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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就医指南 第27节

  艾莉娜看人脸生,没等对方解释完便又问道:“你是外科的?”

  “对,外科新来的助手。”

  “哦,助手,是叫卡维么?”艾莉娜很快就想到了新人名单,“卡维·海因斯?”

  “对。”

  卡维不认识这个女人,但从她敢于坐在伊格纳茨办公椅上的态度来看,能大致判断出对方的地位不低。他不敢乱说话,考虑到自己卑微的身份,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

  想到这儿,他关门就要走,毕竟解剖室还要做一堆准备工作。

  “唉,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卡维刚转身就被叫住,面对艾莉娜他难得用上了尊称:“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一早来的外科,特地去病房转了圈,好像没看到你。”

  艾莉娜本来对卡维就有兴趣,或者说是一种对庶民的好奇心。尤其当这个庶民被同为贵族的丈夫看中后,这种好奇心就更甚了:“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工作?”

  “整理病史记录,帮忙做些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把病人推去剧院之类的。”

  “你今天是不是迟到了?”

  “早上遇到了点麻烦,所以来晚了。”卡维解释道,“我本来是想来这儿找伊格纳茨老师说一声的,没想到他做手术去了。”

  “人事方面可不是你的伊格纳茨老师能说了算的。”艾莉娜放下了手里的解剖笔记,“按照医院规定,助手应该在早上7点30分之前进医院工作,你知道迟到是要扣钱的吧。”

  卡维点点头:“我知道。”

  “一次1克朗。”

  “嗯。”

  卡维刚从米克手里接过了73号,每月能入账15克朗,所以对仅仅1克朗的处罚反应平淡。可在艾莉娜眼里,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我记得你每月的工资只有7克朗吧?”

  “额,对,是7克朗。”

  “是不是觉得太少了?”

  卡维:???

  之前的提问还很正常,符合领导对下属的一贯口吻,询问工作情况的同时还会找到一些错误。可临末了的这句就问得就很奇怪了,什么叫觉得工资太少?

  我是该觉得少?还是不该?

  说太少难道还能涨工资?

  这种好事在21世纪都不可能,吃人不吐骨头的19世纪显然更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又不能说工资给太多了,那就只能说工资给得正好

  卡维连忙打断了思绪,心里干呕了两声,最后选择闭嘴:送命题还是不答为好。

  艾莉娜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还想着怎么表达自己的用意,忽然房门被人打开,伊格纳茨走了进来:“嗯?卡维,你怎么现在才来?艾莉娜?怎么你也在这儿?”

  “哦,我想找你商量一下尸体的事。”

  “伊格纳茨老师,新来了两具尸体。”

  两人异口异声,虽然是毫无关联的两件事,但却都和尸体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伊格纳茨两边都听了个大概,只能一个个去问,最后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院长那里的尸体供应渠道没打通,当初三个条件只能兑现两个。

  而好消息是卡维给他送来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两具?!!”伊格纳茨喜出望外,“你哪儿弄来的?”

  “其实是我住的楼里一对夫妻出了点小意外。”卡维挠了挠脸颊,说道,“当时看还有心跳,我觉得有救,所以连忙叫了马车把人送来了这里,可惜在半路咽气了。”

  伊格纳茨脸上毫无悲伤,和卡维的无奈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有亲戚么?”

  “在Vienna没什么亲戚,其他地方就不清楚了。”

  “好,没亲戚就行!”伊格纳茨连忙想到了将尸体霸为己有的好办法,“我先去解剖尸体,你去联系教堂和摄影师,给尸体拍照。然后再去烟草店买支便宜的烟斗配上一瓶葡萄酒,再给女的准备些廉价首饰。”【2】

  卡维听懂了,但仍然表现得像没懂一样。

  “等亲戚从乡下大老远赶来这里的时候,解剖早就结束了,而原本的尸体也被我们缝合完好放进来棺木里。”伊格纳茨对自己的办法很满意,“有照片,有陪葬品,还只收他们的成本费,恐怕高兴都来不及吧。”

  艾莉娜越听越觉得不妥,但想着医院资金短缺,尸源供应又不足,自己实在没什么资格提意见。

  如果只是一走了之,大男子主义的伊格纳茨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两夫妻也不至于出现摩擦。

  然而伊格纳茨已经连着三天没回家了,天生要强的性格强逼着艾莉娜开口挖苦了他两句:

  “解剖法案才刚颁布不久,我劝你还是别乱来的好。想想格雷兹医院的拉考夫医生,不仅被丢进了监狱,剥夺了外科医师资格,还连累整个医院罚了整整1000克朗。”

  话不假,就发生在半年前。

  伊格纳茨作为奥地利外科医生的领头人物,自然需要出面谴责一下对方抬高自己,而这段采访还登上了第二天Vienna日报“每日议事”版面的头条。

  拿这种事儿来戳他的脊梁骨显然不合适。

  伊格纳茨听后脸色凝重。

  风暴要来了.

第35章 34实验前的准备工作

  风暴来得非常迅猛,让一旁的卡维看得目瞪口呆。

  作为一名助手,他很清楚旁听自己领导和上司对喷是件极其糟糕的事情,理应乖乖离开。可两人卡在门口,挡住了房门,连去路都给截了。

  回避无望,卡维只得站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成为两人及时踩下刹车时的情绪宣泄口。

  其实他还是多虑了,因为压根没有刹车。这场风暴就和癫痫病人抽搐时的大脑过度放电一样,一旦发作,不能控制,只能等放电终止,风暴才能停止。【1】

  但是鉴于两人的身份地位,交锋也只停留在了互相往来的唾沫星子上,就连声音都被克制在了一个极低的范围内。

  艾莉娜痛斥了自己丈夫的呆板、工作狂、极度的自我中心现象,就和没入社会的孩子一样幼稚可笑,然后着重表达了自己这段时间在情感上的不满。

  而伊格纳茨也反咬自己老婆不懂他的工作,不维护他的尊严,选择在工作场合大吵大闹,俨然一副恶妻悍妇的嘴脸,然后强调了自己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的进展和压力。

  昔日鸡零狗碎的事情全被翻了一遍。

  在这种毫无节制的论辩里,口才已经算不上什么有力的武器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还是各自的能力、身份和职位,然而在这方面,伊格纳茨和艾莉娜依然难分伯仲。

  一个是全奥地利最好的外科医生,Vienna日报头条的常客。

  另一个则是全奥地利最大医院人事科主任,给这家医院注巨资的贵族家的宝贝女儿。

  也只有到了这一阶段,他们才会恢复一些理性,重新审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即将要做的工作。言归于好显然是不可能的,降温后的冷处理、转移注意力才是夫妻吵架后的常态。

  艾莉娜考虑到是自己先点了导火索,所以选择率先开口:“听说莫拉索伯爵的伤口恢复还不错?”

  伊格纳茨走到办公桌前,把之前泡好的冷咖啡一饮而尽:“之前我去看过,暂时还没有出现溃烂。”

  艾莉娜长叹口气,轻轻打开了房门,临走前又问道:“那之前伯爵再婚的传言要成真了?这是他第几次婚姻了?”

  “三次?还是四次我也不记得了。在我的印象里,他在匈牙利旅游的时候确实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之后在去和意大利打仗的行军路上也有过艳遇。”

  伊格纳茨轻笑了一声:“不得不承认,伯爵大人虽然长得不算好看,但在恋爱方面却非常有魅力。”

  “确实比你有魅力。”

  伊格纳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面对自己老婆的回火,他总算展现出了一些男人的大度。

  “好了,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解剖室,是我不对。但是.”他刚要习惯性地给自己洗地,自觉不妥,连忙打断道:“算了,没什么可但是的,就是我不对,今晚我就回来。”

  艾莉娜依然在赌气,但在卡维看来,也就是发牢骚的程度:“随便你回不回来,反正晚上我不在家,有舞会。”

  “舞会?”伊格纳茨很惊讶,“什么舞会?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艾莉娜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作态,“三周前就送来请柬了,你对这种事儿向来不关心,我就没指望你能记住。”

  “三周前?”伊格纳茨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迅速抓住机会缓和气氛,“哦,想起来了,那个从东边匈牙利过来的富商。我听说一个月前刚来Vienna的时候就买下了诸多画作和收藏品,花钱大手大脚的。”

  “这场应该是他女儿的面世舞会,父亲接受了邀请,我必须得去。”

  “最近上层一直和布达佩思往来频繁,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伊格纳茨看问题的角度和艾莉娜完全不一样,“那看来我也一定要去了。”

  “何苦呢?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么?”

  “差不多行了,我晚上该穿什么衣服?”

  “礼服已经准备好了,挂饰、香水之类的就自己挑着选吧,别什么事儿都要我来管。”

  “嗯。”

  伊格纳茨看着老婆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慢慢走回办公桌边,看着被翻了一半的解剖学笔记,慢慢回想起了这些天晚上的林林总总。他心里确实生了些歉意,接下去的剖宫产手术实在太重要了。

  “我回办公室是干嘛的来着”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东西,眼睛扫了眼办公室,这才发现卡维还在一边站着:“对了,尸体!!!卡维,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办事儿,摄像馆、教堂、首饰店、烟草店和酒馆,记住了挑最便宜的!”

  对伊格纳茨来说,除了老婆之外,尸体暂时成为了他最看重的东西。而对卡维来说,能把尸体脱手就算成功,能否参与解剖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手里又有了整整100克朗的充足预算。

  带来的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表面没有伤痕,骨骼内脏也没有能影响解剖的大问题,简直是伊格纳茨心中最完美的尸体。

  这样的尸体,光套餐价就不止100克朗了,所以这次出门选购东西,伊格纳茨只说“你看着办”,有没有账单都无所谓。

  当然,作为一名得力的助手,账单肯定得有,还得有各项明细。

  这是信誉问题。

  不过借着外出购物的名义,拿着这些钱跑去警局旁的药铺拿之前订购的酒精,顺便在那儿买一瓶葡萄酒含混一下价格,最后再去阿尔方斯那里顺几个兔头回来,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叫为外科学发展创造有利条件,是大义。

  卡维吃完饭,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帮伊格纳茨买齐了需要的东西,同时也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并带回了家。包括一瓶蒸馏了两次的白兰地、一个研磨器、几根试管烧瓶以及一袋刚剁下来的兔头。

  酒的蒸馏结果不尽如人意。

  他虽然测不出浓度,但对医用酒精的气味和挥发时皮肤的触感还有印象,这瓶高浓度白兰地显然不符合要求。不过65%的酒精也有点作用,所以卡维没扔,直接付了3.5克朗的尾款就把酒带了回来。

  剩下的东西里包括了整整10克朗的实验用具,都和催产素有关,诺拉待产在即,得尽快把东西准备好才行。

  近现代使用的催产素就是从垂体后叶提取而来【2】,重现这种药物并不难,因为制备本来就很简单。但麻烦的是没有仪器设备,所以很难控制制备溶液的浓度。

  如果只是单纯的催产素也就罢了,术后使用催产素稍微过量一些并不会对产妇造成太大的伤害【3】。

  可卡维没法做提纯,能做的只是最原始的垂体后叶提取液。里面不仅有催产素,还有大量的升压素,关键他还没法计算各自的浓度。甚至同一双手制备出的不同溶液之间,浓度也是不同的。

  垂体后叶素能有效收缩子宫,降低产后出血的风险,也算是种救命药了。但升压素和催产素不同,往一个不足1米6的女孩儿体内打入过量的升压素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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