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356节
白僳也没说什么,就是点了点头。
病人们的活动时间才进行了一半,但陈梓觉得这边没有线索,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她问白僳往哪里走,她个人倾向于上楼看看。
白僳看了过去:“上楼?”
陈梓点了点头,她对于三楼往上还是有点在意的。
尽管白僳想说按照一般人类影片的发展,他们分开走大概率会出事,但……
“我想去外面看看。”白僳指了指外面那片室外活动的区域。
陈梓看看窗外,再看看楼上,最后还是点了头。
她也觉得分开走不好,但这样效率高一些。
黑发青年很快从大门出去,陈梓看到对方寻了个医护人员带路,一起朝着室外活动区域走了过去。
而短发女性呢,则朝着楼上走去。
走到三层再往四层走,也没人来阻拦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层值班的护士不在。
陈梓上到四楼,乍一看,没觉得和楼下有什么区别。
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古怪的氛围和骇人的场景,只是非常安静,安静到完全没有——
“咦,你是新来的护士吗,没有见过你呢。”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
第375章 花园喷泉
陈梓的脑海里一时间闪过了几个想法,她好歹是受过训练的,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边拍自己的胸口,边转过身。
“谁……?”在陈梓的设想中,她可能会看到一名阻拦她继续深入的医护工作人员,却不想是一名身着病号服的病人。
还是一名,身着病号服的外国人。
比古铜色还深上几个色号的皮肤上嵌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再眨眼一看,好像是泛着灰的棕色。
那人的五官轮廓深邃,很容易辨别出他非本国人,但说着一口流利的国语。
陈梓狐疑地打量对方,并微微拉开了距离。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潜意识让她这么做了。
那名病人依旧是挂着一副笑脸,还挥手朝陈梓打了个招呼,嘴里问的还是那句话:“你是新来的护士吗?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这位病人,你怎么在外面?”答非所问,陈梓说了另一句话,“伱是这层楼的病人?”
黑皮的病人并不介意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而是先回答起了陈梓的问题。
“病人会在外面活动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又不是什么犯人。”黑皮病人奇怪地说,“我是这层楼的病人,我的病房在那。”
黑皮病人手一指,指向了一旁的一间病房。
陈梓余光瞥了过去,发现那是正对护士站、侧对楼梯口的一间病房。
现在那里门大敞着,与其他紧闭的房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很奇怪,如果那边一直开着门的话……陈梓怎么会看不见呢?
短发女性又微微退后了一点,面上一派平静,实则还是有些警惕的。
精神病院里病人在外面走动确实是正常的事,除了部分特殊的病人外,病院又不是在关押犯人。
但这些在如川精神病院就显得有点反常,鲜少见到病人外出,他们大多时间都待在自己的病房里,被看管着。
拿昨天一下午举例,查完房,陈梓也没在走廊上见到过一名病人,而她眼前现在的黑皮病人是头一位。
余光瞥完那间开着的病房,陈梓继续沿着后面几扇一路往后话,似乎在看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出来。
仿佛看出了陈梓的疑惑,黑皮病人非常自然地解释道:“他们的情况可不能随便来外面走。”
“什么意思?”
“咦,你真的是新来的啊。”黑皮病人惊奇地说,“最近新人还挺多……这层楼里的其他病人,当然是因为病情不允许。”
黑皮病人举了点例子,都是伤了人的事故。
就比如昨天,有一名病人看着情况稳定了点,护士正打算推人出去走走,没想到又犯了病。
从轮椅的束缚上挣脱开,护士只是短暂地没有看,他就爬到了应急通道那扇门边,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个劲用脑袋撞门。
把头撞破了,可门也没撞开,最后被护士她们给拉了回去,然后被关回了病房里。
“是昨天傍晚时分的事,差不多就是这样——”黑皮病人简洁地讲完,视线流连在某一处,“护士小姐,你好像有点话想说?”
没有料到自己昨天听到的古怪动静这么快就得到了解答,陈梓略感微妙。
对面黑皮病人还在一个人继续,他说自己叫加里,是刚住到四层没多久的病人,甚至他自称自己进入精神病院其实也没很久。
这个时间最后这位名为加里的病人也说了,十多天,应该还不到半个月。
再说症状,病人摸着自己的下巴,自我介绍道:“妄想症?好像还有其他毛病,反正都是这里的医生诊断的,你是护士,应该更容易知道才对。”
黑皮病人倒豆子般把自己的情况全说了一遍。
陈梓一开始还在听,听到后面,她品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他喊自己是护士?
短发女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仍然是昨天那件白大褂,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是来做护士的活的证明。
那张胸牌的话,塞在衣领里,根本看不见。
所以,他靠什么判断的?
陈梓低头的瞬间,黑皮病人嘴角忽然扬起了一点弧度。
“哎。”前方的男声叹了一口气,“好像说太多了。”
什么说太多了?
神经一瞬间拉起警报,陈梓即刻想往后退去,却已经晚了。
距离她没几步之远的黑皮病人手一伸便搭在了短发女性的肩膀上,接着一拉一拽,把人拉近了。
“来都来了,别这么早走。”黑皮病人揽着人,揽着突然神情变得僵直的短发女性走回了自己的病房内。
门边没有人,可门板就这么嘎吱吱地自己关上了。
“我们来聊一聊,聊一聊你的同伴。”
风将这半句话带出了门,等楼下上班的医护人员听见有一点动静上来查看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走廊。
三楼的护士暗道了一声难道是幻听吗,就走下了楼,没再管四楼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与此同时,走在楼下白色花园中的黑发青年忽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大楼。
领路的医护人员见人停了,也跟着停了下来,并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黑发青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上的某一个方位看,那冷漠不带一丝情感的模样让领路人没敢问第二句。
半晌,白僳自言自语道:“有讨厌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
“没什么。”应了领路的人类一句,白僳终于收回了视线,冲人笑了两下,“走吧。”
领路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背后一股凉意袭过。
人类没想太多,以为是外面风冷,季节也到了降温的季节了,室外冷是正常的,而且他们这里是南方,不像北方室内还有暖气。
说到这点,领路的人就顺势抱怨了两句,说什么他们之前就在跟院里提建议了换个中央空调,或者找时间修缮一下,院长都拒绝了。
“换中央空调?”
“是啊,你没有觉得医院里空调的功率不够吗?听说是建造时的那一套,这么多年了也就修了修,早就不好使了。”领路人抱怨上了头,话越来越多,“而且,你不觉得开中央空调的时候,医院里总有股怪味吗?”
“怪味?”
领路人抱怨来抱怨去,说到了更多方面。
比如食堂,食堂的饭菜这么多年一点改进都没有,量也不增不减,维持在一个奇怪的量上,能让人吃饱,又很快会饿。
白僳问道:“这里没有什么小卖部之类的吗?”
领路人回答:“害,哪里有,建这么偏就是为了图个清静,这周围最近的地方都要开车半小时,更不要说其他设施了。”
领路人还说,他们寄东西都是寄到统一的地方,再由医院的人带过来。
要说严格的话,感觉监狱都不一定有他们严苛。
不过领路人还算理解,领着这么高的薪酬,工作的地方有点怪癖也能容忍,而且大部分限制都是针对于病人,作为医护人员,领路人认为这些尚可。
第二次听到东西需要集体邮寄一事,白僳点了点头,问道:“那送来的东西会有什么限制吗?”
领路人说有,一些很危险的器具不行,而他主要也就是购买一点速食、零嘴,还没被扣过东西。
“反正——一切听说都是院长立下的规矩。”
“这里的院长从建院之初就在了,年纪也挺大。”
闲聊间,两人穿过了精神病院外侧面的那个花园。
白色的栏杆围住了那一大片,周遭的花倒是各有各的形态,甚至有些不按季节规律。
领路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介绍说这是他们精神病院的副产物。
白僳:?
白僳:“副产物?”
领路人:“是啊,给病人治疗的时候会研究一些新方法,产出的副产物就给浇灌到了这里,谁知道让花开得不错,这里也就改建成花园了。”
不但改建成了花园,还加了个喷泉。
白僳站在喷泉旁,素白的主体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要晃瞎人的眼睛,水光也溅出点点色彩。
他站在那没走,没注意到而走远的领路人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没听到有“捧哏”回应后回过头,这才发现人没有跟上来。
领路人一回头,就看到黑发青年仰着头站在喷泉边,人沐浴在散落的水帘下,盯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