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268节

　　至于难办的事情，就要权衡利弊，你这个人值不值得付出，或者你能多少回报感激他。多方面因素调整到一个频率后，才会去下功夫去办。办成心安理得接受你的馈赠和膜拜，办不成轻飘飘一句话，这事就过去了。

　　当前这事，决定权在部长手里，下面的人顶多建议。来之前，乔岩已经明晰关系脉络，架不住童伟热情高涨，只能附和赴约。

　　周小年的权力确实很大，但部长是新来的，会听他的建议吗，估计够呛。何况又不是直接承办人，跨部门调动资源，可不是他一个办公室主任说了算的。毕竟，中间还夹着分管副部长，谁能容忍他指手画脚。

　　周小年点燃烟，慢悠悠地吞吐着烟圈道：“王雅妹妹，邱部长刚来，对南江省还不熟悉情况，这次会议，是年初定下来的，部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就不多说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我们原本计划重新调整个地方的，结果人家不避嫌，就在景阳市。”

　　“你说得这个事嘛，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行程最终是邱部长敲定的，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改变。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这事嘛，需要运作。”

　　周小年说了一大堆，也不知想要表达什么。既不答应，又不拒绝，故意兜圈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听闻此，王雅顿时来了精神，再次端起酒杯道：“周主任，我对金安县有特殊的感情，请您务必帮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我再敬您一个。”

　　周小年眼睛一斜视，从胸部移到酒杯上，似笑非笑道：“一杯酒有点少吧？”

　　“那就三杯。”

　　周小年不为所动，王雅明白其意，直接拿起二两的分酒器，豪爽地道：“这么多行吗？”

　　周小年眼睛放亮，露出猥琐的笑容准备端酒，乔岩见状，上前准备夺过酒，谁知王雅一把推开，站起来一口气干完。

　　周小年拍着手，眼睛还不停地打量着王雅的身体道：“好，好，好，果然厉害。既然王雅妹妹这么喝，不能趁人之危，来，我也豪华一个。”

　　周小年同样干了二两酒，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事都没有。反观王雅，浑身通红，眼睛迷离。她的酒量不止这么点，可能是喝猛了，明显感觉有点高。

　　从头到尾，周小年把童伟和乔岩晾到一边，就和王雅聊得火热。开始聊得还正常，到后来干脆不说工作，东拉西扯，一个劲地猛灌王雅。王雅已经有些不适，依旧强撑着面带微笑与其谈天说地。

　　乔岩早已按耐不住了，不停地和童伟递眼色，示意早点结束。童伟还抱有一丝幻想，想让他松口。办成办不成一句话，回去也好交差。

　　眼见王雅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周小年更加得寸进尺，居然拖着椅子挨到身边，一只手放到王雅后背上，拍着问道：“王雅妹妹，没事吧？”

　　王雅本能地躲闪，结果周小年变本加厉，把手放到了腿上。乔岩实在憋不住了，拿起桌上的水杯走过去，直接泼到脸上，拉起王雅就要走。

　　周小年懵了，抹了把脸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乔岩道：“你他妈的什么东西，居然敢泼我，想不想混了？”

　　乔岩露出凶狠的目光，咬牙切齿道：“周小年，今天给你脸了，不和你计较，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弄死你不可。”

　　周小年急了，抓起餐具就往身上砸来。乔岩一个躲闪，准备上去干他。王雅死死拉住，一把推开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愤愤地道：“周小年，忍你一晚上了，色眯眯地看我还不知足，居然上手了，组织部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告诉你，这事没完！”

　　王雅绝不是善茬，碍于众人在场一直隐忍不发作。见乔岩已经动手了，她也不再克制，但不能让乔岩上手。她一女的怕什么，再说在纪委，谅他也不敢怎么样。乔岩就不同了，为其穿小鞋放冷箭，分分钟的事。

　　周小年彻底崩了，跳起来道：“好哇，竟然敢动手打人，还想办事，做梦去吧。还和我没完，咱们倒要看看谁的手腕硬。乔岩，你完了。”

　　一边看戏的童伟半天才回过神，连忙上前安抚周小年，谁知对方一把推开，迈着流星大步气呼呼离开了。

　　童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了乔岩一眼，迅速追了出去。

　　乔岩内心毫无波澜，拿起王雅的包准备离去。

　　王雅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摇摇晃晃笑道：“乔岩，你刚才正爷们，这才是真男人，知道保护我，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乔岩没好气地道：“从见面就看他不顺眼了，你也是，和这种人还那样喝，差点就把你搂入怀里了。”

　　王雅十分开心，从身后搂着他在耳边呢喃道：“我的身体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谁都不许碰。”

　　乔岩想要推开，王雅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身上。这时，童伟进来了，看到这一幕吃惊不已，有些不知所措。

　　王雅虽喝的有点多，意识还是清醒的，快速调整状态道：“童部长，不好意思啊，本来是好意，结果弄成这个样子，别担心，事情因我而起，我会妥善处理好的。你们的事，我也一定会办妥的。”

　　童伟面露尴尬，想要动怒场合不对。盯着乔岩看了半天，叹了口气道：“回吧，我下楼等你。”

　　王雅要去洗手间，乔岩搀扶着走到门口。她拉着乔岩道：“我站不稳，你陪我去。”

　　“你神经病啊，这是女卫生间，快点的，童部长等不及了。”

　　王雅才不管这些，用力将乔岩拉了进去，关上隔板门借着酒劲狂吻起来……

第727章 选择妥协

　　王雅的疯狂举动，让乔岩有些招架不住。此刻心里乱糟糟的，哪有心思干这些。躲避开正准备说话，听到外面有人踩着高跟鞋进来了，心都提到嗓子眼。

　　看到他受惊的模样，王雅不由得笑了起来，故意将其顶到门上，用身体紧紧贴着他低声道：“我今天漂亮吗？”

　　乔岩警惕地观察着隔壁的动静，挤眉弄眼捏着嗓子道：“你疯了吗，在女厕所问我这个问题，旁边还有其他人。”

　　王雅贴耳小声道：“你要不回答我，我就喊了啊。”说着，故意制造出一些动静。

　　乔岩赶忙点头，王雅歪着头看着他，红润的脸颊挂着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眸倾注了所有的爱。开始时笑容荡漾，渐渐地肌肉放松，眼泪浸满了泪水，从眼角慢慢流淌下来。

　　乔岩最见不得女人哭，还以为她酒喝多了。听到隔壁门开了，正考虑如何出去时，王雅突然道：“我要结婚了。”

　　乔岩一愣，有些错愕，以为是听错了，铮铮地看着她。

　　王雅又重复了一遍，乔岩见她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沉默片刻道：“和谁？”

　　“还能有谁，你不喜欢的那个人，这下满意了吧？”

　　乔岩不知所措，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脑子里一下子涌出很多疑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雅任凭眼泪横流，眼神变得空洞而无力，甚至是愤怒，似乎要看穿乔岩。哽噎着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必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谁让你一次次拒绝我呢。我满心欢喜等你来娶我，结果呢，你找了别人，乔岩，我恨你。”

　　不知不觉，乔岩的眼眶也有些湿润，神情变得茫然而复杂，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坚信，王雅绝对不是选择了爱情，是迫于现实的妥协，还是一时冲动的抉择，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深深自责。

　　王雅看到乔岩眼眶里转动的液体，所有的愤恨和不甘渐渐平息下来，伸手抚摸着脸颊道：“咱们有过约定，现在宣布作废，是我提出来的，你不必自责，更不要有任何不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能把我的身体给了我最爱的人，无怨无悔。”

　　“梦醒了，一切也该结束了。我能理解你的选择，也尊重你的选择。我问你，如果有下辈子，你会娶我吗？”

　　乔岩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重重点了点头。

　　王雅笑了，笑得有些崩溃，再也无法克制情绪，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乔岩缓缓伸出手，试图安慰她，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这时，又有几个女的进来了。听到里面有哭声，吓得赶紧跑出去了。

　　哭了一会儿，王雅站了起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事了，你能为我落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爱而不得，想而不见，谢谢你，乔岩，给了我最美好的时光，能最后吻我一次吗？”

　　乔岩局促不安，王雅无奈笑笑道：“不愿意就算了，那走吧，童部长该等不及了。”

　　王雅要离开时，乔岩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紧紧相拥，湿热的嘴唇黏合在一起。王雅再次落泪，如决堤的海，在脸颊上蔓延，汇入彼此的口腔里，冲击着紧闭的心扉。

　　王雅并没失去理智，主动分开了。没说任何话，转动门锁走了出去。走到化妆镜整理了下头发，揩掉眼角残留的眼泪。乔岩走出来时，正好有人进来了，看到一个男的出现在女卫生间，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再看看旁边的王雅，顿时明白了一切，没有叫喊，反而淡定地问道：“我能进来吗？”

　　王雅立马客气地道：“当然可以，不好意思啊。”

　　俩人一前一后俩到电梯口，等电梯的间隙，王雅看着乔岩莞尔一笑，从包里拿出纸巾，为其擦掉嘴唇的口红印，恢复到开始的状态，开玩笑地道：“让你家姜甜看见了，又该闹小情绪了，我可不想做恶人。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就说我主动的，是她从我身边夺走了你。这么长时间，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你，不会是故意气我的吧？”

　　乔岩没有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进了电梯，人很多，俩人一前一后进去，王雅躲在乔岩宽广的身躯里，感觉无比踏实。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后悔，或许自己再坚持一下，乔岩还能回到她身边。

　　她将手伸到后面，摸索着找到那只宽大有力的手掌。在手心里写了两个字，算作为这场没有结局的爱情画上句号吧。

　　到了大厅，童伟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到乔岩，有些生气地道：“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王雅已经恢复状态，连忙解释道：“童部长，真是不好意思啊，本来是好心，没想到因为我闹成这个样子。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童伟知道王雅的身份，勉强露出笑容道：“你没事吧，应该说抱歉的是我，让你受惊了。”

　　王雅摇摇头道：“没事，我刚才看了，包厢里有监控，周小年要敢以此事要挟你们，绝不轻饶他，我会让他为今晚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童伟还能说什么，闲聊了几句，本打算让乔岩送回去，结果王雅拒绝了，她打车回去。走出门厅的瞬间，她突然回头，转动裙摆飘逸，冲着乔岩温柔一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上了车，童伟从侧门上拿出纸巾，丢给乔岩冷冰冰地道：“把嘴擦干净，看你想什么样子！”

　　乔岩哪有心思管这些，胡乱擦了下丢到一边，侧头道：“我们回去？”

　　童伟没好气地道：“不回去等什么，都弄成这个样子了，还指望周小年帮咱们吗？原本还有一丝希望，这下好了，彻底没戏了，我都不知该如何和曹书记解释，哎！乔岩，你太年轻气盛了。”

　　乔岩才不管他是领导，直截了当道：“部长，你也看到了，周小年眼里有咱们吗，像办事的人吗，从见了王雅就色眯眯地盯着，把咱们晾到一边尽显猥琐，看着都让人恶心。居然还动起手了，王雅是为我而来的，我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这事，我做得不后悔，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728章 利益交换

　　童伟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周小年的种种行为，可乔岩的处理方式有些太极端。渐渐消气道：“你呀，以后可得改一改脾气，太冲动了。周小年心胸狭窄，小鸡肚肠，就不怕他给你穿小鞋？”

　　乔岩冷笑一声道：“我要是怕他，就不会做那样的举动。人都是贱骨头，越是退缩越得寸进尺，越是胆怯越目中无人，要不是我们在场，他敢做出更疯狂的行为。这种不要脸的人，还给他面子干什么，真指望办事？估计够呛。至于我，大不了不提拔了，他能开除了我？”

　　童伟也是在气头上，不过挺佩服乔岩的勇气。换作他，都不知该如何处理。如果周小年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又该如何满足他。

　　气是解了，接下来的事该如何处理，他大脑一片空白。首先面对的是曹政军，怎么汇报，难道把今晚的事说出来？这不把乔岩给卖了嘛，绝不能这样做。

　　冷静思考了片刻，只能暂时不提。量周小年也不敢把此事拿出来大张旗鼓到处吆喝，将来知道了再做解释。至于调研的事，看来是彻底泡汤了，基本把后路给堵死了。

　　童伟思索了许久，暂时把此事放到一边，更好奇乔岩和王雅的关系。之前，他也听过俩人的传闻，今晚的表现彻底坐实了，看来，确实非同一般。可是，他听别人说，县长王江勇的女儿快结婚了，不就是王雅嘛。

　　要结婚的人，居然和乔岩纠缠在一起，而且乔岩也有女朋友，如此复杂的关系，着实有些看不懂想不通。年轻人的世界，果真多姿多彩。

　　快到金安县时，沉默了一路的童伟终于开口了：“今晚的事，谁都不要提，即便将来有人问起来，也说没有的事。曹书记那边，我想办法解释，至于其他的，按照既定的目标不变，剩下的，一切就看天意吧。”

　　把童伟送回宿舍，乔岩没有回家，直接回了村里。躺在床上，痛苦万分。王雅今晚什么也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被迫做出这种选择。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可以想象有痛苦。

　　想了许久，乔岩似乎找到了答案，不就是政治联姻吗。项前在省委办公厅混得如日中天，未来的政治新星，只要沉住气，将来一外放，少说也是个厅官，彼此的差距显而易见。

　　这场婚姻背后，肯定少不了王江勇的影子。

　　王雅说过，她不喜欢油嘴滑舌的项前。后来还有意无意透露过，暗中帮过她父亲。利益的交换催生了婚姻的脚步，王江勇也想靠上这个“金龟婿”，为未来铺路。

　　想到此，乔岩反而释然了。他现在一无是处，能给王雅带来什么。就算俩人走到一起，王江勇断然不会同意的，后面的阻力远比想象的还要大许多。

　　只是替王雅感到惋惜，他又能做了什么，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这件事后，一切照常进行，县里把广安乡翻了个底朝天，加班加点推进各项工程，全力以赴迎接新部长前来视察。

　　乔岩已经彻底不抱希望，异常冷静地对待此事。反观石安生，热情格外高涨，之前一次都不来，现在一天跑七八趟。见了乔岩态度大转，堆着笑脸聊得火热。

　　上千万的专项资金砸到头上，他能不高兴嘛。

　　“乔岩，我发现你这两天不在状态，就跟丢了魂似的。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啊，打起精神来，以饱满的热情迎接邱部长的到来。”

　　石安生为其鼓劲，乔岩心里极其平静。就像这两天的天气一样，阴雨蒙蒙。

　　连续的降雨，加速了薰衣草的凋谢。尤其昨晚一场暴雨过后，早上醒来全都凋落，花期如此之短，如同他的政治生涯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感受山顶的风，就已经跌入山谷。山谷的风倒是很大，各种妖风扑面而来。

　　就在乔岩泄气的时候，潘志刚打来了电话，有些激动地道：“乔岩，全省推进会的时间定了，下周二。你作为发言代表出席，抓紧准备吧。”

　　乔岩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潘志刚很肯定地告诉他，会议议程定了，已经传达到各市，上面明确写着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发言。

　　听到此，心灰意冷的乔岩再次打起了精神，道：“潘科长，真心感谢，您一定付出了许多，等会议结束后，必须好好喝一顿。”

　　潘志刚没像之前摆架子，淡淡地道：“确实很不容易，不过总算顺利。道路是曲折的，总体是上升的。咱们之间别说那话，你帮我的时候也是竭尽全力，这点事，不足挂齿。不要想其他的，先精心准备发言，相信你一定会大放异彩。”

　　想起周小年的事，乔岩试探性地问道：“这事是谁定的？”

　　潘志刚道：“听组织二处处长说，邱部长亲自拍板定的。不用管这些了，文件都发下来了，不会变的，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