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9节
随后,一名须发斑白的秃顶老人来到桌前,旁人立即笔墨伺候。
老人拿起毛笔,在惨白如纸的白纸上写下了血红的字:
上联:【巴蛇案上珠玉同证祖】
下联:【荷花堂前子孙共添香】
横批:【源远流长】
第16章 来电显示
“在白纸上写红字啊,真稀奇。”宁哲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名秃顶老人笔走龙蛇地写完了对联。
旁边等候多时的几名村民旋即走上前来,4男1女,男人两两合力,拿起上联和下联往前走去,横批则由那1名女人单独拿着,5人一起走向了祠堂门口,看样子是要把这幅刚写好的对联给祠堂门口贴上。
宁哲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农村,每逢端午、中秋等大节,村里有威望的老人都会提笔写上几幅对联,或是直接送给村里的人家,或是贴在河边的龙王庙上,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凡是传统的对联、春联之类,普遍都是用红纸做底,墨笔书写,何家村这白纸红字的宁哲还是第一次见,看着怪瘆人的。
尤其是这幅对联的内容:
上联:【巴蛇案上珠玉同证祖】
下联:【荷花堂前子孙共添香】
横批:【源远流长】
“这对联不像是什么节庆喜事会有的样子,字里行间也没有给蛇神歌功颂德,上下联与横批的内容都仅仅是在阐述一件事。”宁哲低头看着那名书写完了对联的秃顶老人用铜盆净了手,轻声自语道:“何家子孙在荷花堂前添香,在巴蛇案前供奉珠玉,以证祖先?”
荷花堂不出意外指的就是这座祠堂,巴蛇案……大概说的就是供奉着蛇神木雕的那张圆桌了。
莫名其妙的对联,含混不清的用词,完全看不出想表达什么,难不成这一村人大清早的不吃早饭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和蛇神攀关系、套近乎?
别说,还真有可能。
除此之外,何家村的反常之处还远不止有这些。
一般来讲,越是落后闭塞的地区则风俗越是传统保守,宗族观念也就越强,越发重视这象征意义上的面子建设。
但何家村的祠堂却相当破旧,年久失修的样子看着寒碜极了,墙角结着蜘蛛网,房顶角落掉了两三片瓦,不知多久了也不见人来补,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宁哲觉得何家祖宗的牌位跟蛇神雕像一块放在这样的环境里估计要发霉。
不过尽管如此,这间祠堂仍是这片街区里相对而言最气派的建筑物,起码户型高大,柱子多两根呢,看的出来起码当初修建祠堂的时候还是很重视的,周边的其他屋子都要比祠堂矮上一头,数它最宽敞。
贴完对联后,祠堂前的群众再度跪拜了下去,用低沉的口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的祭词,这场颇具规模的集体祭祀活动一直持续到了太阳升上天空,时间来到清晨06:28,聚集起来的人群才终于有了散去的迹象。
看着逐渐散去的人流,宁哲没有说话,默默陷入了沉思。
冯玉漱识趣地没有出言打扰,刚才那场平静、虔诚、秩序井然的集体祭祀给了她不小的冲击和心理压力,说不出的诡异。
“我说,阿姨,你发现不对劲了吗?”宁哲忽然问道。
“嗯…你说哪里不对劲?”冯玉漱有些不确定,其实她觉得这场祭祀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对劲的地方。
宁哲抬手指了指街道上,村民们一个个次序离开的背影:“从聚集,到散场,这群人身上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协调,明明是那么大规模的人员聚集,摩肩接踵的人群之间却没有磕碰,没有拥挤,每一个人都严格遵守着某种我不知道的秩序,说实话,我高中军训时和同班同学都没有过这么强的纪律性。”
而这群村民不但有纪律,人员的调度水平和行动的一致性甚至堪比军队。
“简直就像是,所有人都是一个人一样。”宁哲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一个人?”冯玉漱不太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正疑惑时,大腿处忽然传来阵阵嗡嗡的振动,是手机响了。
冯玉漱连忙将手机从裙子里摸了出来,低头一看,她本就警惕的脸色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来电人是:【林志远】
“怎么可能……”冯玉漱的嘴唇微微发抖,肩膀瑟缩了起来,她的双手发颤,仿佛手里握着的不是手机而是一颗前来索命的厉鬼头颅,恨不得立刻将这颗烫手山芋给丢出去。
但是宁哲阻止了她这样做。
“冷静。”宁哲抓住了冯玉漱冰凉的手腕,手指划过她手中嗡嗡颤动的手机屏幕,挂断了这个电话。
“宁哲…”冯玉漱慌乱的情绪顿时消解大半,仿佛忽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主心骨,任凭他从自己手中将手机接了过去,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宁哲,林志远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会给我打电话?”
一个死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的电话号码?
“你也知道死人是不会动的了,为什么会觉得给伱打电话的是林志远本人呢?”宁哲反问道:“也许是其他什么人在用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就像当时已经死在河中的谢思凝那样。
冯玉漱轻咬嘴唇,短暂的慌张之后她重新冷静下来,其实她多少能够理解宁哲的意思,但他所暗示的那个可能性,可能反而比林志远这个死人活过来,还要更加恐怖,令人难以接受。
“是那只鬼在给我打电话?”冯玉漱颤声问。
宁哲不置可否:“也许吧,谁知道呢?”
人群散去之后,宁哲带着冯玉漱离开了祠堂的屋顶,回到地面。
与此同时,清晨6-7点时分,在何家村的中央区域,那栋高高悬挂着‘何府’牌匾的古朴大宅里,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行走在无人的花丛中。
一缕半湿半干的头发落在额头上,让人有点痒。张养序随手将这缕没了发胶就不听话的头发薅到后面去,凝神聆听着围墙外面的脚步声,那是离开何府大宅前去‘祭神’的村民回来的声音。
脚步声响起,便说明他的时间不多了。
“叶妙竹这人太过情绪化了,我这样费心去找她究竟有没有意义?”张养序不禁扪心自问。
正当他犹豫时,忽然,张养序的外套口袋也振动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
【顾云清】
第17章 如堕迷雾
顾云清?
他不是死了吗?
谁拿到了他的手机?
电话的那头是人是鬼?
几个想法从张养序的脑中飞速掠过,他果断熄灭屏幕,挂断了电话。
围墙外,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了。
张养序对这座挂着‘何府’牌匾的大宅已经有了一些了解,这是住着的是一家富户,宅子里雇着人数不少的家仆和丫鬟,老爷子每每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大群人。
听着人群的脚步声往正门方向去了,张养序握着手机,沿着围墙往侧门的方向走去,他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既然找不到叶妙竹,那就不找了,这个意气用事的女人就算愿意和他合作,估计也是弊大于利。
刚走没几步,他的手机再次振动了起来。
这次的振动短而急促,不是来电铃声,而是新消息通知,张养序解锁屏幕低头一看,自己刚刚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
发信用户;【顾云清】
短信内容;【你真以为我死了?】
紧接着,又一条新的短信被发送了过来:
【你被宁哲耍了。】
“顾云清没死?”
“我被宁哲耍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两条短信的内容,张养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在已知何家村内游荡着一只会窃取他人身份、伪装成活人的‘鬼’的情况下,张养序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短短两条短信所说的一面之词,他保持着充分的警惕。
但对电话那头不知是人是鬼的‘顾云清’保持警惕的同时,张养序也试着回想了一遍自己与宁哲等人的交流。
“这两条短信的确可疑,但宁哲难道就不可疑吗?至少我自己从没有实际见到过顾云清的尸体,所谓顾云清已经死了、他和谢思凝一样死在河边……之类的说辞,我都没有眼见为实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立刻开始了生根发芽。
张养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抚着围墙一路往前走,边走,边回忆着自己与宁哲等人的交流始末。
“宁哲这个人不可信,他疑似害死了林志远并藏匿了他的尸体,即使我尽可能往好处去推测他的人品,认定林志远不是被他害死的,宁哲也至少是个对人命毫无敬畏的疯狂之徒,他会毫无底线地用别人的死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个疯子。”
而且,是个智商高得可怕的疯子。
“冯玉漱,这个女人我多少也有所了解,年少时被家里养在深闺,嫁人后被丈夫呵护,从没吃过什么苦,常年养尊处优的她就是一只从没出过囚笼的金丝雀,轻易就会向真正的暴力屈服。所以冯玉漱的话也不能信,这个女人早已经被宁哲驯服得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她自己都没发觉宁哲那潜移默化的服从训导,就像在调教一条狗。”
宁哲和冯玉漱两人都不可信,那叶妙竹呢?
叶妙竹对顾云清的死所表现出的强烈情绪不像是演出来的,这样的激动如果是在至爱亲朋离世时表现出来自然是十分真实的,但问题在于……
“顾云清和叶妙竹的关系真的有那么亲近吗?亲近到叶妙竹会因为他的死亡而对自己的生命也自暴自弃?”
张养序无法确定,因为他们都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据他所知的信息,顾云清和叶妙竹两人只是从同一所医科大学结伴下乡来拿实习资历的同学。
两人也许是情侣或者别的什么,但如果仅仅是情侣甚至同学关系,那叶妙竹之前的极端情绪就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了,就像手上稍微擦破点皮就哭着喊着要立刻给三甲医院订急诊的奶油小生。
所以……
“信叶妙竹?还是信这个‘顾云清’?”
张养序有些犹豫。
他清醒地知道电话对面很可能就是那只善于披上人皮引诱其他人走向死亡的厉鬼,甚至有可能干脆就是宁哲在拿着顾云清的手机在给自己下套,但不可否认,对方是真正的顾云清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绝对不为0。
这时,手中的手机再次振动,一条新短信被发送过来了:
【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是窃取了顾云清身份的鬼。】
【伱的担心不无道理,但现在时间紧迫,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测试我的身份,但要快。】
【因为蛇神就要发疯了。】
“什么?!”张养序的神经立刻便紧绷起来,他连忙打字回信,问道:【你什么意思?蛇神又要发疯?】
对方沉默了大约2分钟,新的信息终于发了过来:
【还是先确认彼此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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