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492节
他当即放下信封,起身去了厨房,一言不发的开始煮饭做菜,张罗晚餐。
余淑恒跟着来到厨房,关上厨房门,靠着门框安安静静地望着一切。
许久,见他准备好两个菜又要做第三个菜,她出言阻止:“两个菜够了,有始有终。”
李恒沉吟片刻,说行。
“喝酒吗?”他问。
“不能多喝,可以喝一杯红酒。”余淑恒回。
接着她忽地补充一句,“去我房间用餐。”
李恒回头瞅瞅她,再瞅瞅外面院子里的曾云和吴蓓,答应下来。
一荤一素,两碗饭,两杯红酒,简单至极,就算在卧室也不怎么占用地方。
“谢谢老师这些日子帮衬我,来,第一口我敬你。”李恒举杯。
“第一口?”
“嗯。”
“新鲜的说法。”余淑恒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
然后两人果真都只喝了一口。
相视一眼,随后缓各自放下酒杯,开始吃饭。
原以为会像往常那样边吃边聊,但此刻却格外沉静。
喝了第一口酒后,两人彷佛都修练了闭口禅,不言不语,夹着菜吃着饭,偶尔抿口红酒,一直维持这样子到最后。
饭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该拣的东西早收进去了。
左手提包,右手拉着行李箱,余淑恒站起身,对他说:
“那我走了,你自己在这边安心写作。遇到事情可以找曾云,我都嘱托过了。”
“好。”他应声。
得到回复,余淑恒颔首,转身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她踏出第一步时,李恒鬼使神差地探出了右手,一把抓住她左手腕。
一瞬间,两人彷佛石化了一般。
他抓她左手腕,她停在原地。
时间在一刻好似停止了,气氛突如其来地变得凝重,变得粘稠,卧室霎时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过去许久,僵持许久,余淑恒终于动了。
只见她缓缓扭过身子,平静的面容披上了一层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眼睛。
眼神交缠的刹那,李恒心慌慌地松了手。
余淑恒眼帘低垂、扫眼他的右手,沉思片刻后,她走近一步,想了想,又靠近一步。
两人的距离本来就离着不远,两步过后几乎是挨着了,彼此的呼吸拍在对方脸上,是那么的清晰。
对视一阵,余淑恒上半身稍稍倾斜,饱满的身子压着他胸脯,附到他耳边轻轻说:“你开句口。”
嗅着好闻的女人香,感受着她的压迫,李恒咽了下喉结,没吭声。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的余淑恒退后一步,朝他清雅一笑,转身走了。
她转身的样子十分漂亮,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随着踏踏的脚步声走远,随着她走出房门,刚刚卧室中无比沉重的气场瞬间崩塌,那一丝丝莫可名状的气息也跟着消散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痕迹,好似没存在过一般。
原地伫立小会,李恒随后也走出了房门,来到院子外边,不声不响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见他进来,驾驶座的余淑恒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过后车子动了,沿着泥土路往小镇急速行驶。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快要抵达小镇上时,余淑恒通过后视镜瞄眼后面跟着的越野车,红唇蠕动,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
这一声谢,她谢得莫名其妙,但李恒却听懂了。
她是在谢那一抓,也在谢他相送。
也正因为听懂了,他才闭口不说话,不应声。
余淑恒用眼角余光瞅他眼,嘴角勾了勾,若无若无的笑意一闪而逝,也没再搭话。
又过去一会,车子停在了邮局。
李恒望一望外面的绿色大邮筒,收敛心神说:“老师,一路平安。”
余淑恒面无表情地点下头,目视前方。
静静呆坐十来秒后,李恒右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随着车门“砰”地一声关闭,余淑恒右脚踩下油门的同时,目光斜视在后视镜里,看着路边的身影越来越后,越拉越远,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当他在视线里消失的刹那间,余淑恒情不自禁抬起左手腕放到鼻尖闻了闻,整个人犹如从水下世界探出头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心情莫名开阔。
这一趟,总是有些惊喜的,她默默想着。
目送车子离去,李恒把三封信投入军绿色邮筒中。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辆车都走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去啊?
真的是!
余老师你真得是够够的了,开车开着竟然连后车的吴蓓都给忘记了。
眼看天色还要一段时间才黑,无可奈何地李恒索性不再多想,在邮局附近逛了逛。
也不敢走多远,这年头没手机没网络的,不好联系,生怕倒回来的曾云找不着自己。
这年代的西安远没有后世繁华,再加上时间比较晚的缘故,小镇上寂寥的很,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问询一番,他最后只买了两个高炉烧饼。
好在烧饼味道不错,多多少少弥补了他空落落的心。
等了大约40来分钟,曾云才去而复返,把车子停在了他身边。
李恒上车后问:“怎么追了这么久?”
一头短发的曾云酷酷地回答:“没忍心打扰老板。”
没忍心?
为什么没忍心?
好吧,一句没忍心成功让他闭嘴了。
回到白鹿村,路过赵家的时候,他无意识瞧了瞧,他发现死者虽然已经入土了,可赵家大门依然敞开着,显然是有人还没走。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一闪而逝后,又习惯性开始思考新书中的故事情节。
车停,两人下车。
进门之际,曾云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李恒诧异,“谁的?”
曾云说:“老板让我转交给你。”
李恒伸手接过,随后拆开,结果把他看得一头雾水。
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笺。
但信笺是空白的,前后左右一个字都没有。
他不敢置信地连着翻看三遍,临了跑去问曾云:“信是不是拿错了?”
曾云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不死心再问:“老师有没有交代你什么话?”
曾云点头。
李恒问:“是什么?”
曾云说:“让我照顾好李先生,不能让其她女人打扰。”
李恒听得差点吐口老血,这是照顾吗?
这妥妥是监督啊!
真他娘的!真他娘的!小暴脾气的他连着腹诽两句,才岔岔不平地进了书房。
这曾云也真是,这话你放心里就行了啊,你怎么能说出口呢?
不会是明知不好约束我,然后故意说给老子听的吧?是祈祷自己今后自觉点?不要带女人回来?
问题是,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啊,老子是那种人?
奶奶个熊的!都把自己当坏了是不是?
拉开椅子坐下,李恒又逮着空白信笺研究了好久,最后什么名堂也没得出来,暂时只能不了了之。
余老师走了,接下来的日子,李恒按部就班过着。
早上晨起跑步,上午时不时去村子里四处逛逛,下午和晚上看书写作,一天又一天,乐此不疲。
就这样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从习惯两个人又渐渐变成了习惯一个人。
中间二姐写了一封信过来,说在京城开了一家糕点店,店址是陈小米帮着找的,就在鼓楼附近,离住处不远,走路大概12分钟的样子,店里就她和邹娇两人。没提她对象。
李恒眉毛蹙了蹙,暗自揣测二姐和他对象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年前不是说一起去京城的么?
难道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去成?
信中,二姐告诉他,父亲李建国同志的身体又有了大好转,按照医生的说辞,还过两月就差不多能痊愈。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李恒心里一喜。
如若不出意外,这辈子总算改变了一件事,不用在1995年眼睁睁看着老爸离世。
回想起前世在病榻前心酸的一幕,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依旧有些接受不了。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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