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第170节
顾德铭被绑架,绑匪要价两百根金条,大家都认为,这肯定是九头山的手笔。刚开始听到消息时,就连韩之风也以为,大当家终于出手了。但很快,他就明白,这次的事情,与九头山无关。
“真不是你们?”朱慕云认真的看着韩之风的表情,观察着韩之风的真实想法。
“真不是我们,我们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顾德铭是谁?真要是被劫上了山,好相聚早就关张了。”韩之风说,两百根金条,足够九头山吃喝几年的,好相聚肯定得关门歇业一段时间。
“不是你们那是谁?古星什么时候,又出了一股新土匪了?”朱慕云诧异的问。
“这事我们也觉得奇怪,我们四处打探,一点消息也没有。”韩之风说。
“顾德铭的事情,你给我留意点,如果有他的消息,马上来缉查科报告。”朱慕云缓缓的说,韩之风的神态,似乎并不知道真相。
“一定,一定。”韩之风松了口气,如果朱慕云认定,顾德铭是九头山绑的,好相聚就别想清静了。
如果九头山真的要干此类事情,好相聚也必须关闭。否则的话,山上的“生意”,很有可能是给朱慕云干的。朱慕云此人,贪得无厌,一旦被他咬上,不撕下块肉,绝对不会松口。
如果不是九头山的人,绑架的顾德铭,那又会是谁呢?朱慕云百思不得其解。他突然想到,警察局并不关心此事,难道……。朱慕云去了趟警察局,只是,他在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听到有用的消息。最后,朱慕云只好去了镇南五金厂。
在镇南五金厂,朱慕云从曾山那里,听到了有用的线索。绑架顾德铭的,不是土匪,竟然是政保局的人。
“这不可能吧?”朱慕云一脸惊愕,政保局再干缺德的事,也不会绑架城内的富户啊。要知道,顾德铭只是普通人,并不是抗日分子。况且,顾德铭还是日语专修学校出来的,政保局怎么一点也不顾忌?
“什么事都有可能。”曾山笑了笑,姜天明能干这种事,他确实没想到。
“人没关在这里吧?”朱慕云好奇的问。
“这件事,知道的越少,就越没有麻烦。”曾山似笑非笑的说,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绝对是一大丑闻。
“多谢曾哥提醒。”朱慕云感激的说。
回到办公室后,朱慕云给迟瑞琪去了个电话,约他晚上来码头吃饭。换在以前,朱慕云直接就去了六水洲,可曾山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人真在六水洲上,自己上去,很惹眼。
“兄弟,今天晚上真不行。这段时间可能都不行,六水洲来了重要人犯。”迟瑞琪说,顾德铭是姜天明亲自打了招呼的,一定要严加看管,一根毫毛也不能少。
“没关系,等你忙完再说嘛。”朱慕云笑着说。迟瑞琪都不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顾德铭的话,他才不信呢。只不过,他没有说破,不想让迟瑞琪为难。
顾德铭确实是姜天明下令绑架的,阳金曲在上海,随手就花了他二十根金条。这么大一笔钱,政保局可不会报销,必须得自己掏腰包。姜天明如果有这么高的觉悟,也不会铁心替日本人卖命了。
他把马兴标、贾晓天找来一商量,原本是想让贾晓天出点血,可是他们却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虽然有些下作,但总比自己出钱要好吧。马兴标是行动队长,具体的行动,是他负责。而行动队的人,以前都是特务处曾山的手下。这件事,没有谁比曾山,再清楚的了。
虽然朱慕云知道了顾德铭关在哪里,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姜天明绑架顾德铭,除了要钱,是否还有其他目的呢?没弄明白之前,朱慕云不会轻举妄动。
下班后,朱慕云回了家,在小巷子口的电线杆上,朱慕云看到了邓湘涛标出的紧急联络暗号。今天邓湘涛收到朱慕云的情报,知道他有了傅梓强的消息后,邓湘涛坐立不安,只想快点见到朱慕云,好问个清楚。
邓湘涛的标记,确实很紧急,但朱慕云并不急。一直等到过了凌晨,他才让三公子拉车,把傅梓强送到了王家港295号。朱慕云背着傅梓强,从暗道走了进去。傅梓强在离开时,就已经被敲晕,又被戴上了个头套,被朱慕云扔到地上,才哼哼着醒过来。但朱慕云一脚踢过去,又把他踢晕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邓湘涛很是不满的说,傅梓强可是总务科长,无论是职务还是军衔,甚至是资格,都要比朱慕云高。
“你不想这里也被他知道吧?”朱慕云问。
“有道理。”邓湘涛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现在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了。傅梓强这次的出走,属于严重违纪,后果非常严重。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朱慕云说,他自然不能与傅梓强见面。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邓湘涛问。
“我可不是找回他的,而且赎回的,两根金条,到时候得让他还给我。”朱慕云指了指傅梓强,说。
第二百零六章 新代号
朱慕云走后,邓湘涛才把傅梓强弄醒。这是地下室,傅梓强就算醒来了,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这个地方,邓湘涛不想让傅梓强知道。哪怕傅梓强没有叛敌,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站长……”傅梓强被一瓢冷水浇醒,他以为自己还在绑匪手中,借着灯光,看清是邓湘涛后,一脸错愕。
“傅科长,你一声不响就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邓湘涛冷冷的说,傅梓强一脸憔悴,才十来天不见,就好像苍老了十年似的。
“站长,我没有叛变啊。”傅梓强大声说道,他把古星站的经费,全部弄没了,人也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违反了家法。但是,他并没有投敌,就算有错,也罪不致死。
“这些天,你都干了什么,必须详细说出来。”邓湘涛冷冷的说。
“当时我确实是想跑,但出城的路被封,我又担任你找我,所以就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先在烟馆躲了一阵,后来就到了吉祥赌场。在赌场,待了六七天。刚开始,我赢了不少钱。可后来,反而输了。要不是困得实在不行,我肯定能扳回来。”傅梓强现在还在懊悔,自己输的太可惜了。
“从赌场出来后呢?”邓湘涛问。
“从赌场出来,就被那帮孙子给绑了。这几天,我过的是暗无天日啊。站长,你得给我出这口气。”傅梓强气愤的说,他好歹也是军统的总务科长,竟然被人绑票,而且还被当畜生一样,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内,自然不服气。
“你是被什么人绑的?”邓湘涛问,这个问题,他必须得搞清楚。
“我也不知道,当时太疲惫,被人轻轻一推,就人事不省了。等我醒来,眼睛被蒙住,而且还是被在一间黑屋子内,四面都是泥,好像在地窖中。直到今天,才被转移。”傅梓强说,虽然他被关了好几天,可是对关押的地方,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现在让他进入朱慕云的地下室,也无法认出,那里就是关押他几天的地点。
“你卷走的钱呢?”邓湘涛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古星站现在只有不到三千元,想做点什么事,都不敢行动。他算了一笔账,已经欠朱慕云近两万元了。
“输了一部分,剩下的全被抢了。”傅梓强懊恼的说。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与日伪特务接触?”邓湘涛问。
“当然没有,我生是党国的人,死是党国的鬼。”傅梓强坚定的说。
“你先在这里休息吧。”邓湘涛得把傅梓强的情况,马上汇报给重庆。
邓湘涛的要求不高,傅梓强找回来了,古星站的庙小,容不下这么尊大神。他要求,让傅梓强回重庆。
“站长,手下留情啊!”傅梓强突然一把抱住邓湘涛的脚,哭哭啼啼的说。军统的家法,他再清楚不过。自己的生死,可以说,全部在邓湘涛的报告中。
“手下留情?你知道因为你的出走,给站里造成多大的损失吗?”邓湘涛冷冷的说,到现在,古星站的工作,可以说基本处于瘫痪。这一切,都是拜傅梓强所赐。
“站里的资金,我会如数补上,哪怕是卖房卖地,卖儿卖女,也在所不惜。站长,我知道你喜欢古玩,我家里有一只元青花,只要你点头,我马上让人送到你家。”傅梓强早把邓湘涛的那点爱好给摸透了,要不是古星太过危险,他肯定能与邓湘涛打得火热。
“这样吧,我先向总部汇报,你回来的消息。”邓湘涛沉吟着说,不管傅梓强有什么表示,既然傅梓强回来了,必须第一时间通知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