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228节

　　石安生面露赧色，收回手笑着道：“县领导来广安乡，自然有人和我汇报。您第一次来，还望多多指导工作。”

　　白雪移开眼神道：“谈不上指导工作，我今天来是以私人身份看望朋友，没你的事，忙去吧。”

　　吃了闭门羹，石安生心里不悦，强颜欢笑道：“广安乡偏远，县领导很少来调研，您既然来了，不管怎么样，是广安乡的荣光。村里条件艰苦，要不咱们回乡里吧，马上中午了，吃顿便饭。”

　　白雪看了看手机，道：“不必了，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随后再说。石书记，宣传上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白雪离去后，石安生望着远处的车辆感慨道：“乔书记，还是你面子大啊，都来两个常委了，我来广安乡这么长时间，都没县领导下来。”

　　乔岩没有言语，以笑回应。

　　中午吃过饭，乔岩和王玉柱说了声，开车回到县城。来得时候匆忙，什么都没带，这次回来，带上洗漱用品和被褥衣物，打算在王家沟扎根下来。回来一趟路途遥远，实属不易。

　　车子停在巷子口，乔岩下了车刚好遇到出门的邻居，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对方表现得不冷不热，眉宇之间一举一动耐人寻味。之前见了面好不热情，拉着手东聊西扯，一个劲地卖命夸，嘴巴快咧到耳根了。而现在，轻飘飘的一句话，然后像躲瘟神一样快速闪离，眼神里满是泄愤后的快感和满足。

　　世上最难是人心。当你跌落谷底时，丑恶的人性很容易暴露出来，而且展现的淋漓尽致。往往离你最近的人会踩得越狠，春风得意时嫉妒羡慕，落马失意时痛呼快哉，比自家办喜事还高兴百倍。

　　你可以不如我，但不能比我强，见不得好，这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劣根性。

　　人穷七分寒彻骨,落魄冷暖见人心。这样的冷嘲热讽，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面对很多，乔岩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坦然面对，笑看人生。

　　回到家中，母亲在上班，佳佳还没放学，父亲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享受午后的阳光。听到开门声，缓慢睁开眼睛，看到是乔岩，淡淡地道：“回来了？”

　　自从饭店关闭后，父亲变得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虽然偶尔去战友的蔬菜大棚帮忙，但终究是帮忙，始终不是自己的。用他的话说，这辈子除了开饭店啥都不会做。

　　饭店关闭，和乔岩或多或少有关系，或者说，父亲为了金安县的稳定发展，做出了巨大牺牲。事后，丁光耀说会想办法补偿，到头来还没兑现。不是他不讲信用，是时候未到。现在彻底凉凉了，继任者谁还会记得这一笔糊涂账。

　　为此，乔岩很愧疚。父亲是闲不住的人，忙碌了一辈子，现在还不到颐养天年的时候，就让其闲赋在家。为了他，牺牲太多太多。

　　乔岩打了声招呼准备进门，父亲突然叫住，起身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递了个眼神示意坐下，破天荒地掏出烟递给他，自顾点燃抽了起来，良久声音沉闷地道：“小岩，咱父子俩好久没聊过了，今天正好，你那边安顿好了？”

　　关于工作的事，乔岩回到家从来不说，包括此次调整都没说。父亲突然发问，想必已经知道了。他宽慰道：“爸，我这次调整，属于正常的人事调动，不要听外人瞎说八道。乡党委副书记，乡镇三把手，很多人熬一辈子不见得能到这个高度，我挺满足的。要知道，去年这个时候，我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科员，一年之内混到这个位置，已经相当不错了。”

第610章 卸甲缴械

　　省市一级，提拔个科级干部，再简单不过，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出格，时间到了顺理成章提拔。要再往上走，处级领导都是一抓一大把。

　　可到了县一级，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碌碌无为的普通科员，能混到科一级，已经是人上人了，到退休能混个正科待遇，凤毛麟角。从这点上，乔岩短短一年内走到了许多人前面，他不贪心，更多是感恩。

　　乔建军投向坚毅的眼神，颔首道：“我不太了解你们官场的规则，但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过多的道理不多讲了，想必你很清楚。我想说的是，做人，不能被暂时的困难打倒，而应该坚强地站起来，好比打仗，退缩是逃兵，前进是英雄，成与败在一念之间，一旦犹豫徘徊，将是万丈深渊。”

　　“你爸我没本事，没给你们创造好的条件，但看着你们成长起来，打心眼里开心。你性格沉稳，骨子倔强，相信你能正确面对。强者从来不抱怨环境，只要足够强大，牛鬼蛇神自然近不了身。”

　　记忆中，父亲很少和他讲大道理，最近的一次，是考上大学那年。父爱没有母爱那样细腻，却总有一股力量支撑着，朴素的言语里，是对他的厚爱。

　　乔岩看着如钢铁般的父亲，频频点头道：“爸，放心，你儿子不会被打倒。”

　　“这就对了嘛，做好自己就行，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言语，除了自己家人，没人盼你好。下去以后好好工作，农村是广阔的舞台，磨炼一下对你是笔宝贵的财富。对了，我问你，佳佳她母亲还没找到吗？”

　　张桂枝的死，乔岩没告诉父母亲，避开眼神道：“还没，怎么了？”

　　乔建军弹了弹烟灰道：“儿子，我们不是不喜欢佳佳，但她在咱家终究不是事。如果是亲孙子，我认了，可毕竟是……我在家闲了大半年了，很无聊，还是想干点什么，可佳佳在，什么事都干不成。”

　　乔岩明白其意，直接把实情告诉了父亲。道：“爸，佳佳很可怜，父亲在坐监狱，母亲又莫名其妙死在异国他乡，她还是个私生子，两边家人谁也不管，遇到这种情况，我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吗。”

　　“当初，王雅已经劝我别多管闲事，直接交给警察，警察自然有办法处理。可您想过没有，她可能被送到福利院，也可能找到她母亲的亲人监护，难以想象她的童年是什么颜色的。既然走进了咱们家，说明有缘，我们不能轻易抛弃她。”

　　“我知道，她的出现打乱了家里的节奏，可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

　　听完佳佳悲惨的遭遇，乔建军五味杂陈，良久道：“儿子，我不是不养，主要是考虑你。开始时和别人说是你堂姐的女儿，还有人相信。最近一段时间，外面已经开始疯传，说佳佳是你的私生女，说得极其难听。人言可畏，对你不利啊。”

　　乔岩冷笑一声道：“我这一倒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都出来了，我无所谓，您刚才不是说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吗，随便他们怎么说。”

　　乔建军欲言又止，半天道：“这是两码事，别的不说，要是传到姜甜她家人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你怎么解释，就算姜甜相信，她那个当副县长的姑姑能相信吗？”

　　乔岩心里乱糟糟的，道：“爸，姜甜不是那种人，我会和他们解释的。但是，佳佳的情况只有咱俩知道，不要和外人说，我们要尽可能地保护她。”

　　乔建军注视半天，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是成年人了，事情你来把握，我们肯定全力支持你。”

　　谈话结束后上了楼，乔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没想到，别有用心之人这么快就拿佳佳攻击他了。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说明真相，立马能堵住某些人的嘴，可是能说吗？蔡小虎干的那些烂事倒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可佳佳是无辜的，要是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无法想象会造成什么恶果。

　　父亲对他从小到大言传身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心地良善是人性的使然，心存良知是做人的底线，但不代表没有獠牙，如果谁敢挑动他的神经，冒犯他的家人，拼尽全力也要殊死搏击。

　　长久以来，利益集团的打击报复，暗里使坏，乔岩为了不打乱丁光耀的治县节奏，选择了隐忍。而他们干得那些坏事烂事，件件都令人发指，够枪毙十回的。他手里掌握着模棱两可的证据，只要下定决心去追查，绝对能查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书堂车祸，丁晨被绑架，虽然查到了真凶，可幕后指使到现在都是谜团。黄正昆上亿资产被转移，牵扯到蔡小虎案件的各路人马，涉案人员到现在都逍遥法外。还有王晓飞在狱中突然死亡，黄正昆莫名发疯，这是突发偶然事件吗，背地里到底藏着多么龌龊肮脏的交易，难以想象。

　　这些事，丁光耀全都清楚，甚至知道背后人物，但为了金安时局的稳定，没有去彻查。一旦查起来，不是他能所控制的。领导不发话，乔岩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私自调查，何况已经离开了纪委队伍。

　　丁光耀的隐忍和放纵，换来的是自己被清算驱逐，而那些十恶不赦的利益集团却平安无事，继续招摇撞市。乔岩甚至怀疑，林福东突然倒台，和这些人有一定关联。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乔岩已经告别了金安的权力中心，就算有再多想法，手中没了权力，好比一只打脱牙放归深山的猛虎，空有猎杀黑熊的野心，奈何失去了尖牙和利器，心有力而不足。

　　他们如此着急将其调离县委办，直接打压到偏远山村，除了泄私愤，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乔岩手里的证据对他们不利，害怕突然来个猛烈反击，提前卸甲缴械，解除威胁。

第611章 产生分歧

　　乔岩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放一边，思绪回到王家沟村的发展上。他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也得往进跳，不但要演戏给他们看，还要真真切切做出点实事来。然而，这条路一定是艰辛的。

　　确定了先修路的思路，首先得争取资金。要是没钱，再有天大的想法也做不成。据他掌握扶贫政策，修路上面有配套资金，部分资金是中央直达的，到了县一级统筹使用。具体怎么使用，就看县里如何安排了。

　　乔岩不懂工程，但懂得工程程序的复杂性。除了繁琐的手续外，还要预算立项，初设评审等。一套程序下来，开工就到明年。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决定先和分管的副县长魏季秋接触一下，看看对方还买不买落地凤凰的面子。

　　乔岩考虑了许久，拿起手机打给魏季秋。连打了三个，对方没有接听，让他心里瓦凉。看来，对方也在刻意躲着他。

　　回头仔细一想，对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副县长，而他什么都不是，凭什么给他面子，就凭当初上副县长时说了话？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在他们眼里，哪有什么人情一说，对外说起来是凭本事当上副县长的，生怕让人知道通过关系上位。

　　乔岩没再坚持，决定先找找懂工程的梁航。给好友赵旭东去了个电话，得知在公司，随即起身前往。

　　宏图建筑有限公司是宏图实业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位于宏图国际大酒店一侧的大楼，乔岩乘坐电梯上了三楼，赵旭东已经在门口等候，还是以往打招呼的方式，胸口重重一拳，然后搂着脖子兴致勃勃道：“我还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了，听说下去当书记了？”

　　“都是当副经理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乔岩将其推开，揉着胸口道：“副的，不值一提。”

　　赵旭东早已知情，却不知该如何宽慰，依旧嘻嘻哈哈道：“副的也是领导，哪像我们，平民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县太爷，哈哈。”

　　乔岩这两天不想见人，倒不是害怕什么，主要是懒得解释，同样的话题重复说，说多了心里烦。还是好哥们懂自己，用调侃的语气化解尴尬。反讥道：“你他妈的还和我比，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我能像你一样逍遥快活吗。”

　　赵旭东嘿嘿一笑，凑到耳边嘀咕道：“如今你有时间了，怎么样，晚上去外面活动活动？哥们发现了好地方，东川市新开了一家温泉度假山庄，里面的小姐姐个个一米八大高个，长相漂亮，身材苗条，简直不要太爽，去不去？”

　　乔岩现在对这些毫无兴趣，懒得搭理他，往里面瞅了眼道：“梁航在了？”

　　“在呢，我和他说了，正等你呢。”

　　“好，我先去见见他，咱们回头再聊。”

　　赵旭东带着他来到总经理室，打开门梁航正坐在一侧的茶桌前喝茶，见到乔岩立马起身，笑容满面走了过来，伸出手道：“乔主任，哦不，乔书记，你可真是贵客啊，快里面请。”

　　乔岩坐在茶桌对面，梁航倒了杯茶端过来道：“尝尝这个茶怎么样，刚弄来的凤凰单枞鸭屎香，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口感不错，一个潮汕朋友送给我的。”

　　乔岩之前对茶不了解，但在县委办这大半年，各种茶叶品尝了个遍。丁光耀由于胃不好，喜欢喝陈年普洱，偶尔喝点陈皮白茶，要大火煮的那种。他对岩茶情有独钟，尤其是水仙，味浓幽香，入口绵柔，回甘清甜。凤凰单枞和岩茶口感很像，但浓烈的味道一般人接受不了。

　　乔岩尝了口点头道：“挺好的，这是乌龙茶？”

　　梁航投来赞许的目光道：“乔书记不愧是行家，这都能喝出来。要不告诉我这是啥，我肯定尝不出来。据朋友说，这是古树茶，一年产不了多少，而且都是老师傅炒出来的，一会儿我给你拿点。”

　　乔岩没有客气，环顾四周道：“最近不忙？”

　　梁航点燃烟，翘起二郎腿神色黯然道：“自从林部长出事后，工程都停着呢，不过煤矿不受影响，还在生产。关总这段时间一直不在，有些事还得等他回来定夺。”

　　“他去哪了？”

　　梁航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应该在新加坡。前段时间，纪委叫他谈过两次话，公安还查过他，反正这事弄得人心惶惶，都不知说啥好了。”

　　专案组约谈关宏志，乔岩并不知情，到现在还在继续调查，没有最终结果。看来，关宏志和林福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乔岩试探性地问道：“能联系上他吗？”

　　梁航摇摇头道：“联系不上，手机一直关机，要有事他会主动联系我，怎么，找他有事？”

　　“没有，随口问问。”

　　梁航气愤地一拍桌子道：“你知道谁在弄林部长吗，狗日的孔景龙。他妈的以为自己是个清官，不比谁能贪，长期在国企当一把手，资产早就过亿了，如今当上副省长，分管着煤矿，不知道又要捞多少，真是见不得穷人过年。”

　　小道消息得知林福东要出事时，乔岩已经联想到孔景龙这条线，高层的斗争远不是外人能感知的。除了利益的纷争，还有政界的不同，甚至是路线的左右。

　　以林福东的实力，孔景龙还不至于能扳倒，而是有更高层的人物出面定调，毕竟是高级干部，其背后牵扯的利益和错综复杂的关系难以想象。

　　另外，凭借乔岩多年的办案经验大胆猜测，处理林福东绝非因为贪污受贿，极有可能是争权夺利。像他们这种干部，存在经济问题似乎不值一提，或者说最大限度容忍，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毕竟，在这方面，谁都不敢说自己很干净。

　　那是什么问题？到现在没有透露出太多内部消息。乔岩感觉，怕是在县乡换届人事调整上，林福东没有深刻领会省委意图，没有把握正确用人导向，与省委主要领导产生分歧，没有落实上层领导的精神实质，才酿下如此恶果。

第612章 打个报告

　　乔岩的猜测并非天马行空，胡猜乱想，从处理的几个人里面能找到蛛丝马迹。

　　先从某个县刚提拔的县委书记被抓入手，乔岩在网上查过此人的背景，工商硕士，年轻有为，能力很强，水平很高，在担任县长时有极强的表现欲，亲自给家乡的土特产代言，还跑到南方城市四处游说，愣是把一家汽车制造企业忽悠过来，号称建立西北地区最大的汽车制造基地。

　　然而，就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最后被爆出行贿林福东上任县委书记。就算不行贿，以他的政绩也应该能顺理成章上去吧。

　　乔岩和林福东接触不多，但通过他上任组织部长一系列引进人才政策和几次大会讲话能看出，特别爱才惜才，确实想为南江省培养一批有胆识有魄力的后备干部。他要赏识的人，未必需要通过不正当手段上位。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林福东落马之前已经被先行拿下。如此态度，必定是省委主要领导表态的。在政治斗争面前，人才又怎么样，分分钟成为牺牲品。

　　还有丁光耀，虽然没有查办他，但调到高校已经说明了一切，上层在稀释打压林福东的利益集团。如此举动，不代表丁光耀就平安落地，反而会放开手脚大查特查，如果真有问题，最终还是躲不过。

　　当然，梁航说得缘由也有一定可信度，但绝非主要诱因。

　　见乔岩不说话，梁航一脸凝重道：“老弟，你和我说实话，关总……这次是不是难逃此劫？”

　　乔岩抬头看着他，淡然一笑道：“这……我怎么知道，案子又不是我办的，尘埃未落定前，一切皆有可能。”

　　梁航同样心烦意乱，神秘地道：“前段时间，关总和宋文琦一直在京城活动，找了个背景很强的人物，对方了解来龙去脉后没敢接手。之前我们花大价钱培养起来的那个大关系，事情发生后电话不接，闭门不见，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在他身上，少说也花了这个数。”

　　梁航伸出三根手指头，乔岩没作回应，转移话题道：“华安公司运行还正常吗？”

　　“嗯，还行。年初宋文琦提出来要撤资，丁书记不让，说没想象的糟糕，让静观其变。目前看没受什么影响，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牵连。”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乔岩道明了来意，梁航听闻道：“修路？公司倒是有资质，但从来没修过路，主要搞地产开发了。不过你开口了，回头和我关总请示一下，不图赚钱，亏点也行，但不能亏太多。”

　　乔岩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太懂工程建设，想让你帮忙找一家造价公司，先行测算下工程预算，也好心里有个底。至于工程，钱还没影的事，回头再说。”

　　“哦，这事啊，简单，马上就能落实。”

　　说罢，梁航走到门口喊了一声，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男子，简单介绍了下道：“小李，明天你带几个人下去，按照乔书记的要求，给做个方案。”

　　“好的，梁总。”

　　乔岩见此事轻松搞定，感激地道：“梁总，十分感谢，放心，资金到位后不会亏待你的。”

　　“说啥话，都自己人。丁书记虽走了，咱们的感情还在，小事我就能处理，要是大事，需请示关总，他很赏识你，只要你开口，应该问题不大……”

　　正聊着，乔岩手机响了，看到是魏季秋，连忙起身躲到角落接了起来。电话里没多说什么，直接表明用意，魏季秋迟疑片刻答应了，让他现在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