种可工作在近红外和中红外区域的新型SPR-MF传感器。采用全矢量有限元法对其传感性能进行了系统的研究，研究发现:该传感器只能实现Y偏振模与SPP模之间的耦合共振，且当待测样品折射率处于1.423—1.513范围内时，传感器的平均灵敏度、最大灵敏度和折射率分辨率分别高达 nm/RIU， nm/RIU，5.59×10–7 RIU。

因此，我们所设计的SPR-MF传感器在安全生产、药物筛选、环境检测等领域都有广泛的应用前景。谢谢，这就是我今天这场报告的主要内容。”

话落，陈默将一直拿在手上的黑色的马克笔轻轻合上，放回了讲台的盒子里，微微鞠躬示意。

讲台下停顿了一瞬后，下面迸发出热烈的掌声。一时间报告厅内掌声雷动，仿若整个报告厅内动有了震荡的回声，一般的报告是没有这么夸张的掌声的，今天的格外的热情热烈。一方面是人确实多，另一方面是，这次绝大部分的学生是真的听懂了，那是真的叫一个激动啊，不像以前的讲座教授讲完了，他们还在中间某一步没跟上来，或者在疯狂计算，听到一些天才的学生和教授们鼓掌的时候，都有种：啊？结束了？这就结束了？那种恍惚感。此时他们那叫一个舒爽。

如果不理解，自动带入一下，你解一道数学题，你硬生生跟它啃了四个小时，中间你恨不得杀了它，把头发揪秃，但最后你做出来了，对答案的时候，你还做对了。就是那种舒爽感。

于是此时众人鼓起掌来，那叫一个热情。比起天才们的矜持，和教授们的稳重，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可就没有丝毫的顾忌，鼓起掌来那叫一个热情！充分释放了他们无可安放的激动心情。

一阵突如其来如擂鼓般的声浪传来，把前面的教授们吓了一跳。也惊醒了一直在认真听陈默讲解报告的不少人。很多注意力专注，特别是前排的学生，听进去后，从头到尾就没有再分散过注意力。

李疏影就是其中一位，因为坐在前面一直听的很认真，除了抬头看陈默，低头看笔记本之外，就没有再分心看过其他地方。中途余光有人把前面的位置填满，她还以为是后面的人看不见来了前面。

此时擂鼓般的掌声，让她诧一激灵，蒙蒙的摘下眼镜，转头一看，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密麻麻全是人，一眼望过去，都看不到其他几个舍友的身影了，所有人都在热情的鼓掌，后面还有看不清，站到栏杆上的。

真的是十分震撼的场景。

她想起什么，把一直放在身旁的手机拿起来，将这一幕拍摄了下来。

卢文轩几人也被掌声震撼了一瞬，卢文轩诧异的回了眸，半晌才转了回来。本来他是想一等陈默演讲结束，就带杰克上去与陈默“交流”，但没想到就这一会的功夫身后的人比刚刚还要多了许多。经这掌声一打岔，他一时间都忘了要站起来。

但很快他就没有机会再站起来了，因为陈默在讲台上没有下来，并且继续讲了起来。

陈默放下马克笔后，在掌声中，轻笑着说了声谢谢后，身旁的协助报告进行的工作人员，帮忙擦拭着白板上的痕迹。没有丝毫耽搁，陈默偏头看了下钟表上的时间后，轻笑着继续道：

“看来时间还充裕，距离这次报告会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不到，不浪费这个时间。还记得我报告会刚开始说的吗？今天的报告主题是我临时更改的，之前的主题是‘无芯光纤的多参数测量’，之所以更改是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趁最后还有时间，这二十分钟，我们来讨论下这个东西。”

陈默话落，整个报告厅，突然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就像是正在播放的电影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第223章 黎曼猜想

有些人愣怔住是因为陈默说的话，但绝大多数人愣住完全是因为陈默的第一句话……在他说完第一句话后，他们就像是一直待着一个泡沫里面，突然一刻泡沫被戳碎的感觉。大家都有些愣愣的，神情有点恍惚，整个人都有些傻了。太过诧异和懵逼，以至于陈默后面的话，他们都没有太听清。

一瞬的安静后，整个报告厅里面爆发出更加凌乱，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嗡嗡声在偌大的教室里面响彻个不停。

什么叫距离报考会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不到？

不是，怎么还会剩余这么长的时间？！

众人此时诧然回头，看向报告厅侧边悬挂着的钟表时，赫然发现，确实，报告会的时间居然真的没有结束。不多不少还剩下十九分钟三十多秒。

回过头来，众人都有些木木的，诧异的望向讲台上的青年，以及哪怕工作人员擦拭了大半，依旧工整写满大半密密麻麻字迹的白板。

这么庞杂丰富的研究报告，还在主讲人刻意照顾底下听讲人的水平没有刻意加快速度，还增加了计算过程的情况下，居然提前二十分钟讲完了？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复杂。

他们刚刚听进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他们权以为这么内容丰富的报告讲完之后，报告会时间肯定就差不多结束了，甚至还会超出点报告厅的使用时间。

谁知道……

一时间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人不信邪，仿佛反复确认一般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手机、电脑，确定时间没有出错。

“哈哈哈，大家别这么意外，我之前一直卡着时间呢。”

陈默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将白板擦拭干净的工作人员，笑着点了点头。将幻灯片拉到之前准备好的一个文稿上。

但还是难掩众人的震惊。

但比起绝大部分人的震惊，在坐的不少教授和著名的学者，还有些敏锐的天才学生，都注意到陈默的后半句话。“参数”，“有趣的东西”这样对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来说很敏感的词语一下子就激起了他们的兴趣。

梁瑞老师身边的老友们，此时神情也有些疑惑。他们本来也是以为这次的报告结束了，准备上去来着。他以为梁教授是想将自己的学生推到他们面前来，他们确实经过这次演讲对这位年轻人产生了些兴趣，有很多想问的。但没想到这年轻人真的留了二十分钟讲述其他东西。此人侧头疑惑的望向梁教授，梁教授微微攥了攥拳头，此时心底也有些难言的激动，但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抬手示意老友看下去。

卢文轩从还剩二十分钟的那种莫名的感觉里缓过来的时候，看着陈默的动作也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嘿，我都以为讲完了，好不容易听完了，怎么还要讲啊。真以为自己是一回事了啊？第一次报告演讲，就开始夹杂自己的私活，还临时更换自己的报告主题。吹什么牛批呢，这场报告的内容没准备十天半个月，谁信啊？真会吹牛逼。还有趣的发现？别过会儿拿民科的那一套来糊我们，之前讲座的好感没维持住，就给自己败光了。”

杰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老师不喜欢台上的人，也许是年龄还有老师的那番话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和陈默的是一个级别的，唯一的差距，就是他没有一个上台自己开报告会的机会而已。此时在老师身边小声逼逼，也没有什么顾忌。

卢文轩闻言嘴角翘了翘，但还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学生的胳膊。

……

陈默挽起袖子，单手持着红外线笔，红色的射线落在投影仪的幕布上。

“嘶——”

“我去，快快快，把手机拿出来！不然过会儿跟不上小师弟的速度了。”

“我去，师弟啊，你不要开大啊，我们接受不来。”

其他人倒是还好，梁老师身后的几位陈默的师姐师兄的，此时却微微倒吸了口凉气，都微微有些亢奋了起来。无他，这样的小师弟他们无比的熟悉，是他进入一种工作模式的前兆。而他们这位小师弟进入工作状态的模式，和他们都不太一样……

周围人都被他们疯狂找纸笔，架好手机的模样给弄得有些懵，诧异的偏头看向几人。

“大家请看屏幕上的这组数据，我就不把整个研究报告给出来了，因为也不重要。如果对非物理科目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现在离开了。因为接下来我会偏题，偏的很远。这也是我没有讲这个报告的原因，我接下来讲的就是这组数据的衍生，和原来的研究报告关系不大。

还有，因为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讲述的节奏可能和之前不太一样，会加快一些阐述的速度。如果愿意留下来听的，希望各位可以先放下大头的计算，全程先跟上我的思路走一遍，结束后，我们再进行探讨……”

台下的几位师兄师姐闻言，微微抽了抽嘴角。

他们倒是想要不放下大头的计算，但是小师弟你是不是对你丫的自己有什么误解？！你丫的心算起来跳步骤的速度，是我们能跟得上的吗？

“好的，现在正式开始。大家都看到这组数据了……”

陈默一边说着一边从讲台上拿起了粉笔，这次他没有再在白板上书写，而是拜托工作人员将数据誊抄到白板上。自己则是把屏幕升了上去。走到拉开屏幕后露出的四块偌大的黑板面前。这教室应该是上大课的，黑板比起A大的那个阶梯教室的还要稍微大一些。

陈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黑板上快速的书写出了上午书写在A4纸张上的文字。白色的粉末窸窸窣窣的顺着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指缝滑落，扑簌簌的扬起淡淡的尘埃。哒哒哒的清脆书写声音后，众人的注视下，一串令不懂的人没什么感觉，但令懂的人骨头发酥、身体都微微颤抖的字符跃然在黑板上。

第224章 说了加快速度

“我们知道，‘p级数’……当p>1时收敛，当p?1发散(p=1时为调和级数)，由此可见，哪怕ε>0有多小，正项级数都是收敛的．因此，对任意的x>1，级数都是收敛的，其和函数定义为……”

在陈默一边写一边轻轻的念出声的时候，本来微微还有交谈和议论声的报告厅，此时诧然间，又陷入了一场持久的安静中。

这是……

一群研究理工科的大牛们，此时都屏住了呼吸，心跳都加快了起来。

“……黎曼Zeta函数ζ(x)。”

果然！

现场都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可能？！

这孩子是想要讲什么？

众人心脏一阵砰砰直跳，这群学术圈的，觉得自己追爱人告白的时候，心脏跳得都没有现在这么快。每个人看向黑板的眼神都在冒着绿光，仿佛要把黑板烧穿一般。

查理德教授震惊的猛然偏头看向身旁的老友，梁瑞教授也偏头向他回以淡淡的微笑。

他们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梁瑞一直发消息，让他给这青年换一个教室呢。当时他皱眉，因为梁瑞没有打电话过来或是找过来就假装没有看见。他当时想的是，梁瑞捧自己的学生可以，但是再三这么捧是不是过了点。

谁知道……

谁知道这孩子今天居然要讲这个内容，梁瑞既然敢给他发消息肯定是说明他看过这孩子的想法了，不论如何，就凭借这个千禧难题的名头，就完全值得他们来这边跑一趟。他说梁瑞为什么今天把他们都叫了过来。

查理德下意识，往身后看了看。

倒吸了口凉气。

现在人已经够多了，但是过会儿在这里探讨的课题内容传出去，现场的人数要翻一番都不止，这个本来看起来不小的报告厅，此时可装不下那么多的人。

嘶——

查理德此时心底突然有那么点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卢文轩聊天了，给老梁面子换一个报告厅。

此时他就担心过会儿人多了，这边可不要产生踩踏事件。希望人不要来的那么多。

虽然陈默还没有开始讲述，但是只要有“黎曼猜想”这个名头，这个信息放出去，不管陈默讲述的怎么样，都会有人过来听的。因为这个猜想解决了，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一个世界级数学奖项，能够被载入科学史的。哪怕不是证明出来了，只要有一点点思路的启发，就会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过来。哪怕证明错误，也是给无数人避免了一条错位的道路。除了民科学家，基本上想要在学术界混下去的，都不会拿这样的课题开玩笑。

基本上敢于分享和开报告会，都是言之有物的。

正因为如此，卢文轩此时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一直保持淡然冷静的面庞，再也绷不住了，捏住扶手的手，陡然捏的死紧。眼底全然是不敢置信，还有一种低嘲的讽刺，心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微微战栗，心上仿佛有把火在炙烤，烤得他烦躁异常，仿佛要窒息一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身边的杰克则是整个蒙了，愣愣的看着黑板，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不错的理工科的底子，还是让他一眼认了出来那些公式。此时只是微微诧异的微长着嘴巴。

跟着卢文轩的过来的几位教授，此时简直激动地想要站起来，什么值不值得来一趟，这可太值当了啊！！现在简直想要抱着卢文轩亲一口，要不是他撺掇，他们今天可能都推脱有事不过来了。感谢小卢啊，小卢真的是个好人。

卢文轩：“……”谢谢，*&￥%MMP。

“大家别这么激动，我不是证明出来了。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思路给大家分享一下。”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