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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79节

  谁也不成想,这不着调的小世子,此时竟忽然能想到这个。

  苏默微微一笑,笑眯眯的对徐鹏举柔声问道:“小公爷,你看,他们现在能坐了吗?”

  徐鹏举拼命的咧着嘴,连连点头。肚中暗暗咒骂:你妹的,我能说不吗?这还要问,太尼玛欺负人了。

  只是他这答应让坐了,福伯却不会真的去坐。苏默在家里不讲究也就罢了,但是今个儿是来长脸面的,他又岂能让人看低了?

  当下躬身对苏默道:“少爷,尊卑有别,老仆不敢谮越。少爷体贴老仆,便在旁边另开一桌,老仆和石悦正好陪世子身边这几位侍卫兄弟坐坐就好。”

  苏默当然不会真的非要他们坐,刚才不过是震慑下徐鹏举这些人而已,如今效果达到了,自然便顺势下坡,点头道:“也好,那便招呼店家,另开一桌吧。”

  福伯再次谢过,待要转身去传话,那便魏壹早先抢了出去,冲楼梯口的兄弟使个眼色,那人便蹬蹬蹬跑了下去。

  另开一桌是开了,可等福伯和石悦过去坐了,魏壹他们可不敢自己就这么过去坐了。

  苏默眼神儿便扫了过去,徐鹏举咳咳两声,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冲魏壹道:“还不快去,陪福先生和石统领多喝几杯。”

  魏壹这才恭声应是,招呼着几个兄弟去那边坐了。

  等到众人都坐定了,这开场戏好歹算是过了。当然,剧本肯定与徐小公爷设想的差了太多。而且,这次抢戏的人变成苏默了,狠狠的爽了一把。

  抢戏果然很过瘾哈。

  可是有人爽,就必定有人郁闷。徐鹏举现在就再次郁闷了,还是那种憋的要吐血的郁闷。

  侄少爷?这苏默竟然是英国公的侄子,自个儿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可要是假的,那福全和石悦可都活生生的在这儿呢。若说他们也是假的,那是万万不能的。毕竟这种事儿瞒不住,一查就知,没人会傻的整这种脑残事儿,来忽悠一位国公世子。

  那既然是真的,自个儿昨天跟魏壹商量的事儿岂不是黄了?尼玛,让英国公的侄子去给自个儿当跟班,每天变着花样逗自己开心……这个,实在太玄幻了,徐鹏举觉得自己真心没那么大胆儿。否则不用别人,家里那位老祖父就很可能亲手用掐死他。

  妙芸那小娘皮更不用想了,否则一旦这事儿传到祖父耳朵里,苏默会怎样他不知道,先倒霉的肯定是他徐鹏举。

  这尼玛太憋屈了!原本的算盘尽数落空不说,现在简直是连里子带面子都没了,整一个完败啊。看来这兵法还是学的不到家啊,徐鹏举暗暗默哀。

  不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得想辄,想辄啊!咦?有了!

  徐鹏举心思转念之间,猛然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主意。魏壹昨个儿曾说了个朋友,这要是自个儿和苏默成了朋友,那朋友妻不可欺,有了这个框框,谁还能因此笑话他?而且,虽然不能再将苏默招揽到自己门下,但是自己可以跟着苏默啊。那样的话,他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自己还不是头一个看到?

  反正南京那边整日也没个事儿,自己便逗留在这武清一两个月的也没啥。更何况,祖父一旦知道了自己和英国公的侄子交好,也定然会开心的。如此一举两得,岂不更妙?

  想到这儿,徐小公爷终于再次心情转好。频频举杯和苏默邀饮,脸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这小子既是个纨绔,性子里便带着三分惫赖,下定心思交好人了,那好听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家里的老祖父便常常被这种箩筐砸晕咯,如今运用到苏默身上,果然也大见成效。只不过转眼间,那称呼便从“苏兄”变成“苏老大”了。

  苏默其实也是措手不及,原本他鼓着劲儿今天是来讲数的。何谓讲数?江湖专用语:谈判。

  可谁成想,这不过才扔过去两块砖,对手直接就给跪了,后续的招儿全没用上。

  不过好在他也真的挺喜欢徐鹏举这小子的性子,至少不做作,不扭捏,爱憎分明。在昨天刚看到他对马东来的手段时,当时就还遗憾没机会结交来着。不料今天这事儿峰回路转,不用他想对方就主动靠上来了。

  所以,他便也就顺势下坡,接纳了。只是想想昨晚连夜逃离的妙芸主仆,不由的又是一阵叹气。早知如此,怎会让两个可怜的女子这般狼狈呢?

  想到这儿,他拦下徐鹏举再次举起的酒杯,正色道:“鹏举,妙芸姑娘……”

  他话刚说一半,徐鹏举就抬手打断,瞪着眼睛道:“老大这说的是什么话?妙芸姑娘是你的人,那就是小弟的大嫂啊。小弟虽顽劣,却也不是个不懂礼法的,又怎会再去胡来。也罢,小弟今日便自罚三杯,这事儿便算过了成不?”

  苏默一呆,待要解释,徐鹏举却早已咣咣咣三杯下肚了。苏默摸着鼻子苦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不过苏默提了头,徐鹏举倒想起了先前既定的项目了。红着眼曳斜着马东来,歪头对马育德道:“马老头,你儿子昨个儿在大街上骂的我好啊,你有没有啥说法?”

  马东来手一哆嗦,脸上又是委屈又是惊惧。昨个儿可是自己占着理儿,最后也是自己吃了亏的,自己这苦主都不说啥了,咋你这凶手反倒来要说法了?这还有地儿讲理去吗?

  马育德老脸苦的快成苦瓜了,长叹一声,看了眼儿子,终是忍不下心来。

  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徐鹏举道:“小儿无状,还望世子念在他年幼,宽恕则个,老朽代这不肖子给您磕头赔罪了。”说罢,一撩衣襟,便要跪下去。

  马东来面色大变,一把扯住老父,大叫道:“爹!”。

  马育德不理他,使劲的推开他,又要再跪。

  徐鹏举撇撇嘴,跪一下就要老子算完,那老子的面子也太不值钱了。正想要讥讽几句,冷不丁却见苏默霍然起身,两步跨了过去,一把挽住马育德的胳膊将他拉起来。

  扭头看着徐鹏举沉声道:“行了,鹏举,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大,那这事儿我做主了,就这么算了。马老一把年纪的,真要跪下去了,你就不怕折寿吗?”

  徐鹏举被他这么一说,面上登时挂不住了,梗着脖子叫道:“老大你这是说的啥,小弟是那种人吗?这不是……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再说了,骂我的是那小子,跟这老家……呃人家有何关系。成成成,既然老大你说话了,这事儿就算了。”

  马育德身子颤颤,老泪纵横,满含感激的望向苏默,颤声道:“苏公子!”

  他可是人老成精了,哪里会看不出,徐鹏举刚才压根就没打算罢手的意思?若不是苏默这么插上一手,马家的结局是什么可真就不好说了。不说整个南方那边的生意,怕是再也保不住了,就是儿子马东来,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一个国公爷世子,想要整一个商人,手段不要太多了。

  再想想自家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苏默,苏默却仍在此时伸出援手来,这如何不让老头儿感激感动?

  颤颤的喊了一声后,忽然转头对着一边呆立的儿子大骂道:“孽子!还不过来给苏公子叩头,谢过他的救命之恩?你真真要气死老夫不成!”

  马东来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看苏默,再看看老父,眼底终是闪过一抹愧然,上前两步,冲苏默拜倒,口中相谢。

  苏默眼底闪过一抹欣慰,不待他真的跪下去,便伸手托住。最先从端午那天在双山峰顶上,苏默便觉得这孩子就是个青春期叛逆,并不是真正的性情恶毒之辈。

  方才故意站着不动,就是看他会不会体谅自己老父的心,结果果然没让他失望。

  一个人,只要还有孝心,哪怕再坏,也绝坏不到哪里去。能借此让一个顽劣的孩子回到正途,苏默还是很欣慰的。

  昨天整件事儿至此,算是圆满解决了,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至于何家兄妹,苏默既然都说了这事儿完了,徐鹏举自然更不会再去节外生枝。要知道,何莹那个恶婆娘可是给他留下了老大的阴影呢。

  这顿酒直吃到掌灯时分,才在徐鹏举醉醺醺之中散了场。八健卒搀着仍在不停嚷嚷的他,向苏默等人告辞,自往官驿中去了。

  马育德让儿子扶着,临行前一再向苏默表达谢意,并邀请苏默有空去马家坐坐,表示日后但凡苏默需要,马家上下必将倾力相助。这让苏默暗暗欢喜不已。

  如果再有了马家的网络补充,加上何家的广进钱庄,还有即将全面展的四海楼,自己的消息网络便完全成熟了。

  送走了所有人,苏默才登上马车,和福伯、石悦往家中返回。马车吱吱呀呀的过了城门,苏默忽然想起一事儿,挑开车帘,看着驾前的石悦,嘿然道:“嘿!石统领,啊?”

  石悦一张黑脸顿时赤,扭捏着呐呐道:“我叔不让说的,说是即跟了少爷,就没什么统领舍人的了。”

  苏默看看他,又望望跟在车旁的福伯,慢慢的嘴角漾起笑容,最后终是化为畅快的笑声。

  有这么多有情有义的朋友帮衬,便日后如何狂风暴雨,又耐我苏默何?

  隐隐的星光下,苏默豪情涌动,快意不已。

  

第九十七章:新扎小弟上门记

  

  苏默还是醉了。? <[<〔 < ]

  从中午喝到晚上,就算古代的酒度数真的很低,喝得多了也一样会醉。更何况,古代的酒,至少这大明的酒,度数真心不低啊。

  第二天苏默起来后,抱着脑袋哼哼了半天,杏妞儿心疼他,亲自下厨熬了醒酒汤给他,直到午时前后,这才终是舒坦了。忽的心有所感,索性懒在榻上不起,想要重温一下当年休假,懒床到日头下山的回忆,结果被卫儿手划着脸好一通羞。

  有老福全和石悦,昨天整件事儿自然都让家中老小知道了,之前的所有担心忧虑,尽皆消失。

  韩杏儿走路都似是带着风,在自个儿老子眼前晃悠了好几圈,惹得韩水根恨恨的笑骂一通。

  祸事变成了好事儿,与魏国公世子成了朋友,也表示着苏默的身后,再次增加了一座巨大的靠山。

  在这大明朝,身后站着英国公、魏国公两大巨擘,只要苏默不是造反谋逆,基本上将危机降低到最低点了。

  家里人高兴,苏默自己也开心。躺在榻上,满脑子想着日后的风光畅意之时,猛听得外面一片声的喧闹。

  心头疑惑,刚翻身起来,卫儿便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两手比划着大叫道:“好大事,好大事!”

  苏默吓了一跳,又有什么大事儿了?待要再问,卫儿却掉头又冲了出去,只留下串串欢呼回荡着。

  苏默托着下巴眨眼,瞅着卫儿这模样,应该不是坏事儿了。可这大事从何说起呢?

  越想越不实落,干脆下地汲了鞋,也不着外衣,反正现在都入了夏了,天越来越热不怕凉,就那么往外走去。

  刚刚转过门廊,迎面正迎上杏妞儿过来,满面的古怪之色,拉着他就走。

  苏默哎哎了两声,使劲拽住她,气道:“抢命啊你,跑啥跑啊?我问你,前面闹腾啥呢?卫儿咋呼着好大事,到底出啥事儿了?”

  韩杏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招的?”

  苏默一愣,随即大惊道:“啊?你爹要把你嫁别人?我操!这不能忍啊!”说着就往外挣。

  韩杏儿大羞,追上两步,两手扭着他腰间软肉,怒道:“又来胡说!你是不是巴望着我嫁给别人,你好去找那个狐狸精?”

  得,小妞儿一急,把一直藏着掖着的暗地里对妙芸的称呼爆了出来。

  苏默笑嘻嘻的转头道:“哦,原来不是啊,那我就放心了。啊,我知道,你说狐狸精,莫不是哪个狐狸精听说了哥的美貌与智慧,上门提亲来了?哎呀,这不行,这咋能让人家女方主动呢?咱是爷们,这事儿得咱主动不是。走走,快走,哥要亲自去迎去。”

  韩杏儿气的脸通红,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苏默又来逗她呢,不由啐道:“去去去,快去吧,去迎吧,只要你乐意,我没意见。”

  苏默哈哈大笑,一溜儿跑了出去。才到前面院儿门口,便听到一个声音哇啦哇啦的闹得欢实。

  心头不由一怔,连忙脚下加快,抢到院里一看,顿时不由目瞪口呆。

  院子里,一只宰杀好了的大肥猪静静的躺在席子上,旁边围着七八个苏府下人,指点着那猪,纷纷议论不休。卫儿也跑前跑后的叫着,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肥猪前,魏国公小公爷徐鹏举得意洋洋的站在那儿,手舞足蹈的说着,旁边福伯满面苦笑,不时的摇摇头叹气。

  再远点,石悦和楚玉山跟着几个家丁,却和魏壹几个热闹的说着什么,这小院里,可不是闹得厉害嘛。

  “唉哟,苏老大,小弟我来看你来了。瞅瞅,瞅瞅,咋样,小弟初次登门,这礼物可不轻吧。”一眼瞟到了门口的苏默,徐鹏举当即撇开其他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扯着他指着地上那肥猪,大声的说道。

  苏默这个无语啊,看看福伯,福伯对他露了个无奈的笑,摇摇头自个儿去了。

  “你这是闹哪出啊?这……这猪哪来的?”苏默不得其解,只得自己寻求答案了,转头向徐鹏举问道。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卫儿喊得那话啥意思了。

  不是好大事,而是好大豕。豕是象形文字,寓意猪形、长吻、大腹、四蹄、有尾。故而,古人多称猪为豕。具体的,又将公猪称为豕,母猪称为彘。

  “闹哪出?我不说了嘛,来看你啊。你是我老大了,小弟岂有不登门拜访之理?至于这猪,哈!”徐鹏举说到这儿,不由仰天笑了一声。

  苏默顿时觉得不好了。

  果然,

  “…….小弟今个儿次上门,总不能空手而入吧。一路正寻思呢,路过一家却看到这已然宰杀好的大豕。哈,这可不是天意?所以,小弟便让人直接扛了。哦哦,别瞪眼,我可是给了银子的。这猪估摸着能卖个七八两的,我足足留了十两,偷笑吧他们就。”徐鹏举得意洋洋的说着。

  城里某处大户人家院子里,一个健壮的妇人呼天抢地的咒骂:“杀千刀的毛贼啊,咱这猪是留着给闺女过门时摆席面的,如今可怎生是好啊。你个短命的腌臜货、遭瘟的混蛋哟,哪个图你那点银子哦,老娘咒你生儿子没**,生闺女个个做娼妓哇…….”

  苏默自然看不到上述那一幕,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个差不多。这个时代,富贵人家吃羊、牛肉,极少食用猪肉。后世有说法,说是因为猪吃五谷肮脏,牛羊只吃草清洁。

  但到了这个时空,苏默才知道,这种说法完全就是牵强附会。真正的原因是,古时耕种全靠天时,粮食人吃都不够,根本养不起猪,因为猪和人一样,都是要吃粮食的。但牛羊不同,牛羊吃草,养牛羊不占人的口粮。故而,才有多食牛羊肉,少有食猪肉的。

  古人又不傻,相比牛羊肉,猪肉更香,脂肪更多,口感更好,怎么会不肯吃猪呢。

  恰恰相反,猪一般都是特殊的日子,才会买来吃。而眼前这么一大只,人家肯定是有大用的。结果一个不留神,却被这不靠谱的小公爷给顺了。

  苏默拍拍头,这会儿也不好往回送了,得,就这么着吧。正好,他也馋这猪肉了,索性今个儿亲自露一手,一来款待款待这个便宜小弟;二来,自个儿也解解馋虫。

  想到这儿,唤了下人来,细细的吩咐了一番如何整治这头猪,又使人去准备各种物件。

  吩咐完这一摊儿,这才回头扯着徐鹏举来见人。上门的兄弟,介绍家人认识是礼数,这个必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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