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复苏之卖货郎 第50节
李军沉默地注视着这条还在不断扩张的分界线，心里不禁有些悲哀。
“第一个是大昌市，现在是大津市，下一个又会轮到哪座城市？厉鬼复苏，人间如狱。”
“哪怕是死，我也要让我的鬼火焚尽世间。”
沉默的外表下，是内心爆裂无声的回响。
森然的青绿色鬼火铺天盖地地展开，但却无法点燃那层掩盖了真相的遮羞布，哪怕是李军也只能透过鬼火勉强窥探到城市原本的轮廓，但无法入侵进去。
“鬼的鬼蜮强于鬼火，而且存在方式极其特殊，并没有压制我的鬼蜮，更像是我在厉鬼的鬼蜮中展开了鬼火的鬼蜮。”
夜幕之下，李军的身体似乎在融化，一滴滴像是蜡油的液体不断滴落，然后又迅速凝固。同时，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开始弥漫，仿佛是李军的血肉被烧焦了似的。
“妈的！”
李军怒骂了一声，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饿死鬼事件里鬼火吃瘪，如今大津市这起事件，鬼火还是如此，他开始对自己失去信心。
“试试鬼烛，鬼烛的火苗能够驱散灵异。”
虽然气馁，但李军并未放弃希望。
绿色的火苗升起，但无往不利的鬼烛在这一刻也变得暗淡了，灰白色的世界并没有因此退散，真相没有被照映。
“李军，情况怎么样？”
胸前的卫星电话里传来曹延华急切的声音，显然是刚刚那一声怒喝被听到了。
“抱歉，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阻止鬼蜮的蔓延，也无法确定曹洋的位置。刚刚我也做了尝试，鬼烛无法驱散厉鬼的灵异，现在我们只能祈祷曹洋能活着并且顺利解决这起事件。”
李军颓败地说道，同时身形一闪远离了这片区域，灰白边界依然在扩张，整个大津市已经沦落了1/4，而且这边界的扩张隐隐有着加速的趋势，吞并整个大津市已经是可预见的未来。
“你先撤退，不要硬拼，我来思考对策。”
这是王小明的声音，这样一起事件他身为首席灵异专家自然会关注，更何况曹洋还跟他有一些交易未完成，王小明可舍不得让这样一个身怀秘密的人随便就死去。
“明白，我会扩大封锁线。但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三天左右就会波及到大京市，最好让陈义他们做好准备。另外，大津市的居民也需要安顿，周边的城市都得做好临时接收的措施。”
“了解，总部会尽快安排。现在由你接管大津市，不求解决事件，不过希望你能提供更多关于厉鬼和事件的情报，我会根据情报派出合适的人进行支援。”
李军的身影出现在望海大厦，这里是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曹洋的联络员胡明涛此刻就在这里进行城市部署。
“李刑警，现在该怎么安排？”
“封锁线扩大到半座城市，疏散的居民送到大京市和周边的几座城市。”
“明白了。”
胡明涛表情复杂，他身为联络员，对于前段时间大昌市饿死鬼事件也有一些了解，那座城市的人口直接缩水了几乎十分之九，可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大津市似乎也要面临这样的灾难了。
黎明将至，顶着一副黑眼圈的胡明涛终于完成了扩大封锁和疏散民众的工作，而他整个人也是坐在椅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记忆大厦，经过一晚上不断见证死亡，曹洋对这只鬼也多了几分了解。
“鬼的规律似乎就是回忆到鬼的模样，和鬼画有些类似，但不完全一样，毕竟鬼画不会构筑记忆世界。”
虽然如此，但曹洋总是无法真正捕捉到那只鬼的形象，因为人的回忆是随机的，鬼杀人更是随机的，他不可能提前知道谁会触发规律。
不过这也并非不能解决的问题，曹洋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整栋大厦里的活人集中在了一起，粗略估计竟然有上千位之多，还好北辰大厦规模够大，一层楼也足以容纳这些人，但是想要管理的话难度也是成倍增长。
“集中也不行，只要鬼出现，那所有人都会看到鬼的样子，这就会导致触发规律变得更加简单，死亡的速度也会被加快。”
刚集结所有人的曹洋在经过考虑之后又不得不把他们分散开来，每200人待在同一层，出现死人情况第一时间拉响警铃。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晚上。
“今天的死亡人数并不多，没有超过50，但我还是没有成功确认那只鬼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曹洋有些颓废地瘫坐在角落，两个“黄金”装尸袋随意地被扔到一旁。
这一天，灰白边界向外扩张了十公里，李军带着以胡明涛为首的工作人员也撤离了大津市，然后他一人返回，矗立在还未被掩盖的某座高楼上，表情复杂地看向这座几乎快要被“夷为平地”的大型城市。
这一天，王小明看着不断送来的大津市实况，眉头皱了一整天没有舒展，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从中分析出什么关键信息。
十公里，相比于第一天，这个速度倒是慢了几分，但却没有人为此感到高兴，因为不管灰白世界扩张了多少，速度是快还是慢，鬼都是在影响城市，鬼蜮抹除整座大津市不过是时间问题。
空荡平坦的城市里，森然的鬼火依旧在燃烧，总部押运了一批沾染灵异的特殊物品，并且把这些东西投入到李军的鬼蜮中，这也是李军自己要求的。
按他的话来说，鬼火的鬼蜮不如那只鬼，需要一些助燃物，他想看看有了助燃物的加入，鬼火能否更进一步。
不过，很可惜，猛烈燃烧的鬼火依然不能帮助李军入侵到这层虚幻的鬼蜮里，甚至不能帮他看清城市原本的轮廓。
“还是失败了。”
李军伸出一只被烧到焦黑发臭的手掌，掘起地面上那些凝固的蜡油重新塞回身体上的那些漏洞，像是在补一个破洞了的衣服或是鞋子。
蜡像鬼，这是王小明帮李军驾驭的第二只鬼，当鬼和人动作一致的时候人就会被同化成一尊蜡像。同时，这只鬼也在侵蚀李军的身体，试图把李军变成一尊蜡像，但同样鬼火的燃烧也将由蜡像来承担。
不仅如此，王小明还微微透露了另一个方案，能让李军更进一步却又惊愕的方案。
第100章 守株待兔
大京市，总部接线室，副部长曹延华已经急得焦头烂额。
“距离大津市最近的负责人有哪些，能不能让他们去支援？”
“大沈市莫求人，还有大济市的姜尚白。”
赵建国回应道。
“莫求人，代号鬼吹灯，他的实力在大昌市得到过印证，他能从杨间的鬼蜮中把林龙捞出来，您应该有印象。”
这么一说，曹延华这才想起来莫求人这个低调的负责人，他父亲曾经也是一位驭鬼者，莫家似乎一直守着大沈市的一亩三分地，对于名利什么的从来没有过多的追求。
“尝试联系莫求人，问问他愿不愿意支援，条件放宽到一根鬼烛，或者一只替死娃娃。”
曹延华当即拍板做了决定，而赵建国则是立刻投身到工作当中，找到了莫求人的联络员。
五分钟后。
“莫求人同意支援，现在已经在赶往大津市的路上了，他的条件是一只替死娃娃。”
听着赵建国的汇报，曹延华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如果连这样一位几乎能对标杨间的驭鬼者都帮不上忙的话，恐怕这一次总部又只能听天由命了，毕竟总不能再请杨间介入到这起事件吧？
总部的每一次使唤和征调实际上都是在透支负责人对总部的耐心，这点曹延华也清楚。
“替死娃娃可以批给他，不过前提是他实打实能在这起事件中起到作用，如果谁同意来一趟就给一只替死娃娃，那恐怕所有的负责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往大津市挤了。”
曹延华敲了敲桌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与此同时，记忆大厦，曹洋似乎有些有了点眉目。
“灵异无法影响黄金，这是不变的规律。”
“想要关押这只存在于记忆中的鬼，也必须要借助黄金才能做到。而鬼是机械的，它只会根据攫取到的记忆尽可能完全复原这栋大厦原本的模样。”
“我的手里有黄金容器，虽然不是真的黄金，但鬼依然会将其模拟出来，具备黄金的所有特质而且不会被灵异影响，所以我可以用这口容器来关押厉鬼。”
“还有手枪，只要打在鬼身上造成片刻的迟缓，我就可以趁机关押那只鬼。”
思路一旦通畅，方案很快也就形成，现在曹洋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守着某一层，坐等有人触发规律，在那只鬼出现的时候将其关押。
之前集合又分散幸存者，曹洋把他们安排到了彭诚办公室往下的五层空间，因为他不确定办公室里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恐怖。
“那么，狩猎开始吧。”
曹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猎人，那只鬼则是被视作猎物，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狩猎，鬼可以失误无数次，但人只能失误零次。
提着装尸袋，曹洋随便选择了一个楼层，反正昨天一天里每一层楼都有人被鬼杀死，这些人里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在无意间触发规律。而昨天曹洋就是因为来回奔波才完美错过了确认厉鬼存在的机会，所以今天他选择守株待兔。
七小时，足足等待了七小时，直到一股极致的阴冷开始蔓延，曹洋瞬间便意识到鬼出现了。
“终于来了。”
曹洋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同时整个人也精神抖擞起来，警觉地扫视着这一层楼。
终于，在楼梯口，曹洋看到了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人影，不过这人影让曹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似的。
“早就定了规矩任何人不得随便前往其他楼层，人会遵守规矩，但鬼不会。”
“所以，你就是鬼。”
没有去思考那种熟悉感是怎么回事，曹洋决然地扣动了扳机。
“砰！”
巨大的响声让一些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猛然惊醒过来，这两天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灵异事件，但大部分人并不会因此就彻底放弃希望，起码在这里还有一个永远在尝试的曹洋。
“枪响了，是鬼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恐惧的情绪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蔓延，这一层楼的秩序也在变得混乱，他们想跑，想离开。
没有理会人群的骚乱，曹洋提着裹尸袋快步冲了过去，同时又连开了三枪，那个身影中枪之后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惨叫，也没有倒下，仿佛更加证实了鬼的身份。
“你还说你不是鬼？！”
曹洋也坚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人一鬼之间还剩最后几米的时候，他一跃而起，同时举着一个装尸袋准备把这只鬼直接套进去。
下一秒，他的计划成功了，装尸袋的尺寸足够大，直接把中枪的鬼硬生生装了进去，期间鬼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全身僵硬得可怕，如果不是有黄金隔绝，曹洋还真不敢上手接触。
“鬼被我关押了，那么接下来，记忆世界会如何？崩塌，亦或是消散？”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同曹洋所想，记忆世界依然存在，北辰大厦还是北辰大厦，之前被鬼杀死后的尸体还没处理，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某个角落…
“开什么玩笑？！”
饶是曹洋经历颇丰，在这一刻他也感到了一丝绝望。鬼被关押了，但鬼蜮还依然存在，这算什么事？
“呼～！”
曹洋不住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是哪个环节？”
他开始回想刚刚行动的所有细节，阴冷，看不清五官的身影，中枪但却没反应，完美契合鬼具备的所有特征。
扫视着这一层的一切：记忆构筑的物件，恐惧的普通人，死去的麻木尸体…
“尸体！”
“我想到了！”
曹洋恍然大悟，阴冷麻木，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反应，不止厉鬼具备，尸体也同样具备这些特征！
“那现在这具被我关进装尸袋的，究竟是一具普通的尸体，还是一只鬼？又或是一具被厉鬼和灵异影响了的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