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6节
张养序没有急着说明,几人先互相确认了身份,然后才问道:“首先我要确认一件事,之前白夫人打电话给我,说你们在河边看到了什么东西……是思凝吗?”
“对的。”宁哲没有否认:“我们在河里发现了谢思凝的尸体。”
张养序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闭上双眼,说道:“果然……好,那就让我们来交换信息吧,我先来。”
就在祠堂门口,张养序说起了他与谢思凝离开祠堂后直到现在的全部经历:
在冯玉漱打给他的提醒电话被中途挂断后,张养序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凌晨00:30,张养序和谢思凝离开祠堂,顺着河流一路上游走,寂静的道路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只有几栋民房门口铺散了一些红色的纸碎,那是爆竹爆炸后留下的,何家村昨天放过很多爆竹。
走过一段路后,谢思凝忽然面露难色,对张养序说自己有些内急。
女人的生理结构和男人不同,尿意上来基本是憋不住的,张养序没有苛求她,于是靠在河边的柳树旁稍作回避,让谢思凝先去方便。生理问题解决后,两人便继续往河上游走去。
随后,张养序和谢思凝一路北上,来到了何家村的村中央区域。
一路上,他们发现自己越往北走,街道两边的爆竹纸碎便越是密集,碎碎红花铺满路,像是在为谁送行,又似乎在办什么喜事。
远远的,张养序的视线越过宽阔的街道,看见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阔气大宅,光是正门便有3米多高,围墙更是超过了5米——张养序对建筑物的高度、角度、占地面积与朝向等元素的估算一向很准。
大宅的门上挂着一篇黑底黄漆的正体大字——‘何府’。
眼看着1个半小时的约定集合时间已经过半,张养序没有尝试进入何府大宅继续探索,而是选择先返回祠堂,叫上宁哲等人再一起做打算。
两人沿着两侧铺满大红纸碎的街道一路回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然后,便是张养序在路上接到了冯玉漱的电话,这女人在电话里用极度惊恐的语气让他小心谢思凝,说自己与宁哲在河边见到了某些东西……但话还没说完,便被强行挂断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后,我立刻便想到我与思凝两人前往何府的路上曾在河边停留,如果冯玉漱的电话不是在开玩笑,那便说明我在河边等待思凝小便的那段时间,她的身上发生了某些事情。”
“在河边发生的事情导致了她的死亡,身份被别的东西冒名顶替。”
张养序最后说道:“宁哲,那条河一定有古怪。”
“不,没有,谢思凝死在河边或许有其他原因,但与河流本身应该没有直接关系。”宁哲摊手:“顾云清和叶妙竹已经用命试过了。”
第11章 我眼中的你
“你之前不是让我们小心顾云清吗?”叶妙竹冷着脸说道:“他死了。”
张养序环顾四周,的确没有看到顾云清:“他也死在河边?”
叶妙竹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张养序侧首看向宁哲:“能告诉我具体情况吗?顾云清死亡的前因后果,以及为什么说他们两人的死与那条河没有直接关系?”
宁哲对此倒是没意见:“但我首先要知道,在那通电话挂断后,你和假冒谢思凝身份的那东西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摆脱它的?”
戒心依然很重啊……张养序很有自知之明地微微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冯玉漱打来的提醒电话被挂断后,我试着重新回拨了几次,但都没有拨通。在我回拨电话的这段时间里,谢思凝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我,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了,早在河边时就被换掉了,所有的线索就只有冯玉漱那一句没头没尾的‘小心谢思凝’而已。”
“说实话,宁哲,我并不信任伱,所以冯玉漱打来的电话、给出的提醒,我都没有全盘相信。我甚至有认真思考过这会不会是你在故弄玄虚,离间我和思凝的关系。毕竟在这里,你是孤家寡人。”
“我强装镇定,和谢思凝继续前往祠堂,但心中的疑惑仍没有散去,我决定试探一下她。”
说到这里,张养序停顿了一下:“回祠堂的路上,我有意和谢思凝聊起了新世界集团对古碑镇的地产投标问题,谈话内容涉及到该领域的许多相关法律法规,她的表现……很奇怪。”
宁哲顿时来了兴趣:“终于说到重点了,怎么个奇怪法?”
涉及到商业机密,张养序表现得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
“思凝是资历很硬的专业律师,拥有业内同行公认的一流业务水平,我在法律方面的有一些知识储备,但还是远不如她,我每每做决定之前都经常向她咨询相关问题,基本上都能得到快速且清晰明了的解答,思凝一直都很可靠。”
“但这一次聊天,她给我的感觉却没有那么‘可靠’了。”
“我提出的那些涉及房地产领域的专业法律问题,有的她能回答,且回答速度极快,给出的答案与我心中所想一模一样。有的问题则完全说不上来半个字,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然而以思凝的能力,这种程度的问题她不可能答不上来,这让我感觉很奇怪。”
“我怀着疑惑继续询问了一些其他事情,随着交流深入,慢慢地,我总结出了一条规律:”
“那些她能够回答的问题,我大多都已经知道答案。而她无法回答的那些,则多是我不知道答案的暧昧问题。”
“换言之,她只知道我已经知道的,而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听着张养序的描述,宁哲的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冒充谢思凝的那东西会读心,或者读取记忆什么的?”
依靠读取对方记忆,伪装成对方认识的某人?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
张养序接着说道:“因为除了有关法律的专业问题外,我还询问了她一些更加私人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问题,比如我的几张银行卡密码是否相同,我每月给情人的卡上打多少钱……诸如此类,她都答不上来。”
如果那冒牌货真的会读心,这些问题它不可能答不上来。
“也许它是装的呢?”叶妙竹说道。撒谎又不是什么难事,如果那东西的确能读心的话。
宁哲却摆了摆手:“让张总接着说下去吧,详细一些。”
张养序微微点头,将自己与假谢思凝的交流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
根据他的叙述,宁哲大致将捋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当张养序向假谢思凝询问一个问题,有三种情况
1:专业性不强的法律问题,张养序知道问题的答案,并认为谢思凝也知道
这种情况,谢思凝能够准确且快速地给出正确回答。
2:银行卡密码等私人问题,张养序知道问题的答案,但他认为谢思凝应该不知道
这种情况,谢思凝会直接回答说自己不知道。
3:专业性很强的法律问题,张养序不知道问题答案,但他认为谢思凝应该知道
“这种情况最为特殊,一开始,谢思凝会很自信地表示自己完全能够回答,但在说完‘我知道’之后,她就完全站住不动了,不眨眼,不呼吸,连心跳也没有……喉咙里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就像遇到一段Bug无法正常运行的电脑程序在反复报错,她不断重复着卡住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到这里,张养序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被错误触发剧情的游戏NPC。”
“或者说是一条被Bug卡住,无法正常运行的规则。”
宁哲叹了口气,说道:“何家村是一个墨守陈规的地方,我们在这里见到的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物……乃至这整个世界,都遵守着某种既定的规则在运行。”
所谓规则,是死板的,绝对的,没有模棱两可和阳奉阴违的。1就是1,0就是0,没有两边都沾一点的0.5。忌讳的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蛇神的规则你违反了就是违反了,没有‘我今天埋半个人不算安葬’的说法。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规则会沉默,但不会骗人。
张养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个顶着思凝皮囊的东西……她的一举一动都和我印象中的谢思凝完全一致,但唯独不像真正的谢思凝本人。那是我记忆中的她,而不是真正的她。你们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被鬼取代的不是‘谢思凝’,而是‘张养序认为的谢思凝’……这样吗?
宁哲的眉头皱起,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某些至关重要的线索,却又说不清那条线的具体样貌。
“在我通过种种试探和询问,终于发自内心完全确定眼前的这只‘鬼’绝对不是谢思凝后,它消失了。”张养序说道:“就像一缕飘散的烟,彻底消失不见。我就这样摆脱了它。”
“所以你为什么让我们小心顾云清?”宁哲又问。
“因为在摆脱谢思凝后,我迅速返回了祠堂。在祠堂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张养序说:“我看见顾云清一个人站在莲花台前,伸手翻开挂在蛇神雕像上的黄历,将它翻到了明天。”
然后他死了。
第12章 死忌
“你是说,你在祠堂里看到了云清?”叶妙竹顿时激动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张养序思索着道:“我在目击到这一幕后立刻就躲了起来,龟缩在祠堂对面的小巷子里警惕了很长一段时间。大约这样躲了15分钟左右,在确定祠堂里的‘顾云清’已经消失后,我才把电话打给了白夫人,提醒你们小心顾云清。”
宁哲抬眼看向冯玉漱:“阿姨,看看通话记录。”
冯玉漱立刻拿出手机解锁屏幕,那通电话挂断在凌晨2点出头多一点。
“刚好就在顾云清死亡的大约15分钟后。”宁哲迅速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说,在张养序目睹到‘顾云清’在祠堂里翻阅黄历的同时,真正的顾云清刚好死在我们面前。”
如此的巧合,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这二者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
宁哲想了想:“让我先捋一条时间线吧。”
凌晨,张养序与假谢思凝交谈,通过堆砌问题将其识破,‘鬼’消失
凌晨,张养序回到南街祠堂,目睹‘顾云清’一人在祠堂中翻阅黄历
凌晨,宁哲等人在河边检尸,目睹顾云清在河边暴毙
凌晨,张养序拨打电话,通知宁哲等人小心顾云清
“已知死在我们面前的顾云清是真正的顾云清,那么祠堂里的那个就是假的。”宁哲总结道:“假扮成谢思凝的那只鬼,在被张总识破后接着假扮成了顾云清,进入祠堂翻阅黄历,与此同时,真正的顾云清死了。”
宁哲面露狐疑神色,这二者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吗?
叶妙竹嘴唇微抿,牙根紧咬,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顾云清的死亡:“黄历早已经被翻到了今天,今日吉凶早就揭晓了。鬼用云清的身份再次翻阅黄历是为了什么?查看明天的明日吉凶吗?”
“谁知道呢?”宁哲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这时,张养序忽然说道:“不要装模作样了,宁哲,伱比我们都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宁哲微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张总。”
这见鬼的心理素质。张养序感觉自己面前的宁哲完全不像是一个差几个月才满18岁的高三学生,更像是一条在社会大学里摸爬滚打了5年以上的狡猾老油条。
张养序看向躲在宁哲身后一言不发的冯玉漱,开口道:“白夫人,还记得我们刚到祠堂的时候吗?当时的我和思凝在祠堂里翻看黄历,你则是打算从侧门偷偷溜进祠堂,而宁哲呢?”
“当我站在蛇神的雕像面前时,黄历上显示的日期时农历四月廿三,这说明有人比我更早就进入了祠堂,将黄历翻到了今天。那个人是谁呢?”
冯玉漱睁大了眼睛,圆润的鹅蛋脸上浮现出惊讶的情绪。
张养序适时地继续说道:“宁哲是我们所有人中第一个进入祠堂的,所以接下来我要展示的这件事,只有你可以解释。”
宁哲没有表露出丝毫慌张的反应,他只是微笑着,任凭张养序打开了祠堂的大门,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到蛇神雕像前大型祭桌面前,掀开了盖在桌上的深红桌布。
桌布掀开后,一具身穿背心、短裤、运动鞋的健壮男子尸体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林志远?!”叶妙竹顿时惊呼出声。
张养序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叶妙竹点头道:“林志远是古碑镇本地人,在外地工作,听说好像是在做健身教练,每每逢年过节都会回老家,经常来我和云清实习的村诊所买药和保健品、卫生用品。”
叶妙竹对林志远的印象很深,因为每次来诊所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撩一撩自己,三番两次地想要加上微信,是个轻浮的家伙。远不如顾云清温文尔雅,体贴可靠,给人温暖的安全感。
可惜顾云清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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