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第451节
“别闹!”苏魔王在他耳边轻喝一声,“你非得招来所有人的目光是不?不嫌丢人啊。老实点,咱好好说说话。”
王守仁想哭,特么的你还知道丢人啊。那你倒是放手啊,这么搂搂抱抱的,特么你当人家都是瞎子吗?
王大宗师两眼泪汪汪的,咬牙瞪着那只搂住自己肩膀的手,那眼神幽怨的……。好吧,幽怨这个词儿是苏默自我感觉的。实则人家王大宗师那眼神,绝对应该叫“悲愤”!
“好吧好吧,我放手可以,但是你别再闹腾了啊,答应不?”感觉到了王大宗师的眼神含义,苏老师心里也有些不自在,试探着稍稍松开手,一边发出低声的威胁。
王守仁脸色铁青,仰天无语。特么的到底是谁在闹腾?你亵渎了我,还连一百块都不给……。咳咳,错了,是你丫欺负了我,还把罪名按我头上,是儿最无耻者,无过于此!
王大宗师心中悲愤,却无奈何的只能认命低头。这尼玛打也打不过,走又走不脱,骂……。好吧,貌似骂更是骂不过。不对,压根是这魔头根本不给骂的机会啊,丫一张嘴就能把人噎死,话都说不整儿还骂个屁啊。
王大宗师这憋屈啊,宝宝好心塞。
“刚才那老家伙是李东阳对吧,是那个老王八蛋吧。”王大宗师无奈的屈服了,耳边又再响起苏魔王的问话。
王守仁只听的气往上冲,忍不住的就想怒叱。堂堂内阁大臣、当朝次辅,天下无人不敬的清流名士领袖李大学士,竟然被这厮当面辱骂,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大逆不道啊!
“他是我的仇家,几次暗中下手害我,我骂他有错吗?你少跟我炸刺啊。”还不待王守仁怒骂的话出口,苏默下一句话就将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吧,让一个人去爱他的敌人,还要敬着捧着,王守仁换位思考,觉得换成自己也难以接受。相比起来,只是骂几句还真是不算什么。只不过王守仁诧异的是,人家堂堂内阁大臣,值当和你一个小屁的传奉官当敌人吗?这完全不对等好吗。
这一刻,王守仁忽然有些好奇了。
第735章:随便聊聊
这是苏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李东阳。双方只是隔空对望了一眼,然后便擦肩而过。
李东阳身为内阁次辅,身居大学士之位,自然不会也在这宫门外站着,而是和众人稍一寒暄,便进了里面朝房等着。
苏默目送着李东阳身影看不见了,这才微微垂下目光,一首抚着下巴,脸上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霎那的交锋,李东阳显然也认出他来了。离去之时,那冰冷的目光仿若带着千古酷寒。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苏默却能从中感受到深切的恨意。
只是除了这股恨意外,苏默还敏锐的察觉到这位次辅眼底掩藏极深的一抹复杂。
恨意很好理解,毕竟李兆先之死虽不是他造成的,但却与他有着间接的关系。若不是当初武清文会上,李兆先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最终消沉郁结,或许结局并不会是这样。
当然,认真说起来,那也只能怪李兆先自己心胸狭窄,实在怪不到他头上来。
但是苏默能理解这种迁怒,换成他也是如此,这便是人之常情。其实他更不知道的是,历史上,李兆先也是病死的。只不过却比这稍晚些时候的事儿,苏默的出现,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
可那掩藏很深的复杂,又是因为什么呢?还有,那种复杂又究竟是代表了种什么样的情绪?苏默忽然有种感觉,这里面只怕很有些故事啊。
王守仁沉默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被苏默胁迫着,走也走不脱,打骂什么的又不顶事儿,心下之郁闷憋屈的,索性也豁出去了。倒要看看这小混蛋究竟意欲如何。
接下来又有几位大臣次第而来,待到东方渐亮时分,远处鼓楼上传来梆子声,终于到了宫门开启的时间了。
随着宫门吱呀呀的开启,众朝臣纷纷整理衣冠,很自然的排成队伍,依序走入前门广场。
苏默扯着王守仁落在最后,胖爷和小七却只能留在外面等着。多有大臣诧异的看着缀在后面的这两人,实则更多的都是目光落在王守仁身上。
毕竟王守仁身上穿着的是正式的官服,而苏默身上的传奉官职务,也就是那个钦差副使的名头已经被削去了,所以只能以白身觐见。一个正式官员和一个白身走在一起,这个官员还是本次科举新进进士,这情景不能不让人奇怪了。
王守仁低着头,脸颊涨红着,一边僵硬的往前走着,一边低声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朝臣入见自有秩序,你却强拉着在下不让归班,此乃违制之举。一旦被御史抓住,必要弹劾你我,届时谁都讨不得好。”
苏默笑眯眯的神情不变,低笑道:“看把你急的,这儿离着进门还得老长一段路呢,咱哥俩先唠唠嗑多好。等到了地儿你再过去就是了,御史们不会闲的蛋疼,连这点屁时辰也来鸡蛋里挑骨头吧。安了安了,相信我,没事的。”
王守仁怒目而视,谁特么跟你是哥儿俩,老子跟你有个屁的磕儿好唠的。还相信你,特么相信你怕是临死连条裤子都要穿不上吧。
只是恼归恼,奈何碰上这般无赖也是没法儿。有心就此走开吧,却怕身边这货不管不问的发起疯来纠缠。这里可不是外面了,若是真的扰乱了行伍,两边隔不几步的大汉将军绝对分分钟教你做人。
王守仁鼓了鼓腮帮子,终是长叹一声道:“说吧说吧,你究竟要做什么?”
正如苏默说的,这里离着正式进入大殿还有老长一段路,穿过大广场,再过金水桥,然后还有再走约莫一炷香的时辰,才能到达三大殿的最前殿:皇极殿。
今个儿乃是望日大朝,即便是入了殿,皇帝也不会上来就召见普通臣子。而是要等到一干最前面的重臣,按照规矩一一将积累的政务汇报完毕,才会按照既定排演程序接见低级臣子。
王守仁只是个观政士,这种大朝会根本轮不到他发言。观政观政,在很长的一段时日里,他都只能带着耳朵眼睛听和看,以便学习朝务应答之类的。
而他所谓的归班,待到进入大殿上后,也只是站在临近门口的最外边的位置。那个地方,甚至连皇帝的面容都看不清,谁又会真的在意他这个小小的观政士的存在。
至于他刚才威胁苏默的话,不过是期望能借此吓住苏默,使得自己脱身而已。哪成想,苏默这货根本就是个狗胆包天的,更是早从张悦等人那儿了解过这种大朝会的形式,就更不会被他咋呼住了。
“也没啥,就是随便聊聊啊,不用那么紧张。”苏默笑眯眯的回答着。只是那眼神儿让王守仁看来,怎么看怎么不地道。
这且不说,尼玛在大朝会上随便聊聊,你特么还能再作死一点不?单纯只是随便聊聊的话,就找不到更合适的时机了吗?还有,天下何时有这般的随便聊聊?又是耍赖又是胁迫的,这叫随便聊聊吗?我随便一脸啊。
王守仁脸黑的如同锅底,不由的气往上冲。前面几个同样一身绿袍的人频频回头看来,却都是本科与他一起中第的同僚们,搞不清苏默的来历而感到诧异所致。
王守仁鼓了几鼓勇气,却终是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斜眼看着苏默,颓然道:“好吧,你想聊什么?”
苏默登时眉花眼笑起来,忽的探手过来往他肩头拍落。王守仁大惊,慌不迭的往旁让开,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
这尼玛都什么毛病啊,怎么来不来的就喜欢动手动脚呢。这要是在这里再被这小子搂住,王守仁估计自己真的就不用活了。
苏默手伸到一半僵住,眼见王守仁又是惊怒又是警告的眼神,只得讪讪的收回手来,半空僵直的搔搔头,惭惭的道:“哈,那个……。嗯,听你先前说,你也是今科新进的进士?那咱就聊聊你们这一科的科考一事儿吧。”
王守仁听的一愣,随即眼神中警惕起来。本次已未科闹出了诺大的风波,不但直接绌落了一位举子,还使得一位三品高官牵连进去,影响之大,使得众新进进士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好牵连到自己身上。
是以,一听苏默要谈的竟是这么个随便,王守仁心中一凛之余,登时便高度警惕起来。
“王某只是个普通的举子,一心只顾读书,并不知晓旁事。苏公子若是想知道什么,怕是要失望了。”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脚下也再次往旁退开两步,与苏默拉开了距离。
苏默哂然一笑,斜眼睨着他。这家伙不愧为以后的大宗师啊,政治警觉性蛮高的嘛。还不等自己真个说什么,就先一步给堵死了口。哼哼,只是可惜,你是逃不过老衲的五指山的。小太爷我看上的人,岂会那般容易脱手?
王守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又再不安的四下扫视一圈儿,遥遥瞧见前方金水桥再望,队伍中众人都开始再次整理仪容,面容端肃,并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心下稍稍松口气儿。
只是这口气还不等全吐出来,冷不防胳膊一紧,猛不丁被人拉住,随即被扯着一个踉跄。惊怒抬头看时,却不是苏默又是哪个。眼见他看过来,苏默鄙视的看着他低声道:“走的好端端的,你忽然闪出去,这是想要出名想疯了吗?成,要是你真的对生活厌倦了,我不拉你,你继续躲出去好了。”
王守仁一鄂,左右瞅瞅,这才发觉刚才不小心之下,竟然突出了队列。旁边几个大汉将军已然有人冷冷的望了过来。
他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乖乖的跟在苏默身边走着,哪还顾得上方才想远离这货的念头。
说到底,此时的王守仁实在太青涩,完全无法跟十余年后彻底成熟起来的他相比。这也才让苏默这货弄的缚手缚脚,任意的搓扁捏圆欺负的跟什么似的。
可怜后世堂堂的一代大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在还未长成之初就遇上了苏默这么个后世的混不吝,不可谓不满把心酸泪,以后还会不会达到历史中的高度了。
之所以有这种说法,实在是苏默这货,给王大宗师此时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喂……好吧好吧,你既然不想聊这个那就不聊,咱再聊点别的就是了。”苏默眼见王守仁唬的跟只鹌鹑似的,不由的微微失望,实在很难跟他记忆中的大宗师相符啊。
王守仁心里酸楚,只觉的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儿,就是不该傻乎乎的主动搭讪上了眼前这人。这一早上的遭遇,简直让他有点对今后的人生,都要有看不到未来的感觉了。
听到这么个命中的魔星,忽然竟如此好说话的随了自己的意,差点以为是错觉了。只是稍一愣神后,立即便更加警惕起来。
果然,接下来苏默的一句话,登时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满脸惊恐的看向苏默,脸儿都绿了。
第736章:忽悠瘸了……
“欸,老王你现在在工部混着呢吧。我听说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宝船的图纸,就在工部藏着呢,回头你得空儿弄出来咱瞅瞅呗。”
三宝太监的宝船图纸?!还给你得空“弄”出来……。苏默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随意轻巧啊,简直就跟在说吃了吗、早上好啊一样淡然,果然是闲聊的节奏啊。只是听在王守仁耳朵里,却不啻于当头一个炸雷震响一般。
打从当年太祖朱元璋明旨天下,凡大明子民,片板不得下海,海禁政策便成了一道红线。除了成祖靖难之后,打着代天巡狩的旗号,短暂的有过一段开海时间,但至少名义上却从未打破这道禁令。
而后数代帝王,也有不少开明朝臣议开海之策,却都是折戟沉沙,最终不了了之。这其中固然是部分利益既得者从中作梗的原因,但太祖禁令也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儿。
不得不说,大明朝的开国太祖朱元璋,在这些个文臣手里,某种意义上简直如同一块破抹布一样。平常谁也没真当一回事儿,但只要需要的时候,立即就将其祭出来用一用。偏偏每次还都很好用的样子,不可谓不是一件奇事。
便比如赫赫有名的“大诰”。大诰之名,始于昔日前秦时期,周公姬旦为站前做的一篇动员文告。
而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中期,因见官吏贪赃枉法、豪强兼并、脱避粮差日趋严重,为了维护统治,于洪武十八年,遂仿照周公大诰形式,亲自编定的一本律法。
这部大诰曾在颁布之后大发神威,一时间百官颤栗,群丑雌伏,可谓凶名赫赫,使得大明初期的政治有了难得的一段非常清明时期。
然而,等到朱元璋疑似,这篇大诰便在一帮文臣的推动下,很快便束之高阁,几乎是彻底失去了实际功效。
但有意思的是,之后这篇被视之为洪水猛兽的大诰,曾屡屡被人翻出来作为攻讦利器,常常有咸鱼翻身之功效。大明朝臣们对此是又爱又恨,却又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不予认可。
于是,破抹布功效顺势产生了。需要的时候就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摆摆,不需要的时候则大伙儿好似都集体失忆了似的,谁也不会将其当做凭照。
与这本大诰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便是海禁之策了。大明的海贸其实从未断绝过,所不同的就是,海禁之前,贫民百姓也可从中得益,至少海边人可以靠海吃海,得以生计;小商户之家,也可以通过一些近海贸易过的有滋有味。
但是海禁之后,使得大批的平民和小商户破产,流离失所。海洋贸易则被一些大家族和某些高层彻底垄断。对内,以朱太祖的禁海令为依据,将所有出海权彻底垄断;对外,则近乎明目张胆的组建船队,大捞特捞。不单单以贸易获利,甚至有时候还会扮演海盗,做些烧杀抢掠之事。事后,则尽数推诿给海盗所为。
可以说,大明时期的海盗,实则并不都是当时以为的倭寇。更大多数的,根本就是大明朝的自己人所为。
也正是借着这种便利,大明的海禁总也不能解开。每次稍有人提起,便很快被强硬按下。提出开海之策的人,要么是罢官夺爵,要么就是被发配偏远,很快泯然众矣。
所以,久而久之,开海一事几乎成了禁忌,再也没人敢于触碰了。便连皇帝也因为忌惮暗中的利益集团的强大,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憋屈的认下这壶酒钱。
有人说大明海禁之策,是因为当时的帝王昏聩短浅,闭关锁国而为。但直至后来辫子朝,西方列强轰开国门之前都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难道是那么多帝王都昏聩不成?这显然不可能。
作为一个帝王,若说其中有几个确实是这样,但大多数却都不是短浅之辈,否则又如何能登上那个至高之位?所以,究其根本,不过还是利益争夺所致罢了。
在既得利益集团的强力抵抗下,皇帝也不得不低头屈服。除非,他能放下手中的权利,放弃一家一姓天下的根基。
这话说远了,回过头来再说此刻。苏默风轻云淡的张嘴就言海事,这可把刚刚踏入朝廷的新嫩小鲜肉王守仁吓坏了。在王守仁眼中,此刻眼前的这个苏默,已然不啻于一颗老大的扫把星了。这特么绝对是个大坑啊,天坑!
一张嘴就是玩命的往死里奔的节奏。这且不说,尼玛,就单说工部的密藏吧,那是能随随便便就弄出来的吗?而且还是让他一个刚刚踏入官场,一点根基没有的雏儿去弄……
好吧,王守仁现在很想问问,他究竟跟苏默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我特么是杀了你爹啊,还是把你家孩子抱井里了?这尼玛绝逼是明摆着把他往火坑里推的架势啊,还是十死无生的那种。
“你直接杀了我吧。”王守仁悲愤莫名,红着眼睛冲苏默低吼。情绪太过激动之余,甚至连上朝礼仪都顾不得了,引得两侧的大汉将军纷纷瞩目,眼中冷光森森。要是这家伙再不消停,禁卫们决定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做人。
苏默一把将他扯过来,连连对着众侍卫点头哈腰,奉上个大大的谄媚笑脸儿。待得安抚住禁卫们,这才回过头来,狠狠的低声骂道:“你丫的真想死不成?”
王守仁悲愤莫名,抗声道:“左右都是个死,好过被你逼死。王某死便死矣,若能拉上你一起陪葬,亦快事哉!”
我去!苏默听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丫的是疯的吧?要不就是心理变态,不然的话,总么满心思里都是灭世之念呢。听听这话说的,自己死了不算,还想拉着别人也一起,真是太黑暗了!
这是三观不正啊,必须要纠正!身为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苏老师认为这是自己责无旁贷的职责和义务。
“你这种心理太阴暗了,不,简直可以说是扭曲!这是病,得治啊。”苏默满眼同情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
王守仁咬牙瞪着他,鼻息咻咻。你特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心里阴暗?还扭曲?特么佛祖遇上你这样的,他也得给扭曲咯。
“好吧好吧,冷静,啊,保持冷静。这马上要见皇帝了,你这样的情绪很容易出问题的知道不?”
王守仁继续瞪着他不说话。
“呐,你看哈,咱们重新捋捋啊………其实也没说啥不是,不过闲聊两句而已。或许我一些观点你接受不了,但这不是也没强迫你接受吗……”
王守仁:“你,没,强,迫?!”
苏默举手投降:“好好好,之前我是性子急了点,或许让你误解了……呃,这个不是重点,不要在意细节……对了,咱们说哪儿了?这说正事儿呢,别打岔……”
王守仁:“……。”
“我的意思呢,理不辨不明,话不说不透,对吧。喂喂,这个跟你讲究的那个知行合一是一个道理呀,你不会不认吧……。总之,咱们刚才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学术范畴的,真的,你别想太多了。唉,你们这些文人啊,思想就是太复杂,作为一个学术家,纯粹点多好?你说是吧……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实践才永远是出真理的依据。我刚才说的那些,正是由此而来。研究、查证、核实,甚至重现,从前人的遗迹中去发掘、去探索……。老王啊,你我如今可谓已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这么好的条件,难道你就不动心?你就真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浪费!这是浪费生命!是可耻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