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男儿行 第275节

大战亦如唐城所期待的那样发生的突如其来，日军大举入侵缅甸之后，日军55师团于3越6日，在勃固附近粉碎英军第7装甲旅的反击。英缅军总司令亚历山大见败局已无法挽救，下令进行破坏后，撤出仰光，英印军3000余人撤往东吁，按照中国远征军先期的部署，第5军先遣第200师抵达东吁接替英军布防。

英军败退之后，日军又经过一番激战，于3越8日全面占领仰光并肃清仰光周边的抵抗武装。占据了仰光这个优良港口，日军的军舰便能就近对入缅日军部队提供补给，而此前被日军击退的英军部队早已经失去了迎战的能力，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印缅边境后撤。

3月6日正是唐城等人赶到畹町的日子，日军3月8日攻占仰光的时候，唐城他们才堪堪赶到曼德勒，加之黄汉举并不被第五军军部的人看重，所以这个大新闻直到3月11日，美陆军中将、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奉命入缅赶到曼德勒指挥中国远征军配合英军作战的时候，偏居曼德勒城外的唐城才知晓仰光已经被日军攻占的消息。

随着战事的发展们越来越多的中**队开进缅甸，**第5、第6、第66军,前后共计超过10万余人已经按照原定计划被调入缅甸。日军占领仰光之后，随即兵分三路北进，其作战计划以一路追击撤退的英军，侵入米内瓦，直趋卡原里，占领仁安羌油田，截断英军退路。一路攻占同古，进逼曼德勒，围歼远征军主力。一路由同古东进东枝进攻腊戍，北进八莫、密支那，试图一举截断中**队归路。

英缅军总司令亚历山大根据以上敌情，与中、美三方协商决定，对中、英在缅甸部队，作如下部署。以仰光至曼德勒(又称瓦城)铁路为界，由铁路以东至泰国边境，为中国远征军防御地区。铁路以西，为英军防地。中、英两**队，分三路布防迎敌。并计划在彬文那(又名平满纳)至曼德勒地区，与日军会战，以达到围歼敌人主力部队的目的。

按照中、英、美三方会谈制定出的作战计划，西路英军2个军，辖：第1、17、36师、第63旅、第7装甲旅等部队4万余人防守卑谬以北，伊洛瓦底江地区，防止敌人北进。中国远征军部队也相应的做出调整，第5军为中路军，其先头部队第200师到达同古接替英军第1师防务，防守同古，该军担任同古以北铁路线两侧和正面防御，军部设于漂贝。

新22师、第96师则集结于曼德勒东北地区作为远征军机动兵力以备不时之需，远征军第6军为东路军，军部设于雷列姆，暂编第55师，进驻垒固地区。第49师，布防于孟畔地区，第93师，布防于景东地区，防止降日泰军从东进攻，及掩护第5军左侧背。原先已进入景东的刘观龙支队，进驻孟勇芒林等地，远征军第66军，被布置在曼德勒至腊戍之间，做为远征军保卫后路的机动部队。

史迪威和亚历山大的联手指挥显然和远征军先前计划好的军事部署起了冲突，在缅南地区英军部队大批后撤的同时，史迪威和亚历山大却把原本准备集结重兵南下的远征军化整为零投进缅南战场，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把远征军重兵压进曼德勒并伺机南下的优势变成了添油战术。从仰光分三路进军的日军只要集结重兵攻其一点，原本占据兵力优势的远征军便会被动的疲于应付日军的进攻，而丧失了自己主动出击的机会。

远征军指挥部里战将如云，不是没有人看出忧患，可史迪威得到委员长蒋介石的支持拿到远征军的指挥权之后，即把远征军之前所有制定好的计划完全置诸脑后。指挥军队建功立业，是史迪威衷心追求的目标。而他当时对中日两军的素质、特点、战斗力均未有全面了解，在缺乏背景知识的情况下，按照他“具有以最快的速度轻率地作出最生硬的结论的才能”的个性，进攻战显然更符合他的选择。

史迪威对中方提出的中英协同问题、缅甸地形、后方联络、第五纵队等在缅作战诸困难均不表重视。他坚持认为，应在同古一线集结中**队主力，并迅速南下向仰光主动出击，伺机夺取仰光，取得缅甸保卫战的迅速完全胜利。在做出一系列决策的时候，史迪威甚至完全无视了日军正通过仰光港派遣地面部队登陆缅甸的事实，更是对日军可能发动的大幅度迂回作战也没有足够警惕3月17日，北上日军再度发起攻势，沿伊洛瓦底江北上日军部队接连重创英军，西路英军一触即溃，因为右路英军不断的后撤，自日军北上开始，整个缅甸战场上就只有其他两路中国远征军还在顽强抵抗，同时还不得不分兵驰援被围困的英军。史迪威精心制定的战术终于造成中**队被分割使用，一直疲于奔命的处处为英军堵漏洞，加之由于英军的拖沓使得中**队在南线兵力薄弱，最后让整个战线开始出现即将崩溃的迹象，唐城知晓这些消息还是因为黄汉举奉命去曼德勒参加后勤会议获知的，由于前方战事的不顺，曼德勒的医院里早已经人满为患，黄汉举现在驻守的这个营地也即将被开辟为新的伤兵收容所。“这是好事，咱们正好能瞒下些药品。”黄汉举对唐城这种挖国难财的行径很是不屑一顾，可唐城却说这是未雨绸缪之举，黄汉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唐城是不会害自己的。

营地里的一个连士兵不归自己指挥，唐城心里便没了底，原本准备在营地里搭建的沙盘也被取消，唐城只能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挂了大幅的缅甸地图，可那上面早已经被唐城标画出了各色的箭头和圆圈。“这些指挥打仗的老爷们不知道都是怎么了，我这个小小的上尉都能看出的问题，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吗？”得知指挥部有意在平满纳地区组织兵力和日军主力决战，唐城当即就把指挥部里的那些将官们好一顿骂。

日军接连突破西路英军，有可能会让西路英军大举溃退而使得中路平满纳地区的中国远征军右翼完全暴露给日军，再加之日军攻势如虹和持续的增兵，远征军想要在平满纳地区组织兵力和日军主力决战根本没有太大优势。如果指挥部真的要执行这个会战计划，只会令本就兵力捉襟见肘的远征军更加疲于奔命。

唐城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在接下来几天的战事发展中，西路英军果然是一触即溃大步的后撤，英军的后撤终于使得中路平满纳地区的中国远征军右翼完全暴露给日军。“我就说过，这些英国大鼻子是不可信的，他们这么一撤，就把咱们远征军的右翼完全扔给了日军。”这次可不止唐城一个人在骂指挥部里那些将官们瞎指挥了，就连跟着唐城看了几天地图的侯三也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就连侯三这个不识字的大老粗都看懂了，唐城不信指挥部里那些整日里摆弄地图的家伙们不知道。唐城最厌烦的便是陷入无目的的派系争斗当中，所以自从来了曼德勒，他才会严令侯三等人不得随意外出招惹是非，他只想做一个纯粹的军人，能护得黄汉举安全的返回昆明家中。

“刚刚得到的消息，同古丢了，200师奉命突围。”从曼德勒城里返回的黄汉举脸色明显不是很好，唐城也被黄汉举带回来的消息震了一把。虽然在得知指挥部准备在平满纳地区组织兵力和日军主力决战的时候，唐城便知道200师从同古的撤退只是时间问题，可当他真正得知200师奉命从同古突围的时候，还是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

3月16日，北上日军开始轰炸同古，3月19日，200师首次与日军地面部队接触，由于缅甸交通线不断遭到日军的狂轰滥炸，再加上英方的消极延误，后续部队始终没有按原定计划到达同古支援200师。连续坚守同古10天后，实际已经成为孤军的200师内缺粮弹、外无援兵，并且还要面对4倍于己的敌军包围。指挥第五军的杜聿明审时度势，下令200师于3月29日晚从同古以东突围。3月30日，日军进城后才发现同古是一个空城，在同古保卫战中，200师共歼敌5000余人，重创日军第55师团，但自身亦伤亡高达2000余人。

唐城一个人在房间里躲着连抽了几支烟，这才从黄汉举带回的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午饭之后，召集兄弟们去会议室，有些事情该是早作准备的时候了，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跟大家说。”走出房间的唐城叫来了侯三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径自去找了黄汉举，有些话，他要先跟黄汉举说明白。

第二十六章 前景不妙

“姐夫，我知道你对指挥部那些人也很是不满，可咱们只是后勤部队的人，再说你也指挥不了那些老爷们，何必为了他们弄的自己心烦。”眼见着愁眉不展的黄汉举闷着头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唐城只好先坐下来，等黄汉举的心情好一些了再说自己想要说的那些事情。

“小城，你说我们这次是不是又要败了？10万人啊，10万精锐就要败了，我不甘心呀。”黄汉举再抬头的时候，坐在他侧面的唐城已经能看到了黄汉举脸上的泪水。唐城不过只是个才20几岁的毛头小子，即便知道黄汉举此刻的悲伤，一时间也想不出合适的言语来劝慰黄汉举，只好拿过一支烟，默默陪着黄汉举在房间里抽烟。

“有事你就说吧，我一会就好了，你不用管我。”心知唐城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事要说的，黄汉举终于扔了手中的烟头，伸手擦去眼角和脸上的泪水等着唐城开口。原本唐城是甄别意见来就开口的，可陪着黄汉举默默坐着抽了一支烟，唐城反倒是有些不好说了，毕竟他要跟黄汉举说的事情听着可不算好事。

见黄汉举已经在等着自己，唐城只好先轻咳了两声才开口说道，“姐夫，我要说的事情可能听着不是很好，不过你要等我把事情都说完了之后再开口，好吗？”唐城如此的郑重其事有些出乎黄汉举的预料，看唐城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黄汉举便正了面色点头答应。

“通过这些天，你从指挥部带回来的那些战报和消息，我推断指挥部制定的平满纳会战未必就能成功。”见黄汉举瞪了眼一副就要发作的样子，唐城打开就放在手边的地图给黄汉举讲解到，“姐夫你看，日军北上的攻击路线是分成三路的，西路的英军已经完全指望不上了，可咱们中路部队的右翼也会因此暴露给日军。你没和日军打过仗，日军最擅长的便是渗透和迂回作战，一旦他们从西线进行大迂回包抄作战，你说咱们还能在平满纳挡得住他们吗？”

不等黄汉举回过神，唐城的手指又慢慢的移动到了靠近中缅边界腊戍的位置上，“这里是咋那么回国的必经之路，若是日军派兵奔袭这里，别说是攻占腊戍，即使日军占领了腊戍周边地区，你说咱们这些人还能安全的按照原路返回国内吗？如果我是指挥这支奔袭腊戍的日军部队指挥官，如果不能拿下腊戍，我就下令部队破坏从腊戍通往曼德勒的道路和桥梁，让急于返回国内的你们只能用两条腿步行。”

唐城的话让黄汉举汗如浆出，听明白了唐城所说的这些，此刻，黄汉举真正是害怕了，一旦被日军截断远征军回国的退路，已经进入缅甸的这10万**精锐可就都完了。“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黄汉举伸手紧紧抓住了唐城的胸口，“咱们得要做些什么，不能叫这么多的人死在这里不能返乡啊。”黄汉举的声音已经嘶哑，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唐城的眼中也已经忍不住有了水汽，可他还是冷静的慢慢掰开黄汉举抓住自己的手，“没用的，姐夫，没人愿意听咱们的。你不过是个不被重视还受到排挤的后勤副处长，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上尉，像咱们这样的军职在远征军里有大把，指挥部里的那些老爷们根本看不上咱们。咱们现在只能先顾着自己人，我答应过阿姐，会带你活着回家。”

提前做好败退的准备，这就是唐城要单独跟黄汉举说的事情，黄汉举虽然受到军部那些家伙的排挤，也不过是个不被重视的后勤副处长，可这个职位也有它的好处，相比其他人，黄汉举这个后勤副处长想要弄些唐城需要的物资回来却是易如反掌。“我们的武器都是离开昆明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弹药，最好能给我弄一架日军的掷弹筒回来。”

“药品，主要还是药品，自从咱们这里划出一半收容伤兵，药品我已经暗中攒了一些，不过还不够，一旦出现撤退的事情，药品就是最最重要的东西。”见黄汉举已经很仔细的在听自己说话，唐城随即说出了自己考虑很久非黄汉举出马不可的一件事情。“姐夫，我听说英国人在缅甸修建了很多处囤积物资的据点，那里面有武器弹药，也有粮食和药品，我需要知道曼德勒以北这些物资仓库的位置。”

“这事可不好办，如果只是弄些弹药和药品，我倒是可以办到，可英国人非常的傲慢还不讲理，想要拿到他们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黄汉举被唐城的打算骇了一大跳，他可没想到唐城在暗中谋划着算计英国人的东西。

黄汉举的反应显然已经在唐城意料之内，冲着黄汉举嘿嘿一笑，唐城凑近了轻声说道，“姐夫，你难道没有听过有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不管是英国人还是中国人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不相信那些英国人面对金灿灿的金块会不动心。只要你把那个叫约翰逊的英国少校弄来咱们这里转悠一趟，我就有办法从他那里弄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黄汉举当然知道那个叫约翰逊的英国少校就是英军亚历山大将军的副官，可他知道这个叫约翰逊的家伙还有个英国贵族的身份，黄汉举对唐城想要收买一个英国贵族的计划很是不抱希望。“呵呵，姐夫，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当英国的贵族跟咱们这里从前的满清皇室一样呢？你也太看得起英国人了。那个约翰逊的贵族头衔到了他这一辈早就破落的差不多了，别说我花钱买他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是花钱要他去吃屎，我估摸那家伙也会毫不犹豫答应。”

听唐城打的比喻太过恶心，脸色一直不好的黄汉举也不禁笑了出来，“姐夫，你不知道，我在上海的时候没少和他们那些外国人打交道。你别看那些大鼻子外国人一个个看着人五人六的满口公平公正，实际最讲究利益的获取，只要咱们能拿得出那个约翰逊认为合适的价钱，说不定那家伙真的会按照咱们的命令去吃屎，毕竟他下半辈子生活是有着落了。”唐城说到英国人看重利益的时候，黄汉举也不禁点了头。

大致听过唐城的一番解释，心急火燎的黄汉举也顾不上吃什么午饭，当即带了一个照顾伤兵的军医驱车进城去索要药品和给养。“前方战事非常不利，日军北上的速度也很快，曼德勒这里有可能也会遭到日军的突袭，所以咱们要做好随时后撤回家的准备。你们几个这几天多做些准备，不过别被那些新22师的人看出马脚，一切事情都要做的不动声色。”送黄汉举离开之后，唐城便把等候多时的侯三等人召集到了一起。

侯三等人对撤军回家并不是很感到奇怪，唐城这些天窝在自己的屋子里摆弄那些地图和黄汉举带回来的战报，侯三他们对前方的战事已经有所了解，何况营地里现在还多了很多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指挥部那边计划着近期内要和北上的日军主力部队进行一次大规模会战，我估计会战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英国人的部队已经接连败退，把我们的右翼完全暴露给了日军。”

“你们几个从明天开始，一律禁止外出，不仅如此，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从明天开始都要恢复训练，岩龙岩虎你们兄弟俩，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我们熟悉缅甸这里的山林。”唐城接下来的布置就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了，撤军自然是按照原路返回畹町了，可为什么唐城会突然提及让岩龙兄弟俩带着大家熟悉山林？

“你们以为日军都是傻子，能由着咱们好好的原路返回畹町去？你们想都别想了，只要只会日军的不是个傻子，就一定会知道要派部队绕路去攻击腊戍，只要拿下腊戍，就算是截断了咱们这10万人的退路。”许是看出了侯三等人的疑惑，唐城冷冷的笑道，可就是这么明显的事情，指挥部里的那些人却就是看不到。

“这他娘的打的是什么仗啊。”脾气最是暴躁的骰子直接骂了出来，仔细算算时间，他们一路从昆明乘车赶来曼德勒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就是要想着撤军的事情，骰子实在是想不通这仗怎么会打成这样，难不成这么些**就是跑来缅甸这里绕一圈走个过场不成。

“你别想那些咱们管不了的事情，那些老爷们自然不在乎咱们这些小兵的性命，现在也只有咱们自己为自己考虑了，咱们是跟着长官一起来的，自然也是跟着长官一路回家。”穆连山没来，侯三便是他们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不用唐城说话，侯三便已经把骰子和呵斥了一顿。

第二十七章 就范

“长官，你就没有想过把你的这些想法通过黄处长告知给指挥部的那些人吗？”一直没有说话的谭飞在其他人走出屋子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刚才说话的时候，唐城就一直在观察谭飞的反应，他知道这个比自己年长还是学生出身的谭飞是个有主意有见地的人，同时唐城也知道谭飞一直对汉代的冠军侯霍去病很是崇敬，他能好奇谭飞这样一个人听了自己刚才那些话会有什么反应。

这会没人了，谭飞也终于开口说话了，唐城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只要谭飞开口跟自己说话，就说明他还是自己的弟兄。“指挥部的人现在都听史迪威那个大鼻子美国人的，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上尉能走进指挥部去吗？别说是进指挥部，可能我连史迪威那个大鼻子都见不着就会被宪兵抓起来。”唐城有些自嘲的笑道，他的话让谭飞皱眉，但不得不承认唐城说的没错。

许是察觉到了谭飞情绪的低落，唐城伸手重重的拍在谭飞的肩膀上，“你们都是我带来缅甸的，我就自然有责任要活着把你们带回去，我只是个不作数的小小上尉，就只能顾着我身边的你们几个。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从军的抱负，可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只有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你的那些抱负才有实现的可能。”

现在的谭飞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跟着一群流匪在山中流窜的年轻学生，跟着唐城一路南下让谭飞学到了很多他从未接触到的东西，也领会到了战争的残酷和艰辛，所以他只能点头然后低着头默默离开。“谭飞不错，跟着咱们算是可惜了，他要是在88师那样的部队里，用不了两年，兴许军衔会比我还高。”当着侯三的面，唐城毫不吝啬对谭飞的夸赞和看重。

“乌老三和骰子他们几个也不错，石头跟着你一路南下不是也打的有声有色的，你可不能对他们几个分等对待，这些人可都是好样的。”听出了唐城话语中队谭飞的看重，侯三先是左右看了一眼，间骰子他们并不在门口，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被骰子那个脾气火爆的家伙听到唐城刚才的那番话，少不得又要去找谭飞理论一番。

“你不明白，我刚才的话并不是说你们几个就比谭飞差，况且谭飞傻的鬼子兵远远比不上你和骰子，可能连石头都比不过。你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阵地战，不知道阵地战的残酷和危险，指挥打仗的军官如果不识字，可能连军令都看不懂，在战场上活命的机会稍纵即逝，一道简简单单的军令可能就会涉及到成百上千弟兄的性命，一个头脑冷静的指挥官远比一个杀敌无数的猛将更能适应那样的战场。”

唐城云山雾罩的一番话让侯三越听越迷糊，大字不识几个的他根本理会不了唐城这番话的真正含义，不过他倒是承认谭飞和以前大不一样。黄汉举在城里一直待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返回营地，唐城需要的弹药和药品都带回一些，虽说还没有达到唐城预计的数量，可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些。

“上面可能要组织伤员返回畹町了，我今天去指挥部找那个约翰逊的时候，正遇上原先去过行署的一个作战参谋，他说日军攻的速度很快，指挥部已经在考虑要转移伤员回国内的计划。”黄汉举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坏事，黄汉举现在虽说还挂着后勤副处长的职务，可实际上他已经成了这处伤员收容所的头头，如果远征军指挥部真的要送伤员返回国内，说不定黄汉举也能随着伤员们一块先前返回畹町。

“姐夫，这是个机会，咱们的计划要改改了。我再给你几根条子，你这几天啥也别干，见天的去指挥部那边转悠，说不定你这个收容所的头头能跟着伤员们一块先期返回国内。”唐城眼也不眨的来了精神，如果花几根金条就能办成此事，唐城恨不能把从昆明带来的几根金条全都给了黄汉举拿去送礼。

黄汉举倒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唐城，“小城，咱们这样真的好吗？我好歹也是个**的中校，这要是被行署的人知道了，少不得会说我是个逃兵。”黄汉举的话让唐城当即呲鼻发笑，整个远征军马上都要后撤了，面临着日军三路疯狂进攻的后撤势必会很混乱，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计较脸面，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姐夫，虽说你是个中校，可你根本没有真正和日军打过仗，说你是个文职军官一点都不夸张，我瞧着你还是提早离开为好，这样我也好跟我阿姐有个交代。”唐城毫不犹豫击碎了黄汉举刚刚鼓气的一点勇气。也的确是这样，黄汉举当初守卫团的职务是花钱买来的，去剿匪也有唐城的帮助，再说土匪又怎么能和日军相比，真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家里的女人和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