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文豪，从知青回城开始 第6节

　　“只要付钱，随便坐。”

　　许跃新没觉得陈巧巧少见多怪。搁在以前，打车这事儿是跟老百姓没啥关系，因为出租车数量太少了，基本用于公务接待。

　　变化是从今年春天开始的，以京城、青岛为代表的各大城市，加大了出租车投放量，再过上两个月，南粤首府羊城市更是成立了全国第一家由私人经营的出租车公司。

　　和后世出租车的区别在于，现在出租车得去各个调度点，而不是招手乘车。

　　抵达调度点，许跃新向调度员要车，对方给他调来一辆黑色的沪海牌出租车。

　　上车后，许跃新跟司机说要去老莫，小汽车随即稳稳当当地驶出了调度点。

　　后座上，陈巧巧抚摸着真皮座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从小到大还没坐过小汽车，包括在海里实习的那段时间，也是每天闷头干活，没有蹭汽车的机会。

　　今天托许跃新的福坐一回，才发现比乘公共汽车舒服多了。

　　公共汽车上人一多就没座位，现在气温逐渐升高还有味儿。不像小汽车，能享受到充裕的个人空间，里边还撒着香水，真是太享受了。

　　驾驶位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年纪轻轻的许跃新，心想这小伙子不简单啊。

　　平常能坐得起出租车的，一般都是外地事业有成的商人，或是城里的中高级干部，年纪都不小。

　　今天这位舍得带对象坐出租的年轻人，一定大有来头。

　　司机搁心里想道，当然最终还是没有去打听。

　　平常服务有头有脸的客人多了，他知道没事别瞎问的规矩。

　　出租车在莫斯科餐厅门口缓缓停下后，许跃新付了两块六毛钱车费，陈巧巧在一旁看得肉疼。

　　“下次还是别打车，太贵了。”

　　下车后，陈巧巧满脸心疼道。

　　许跃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和坐公交车哪个舒服？”

　　“那还是出租车。”

　　本着上头提倡的实事求是精神，陈巧巧老老实实答道，“可是……你不是在辞职搞创作嘛？”

　　“这投稿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有收入前是不是该……稍微省一点？”

　　“我投稿成功了都。”

　　许跃新轻捏一下陈巧巧粉嫩剔透的脸蛋，微微扬起嘴角道，“今儿就是来庆功的。”

　　陈巧巧表情立刻出现巨大的变化。

　　“你稿子被录用了？太好了！”

　　陈巧巧衷心为情郎的成功感到开心，轻呼一声道，“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听到好消息后，陈巧巧十分佩服许跃新，觉得他能够短短时间内就投稿成功，真是太有文学才华了。

　　同时，她决定待会回家就把消息告诉母亲，看她还好不好意思反对自己和许跃新在一块。

第7章 注定成为大佬的男人

　　就在陈巧巧为许跃新的成功高兴不已时，许跃新拉着她的手，步入莫斯科餐厅。

　　和其他因为提倡艰苦朴素，装修简单的饭店相比，老莫就是另一方天地。

　　头顶上金碧辉煌的水晶大吊灯、脚底一尘不染，如镜子般光洁，富有厚重感的实木地板，遍布视线两旁，燃烧时散发出好闻松香味的古典造型烛台……

　　陈巧巧仿佛置身于梦幻世界，津津鼻子嗅了嗅餐厅内充满浓郁香氛的空气。

　　“环境可真好。”

　　陈巧巧赞叹道，感觉身上都有些轻飘飘的。

　　“你在海里实习时，没去大会堂，钓鱼台啥的转悠过？”

　　许跃新问道。

　　陈巧巧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他们外文专业的有机会参加外事活动，能去个一两回，我们中文系全程都在办公厅里头工作。”

　　在服务员引导下，许跃新、陈巧巧在一处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二位想吃点什么，可以告诉我。”

　　服务员恭敬地碰上餐单道，和这年头其他国营饭店服务人员的态度有如天壤之别。

　　其他国营饭店对内的要求是不得无故殴打顾客，市民对他们的评价则是脸难看、饭难吃，话难听。

　　所以后边开办私营饭店的一多，大部分国营饭店都被挤倒了。

　　至于老莫这边为啥服务态度出众，许跃新估计和他们内部严格要求，以及更优厚的职工待遇有关。

　　翻开装帧精美的菜单，许跃新一口气点了仨菜。

　　“闷罐牛肉、奶油蘑菇汤、香煎银鳕鱼。”

　　三个菜都是老莫的经典菜品，当许跃新熟练地说出这一连串名字时，服务员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乖乖，行家啊，上头就点了他们家的拿手好菜。

　　放眼整座京城，能有实力经常在这里消费的老饕可不多。

　　许跃新明显感觉到服务员不一样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把菜单递给陈巧巧。

　　别问他为啥这么轻车熟路，问就是在血色浪漫等一系列年代小说里学到的。

　　陈巧巧点了一个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这时她已经适应老莫的餐厅氛围，开始继续好奇许跃新投搞的事。

　　“你是投在了哪啊？”

　　陈巧巧眼巴巴地问道。

　　“人民文学，过一阵儿就能登出来。”

　　许跃新云淡风轻道，可把陈巧巧给羡慕坏了。

　　“人民文学？你好棒呀。”

　　“这可是文学的殿堂！”

　　陈巧巧欣喜道，眼里满是许跃新。

　　作为燕大中文系的学生，陈巧巧太清楚能在人民文学刊登作品，是何等的荣誉。

　　哪怕放在中文系高手辈出的同学中，一篇人民文学也足以让人另眼相看，成为同届中的翘楚。

　　“不打无准备之仗。我辞职前，就想好该怎么办了。”

　　“你呢，对于将来工作有什么打算？”

　　按照一般对话习惯，许跃新琢磨着她接下来就该问到小说内容了，出于作者羞耻及时岔开了话题。

　　跟现实中认识的人聊自己究竟写了些啥，终归是件不好意思的事，就跟被人偷看日记一样。

　　“目前我们学校还没有恢复高考后的毕业生。听学校里的意思，毕业分配时会尊重我们个人意向，给出不同选择。”

　　“我早就想好了，毕业后去党政机关，谋求发挥的舞台。”

　　被问到这里，陈巧巧眸子里那股柔弱的气质立即被坚定所替代，“国家的工作重心转向建设，各方面都需要踏踏实实做事的人。”

　　“我相信自己只要埋头苦干，就一定能发光。”

　　棒，实在是太棒了……

　　这回轮到许跃新佩服陈巧巧了。

　　燕京大学78级中文系，毕业后进入党政机关，向上奋斗的意愿极其强烈。

　　这是要成为政坛新星的节奏。

　　莫非自己命中注定要拥有一个大佬老婆？

　　“你说得很对。今后国家用人的大方向，是干部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你每一条都符合。”

　　“没有比党政机关更适合你的地方。”

　　许跃新提前把干部队伍四化的方针说了出来。

　　而一年后，那位伟人也将用振聋发聩的声音，将这条方针通过电波、通过屏幕，传递到全国每一个人的耳中。

　　陈巧巧听到许跃新的一席话，露出颇为新鲜的神情。

　　“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

　　她小声将这十二个字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品读其中的意味。

　　“对，简称干部队伍四化。”

　　许跃新看着陈巧巧，微微点头道。

　　陈巧巧思索再三，最终连声称赞：“这十二个字，真是太精辟，太符合实际了。”

　　“每一条都精准命中国家和社会最强烈的需求。”

　　这一刻，陈巧巧对许跃新思想的深邃程度，有了全新的认知，发自内心地对他感到佩服。

　　许跃新笑而不言。

　　伟人的指示，能不精辟切合实际吗。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焖罐牛肉端上，饭桌上瞬间充满勾人味蕾的香气。

　　瓦罐内，一块块牛肉和小西红柿、洋葱、口菇等配菜交叠在一起，红红绿绿的视觉效果配上香气，十分勾起食欲。

　　“真好吃，肥而不腻，软而不烂。配菜与主菜相得益彰，又未喧宾夺主。”

　　陈巧巧用筷子夹起牛肉尝了一口，给出极高的评价。

　　不愧是燕大中文系的高材生，换成穿越前的许跃新，恐怕只会说一声卧槽，好吃。

　　当然，他现在也是文化人了，说话得注意点。

　　“这是他们最经典的一道菜。”

　　许跃新用穿越前在B站科普上积累的知识，进行点评道，“俄国纬度高，需要肉食补充热量，并且牛肉煮熟后表面飘着一层油，不会很快变凉。”

　　“至于加入西红柿等配菜，是典型的高加索地区饮食风格。从本质上说，这是一道融合不同地域文化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