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15节
“……但她很早熟,小小年纪的时候就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从来都不用我操心,我是很想多关心她一些的,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知道青春期的女孩子心思有多敏感,我怕弄巧成拙……”
“阿芷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孩子,我想把我全部的爱都给她……但她成熟得太快,独立得太早,早早地封闭了自己的心房,在学校里也独来独往,让她笨拙的妈妈不知道怎么将自己的声音传达给她。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母女间的关系却越来越远,好像陌生人一样……有时候我甚至会忍不住想,这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真的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冯玉漱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以往的她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持沉默,但宁哲一谈起女儿的话题,她好像就有说不完的话。
宁哲没有打断冯玉漱絮絮的念叨,权当抖音伦理小剧场听,一边听一边带着她快速穿过无人的街道,他的注意力高度紧绷,留意着每一块曾踏过的青石板。
“……去年年底的时候,阿芷的笔记本坏了,她爸爸不在家,我也不懂电脑,拿去售后店修好之后,电脑的开机密码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我,我知道偷看孩子的私人物品不对,但我真的太想了解她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阿芷到底在想什么。”
“我忍不住打开了她的电脑,着了魔一样在里面乱翻……我在文件夹里看到了很多尺度很大的猎奇漫画,还有一些非常血腥诡异的恐怖游戏……”
“然后,我还在一个叫WPS便签的书签页面上,看到了阿芷她写的电子日记。”
偷看日记啊……华人家长的传统艺能。
宁哲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价,见怪不怪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冯玉漱的女儿居然会写日记,这叫白芷的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写日记,还写电子版存云端,电脑里还存了一大堆猎奇漫画跟恐怖游戏,明明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这种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口味居然这么独特。
有钱人都这么变态吗?
原本,宁哲只是把冯玉漱的絮叨当作听个乐子的减压小故事,聊以调剂被鬼逼上死路求活的压抑,然而接下来,冯玉漱说出的话却令他浑身一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了后脑勺。
第28章 猎杀
“阿芷的日记是从2013年开始写的,也就是5年前,我刚给她买这台电脑的时候。前几年的内容还很正常,只是记叙她每天看了什么书,哪家餐厅的甜品好吃,她总是一个人去吃……但从去年年中开始,她的日记内容就变了,她的文字变得又杂乱、又阴暗,就像厌世的罪犯会说的那种反社会的话。”
“从2017年中秋节开始,阿芷她就开始反反复复地做一个相同的梦,那个梦的内容很……扭曲、压抑,就像她电脑里的那些恐怖游戏一样,每做一次这个梦,她的精神状态就会恶化一些,日记的内容也会更加杂乱,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真的很担心她的心理状态,但是又怕直接说出来,阿芷会责怪我偷看她的隐私,所以我把那几篇写了梦的内容的日记复制下来,发给了琴州市医院精神科的心理医生。”
“医生说,阿芷可能是因为长期没有正常的社交与家庭关系,大脑沉浸在猎奇恐怖的虚拟作品中,产生了妄想症和癔症,只要适当调整心态,多去户外活动就能够缓解,必要的话他可以亲自上门来当面就诊。”
“但我知道不是那样的!”
冯玉漱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因为阿芷她做的那个梦……那个在她日记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恐怖梦境!”
“那个梦的场景,就发生在一个所有人的脸上都贴着写着自己名字的黄纸的诡异村子,村里的所有人都信奉着一个外表是蛇的邪神,那个村子的名字叫做……何家村。”
宁哲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不早说?”
冯玉漱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神经质地继续絮絮说道:“我不能死在这里,宁哲,我真的不能死在这里,我必须活着出去,活着见到我的女儿,她已经被何家村的诡异缠上了……我得去帮她,妈妈得去帮她……”
“你知道吗?宁哲,我其实无所谓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知道阿芷她现在怎么样了她不可以出事的,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年华没有去经历。如果阿芷出事的话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看着冯玉漱歇斯底里、语无伦次的样子,宁哲有些头疼。
“阿姨伱这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啊……”
和疯了没区别。
感情冯玉漱能撑到现在,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为母则刚,她这人其实早就坏掉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待冯玉漱的状态稍微稳定之后,宁哲停下脚步,询问道:“你女儿……是叫白芷吧?白芷电脑里的恐怖游戏都有哪些?那些猎奇的漫画作品具体是什么?都说给我听听,她有可能是梦到了哪个游戏或是漫画里的场景。”
冯玉漱想了想,报出了几个名字:“游戏的话,有:极度恐慌、恶灵附身、精神病院、寂静岭、鸳鸯债、红丝缠、纸人、港诡实录……漫画的话,大多都是外文的,我不认识,只有一部叫做‘极度分裂’的少年漫是中文,但也不是乡村背景,好像是什么,都市异能类型的。”
宁哲一一思索着冯玉漱报出的这些名字,发现这些游戏和漫画作品与自己眼下的状况都对不上:“都不对,何家村不是任何一个恐怖游戏或小说漫画里的副本场景。”
看来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不是什么游戏入侵现实世界的老套戏码,他们是真沾上无法解释的诡异了。
“这样看来,白芷会梦到何家村的场景就很耐人寻味了,而且还是多次做同一个梦。”宁哲思考一番,接着问道:“阿姨,白芷日记里有写她做的梦具体是什么内容吗?”
冯玉漱摇了摇头:“没有,阿芷对她梦的内容的描述很混乱,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句子,前言不搭后语的景物描写和对话,读起来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就像她初到何家村时一样的怪异。
“好吧。”宁哲没有在这个方向上深究。
白芷的梦可能是探寻这个诡异之地与现实世界关系的重要线索,但宁哲觉得自己一个要死的人最好还是先想办法把命保住,着眼眼前是正经。
而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尽可能不让冯玉漱知道关于早晨那通‘林志远’打来的电话的真相。
绝不能让她的错误认知得到纠正,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阿姨,你想活着吗?”毫无预兆地,宁哲如此问道。
“当然想啊。”冯玉漱不解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宁哲松开了冯玉漱的手,他站在街边的一处青石台阶上张开双臂,对着天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接着说道:“我也想活着离开这里,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明白吗?”
冯玉漱点了点头:“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宁哲垂首,道:“我想了一个办法来破解这里的规则,这个计划现在已经在进行时了,但鬼看穿了我的计划,并准备加以破坏……”
“好消息是这个计划被证明是有效的,鬼已经急了,它刚才不断更换身份打电话过来,无所不用其极的态度,恰恰正说明了我思路的正确性,我……可能真的有办法杀死它。”
“坏消息是我的这个计划结构非常脆弱,脆弱到轻而易举就会被鬼破坏,一不留神就会满盘皆输。”
“而我计划的关键就在你身上,鬼想要杀我就必须先从你入手,所以阿姨,我需要你帮我。”宁哲淡淡说道。
冯玉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宁哲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你现在立刻去找个地方藏起来,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你都不要听不要信不要接受,你只需要做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直到一切结束,剩下的所有事情,全都交给我,由我来解决。”
“听着,冯玉漱,我会把你活着送到你女儿身边,我保证。”宁哲的话语依然平静,他的双眼中没有丝毫感情的波澜,只有如同猎手审视已死猎物的冷漠与淡然:“但你能保证你会无视外界的一切干扰因素,毫无理由地盲目相信我说的任何话吗?”
“如果你回答能,那么……”
宁哲侧首,猎手毫无感情的双目直视着冯玉漱的眼睛:“我现在就可以去杀了那只鬼。”
第29章 何玉兰
一轮灼热的太阳升上天心,将湿润的石板路蒸腾出氤氲的水汽,整个何家村都笼罩在温热潮湿的阳光中,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
街道两边堆积的爆竹纸碎也被烈日灼烤得干燥发脆,踩在少年脚下发出咔咔的声响。
和冯玉漱分开之后,宁哲独自一人跑过空旷的街道,湿润的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硝烟味道,啪里啪啦的的爆响声从远方传来,让他明白了刚才走过的漫长路程为何会空无一人。
他来到河上游的一座拱桥边,站在护栏前极目远眺,已经能看见张养序所说的那座何府大宅了。
宽阔的门楣上挂着大红的灯笼,竹木结构的三层楼矗立在石方堆砌的地基上,如众星捧月般拥挤在一片普遍只有一两层高的民房之间,光是院墙就有三米多高,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宁哲刚才听见的噼啪响声正是从大宅的方向传来,远远的,便能看见几个青衫小帽的家仆,在宅子正门的阶梯上一挂接一挂地点燃鞭炮,火药的爆响穿透了街巷,大红的纸碎在硝烟中纷飞。
一套红漆的桌椅摆放在台阶左侧,一个鬓发皆白的老人执笔端坐在桌前,身周围绕着嘈杂的人群,像是在排队等候什么。
宁哲悄悄摸近前去,只见一名村民来到书桌前,将自己面上贴着的黄纸轻轻摘下,放在老人面前。
他脸上的黄纸写的是:【何仁良】
老人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串蜷曲的小字,随后微微点头。
‘何仁良’将黄纸重新贴回自己额前,旁边的家仆旋即放行,让他从正门走进了张灯结彩的何家大宅。
宁哲并没能看清老人写在黄纸上的小字具体是什么,只见得何府大宅门口排队的人群在嘈杂中一步步地往前挪动着,一张张黄纸从老人的笔下经手,一个个人走进大门。
“这场面倒是眼熟。”宁哲心中暗想。
他小时候跟外婆一起去吃村里亲戚办的婚宴,当时的场景也一样热闹,鞭炮声和嘈杂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宁哲跟着外婆挤进摩肩接踵的人群,去管账先生那儿交礼金。
如果门口这群人是在排队交礼金吃席的话,那么……
宁哲抬起头,目光掠过人头攒动的人群,望向到何家大宅的正门。
这扇朱漆大门远比供奉着蛇神的南街祠堂都要更加宏伟,大门两侧也与祠堂门口一样,贴着一幅白底红字的对联:
【迎新婚白璧无瑕】
【辞旧人月圆有缺】
【知足常乐】
“这是婚宴?这栋大宅的主人家里有人要结婚?”宁哲不由得有些疑惑。
眼下的情形的确像是在办红事,但即使抛开白纸红字的诡异之处不谈,单这幅对联的内容,也足以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了。至少如果结婚的是自己的话,宁哲绝不会接受这样的一幅对联贴在门口的,看着晦气。
“何家村的诡异之处太多了,哪怕我已经推理出了鬼的规则,这个村子里也还是处处笼罩着迷雾。”
宁哲轻轻呼了口气,不再关注那些解不开的谜题,他放轻手脚绕过门庭若市的正门,沿着高耸的围墙绕到了大宅的侧方。
何家大宅的建筑整体为‘回’字型结构,正门向南,其余方向分别是东西两侧的偏门,和位于北方的后门,坐北朝南的气象。
宁哲没有走4扇门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来到了位于何府旁边的一栋低矮民房,矫健的身手直接翻身爬上房顶,伏在屋顶的瓦片上,宁哲将目光越过围墙,眺望着何家大宅内部的情况。
院落之内十分热闹,从大堂到偏室都摆满了桌凳,上面坐着稀稀拉拉的宾客,门前的三挂爆竹还未放完,还不是上菜的时候,宁哲只看见宾客随意地一边吃着茶点一边闲聊,有孩童在石子路上追逐打闹,后厨忙忙碌碌。
就是一场很常规的农家大席,没什么特别的。
硬要说唯一的特别之处的话,恐怕就是那门前贴着的对联,以及宾客们脸上贴着的黄纸了。
“之前,鬼用张养序的身份发短信给阿姨,说叶妙竹就死在何家大宅里。”宁哲的视线一圈,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她的尸体在哪儿?张养序呢?”
宁哲心怀疑惑,观察一圈过后他不再犹豫,直接从房顶上纵身一跃,双手攀住围墙上沿,一个翻身便爬了上去。
何家大宅的院墙由石质的方砖砌成,高三米有余,一般人想要爬上去并非易事,对天天刷题疏忽了身体锻炼的高三学生而言无疑更加困难,但宁哲不是一般学生,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属于那种体测常年第一,文化成绩也名列前茅的究极卷王。
干脆利落地翻过围墙后,宁哲借着贴墙栽种在院中的合欢树遮掩了身形,悄悄来到了主楼侧边的一排客房前。
平时闲置的客房里现在也摆满了桌椅,有不少宾客坐在里面。
确认没人发现自己后,宁哲靠在墙边,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从窗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谈话声。
那声音很轻,不像是一般人的正常聊天,更像是偷溜进谷仓的老鼠在咯吱咯吱地啃食稻谷,很清晰,但又很压抑。宁哲集中精神,只听见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幽幽说道:
“什么?你家里的供品也被吃过了?”
“可不是么,吃得口味儿还挺挑,一碗白饭一粒儿没动,光挖了个梅子。”
“你家娃这么皮?蛇神的供品也敢吃?”
“不关娃事啦,几个小孩一直在我跟前玩呢,都没进过斋堂。”
“不是娃,那是啥……”
宾客们聊天的语调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客家口音,但好在宁哲从小便在古碑镇土生土长,勉强还是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几个村妇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闲聊着供品被偷吃的事情,从调皮的娃娃到流窜的野猫,她们把能怀疑的都怀疑了一遍,谁也没能说服谁,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宁哲静静地听着,直到一个人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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