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219节

　　“就在学府街那边，下周开课，那边安排食宿。”

　　“行，咱们一会儿过去看看，在附近找个好点的酒店，别亏待了自己。”

　　“不用，那边实行封闭式培训，和参训的同学吃住在一起，不用管我。”

　　“好吧，那咱们今天去哪玩，趁着还有时间，好好玩一玩。”

　　姜甜顿时兴奋起来，想了想道：“那咱们去游乐园？”

　　“行啊，听你安排，那起床吃饭。”

　　姜甜搂着他害羞地道：“那你还想不想……”

　　乔岩明白其意，瞬间来了精神，又一通翻云覆雨，起床洗漱后来到餐厅，吃饭中间乔岩道：“刚才那件事我想了想，建议你报考省里的，毕竟是大城市。只要你考上，我就在夏州买房。要不咱们一会儿先去看看楼盘？”

　　姜甜盯着他看了半天，道：“省里房价一平米在两万多呢。”

　　乔岩淡淡地道：“嗯，我知道啊，只要看上咱就买。”

　　“你……有那么多钱吗？”

　　乔岩笑了笑道：“钱的事不用你发愁，我来想办法。”

　　姜甜没回应，乔岩打量一番道：“怎么了？哦，你放心，钱的来路绝对干净，我自己赚的。”

　　姜甜凑过来好奇地道：“百福中餐厅，是你开的吧？”

　　“不是，杜洋的。”

　　“别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杜洋和吴凯对你那么客客气气，还有那个王丽芳，一口一个乔总叫着，服务员都纷纷和你打招呼，你要不是老板，她们干嘛那么恭敬？”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聪明的姜甜。乔岩也不打算瞒她，只是有些细节没必要说。淡然一笑道：“你心知肚明就行了，回头我慢慢和你解释，这件事暂时保密，包括你家人都不能说，我家人也不知道。传出去，对我没好处。”

　　得到确切地答案，姜甜对乔岩更加崇拜了，道：“放心啦，只要对你不利的事，我肯定不会做。对了，徐欢不是也在省里培训吗，你去看过她吗？”

　　自从去年吃过饭后，徐欢再没和他联系，过年都没回去。乔岩到省城后，也没和她联系。按理说应该去看看，他不想把关系弄得那么复杂。

　　徐欢心里想什么，他心知肚明，可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有些事，放下就放下了，没必要纠缠着不放。

　　见乔岩不说话，姜甜道：“一会儿吃过饭，咱们先去看看她。她怪可怜的，家里失去了亲人，这里又没什么朋友。她和我说过，要不是你的鼓励和关心，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第583章 魅力所在

　　南江省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作为全省的三甲医院，赫赫有名，得益于背靠强大的医资力量和不间断的重金投入，排名仅次于南江省人民医院。

　　该医院以内科和肿瘤为专长，不少领导都来此看病。据说早年间，一个省领导得了胃癌，长期在该医院治疗，奇迹般地活了二十多年，因此一炮而红，享誉省内外，成为远近闻名的名院。

　　由于接待特殊病人较多，该院专门盖了一栋楼，设立干部病房。听闻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要达到一定级别才能享受此待遇。徐欢比较幸运，培训时分到了这里。

　　乔岩和姜甜来到医院，正好赶上查房。由于没有相关手续，只能在门外等候。

　　干部住院楼和普通住院一前一后，前面干净整洁，绿树成荫，环境优美，幽静和谐，有独立的漫步花园，甚至有专门的通行通道。而后者，几十层的楼房，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大清早的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不寒而栗。

　　等了十几分钟，徐欢从楼里跑了出来，见到俩人欣喜若狂，摘掉口罩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正在查房，我和护士长请了个假，溜了出来。等急了吧，快进来吧。”

　　来到三层宿舍，进了房间，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床单上都扫得平平整整，一看就是徐欢的风格。

　　徐欢脱掉护士帽，甩了甩盘着的长发，又脱掉护士服挂到门口，倒了两杯开水端过来，笑着道：“你们能来看我，我就特别开心，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太见外了。”

　　姜甜仔细打量着徐欢，拉着手坐下道：“欢姐，你变了。”

　　徐欢看看乔岩，略显羞涩地捋了捋头发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反倒是你，换了个风格都不敢认了，有女人味了。”

　　姜甜抿嘴一笑道：“我发现你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又自信了，眼睛里有光，笑容也比之前灿烂了。”

　　短短几个月没见，徐欢确实变了。正如姜甜所说，由内到外散发着自信和从容，以前不爱笑的她现在是真情流露，再加上穿衣风格的改变，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亭亭玉立，冰清玉洁，尤其是戴上了眼镜，更有说不出的独特气质和超凡魅力。

　　看来，人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改变在变化的。县里巴掌大的天，保守的思想，压抑的氛围，复杂的人情关系，混乱的管理方式，有再大的理想抱负终归抵不过人情世故。

　　反之大城市，有展示自我的平台，有挖掘潜能的空间，可尽情地施展自身的优势和才华，不必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耗费精力。在这样宽松的环境中，才有成长成熟的沃土。

　　徐欢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头浅笑道：“今年过年本打算回去的，结果有个特殊病人需要照顾，一个省领导的母亲，肝癌晚期，他们没时间照顾，恳求我留下来关照。所以，就没回成。我姐年前回去了一趟，把家里收拾了下就匆匆南下了。”

　　“这阵子忙的我头晕转向，老太太离不开人，尤其是晚上，能折腾一夜。刚刚打了针镇定剂，才算安静地睡一会儿。我让别人先盯着，偷偷跑了出来。听吴凯说，你来省城培训了，还好吗？”

　　听到徐欢的解释，乔岩点点头道：“还行吧，那你工作挺累的。”

　　徐欢撇了撇嘴，无奈地道：“没办法，老太太只认我一个人。再加上我是来培训学习的，没资格和人家谈条件提要求，不过还好，在这里学了不少东西。护士长说，培训结束后还有个综合考核，如果考到前三名，有机会留下来。”

　　姜甜立马道：“那不错啊，你肯定能行。”

　　“还不知道呢，走一步说一步吧。你呢，还在电视台吗？”

　　姜甜说了她的打算，徐欢频频点头道：“如果有机会，还是出来好。当你看到外面的世界，就发现家乡也没有那么美。我不是说金安县不好，而是对她的爱很沉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还得感谢乔岩，没有他，我都不知道如何撑下来，更没有机会来省里培训。你们所做的点点滴滴，我都铭记于心，真的非常谢谢。姜甜，乔岩值得你去爱。”

　　一番肺腑之言，姜甜听了倍感欣慰，真诚地道：“徐欢，你的事我都清楚，乔岩一直拿你当妹妹看，既然是一家人，相互照顾和帮助是应该的，所以和我们千万别客气，需要做什么尽管开口，我虽然帮不了什么，乔岩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乔岩苦笑道：“你俩别这么煽情好不好，听着就像英勇赴义似的。”

　　乔岩这么一说，俩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本打算再聊一会儿，上面已经呼叫徐欢。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反正都在夏州，等我不忙了请你们吃饭，我得赶紧上去了，对不起啊。”

　　“快去忙吧，我们也走了。”

　　从医院出来，姜甜搂着乔岩的手臂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女孩子喜欢了，你就是中央空调，对那个女生都温柔以待，无微不至，女人对这种关心关怀是毫无抵抗力的，很容易中招。你看徐欢，去年看你的时候满眼都是爱，现在好多了，她走出来了。以后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别总让人误会。”

　　乔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浑然不觉，疑惑地道：“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徐欢，当初就是看着她可怜，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仅此而已。”

　　“对啊，你觉得没什么，可你给别人的感觉就容易产生情愫，这或许就是你的魅力所在吧。我不管，以后你只能对我好，你只属于我……”

　　乔岩刮了刮她的鼻头，道：“你不是要去游乐园吗，走，上过山车我再回答你，哈哈。”

　　俩人去游乐园疯狂了一天，晚上又去看了电影，尽情地享受着短暂且难得的二人时光。

　　春天，在一声响雷后终于来了。

第584章 哀嚎遍野

　　春雨过后，南江省经历了短暂的温暖后，一股猝不及防的冷空气带来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回到冬天，比凌冽的寒风更加刺骨。

　　事态似乎跟着天气走，一段平静过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暴风雨。

　　短短两天内，南江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东川市委组织部长先后被留置调查，并免去两个县委书记、一个县长职务。如此猛烈的态势，在全国都实属罕见。

　　与此同时，关于林福东案件的一些细节披露出来。在全省县乡换届期间，先后收受八千多万人民币，七套房产，为十三名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调整提供职务便利，并干预插手地方，对部分副处级领导干部调整打招呼说情。

　　这次，国家级权威媒体终于站出来发声，对林福东这种滥用职权、卖爵鬻官行为提出严厉批评。这一发声表明态度，盖棺定论，永无翻身之日。

　　此外，省纪委第十一审查调查室进驻景阳市，对林福东主政景阳市期间的违法违纪行为展开全面调查。

　　省纪委接手，说明涉及到地方干部，而且是带着线索下去的。

　　一时间，景阳市上下风声鹤唳，哀嚎遍野，比丁光耀在金安县开展纪律整顿还要猛烈。这次是带着刀子下来的，势必要把林福东的窝案一锅端起，斩草除根。

　　某天晚上，乔岩接到丁光耀的电话，请了假连夜去了景阳市。

　　在家中，乔岩见到丁光耀时大吃一惊，这才几天未见，整个人瘦了一圈。只见他独自坐在沙发上，面容憔悴，神色黯然，默默地抽着烟。

　　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水杯里的茶叶呈现白色，毛毯团成一团丢到沙发角落，看样子这个状态已经持续有一阵了。

　　乔岩没有多言，默默地把烟灰缸倒掉，重新泡了杯茶，把毛毯叠好放到一边，坐下道：“丁书记，您是不是没吃晚饭，要不我给您做点？”

　　丁光耀摇了摇头道：“别忙活了，省纪委专案组已经叫了我两次了，明天还要约谈我。要我把这些年跟林部长参与过的事情都写下来。我实在没精力，其他人不可靠，你又是纪检干部，才把你紧急召唤回来，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已经请好假了。”

　　丁光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叹了口气道：“我一个秘书，能参与什么事情，非逼着我写出来，还要交代个人情况，包括资产、房产、子女等。”

　　“先说个人情况吧。房产有一套，也就是这套房子，107平米，户主是妻子李文娟，从她父亲手里继承过来的。车辆没有，存款有八十四万，这些年的全部积蓄。儿子丁晨，去年从南江建筑职业学院退学，投奔在香港做生意的二姑，目前在香港都会大学读大一。这个，他们会细问吗？”

　　乔岩点头道：“他们会问为什么去了香港，怎么进的香港都会大学，费用又从何而来。”

　　丁光耀明显理亏，思索良久道：“和你说实话吧，丁晨去香港，都是宋文琦一手操办的。当初我本来不同意，可晨晨发生绑架事情后，才痛下决心。花了多少钱我不太清楚，应该不是小数目。这事，我该如何交代？”

　　乔岩明白了丁光耀把他叫回来的用意，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该不该帮他？不帮，对方对自己有恩，可帮了是在帮他逃避责任。挣扎了好一会儿道：“丁晨他二姑真在香港吗？”

　　“嗯，很久早就去了，不过很多年没联系了。去年因为丁晨的事，才给她打了个电话，把户口转到了她的名下。她在香港也是底层打工的，日子过得比较紧张。”

　　触及到乔岩的盲区，他赶忙查了下获取香港户口的条件，基本能说得通。又查了下香港都会大学的学费和入学条件，这点，恐怕绕不过去。

　　考虑了一会儿道：“丁书记，丁晨的事就说到退学去香港投奔他二姑就行了，大学的事就别提了，只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能说得过去吗？”

　　“可以，他们现在是询问您的情况，并没有掌握实质证据查您，不会兴师动众去调查的，毕竟是特区，和大陆没联网，是查不到相关信息的。”

　　丁光耀算是允诺乔岩的提议，继续道：“我家兄妹四个，还有老母亲，在临江县水泉乡居住，老大丁光明在老家伺候，老三丁光远远嫁山东，在农村务农，老四丁光旭于九九年去了香港定居，在一家公益组织工作。”

　　“我妻子李文娟在市广播电视台工作，高级编辑。她有个弟弟李文安，在市交通局工作。老丈人李泽军是原市广播电视台台长，于前年去世，就这些。”

　　乔岩第一次听到丁光耀的家庭情况，很普通，倒是他妻子李文娟算个官二代。出生贫寒，又没背景，一个农家子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很不容易。

　　好不容易通过自身的努力找了个大树，结果还轰然倒塌。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如果这次牵扯到他，仕途生涯就此止步。

　　乔岩快速记了下来，丁光耀靠在沙发上，寻思了许久慢吞吞道：“参与了什么事，那太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你们也是这样办案吗？”

　　乔岩道：“这种办案方式，我也是头一次见。我想，他们是想让您把重要事件写下来，然后对照所掌握的线索，再深入调查。估计不知您一个人写，还有其他人。”

　　“嗯，秦川文副书记也在写。市委办有会议纪要，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我只是经历者，记录者，涉及工程和人事的事，从来没参与过。如果需要我扛，扛下来就是。”

　　乔岩连忙制止道：“丁书记，千万不能这样。看似在帮林部长，实则害了他。专案组有些事他们掌握了情况，有些不一定了解。如果林部长不开口，他们是没办法认定的。也有可能没事实证据吓唬您，对于没把握的事直接否定即可。”

第585章 直奔主题

　　乔岩以自己的办案经验出谋划策，丁光耀迟疑片刻，续上烟道：“林部长在主政景阳市期间，主要政绩就是开发区的建设。上百个项目，几十个建筑公司，我熟知的就四个，一个是隆森集团的宋文琦，一个是新湾集团的成文林，其他两个你不认识，就不提了。”

　　“他们两个公司大大小小承建了十六个项目，多以住宅商业为主。交往期间，我没有收受过他们的任何钱财和物品，更没有入股分红，顶多接受他们的吃请。最糊涂的一件事，就是丁晨的事，宋文琦一手操办的。”

　　“此外，我没有打着林部长的旗号干涉参与任何工程，也没有利用职务之便给他们开绿灯。至于人事方面，去年县乡换届时，我确实给他举荐过干部，但没有任何利益输送。”

　　这些，乔岩相信丁光耀所说为真，但有一点他忽略了，宋文琦成立的华安公司进驻金安县时，是不是他接受林福东的指示落实。在金安县购买的煤矿，林福东有没有股份，或者说存不存在利益输送，这些都是很可疑的疑点。

　　他不说，乔岩却忍不住了，直截了当点了出来。如果搞不清这些状况，接下来很被动。

　　丁光耀听了许久没出声，直至一根烟抽完掐灭道：“你猜测得对，宋文琦去金安县，确实是林部长的安排，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我不太清楚。”

　　“这件事呢，我很被动，当初是持反对意见的。因为此，林部长还和我发了火，动了怒，必须让宋文琦进来。后来，我想了个折中办法，让关宏志和南投公司参与进来，才算平息此事。”

　　俩人聊到凌晨三点多，基本把事情的脉络讲清楚了。看着丁光耀的疲惫不堪的样子，乔岩宽慰道：“丁书记，您不会有事的，不必过于担心。这样吧，您先休息，我连夜整理出来，明天一早让您看。”

　　丁光耀打了哈欠，挤出一丝笑容道：“辛苦了。”

　　乔岩熬了一晚上，早上七点多总算弄了出来。看到丁光耀在熟睡，不忍心打扰他，去厨房翻腾了半天，煮了两包方便面。等端出厨房，他已经醒来翻看着打印好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