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男儿行 第276节

黄汉举被唐城打击的不轻，随即低着头不在说话，唐城见状只好温言安慰了几句，黄汉举的心情这才稍稍好了一些。驻守营地的那些新22师的士兵并不知道唐城他们已经在暗中收拾东西，到第二天看到全副武装的唐城他们进行负重行军训练的时候，新22师的那些士兵还都私下里说唐城他们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接连看了几天，这些还被蒙在鼓里的新22师的士兵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唐城他们的不动声色当然不能瞒过所有的人，指挥部里那些一直不待见黄汉举的军官们突然发现黄汉举这些天好像很喜欢来指挥部转悠，而且一来便是到处拉着人闲聊，还大把的送东西。能混进远征军指挥部的人可没有傻子，尤其是指挥部里的那些参谋更是对前方的战事了如指掌，仔细一琢磨黄汉举的异常，这些人便已经猜出了黄汉举这些反常举动的来由。

“想跟着伤员一起离开，可以啊，先拿10根条子来，而且你那个小舅子必须得要留下，10根金条只是你一个人的价钱。”这些不待见黄汉举的人早就摸清了黄汉举和唐城的关系，在这些人暗叹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小舅子能来缅甸护着自己的时候，却给黄汉举开出了一个算得上残酷而苛刻的条件。

由于入缅部队的战事不利，委员长已经调来罗卓英担任远征军第一路军司令长官，在罗卓英的强烈建议和要求下，远征军指挥部已经通过护送部分伤员先前返回国内的计划。黄汉举现在负责的这个伤员收容所里收容的几乎都是些重伤员，在整个伤兵回返的计划里，黄汉举原本就是要参与沿路护送的，指挥部的人却对黄汉举隐瞒了这个消息，他们开出如此的条件就是要看着黄汉举和唐城之间出现间隙。

“姐夫，答应他们，不就是10根金条嘛，既然他们想看咱们的笑话，那就让他们看个够。”和意志消沉的黄汉举不同，得知这个消息的唐城却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唐城他们进山训练以来，每日进行的山地负重行军距离已经从最初的15公里增加到30公里，真正撤退到时候行军的强度恐怕比这还要大，黄汉举是肯定支撑不住的，与其到时候被黄汉举拖累，还不如抓住机会走一个算一个。

“小城，他们说只能走我一个人，我走了，可你和你的这些人怎么办？我回去昆明之后怎么跟你阿姐说这些事情，又怎么去跟石头说？难道说我为了自己能活命，就把你们几个丢在缅甸不管了吗？”黄汉举罕见的对着唐城嘶吼起来，眼中淤积的水汽也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们，如果没有我这个大麻烦，你们也许会轻松些。”

黄汉举脸上的泪水让唐城愣住了，从认识黄汉举夫妇开始，他从未见过这个心胸宽阔的汉子哭过，堂堂一个**的中校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唐城的眼中也不禁有了水汽，可唐城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摸出一支烟点着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的唐城在黄汉举身边坐了下来，他知道黄汉举现在是最真实的，这个汉子的哭泣绝不会是伪装出来的。

“姐夫，你是知道的，我从小便是个孤儿，好心养大我的养父也死在上海。朵朵和小虎喊我舅舅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嘛，因为我不在是一个人了，我有亲人了，你和我阿姐、朵朵、小虎还有石头他们，你们这些人就是我唐城的亲人啊。朵朵和小虎不能没有父亲，我阿姐也不能没了男人，为了你们，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必须走。你走了，我才放得开手脚，再说我还有岩龙兄弟俩和侯三他们，缅甸的林子可困不住我。”

第二十八章 想方设法

“事情就是这样，指挥部那边只允许我姐夫一个人离开，我和你们都必须留下跟着军部一起后撤。至于撤离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总之，我会把你们活着带回去。”把侯三他们召集到一起，唐城有些不确定的扫视着在场的大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中有人想要提前离开，我可以想办法把你们混进伤兵里面，只要小心一点，也是可以跟着伤兵们一起提前离开的。”

“我当是有什么大事要召集我们过来呢，这事可别算我，老子来缅甸就是要见识见识老子的机枪和鬼子脑袋那个更硬些，装伤兵的事情我可干不来，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别算我。”无意间看到唐城正看向自己，挨着侯三坐着的蛮牛立马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许是怕唐城不信自己刚才的话，蛮牛就差伸出三根手指当即对天发誓了。

“你也别看我，你知道我什么性子，不是我愿意的事情，你就是用枪逼着我，我也不一定干，可要是我认准的事情，你就是撵我恐怕也撵不走。”坐在蛮牛身边的侯三也是摇头连连，虽说他没有表现出蛮牛那般的表情和反应，可侯三眼中的决然却已经回答了唐城的凝视。

“你看我干啥，难不成你就觉得我比他们两个怕死？”骰子果然是个脾气火爆的人，见唐城把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当即起身站起，一张脸也已经红了大半。“俺是个粗人，虽说没啥大本事，可跟着你走了几千里地，也算是杀了些不中用的小鬼子了吧。谁是自己人，俺心里清楚，俺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不相干的人手里，你懂我的意思吧。”

唐城当然知道骰子红了脸不是出于害羞，而是被怒气憋出来的，这个从走马山就一路跟着自己的流匪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他和侯三一样都是响当当的汉子，绝不会因为唐城的几句好话就甘愿留下，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跟着自己留下，那是因为他们也把自己看做是了自己人，能在战场上放心交托后背的自己人。

“我留下，离开你们，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和骰子哥的想法一样，我也不习惯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不熟悉的人，说不定到时候会被拉去做了炮灰，那可就太不划算了，我可是上过大学的。”谭飞习惯性的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只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凑过来的骰子几人按在地上狠狠锤了几拳，他强调自己是上过大学的，明显就是瞧不上骰子他们这几个不识字的大老粗。

自小生活在大山里，整日与虎豹蛇虫为伍的岩龙兄弟俩自然也没有异议，相较他们以前在山里的生活，跟着唐城的日子可就好过太多了，而且他们也没觉得鬼子兵会被山里的那些猛兽蛇虫厉害多少。“你们两兄弟是必须要留下的，因为我们归国的路可能会被日军截断，到时候我们只能翻山越岭，所以你们两兄弟就是我们这些人安全回家的保障。”

虽说岩龙兄弟是唐城许以重金找来的，可这些日子里，侯三他们却和岩龙兄弟相处的很好，至少侯三他们没拿这兄弟俩当外人。山里人一贯是朴实的，谁对自己好，自己就会十倍百倍的好回去，既然唐城是如此的看重自己兄弟，岩龙岩虎两兄弟当即拍了胸口，承诺会给唐城当好这个向导。

“我离开昆明的时候，从石头那里要了6根金条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指挥部那些人给我姐夫开出的条件是10根条子，也就是说我现在还缺4根金条。你们都是我放心的人，现在都帮着想想办法，看看能从什么地方弄到足够4根条子的黄金出来，漏过这次机会，我姐夫可能就要和咱们一块翻山越岭了。”

唐城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的6根金条让岩龙岩虎兄弟看傻了眼，虽说兄弟俩常年生活在大山里，可也知道黄金是很值钱的东西。侯三他们对于金条这样的东西早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稀罕，当初南下的时候，刘石头从不离身的小皮包里可是装着不少的金条，他们几个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拿那些金条来憧憬今后的生活。

“我和新22师那些家伙闲逛的时候，去过曼德勒南边不远的一个寺院，那里面就像你当初给我们说的那样，佛像上都贴着金。不如咱们直接抢了那寺院算了，虽说只是贴金，可刮下来再回回炉，说不定不比4根条子少。”到底是干过土匪的人，侯三一张嘴就是要明抢那个佛像上都贴着金的寺院，可唐城却摇了头表示不同意。

“抢寺院可能不行，曼德勒城里的宪兵可不是吃素的，再说远征军的军纪很是严苛，倘若我们抢劫寺院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管保会直接枪毙了咱们几个，这办法不行，拿咱们自己的性命换钱，那可不划算。”唐城不同意自己的办法，侯三只好作罢，真要是被城里的宪兵或是军法处的人知晓此事，那可还真是有些不划算。

“我看还是在当地人身上想办法吧，咱们不是还有那些缴获来的英式武器和弹药嘛，找几个当地的头人，把那些武器和弹药直接卖给他们。30几条枪还有那些弹药啥的，我估摸着换回些金子应该可以，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咱们多余的武器也卖他们一些。”到底是谭飞的脑子转的快，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只有谭飞想出的这个办法还算可行。

“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咱们就先按照眼镜的办法去做，指挥部那边留给咱们的时间只有2天，倘若跟那些头人们谈不拢，咱们就要另外想办法了。”心急如焚的唐城撑着太阳还没落山，急吼吼的带着谭飞和骰子开车出了营地，直奔城东一个当地土司的家。

“我需要黄金，我可以提供给你武器和弹药，甚至还有军靴和军毯，全都是好东西。”唐城把带来的一支英式步枪放在土司面前的桌子上，旁边谭飞用还不是很熟练的缅语跟那土司交谈着。年过半百但仍然精神抖擞的土司神色不明的看看桌上的步枪再抬头看看唐城，嘴里叽里咕噜的对着谭飞说了一大通，唐城听不懂土司的话，只能扭头等着谭飞的翻译。

“他说，这些都是英国人用剩下的，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如果咱们能弄来机枪和迫击炮，他倒是愿意卖一些。”见唐城有些失望，谭飞就又扭头跟那土司交谈了几句。“我跟他说了，咱们有30条这样的步枪和大批弹药要卖给他，他说30条步枪加上那些弹药最多能给咱们10盎司金子，如果是机枪，一挺机枪就给咱们10盎司金子。”

缅甸被英国占据为殖民地多年，计量金子的单位一直沿用的是英国人惯用的盎司，谭飞不知道盎司是个什么计量单位，可从小跟着罗伯特长大的唐城可不陌生盎司这种计量单位。一盎司折算成国际重量标准，不过才31克左右，也就是说唐城他们缴获的那30支英式步枪加上弹药才只能卖出310克黄金来。

指挥部那些人问黄汉举要的金条是标准10两重的大黄鱼，折算成标准重量就是312.5克，唐城虽说没指望这些英式步枪能卖出多好的价钱，可30条步枪加上不少弹药才只能换回一根金条的价钱，唐城多少有些难以接受，这些武器和弹药若是放在国内的黑市里，最少要换回三倍现在的价钱才对。

“答应他，你告诉他，我还可以卖给他一些手榴弹和一挺轻机枪，但价钱不能便宜了。”30支英式步枪加上一挺轻机枪就已经能换回两根金条来，唐城索性一咬牙把黄汉举才从城里弄回来的三箱手榴弹也加了上去。经过谭飞的一阵讨价还价，这个老狐狸一样的土司最后答应出等同于四根金条的金子从唐城手里购买下30支英式步枪、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和3箱手榴弹。

步枪和手榴弹都是现成的，唐城所说的轻机枪却是被蛮牛看成是自己眼珠子的那一挺，蛮牛起初只是不愿意，径自抱着自己的轻机枪光摇头就是不说话，后来还是骰子凑过去跟他低声耳语了一阵子，蛮牛这才很是不情愿的松手把轻机枪交给了一脸歉意的唐城。“你都跟蛮牛说什么了？他咋就听了你的，愿意把机枪拿出来了。”谭飞很是疑惑的问着骰子。

骰子很是奸诈的笑了，“其实也没啥，我就说我一会跟着你们去，悄悄记下那土司住在什么地方，等到咱们真正撤退的时候，我带着他直接打上门去，把他的机枪再给抢回来。”骰子的话听的谭飞哈哈大笑，跟他们交易的那个土司狡猾的狐狸一样，收了这批军火是决计会搬家的，到时候即便骰子带着蛮牛找上门去，恐怕连那土司的面都见不着。

第二十九章 离开营地

送上10根大黄鱼，黄汉举成功的拿到了远征军指挥部的手令，于两天之后跟随第一批返回畹町的伤兵离开。原本黄汉举在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的从城里弄来些前方的战报，现在没有了黄汉举，龟缩在城外营地里的唐城便彻底成了聋子瞎子，不过唐城的心中的紧张却消散了一些，毕竟少了黄汉举，剩下他们这些人便能彻底放开手脚。

42年4月7日，日军占领阿兰谬之后，前出部队顺势逼近仁安羌。4月16日，也就是黄汉举护送首批伤兵离开曼德勒的第二天，逼近仁安羌的日军从翼侧迂回切断英印军退路。在英军的请求下，中国远征军以新38第113团驰援被围于仁安羌以北的英缅军，救出亚历山大以下7000余人并拼死突围撤出被日军重兵包围的仁安羌，同日，日军攻占仁安羌。

仁安羌是缅甸中西部城市，位置在伊洛瓦底江中游右岸，是缅甸主要的石油生产中心，1887年开采，有一条全长440公里的输油管直通仰光东南的炼油中心沙廉。日军进攻仁安羌不仅仅是为了围剿仁安羌英军，主要还是为了仁安羌的炼油厂和油井，只有获取到足够多的油料，日军后续开进缅甸的机械化部队才有发挥作用的机会。

黄汉举已经不在营地，唐城便没有办法得知这些，在指挥部那些人没有明确指派自己之前，唐城只能装聋作哑的龟缩在营地里。“这啥时候是个头啊，难不成咱们就这么见天的窝在营地里不出去？”连续在军营里龟缩了几天，骰子的脾气越发的暴躁起来，营地里新22师的那帮家伙已经被他接连辏了好几个。

仍旧每天摆弄地图的唐城斜了骰子一眼，“我说你能不能静下心好好待一会，你这么走来走去的晃的我眼晕。周医生昨天从城里回来不是都说了嘛，城南那片军营里已经进人了，我估计城南军营里的部队该是指挥部从前面撤下来的部队，说不定咱们就要在曼德勒和小鬼子大干一场，总有你打仗的时候。”

唐城的回答并没能让骰子很满意，在唐城身边闲转悠了一阵，便气呼呼的出了屋子继续去找那些新22师家伙们的麻烦。接下来的几天里，营地里的伤员数量在急剧减少，就连很多护理伤员的医生和护士也分批跟着离开。“唐连长，我也接到护送伤员返回畹町的命令，这些是我那边多余出来的一些药品，我把它们留给你，或许你们能用得上。”和唐城交好的周医生也终于要离开曼德勒，让本就郁闷的唐城更加的郁闷起来。

原本发现城南军营里陆续多了很多远征军的部队，唐城还想着远征军指挥部是计划着在曼德勒和日军进行决战，可他没有想到指挥部那边连出错招，刚刚被调回曼德勒的部队又陆续被派出去帮着车图的英军补漏，目前集结在曼德勒一线的远征军部队别说和日军决战，恐怕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证，唐城认为远征军的溃退已经不可避免。

东线日益严重的威胁局势，终于迫使史迪威、罗卓英加强东线兵力。4月21日，史、罗同意停止第200师往乔克巴当的调动，改派东线重镇棠吉，同时，第5军全军随之向东移动。在这关键时刻，史迪威、罗卓英再次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在东线稍有缓解后，即置其于不顾，决定实行曼德勒会战。25日，史迪威命第5军主力“即返曼德勒准备会战”，第5军被迫回返。

史迪威做出如此决定的依据主要是因为英军已开始撤退，远征军为避免遭日军包围，应该争取主动，拟转进曼德勒附近打击敌人。远征军指挥部随即命第200军除二百师继续前任务外，余即向曼德勒转进。4月26日，由于兵力所限，第200师自动放弃棠吉，向东南方向攻击前进。4月27日，新28师南进增援第200师，同时，新29师紧急出动开往腊戍；企图以此填补史罗计划造成的消极影响。

但从实际战局看，这一调动无济于事，腊戍次日即遭日军攻击，29日在援军到达前被日军占领，新28师本身战斗力不强，刚刚开动即遭日军打击，部队被击溃，第200师虽顽强奋战，但四面皆敌，难有作为，反而陷入日军包围中，中国远征军由此丧失了保住后路的最后机会。

前面是日军按兵不动囤积的重兵，后面是已经被日军占领的腊戍，龟缩在曼德勒等着和日军决战的远征军部队实际失去了撤往缅北的最佳时机。4月30日，已经焦头烂额的远征军长官部终于下达撤退命令，令集中在曼德勒的各部队向伊洛瓦底江西岸转移，陆续向八莫、密支那后撤。由于远征军长官部的撤退命令既未明确各部撤退路线，也未指明相互协同的行动计划，接到撤退命令的远征军各部撤退时实际是各自为政。

唐城得知远征军长官部下令撤军的消息，已经是30日的下午，如果不是营地里的一个新22师的上士去城里看望老乡，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长官，咱们咋办？”侯三等人整装待发全都聚集在唐城的屋子里，门外便是已经乱糟糟的喧嚣和吵闹，得知指挥部下令撤军，营地里那些新22师的士兵便闹腾起来，因为没有人来这里通知他们撤军的命令。

唐城也在收拾东西，武器装备是不能少的，那些已经做过标记的地图更是不能丢下。唐城从自己的床底下拖出一只箱子打开来，“这是周医生离开时留给咱们的药品，都是一些治疗外伤的好东西，你们几个把这些分开装好，咱们这一路上可离不了这些东西。”分发好了药品，唐城并没有马上带着侯三他们离开营地，而是径自去找了这伙新22师士兵的连长。

“马连长，我想你也已经知道指挥部要咱们撤退的消息了吧？”正被自己手下的士兵闹腾的焦头烂额的马大海被唐城大力拉出人群，在侯三等人的帮助下，两人总算找了个还算僻静些的地方说话。“我知道你和你手下的弟兄也没有接到命令，我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办，我准备带着我的弟兄离开这里，日军的部队说话就来，如果不能提早过江，或许就会被日军包了饺子。”

无意识的伸手接过唐城递来的香烟，马大海还是不明白唐城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我是想说，既然马连长你们也和我们一样被指挥部给忘了，不如咱们合兵一处找机会过江撤退，人多了机会也会大一些，至少不会被日军的尖兵斥候部队追击。”黄汉举离开，自己这些人便没有了能帮着说话的人，唐城便想着和这伙新22师的家伙混在一块，实在不行还能说自己也是新22师的人，至少不会被人当成是日军的探子给抓起来枪毙。

马大海有些狐疑的看着唐城，虽说他来接掌这连新22师的士兵时间不长，可他对唐城他们这些人的了解却也不少。别看唐城他们每天在营地和新22师的士兵厮混，马大海却对唐城他们一直不敢深交，马大海当兵十几年还能保住性命，靠的就是眼力，在他的预感当中，唐城他们这些人远比即将到来的日军危险。

见马大海没有当即表态，唐城便已经知道了马大海的决定，当即笑道，“既然马连长不愿和兄弟走一路，那好，兄弟我就先告辞了，若是今后有机会遇上了，还望马连长你念着旧情能对兄弟我施以援手。”虽然不知道马大海为什么会拒绝跟自己合兵，但既然马大海已经做出了选择，唐城便没有在强逼对方，而是温言告辞作别。

黄汉举虽说已经离开缅甸，可当初配发给他的那辆吉普车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被指挥部收回去，唐城这边算上他自己一共有7个人，再加上已经准备好的武器弹药和一些必备的物资，只是一辆吉普车却是装不下。幸好唐城手下还有侯三和骰子这两个原本出身流匪的家伙，早在两天前，侯三带着骰子和谭飞进城走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三人开着一辆三轮摩托车。

唐城没有问那辆摩托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估计就是问了，侯三他们也不会说，反正曼德勒城里的军法官们到很是忙活了一阵子，末了也没有找到丢失的摩托车。“走吧，我们出发。”吉普车上的唐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营房，随即发动吉普车下令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