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当文豪 第102节
不管最后投稿里有没有好的新俳句,这个数量的投稿,就让河出书房赚麻了!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冒出点新人作家和诗人呢?
“网络流行么倒也能解释得通。”
北川秀点头道。
发售十天总销量破30万册,仅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追平了上月的销量。
整本《文艺》起码有一半刊登着北川秀的作品,你说这功劳和他无关,董事会自己都不信。
节节攀升的股票就是最好的佐证。
“北川,难道你还觉得不够满意吗?”斋藤玲奈有点担心北川秀真想一口气吃成胖子,“卖得最好的《文学界》也就39万册,《新潮》和《群像》和我们持平,《群像》已经被甩到后面了,就算只是暂时的,也很不错了,真的。”
“还是挺满意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俳句的功劳,还是《我是猫》的缘故。”北川秀想了下,这东西只能等当月销售出来,以及和下期的对照,才能得出结论。
在他的构想里,《我是猫》是越后面越精彩。
前面的三节里,两节是以猫的视角在讲故事和自身经历,有点枯燥乏味,他也尽量缩短了。
等后面金田夫人等反派出现,故事才渐渐有趣。
小说里除了以金田为代表的资本家外,文中一共出现了5名知识分子,分别是:
苦沙弥,一名古板软弱的穷教师兼猫的主人,看似不愿同流合污,实则心里羡慕资本家,也想做乘龙快婿;
迷亭,哗众取宠、喜欢胡诌的美学家;
寒月,自视甚高,实际并无才能的作家;
东风君,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诗人;
独仙,痴迷伪哲学,神学,拥有名气却不匹配其实力的文学家。
而这五人被北川秀一一标签化,对照了某些人刻画起来。
故事有趣点就是从金田夫人的到访开始,金田一家想把女儿嫁给寒月,苦沙弥等人看不起“又贪又狠”的资本家,便产生了争辩和冲突,闹出一场小风波。
这部分剧情会在下一期连载中揭露,那个时候应该才是销量的高潮。
而在最后一期连载里会揭露故事的结局,也能拉动一波销量。
因为在故事最后,寒月还是娶了金田小姐,而猫呢,喝了啤酒而死去。
“这个会在后面两期得到验证吧,总之这篇小说和这些俳句我都很有信心。”斋藤玲奈把今天的《读卖新闻》推给了他,“如果不深入人心,他们也不会干这种事吧。”
《读卖新闻》显然是收了大钱,居然在文学板块用了大量篇幅刊登了两篇文学评论稿。
一篇是北川秀的老朋友“一郎”写的,还是那个味道,怒喷《我是猫》的离经叛道,以及那几首俳句亵渎诗歌体裁的混蛋行径,写的是不错,但北川秀只想说一句,“没吃饭啊?给我用力点!”
另一篇就有意思了。
名叫高桥睦郎的老一代俳句扛鼎人时隔三十年首度发表了一篇文学评论稿。
这老头北川秀特意查过,几十年前因为多人搅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黯然退出文坛。
能在包容性如此大的日本文坛被喷,北川秀都难以想象他们的私生活多混乱不堪。
不过日本知名文人的优势就在这儿,被喷了秉性,也不会有人否定你过往的成就,反而时间久了,倒成了一个buff。
高桥睦郎通篇就只表达了一个意思“俳圣的实力远超于我,他才是当代俳句之圣,和他相比,其他人都是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这老家伙的手段比“一郎”高明不少。
捧高东大俳圣的历史地位,从而降维打击北川秀。
《雷神短歌》封神了,就是对北川秀最好的贬低!
“金田夫人.哦不对,野间常务应该是真的很急。”北川秀这下很想对她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有趣的东西还在后面没来呢。
换做之前,斋藤玲奈大概率会因为高桥睦郎的下场,以及业界的针对而再度睡不着,浮肿起来。
但这次她只想跟着北川秀一起笑,恨不得俳圣被捧到天上去。
到了那时,《芥廾文学奖连续杀人事件》上映、《我是猫》的结局,以及俳圣的身份同时揭露,不知道《群像》和芥川奖评选会评委们会作何感想?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才是杀人诛心啊。
销量、批判两不误,还让他们自己挖坑自己跳下去。
“可惜,《芥廾文学奖连续杀人事件》我们不能出版。”河出静子叹气道。
她刚看完了这篇小说的大纲,不得不说,北川秀是十足的鬼才和天才。
小说有趣诙谐,讽刺味道十足,关键看大纲就知道足够爽!
怎么有人敢这么写,这么来的啊?
而且还要自己拍成电影!
河出静子说不出这小说为何让自己如此舒畅,因为她的脑子里就和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读者一样,没有“爽”这个概念。
“河出社长愿意借资源给我已经足够了。”北川秀将那份《读卖新闻》卷成纸飞机,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遗憾,不如客串一把?”
第102章 全民俳句热潮兴起,电影创作组集结完毕!
2024-07-16
当你的人生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挤满时,你会不会在某一刻突然感到浑身疲乏,想要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为自己,就是单纯为了自己去做一些小事?
譬如请假打会儿游戏,躺在床上边吃薯片边刷视频,翻开许久没有点开的小说津津有味的重拾欢乐;
又或者仅仅是塞上耳机听一听音乐,骑上共享单车张开双臂呐喊,在海边和心上人吹着风压马路;
甚至更简单一些。
爽喝一瓶肥宅快乐水,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然而梦想很美好,现实永远很骨感。
学生党逃脱不了作业、考试、老师父母的无尽唠叨,上班族躲避不了业绩、会议、上司领导的指责谩骂。
在更为压抑的90年代后期日本,没有手机、电脑,连对人大声说一句话,在公开场合吐槽一下,就会被视为不礼貌,打扰人。
现代人的生活早已不堪重负。
而北川秀引领的新式俳句给了他们一个释放压力的宣泄口。
“有些东西高高在上,我们都是匍匐在地的普通人,哪有可能去触碰?”
“要我说啊,每天上班下班就累得够呛,在工作时要面对恶心的上司,下班聚会不得不迎合傻瓜般的同事,到了家!我还得应付妻子那张死鱼脸!
谁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赞美事物,风景?我宁可写钱,钱钱钱,唯有金钱才是万能的啊!”
“所以北川老师的这两首俳句很有趣啊,只要符合所谓的‘五-七-五’法则,我们也能写俳句?你看,北川老师在专栏里说了,俳句是用来抒发我们感情的工具,不一定非要赞美,非要遵守季语,只要有意思,它也是俳句!”
社会上,网络上,学校公司公园,无数人捧着最新一期的《文艺》讨论着新式俳句。
纯文学是一个非常小众化的东西,即便《青春三部曲》和《人间失格》带来了现象级的话题度,终究宛如“旧时王谢堂前燕”,没法“飞入寻常百姓家”。
但北川秀的《沙拉纪念日》和《我和妻子》不同,俳句只要能表达情绪,譬如爱意,思念,甚至是吐槽,都能被认可。
伱能写,我也能写,不是俳句诗人的特权。
它是一个让生活增加一些诗意与趣味的工具,仅此而已。
然后《文艺》发售不到两周,河出书房的邮箱就被各种信笺塞满了。
其中一部分是写给北川秀的读者信,他们热爱北川老师的各种作品,渴望得到互动与交流,便不断的写信过来,不知不觉就堆了上百封。
另外一部分则是社会群众们的投稿,北川秀想出的第一届“文艺俳句大赛”让《文艺》编辑部吓了一跳,他们起初并不觉得这东西真会有人参加。
俳句的高高在上感太强烈了。
隐退的高桥睦郎就和隔壁的诗圣、诗仙一样,这样的人物还活着,让人生不起亵渎俳句的想法,俳句好像就是他们这些诗人的特权似的。
事实是,不仅市民们爱上了北川秀说的新式俳句创作,这股风还渐渐吹进了《文艺》编辑部自己这儿。
不到两周,来自全国各地总计3025封投稿信!平均一天近300封!
这是《文艺》自创刊以来又一个惊人记录。
这些读者有的除了寄来自己写的俳句外,也会附上一些小说作品,希望编辑部能顺手审核。
以往只有每年的新人赏时期才会有如此大的投稿量。
投稿里的废件肯定多,但量变引起质变,说不定就挖到好苗子了!
“各位看,这首很有趣啊。
妻の愚痴返す言葉はうん、そだねー
(妻子的牢骚/随口回应/嗯你说得对)
”一名秃顶男编辑笑道。
“笨蛋,哪里有趣了?是说出了你的心声吧!我看这首才好!
食っちゃ寝て豚ならとっくに出荷済み
吃了睡/睡了吃/是猪早已出货
”一名胖胖的女编辑笑骂道。
当大家交流起读者们寄来的俳句稿子后,编辑部办公区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许多,又有不少编辑围聚过来。
有人笑着说道:“要我评选的话,我得把第一名投给这个。
決めるのはいつも現場にいない人
做决定的/总是那些/不在现场的
你看呐,这首就很厉害,感觉像是讽刺各种文学奖一样,做决定的,可不就是那些人影都看不到的家伙吗?”
“公司里不也是.”
“嘘——”
众人突然噤声,因为许久不见的代理社长河出静子正踩着高跟鞋走来。
河出书房其实没有像其他大型出版社那么夸张,各个部门的上下级关系还算融洽,没有太多那种“下属的功劳被上司占为己有,上司的过错却是下属的责任”的恶心事。
不过他们总归是在吐槽公司制度的不合理,以及文学奖的不公平,被社长听到绝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