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第438节

张百朋看去，其实李邦藩更加老成。他看去，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而李邦藩看去，不过二十出头。可实际，李邦藩已经过了三十岁，张百朋还要大几岁。

难道因为年轻几岁，要永远压自己一头么？张百朋不服。自己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丝毫不李邦藩低。当然，这样的想法，他是不会说出来的。甚至，他会以前，更加效忠。

这次李邦藩位，也让张百朋看到了希望。他在二处，并不能施展才能。只要能他一个舞台，他能唱一部大戏。而且，以后有李邦藩的全力支持，他也相信，自己能干出更大的成绩。

“恭喜局座。”朱慕云惊喜的说，李邦藩的背景终于发挥作用了，否则的话，论能力，他是不如姜天明的。甚至，也不如曾山。

可对朱慕云来说，李邦藩担任局长，是最好的选择。李邦藩自信，甚至有些自大，这样的人，刚愎自用，正是可以利用之人。而且，李邦藩当局长后，自己在政保局的日子，肯定会更好过。

虽然朱慕云嘴里没说，但他心里已经在盘算，李邦藩当局长后，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经济处的处长之位，朱慕云觉得，暂时还不能让出来。但是，其他部门的事情，完全可以插手。像阳金曲一样，打着姜天明的旗号，谁敢不给他面子？

“今天来，主要是先跟你们通个气。正式任命，还要一个星期。”李邦藩微笑着说。

“局座，新人事新气象，以后二处，要迁回局本部了吧？”朱慕云试探着问，他不说自己，先说张百朋，是想探探李邦藩的口风。

“暂时还不急。”李邦藩一愣，他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从特高课出来后，他的大脑一直处于亢奋之，只考虑到了当局长这一步。至于当了局长之后，要如何施政，暂时还没有计划。

“局座，姜天明一走，阳金曲、尹有海等人，怎么安排？”张百朋问，一朝天子一朝臣，李邦藩任之后，自然要用信得过的人。他看了朱慕云一眼，或许，朱慕云这个经济处处长，又要飞黄腾达了。

“你有什么意见？”李邦藩不置可否的问。

“我建议全部换掉！”张百朋坚定的说。这些人都是姜天明的亲信，留着他们在政保局，早晚是祸害。所有的国人，都不值得信任。政保局的要害部门，都要换日本人。至少，也要换郑思远的人。

“哪有这么多人换呢，在政保局，我能信得过的，也是你们两人。张百朋，我知道你早不甘心在二处，有没有什么想法？”李邦藩问。新人事新气象没错，但是，维护政保局的正常运转，避免人心惶惶，也是他要考虑的。

“我想去情报处，或者接管行动队也可以。”张百朋直言不讳的说，他的野心很大，李邦藩靠的是年龄、与本清正雄的交情，自己靠的是本事。

二处的二科，虽然都是精英，但毕竟人手不足。而且，二处的牌子不响，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他想入驻局本部，最好，还得把二科带过去。如果二科的人，不能得到重用，那将成为他的心腹。

“你呢？”李邦藩没有马回答，转而问朱慕云。张百朋的话，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听从局座的安排。”朱慕云谦逊的说。这种事，不争是争。像张百朋这样，李邦藩还没任，伸手要官，只会让李邦藩不满。

李邦藩微微颌首，朱慕云的回答，让他很舒服。而张百朋的要求，却是那么咄咄逼人。虽然他也想重用张百朋，可是自己妥善安排，与张百朋主动提出来，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任之后，再说这些事吧。”李邦藩没有正面回答，现在，他也不想对张百朋，有任何的承诺。

随后，李邦藩又去了码头朱慕云的办公室。他来缉查一科，除了向张百朋和朱慕云分享自己的喜悦外，主要还是要配合马兴标的行动。

“局座，请喝茶。”朱慕云亲自泡了杯明前龙井，李邦藩从二处没有回局里，而是又来了码头，显然还有其他事情。以朱慕云对李邦藩的了解，他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更加不会说无缘无故的话。

作为政保局的副局长，即将任的局长，李邦藩时间宝贝。他来码头，还会有其他事？虽然朱慕云判断，马兴标很有可能会出卖军统，但是，他还是得给马兴标制造机会：让马兴标来码头，使玉兰有机会见到他。

“对马兴标，你怎么看？”李邦藩轻轻抿了口茶，突然问。

“局里都在传言他是军统卧底。”朱慕云不知道李邦藩的意思，只能模棱两可的说。

李邦藩一来，问起马兴标的事，这让朱慕云很意外。难道说，李邦藩也知道了马兴标的事情？

第五百零七章 身退

朱慕云突然想到，李邦藩是从特高课直接过来的。昨天晚，马兴标又向特高课汇报，所以，朱慕云大胆推测，李邦藩知道马兴标之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李邦藩不会随便问起马兴标，既然问起，自然有其用意。

可越是这样，朱慕云越不敢随便说话。虽然他也很想，配合马兴标，但在不明白李邦藩的用意之前，只能暂停行动。李邦藩既然来了码头，肯定会把想法透露给自己。知道李邦藩的用意，后发制人，才是朱慕云的一贯做法。

“传言是传言，没有证据的话，不要轻信。”李邦藩叮嘱着说。这种事，一旦牵扯进去，轻则前程尽毁，重则丢失性命。

马兴标的事情，基本还不会有危险。可是，他也得提醒朱慕云。如果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一定要注意。朱慕云现在可是经济处的处长，别人会很在意他的言论。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忠诚于自己的手下，李邦藩也得加以保护。

“是的，这种话，我一般都是不听、不信、不传的。”朱慕云郑重其事的说。

“不听、不信、不传。如果所有人都能做到，局里的工作也好搞了。”李邦藩叹息着说。朱慕云还是很懂事的，好好培养一下，必定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干将。

“局座，姜天明一口咬定马兴标是军统卧底，如果他要是搞错了，那成天大的笑话了。”朱慕云微笑着说，将姜天明赶出政保局，是血战计划的最终目的。只要姜天明离开政保局，取不取他的性命，已经无关紧要。

李邦藩想要位，也得把姜天明赶走。在这方面讲，李邦藩与军统的目标，是一致的。在血战计划，李邦藩也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朱慕云其实也想过，李邦藩有可能接替姜天明的位子。只不过，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姜天明还在任，特高课已经下令。看来，姜天明之前一连串的失误，已经让本清正雄对他死心。

“马兴标在六水洲关禁闭，表现得怎么样？”李邦藩随口问。他来码头的目的，是让马兴标有机会来码头。只要马兴标与玉兰见面，他的任务算完成了。

“那样呗，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骂骂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如果姜天明真要把军统卧底的帽子，安到他头，恐怕会徒劳无功。”朱慕云心想，李邦藩最关心的，还是马兴标。也是说，李邦藩来码头的用意，很有可能是协助马兴标。

这个想法，让朱慕云很兴奋。结合之前对马兴标的观察，他相信对马兴标的判断，肯定错不了。其实马兴标对军统而言，不管他是真投诚还是假叛变，意义都不大。现在马兴标的意义，是打击姜天明和阳金曲。

特别是阳金曲，像条毒蛇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咬人。如果能把阳金曲，也赶出政保局的话，再好不过了。

“你跟他见了面？”李邦藩问。如果朱慕云没有见到马兴标，自然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马兴标现在可有军统嫌疑，朱慕云与他接触过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午吴国盛过来，了他，还搓了八圈。”朱慕云笑嘻嘻的说，他对经济处的工作得心应手，每天只要听听汇报可以了。

而且，在李邦藩面前，他一向都很“坦诚”。算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李邦藩也不会计较。他在李邦藩面前的形象，一向都是赤胆忠心。有的时候，做点脑子进水的事情，反而让李邦藩觉得，他更真实。

“看来你的工作量不够，还有时间去打麻将。”李邦藩嗔恼的看了朱慕云一眼。他确实没有怪罪朱慕云之意，朱慕云每天都会来办公室汇报工作，风雨无阻，虽然汇报的事情，有的时候听起来烦琐，但却说明，朱慕云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局里只说关他禁闭，并没有说他是犯人。况且，马兴标暂时还是行动队长嘛。”朱慕云不以为意的说。

“那也得注意。”李邦藩叮嘱着说，他突然想到，自己来码头，是为了配合马兴标的行动，所以又说道：“当然，在局里的结论没有出来之前，正常交往还是可以的。但也仅限吃吃饭，打打牌，其他事情，千万不要沾。”

“知道了。局座，我这里的厨子新搞了几个菜，晚留下来尝尝吧？”朱慕云突然说，郭传儒最大的乐趣，是研究新菜。朱慕云并不限制他用钱，每个月给的薪水也丰厚，郭传儒能更好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们两人？”李邦藩心里一动，借着吃饭的机会，倒是可以将马兴标，顺便带到码头。但是，这话他却不能说，希望朱慕云能领悟。

“那怎么行，局座在码头用膳，如果不通知张百朋、余国辉，他们肯定会怪我。如果局座愿意，马兴标也可以让他来。”朱慕云说。自从得知李邦藩将担任局长后，他开始改口了。对李邦藩来说，现在的这声“局座”，才算是名副其实。

“好吧。”李邦藩听到马兴标的名字，缓缓了点了点头。

朱慕云马吩咐下去，让郭传儒精心准备。同时，通知其他人，赶紧来码头。饭前还有点时间，可以先陪李邦藩搓几圈。有李邦藩在，朱慕云自然不能场。他像个服务员，忙前忙后，给大家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