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就医指南 第258节
就算是有着极强盆底手术功底的卡维,也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小失误。
从手术开场至今,小血管破裂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里没有动辄数百上千毫升的失血,每次血管破裂都显得很轻微,也能得到达米尔冈和赫曼第一时间的止血。出血量看似不多,但很频繁,而且因为靠近血管神经束,缝扎很容易影响周围结构,往往只能靠压迫来止血。
就是这看似简单的工作,从手术开始至今已经重复了十几次,并且还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继续下去。它们会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台上四人紧绷的神经,一旦出现失误就有可能造成无法预估的结果。
手术剧场里气氛凝重,剧场外也不太平。
卡维推迟手术时间所带来的影响远比他本人想象得大,不仅爱德华被框在了维也纳,就连弗朗茨和布莱希特一起谋划的秘密协商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协商停战的会议不可能由小喽啰来处理,任何大人物离开维也纳都有可能让爱德华起疑。
即使这种可能性并不高,他们也不愿意冒险,就一直压着那条消息,秘而不宣。
“爱德华先生,你怎么又来了.”弗朗茨看着他心烦,“你这天天往霍夫堡皇宫跑也太奇怪了。”
“我心里着急啊。”爱德华心里一堆心事,不管是普奥前线还是维也纳的这台手术,都在折磨着他,“我昨晚上刚接到线报,似乎前线已经平静好些天了。”
弗朗茨看着手里的文件,笑着说道:“是啊,普鲁士的攻击暂缓,我们也能喘口气了。”
爱德华紧皱着眉头,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有事儿瞒着自己:“普鲁士军队在九月底的攻击非常迅猛,势如破竹,可现在攻击忽然停止,会不会有别的企图?”
“别的企图?”弗朗茨合上文件,问道,“爱德华先生有何高见?”
爱德华哪儿有什么高见,有的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测罢了:“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弗朗茨哈哈一笑又打开了另一份文件:“他们只是攻击受阻而已,可能是想调整一下战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埃德姆先生的手术应该已经开始了吧,你们的巴黎之行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等了整整一周.”爱德华叹了口气,“都已经备妥了,就等手术成功,我和卡维先生就会立刻启程去巴黎。”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弗朗茨显得非常淡定,远没有之前对手术成败的紧张感,“我在这儿提前祝您和卡维医生旅途愉快.哦,对了,也祝埃德姆先生的手术能成功。”
第286章 282送信
【换了本电子书,图谱清晰多了,这章的手术过程我也做了点修改,耗了些时间,抱歉】
弗朗茨苦于没有与柏林高层直接交流的机会,但自从那位皇子“失踪”之后,战场的主动权已然来到了他这边。
场面上不管是人力、物资的消耗,还是土地亦或是盟友的丢失,奥地利无疑都败了。只不过在外人看来,战争还没有结束,这种失败来得不够彻底。
意思就是还有的打,没到认输的时候。
但有得打不代表弗朗茨愿意打。
战争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现在人员伤亡如此惨重,既然手里捏着能快速结束掉战争的杀手锏,他更希望以一种鱼死网破的姿态去逼迫对方做出妥协,从而结束掉这场极有可能输掉面子的战争。
当然,说是杀手锏也还有瑕疵。
肩负继承皇位责任的并非皇子一人,兄弟也可以,这位独子被擒并不会影响普鲁士的延续。但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的独子被普鲁士抓获,弗朗茨很愿意拿一些胜利来做交换。
他刚开始很急,但看到普鲁士在前线停止动作后又变得不那么急了,因为他现在很清楚,对面的普鲁士肯定比自己更急。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后,弗朗茨看向门口,指着轻轻推开的大门,很委婉地下了逐客令:“爱德华先生,如果没别的事儿”
爱德华回头就看到侍卫长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立刻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外衣,说道:“我就先行告退了。”
“祝爱德华先生一路顺风。”
“谢谢。”
他戴上高帽,提起自己的手杖,大步来到门口与侍卫长互相致意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人走了?”
“走了。”
“说吧,什么事儿?”
侍卫长看着走远了的爱德华,关上了大门,然后就从手中文件中取出一封信:“陛下,他来信了,这是图书馆解密后的译文。”
“哦?”
弗朗茨忽然来了精神,把手里文件放在一旁,接过了侍卫长递来的信,说道:“我想着也该来消息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你猜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这”侍卫长摇摇头,“我不知道。”
弗朗茨取出了信件,里面是很简单的一段话,但包含的信息量却非常高。花了不到几秒时间读完,这位为奥地利前途操碎了心的国王总算松了口气:“米克效率可真够高的。”
米克在五天前的夜里接到了上级指示,靠着自己之前铺设的线人网路连夜穿过国境线,终于在两天前到了普鲁士首都柏林。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衣造型,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提着一个隐藏身份的黑包。刚到火车站他就找到了安插在这儿的一枚棋子,并且马上就摸到了一位“老朋友”的住处。
“许久不见了。”
当熟悉的声音传进对方耳朵的时候,这位“老朋友”的身体就如同老鼠见猫一般,止不住地打颤:“米米克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米克看了眼左右,抬手把他推进房间,直到关上房门后才继续开口道:“伱怎么住这种地方?”
李本不敢多话,只是回身找葡萄酒和杯子:“您大老远过来肯定渴了吧,柏林的葡萄酒还算不错,要不先来一杯.”
“我问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混得不错么?”米克找了把椅子坐下,放下了手里的提包,见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便替他说道:“看来你又没管住手,全输光了吧。”
李本脑袋嗡嗡直响,手里的酒杯止不住地抖动:“是,是我错了!米克先生!我真的,我真的只想把以前输掉的赢回来罢了。谁知道会.”
米克破天荒地没有发火,而是翘起二郎腿,很平淡地说道:“我确实有点渴了。”
突如其来的仁慈让李本大喜过望,连连满上一杯酒送了过去:“米克先生过来肯定是有任务,说吧,什么任务,只要是能力所及,我保证完成。”
“还算聪明。”
米克喝了两口酒,然后从提包里取出一封信:“我需要你把这封信交给普鲁士军方高层,比如老毛奇或者普皇。”
“啊?”
“啊什么?”
“两位重量级人物,我怎么可能见得到。”李本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据实说道,“何况两人一直都在皇宫,那儿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
“你可不是普通人啊。”米克说道,“你不是这儿的贵族么?”
李本连连摇头:“我只是个没什么大用的男爵而已。”
“男爵进不了皇宫?”
“肯定不行。”
“好吧。”
那两位本就是米克拿出来试水的,直接交给他们显然不现实:“不能交给他们,也至少得交给他们的亲信。起码得是亲信,这封信需要当面交给他们。”
“现在两国打得那么激烈,能见到的基本都住在指挥部”
“见不到?”
李本又摇了摇头。
“行。”米克没多话,直接收回了信封,起身戴帽就准备离开,“我去找其他人,你继续留在这儿等我命令。”
李本看着他的身影,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既然信要交给那两位过目,其中的内容肯定有着十足的分量,至少写信人的身份需要对等。李本不傻,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自己能办好,之前的过错说不定就能一笔勾销。
“别急,别急啊,米克先生。”李本拦在他身前。
“你知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米克拿起提包就要往门外走。
“哎呀,我虽然进不去,但我认识的人能进去。”李本不再犹豫,“我明天就能把信交给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晚后天能送到那两位的手里。”
米克回头看了他一眼,总算停下了脚步,抬手看了表面后说道:“今天交给他,明天让那两位过目。”
“今天?”
“现在才下午四点,难道见不到他了?”
“这”
李本迟疑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信封:“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儿办好。”
“记住,信封只能由那两位打开,其他人打开后果自负。”米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要事儿办成了,等战争一结束我就把你接回去,之前许诺你的东西也会一并给你。”
“真,真的?”
“我从来不骗人。”米克慢悠悠地走出房门,顺便往他兜里塞了一叠钞票,“这是经费,省着点用。”
李本捏着沉甸甸的钱,心里总算踏实了些:“保证完成任务。”
“祝你好运。”
看李本关上了房门,米克匆匆下楼,然后上了一辆停在街边的马车。车厢里还坐着两位黑衣人,见他来了,便很自觉地让出了座位。
“走,先回旅馆,我需要休息。”
“是。”
米克打了个哈欠,把提包放在脚边,脑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慢慢后移离开自己视线的破旧公寓房,淡淡地说道:“等事情结束后就送他去见上帝。”
“是。”
米克11月3日到的柏林,5日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复并且火速回了维也纳。
和风云突变的柏林相比,维也纳更像一只惊弓之鸟,时刻都感受着战争的不确定性。但此时最紧张的并非那些关心前线战事的普通民众,而是在市立总医院手术剧场的那几位外科医生。
“我们需要找到前列腺的盆内筋膜和迪氏筋膜,然后紧贴着前列腺把两侧神经血管束向外侧推离。”【1】
卡维对护士招了招手,用组织钳钳夹了精nang和前列腺的血管蒂:“这里要注意肿瘤的位置,即使真的要损伤神经血管束也一定要切干净。毕竟神经血管束是成对的,坏了一处还有另一处,只要保留了一处就还有恢复的机会。”
一旦做好游离工作,卡维便开始提速。
有了左侧的经验,莫西埃也越发有了自信,配合的缝扎止血和打结也做得非常漂亮。
当前列腺的后外侧分离干净后,中央越过迪氏筋膜的腔隙分离也会变得简单许多。黏连带来了不少出血,但术野的充分暴露还是做了相应抵消。
至此,膀胱和前列腺的两侧和后方所有支持组织被彻底清理干净,完成度非常高
“只剩下前方了。”
卡维将膀胱复位,然后轻压膀胱颈,显露出耻骨前列腺韧带:“这里是两股韧带,我们分离并结扎走形在其中的**背深静脉浅表支,然后切断此韧带。注意,轻轻去除周围的纤维脂肪组织,尽量贴近耻骨联合”【2】
缝扎血管和切断韧带没有难度,但卡维仍然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左侧肿瘤的位置,想要找到它的下缘。
因为这直接关系到切除部位以及接下去膀胱的重建。
“.还好,肿瘤只是刚碰到前列腺,并没有想象的严重。”手术做到这儿,卡维才刚摸清这个向内生长的肿瘤,“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我们还是要切掉前列腺和其中的尿道。”
上一篇:都市,开局被双胞胎大小姐强宠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