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595节
至于为什么他不拒绝余老师?
余老师为什么对她有淡淡敌意?
他为什么偶尔会对自己失神?
或许真的并非刻意,而是人的趋向本能吧。人人都追求美好的事物,这是所有人的普遍心态,是一种天性。
而天性之所以是天性,就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扼杀的。
怪就怪他在那些女人心目中太美好了。
怪就怪她被上天恩赐,让人情不自禁。
李恒这句话看似答非所问,看似无厘头,却直指问题本心所在。明面上,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无形中给出了答案。
也给出了他自己的态度。
此时此刻,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站在原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一阵晚风吹来时,头发被吹乱来了周诗禾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看他眼,温润如玉地问:“你家里还有奶油雪糕吗?”
“有,昨天才新买了一袋在冰箱。”李恒道。
周诗禾说:“突然想吃了。”
“那走吧,我们回去。”
“好。”
简单的对话,一个主动递台阶,一个默契地配合,以雪糕为牵引,希望化掉刚才横在两人之间的症结。
周诗禾不知道主动给他递台阶是对是错?将来他是成佛还是成魔?可刚才这一瞬,她被他说服了。于是她从心这么做了。
对于他和余老师的关系?
她没有再问,因为已经得到了答案。
在他和余老师的关系中,余老师应该是主动一方。再考虑到余老师的家庭背景,真相已经跃出水面。
至于他对自己周诗禾再次悄悄抬头望眼天上的月亮,传说里面有广寒宫,住着天界第一美女嫦娥,长年累月只有桂树和一只玉兔相伴。
接着她的思绪蔓延:为什么嫦娥不像七仙女那样心有寄托?是因为她太美了吗?找不到那个人吗?
回到26号小楼,李恒去书房瞅了眼,发现余老师仍沉浸于《白鹿原》的最后两章。
他没去打搅,而是从冰箱拿出两个奶油雪糕,递一个给周诗禾,“给。”
“谢谢。”
看着手中的雪糕,周诗禾心情有些莫名,今晚好不容易向他变相摊牌了,结果自己反而被绕了进去。
问题是,她找不出他的任何不是,竟然觉得他的话理所当然。
按他的意思延伸,他不对别个女生失神,偏偏只对她,这是对她的美一种高度认可。还说真正美好的东西,只愉悦人心,并不蛊惑人。
对此,周诗禾哭笑不得,却找不出话反驳。
小口咬一口雪糕,周诗禾沉吟良久问:“你今晚说的话,曾对别人说过?”
“没有。”
李恒道:“是不是很有道理?”
周诗禾再次咬一口雪糕边角,娴静说:“我是对你服气,思索了一路,都没从你的话中找出任何破绽。”
李恒乐呵呵笑道:“难怪刚刚回来的路上,你一直在沉思不语。原来还是想找茬。”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微嘟起,忍着,忍着,后面没忍住,低头浅浅一笑。
她眉目如画,唇若点樱,浅笑嫣然,古典之美令人心醉,不愧是复旦的大王诶。李恒视线不由自主在她身上停留几秒,稍后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心有所感的周诗禾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第一次,她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
他到底是佛?还是魔?
10多分钟后,余淑恒从《白鹿原》的大结局回过神,走出了书房。
此时李恒在眯着眼休憩、
周诗禾则端坐在沙发上看无声电视,听到动静,她偏头喊了句:“余老师。”
余淑恒微点头,问:“诗禾,你们散步怎么就回来了?”
周诗禾说:“太晚了,校园没什么人。”
余淑恒再次点头,随后在周诗禾的注视下,弯腰轻轻摇了摇了李恒肩膀,并说:“送我过去。”
李恒睁开眼,嘟囔:“我都睡着了,老师你真狠心。”
余淑恒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盯着他眼睛。
对峙小阵,李恒站起身,率先朝楼道口走去。
见状,余淑恒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跟上。
眼角余光看着两人消失在楼道口,周诗禾渐渐收回心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
来到巷子中央,见李恒掏出钥匙要开25号小楼院门,余淑恒叫住了他,糯糯地开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陪老师走走。”
李恒转身,把左手的卡地亚手表伸到她跟前,“不是?老师,都这个点了,确定还走走?”
视线落到他的卡地亚腕表上,余淑恒满意地伸个懒腰:“我们不走远,就到这附近转转。”
闻言,李恒没再反对。两人肩并肩踩在青色石板路上,在踏踏的回声中朝巷子口走去。
巷子中段,余淑恒突然感慨说:“写的真好!等结尾全部放出来后,那些人该闭嘴了。”
那些人,指的是报纸上那些批判者。
李恒点头又摇头,“想要真的跟《白鹿原》过不去,有的是攻击借口和理由。”
听到这话,余淑恒横跨一步来到他跟前,附耳吐气如兰地说:“小男生,你若抱一下我,我帮你出气。”
李恒:“.”
他道:“老师,你最近频率有些高。”
余淑恒斜眼远处亮着灯的26号小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此时长长的巷子里,就26号小楼还亮着灯。
李恒秒懂,无言以对。
他又低声道:“别闹,这是公共场合。”
余淑恒同他对视一会,随后把头枕在了他右肩膀。
李恒犹豫一下,伸出双手搂住了她。
余淑恒好听的声音传来:“用点力。”
李恒抱她的双手用点力,两人贴得更紧了。
余淑恒怂恿:“再用点力。”
面对这个在火山与冰山之间切换自如的余老师,李恒有苦难言:“别用力了,再用点力我今晚就睡不着了。”
感受到他的身体生了变化,余淑恒兀自微微一笑,果断离开了他怀抱。
往前走一段,她问:“真不用老师出手?”
李恒摇头:“不用,你要相信《白鹿原》的质量。”
余淑恒想了想,认可这话的同时,还有些期待。
到底是天色太晚了,两人没有去外面,只是围着庐山村绕了半圈就各自回了屋。
有些意外,二楼灯还亮着,电视却关闭了,周姑娘也不在客厅。
李恒望眼次卧,稍后找出换洗衣服去了淋浴间。
这个晚上,上半夜李恒失眠了,前几次被麦穗和余老师刺激的情景历历在目,好不容易压了下去,今晚却又被余老师给刺激到了。真他娘的咧,日积月累下,他身体逐渐到了失控的边缘。
闭上眼睛,彷佛余老师就在怀里,鼻尖彷佛闻到了她的淡淡女人香,令他难受至极。
他现在无比怀念子衿,无比怀念肖涵,还怀念黄昭仪,怀念这三个今生跟他发生过关系的人儿。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想拿起钥匙冲去对面,祸是她惹的,让她消掉。不过这到底只是冲动想想,去碰余老师,还不如连夜去找黄昭仪更实在。
熬到下半夜,他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久违的女人,她小腹位置有一颗红豆大小的黑痣,她身材高挑饱满,皮肤白里透红,很缠绵,很销魂,四肢像八爪鱼一样千回百转,哪怕只是在梦里,李恒的神经也受到了巨大的挑战,欲罢不能。
清晨时分,他醒了,猛地睁开了眼睛。
先是对着天花板发一会呆,尔后掀开被褥一瞧,顿时郁闷不已,妈的这叫什么事啊,自己又不是没有女人,竟然守活寡!
这一刻,李恒深深感受到了来自青春期的罪恶感,头一遭觉着资本太足他娘的也不是一件好事。
当他换下短裤出门要去淋浴间时,旁边次卧门突然开了,周诗禾从卧室走了出来。
骤然四目相视,接着她目光下移,瞄眼他右手捏着的青色短裤,然后默默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二楼,离开了26号小楼。
李恒懵逼。
奶奶个熊的!要不要这么凑巧的?
好死不死地被撞了个现场,这真的是要老命了啊。
某一瞬,他侥幸地自我安慰,也许周诗禾不会多想,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换了短裤呢。
可是下一秒,他鼻子嗅了嗅,一股荷尔蒙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他脸色登时垮了。男性气息这么浓烈,这还怎么侥幸?
莫不是把人家当笨蛋吧?
也不知道这个小腹有痣的女人是谁?现实生活中真的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可惜,梦里跟人家缠斗了那么久,愣是没看清人家长相哎,李恒无比沮丧。
早餐是李恒骑自行车跑去蓝天饭店买回来的。
他特意观察观察周姑娘,人家貌似忘记了早上的短裤事件,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和余老师有一茬没一茬聊着。
正对面的余老师见某人时不时往周诗禾脸上瞟,中间隐晦地在桌子底下踢了李恒一下。
李恒无语,心道老师你误会了啊,老子不是偷看周诗禾,而是在观察她。
早饭过后,余淑恒没有耽搁,径直离开了庐山村,一是她有私人事情需要去处理,还要回趟家。二是去为专辑录制事宜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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