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第755节

“显眼我也要去。”巴卫煌说，他一定要亲手把聂大辉带回来，否则的话，以后他如何面对朱加和？又如何面对其他兄弟？

“让他去吧。山，有我一个人足够了。”朱加和淡淡的说。巴卫煌的心情，他最能理解。再说了，算聂大辉真降了特务，也未必会带着鬼子来。算真的来了，想要攻山，也并非易事。

巴卫煌和韩之风，第二天一早，下山了。他们此次进城，还带了几个人，如说草飞宋三。他们不但要把聂大辉带回来，还得在古星，再干几票大了。要把整个古星，闹个天翻地覆。

只有古星越乱，他们才有机会，带走聂大辉。同时，也让鬼子知道，九头山绝不会低头。土匪的强项，本是杀人放火，此次他们带下山的，都是这方面的行家。

可是，还没到杨家湾，他们遇到了日军。眼尖的宋三，一眼看到，当头一人，正是曾经的三当家：聂大辉。

昨天下午，朱慕云向李邦藩提出建议后，李邦藩马把郑思远叫来。刚开始，郑思远听到李邦藩说起聂大辉，对朱慕云还很有想法。如何使用聂大辉，应该由自己说了算，朱慕云又在李邦藩面前，出什么馊主意呢。

但是，听完李邦藩的想法，郑思远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没有将聂大辉的作用，发挥到极限。在城内搜捕，哪怕是抓到了巴卫煌和韩之风，也不会让九头山伤筋动骨。可是，如果能攻九头山，算所有土匪都跑掉，也是皇军的一大胜利。

正如朱慕云所料，此时天色已晚，部队不可能出动。日军鲜少有夜战的习惯，而且，部队调动，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

朱慕云提出，要参加行动，第一个攻九头山。但郑思远坚决反对，他认为，朱慕云不适合去九头山。两人争执不下，最终李邦藩决定，让朱慕云留在城内。

李邦藩的理由很充分，朱慕云目前的任务，是破获法租界的三起抢劫杀人案。而凶手之一韩之风，还在古星。同时，李邦藩也答应，如果在九头山，能抓到另外一名凶手宋三，一并交给朱慕云处理。

“二爷、四爷，怎么办？”宋三急了，这么多鬼子，还有韩之风这个内鬼，他们还能去古星么？

“马派人回去报信。”巴卫煌沉吟着说，聂大辉竟然把小鬼子引来了，他还能回头么？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去古星把聂大辉带回来。现在聂大辉回来了，自然没必要再去古星。不管什么事，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巴哥，大当家的说了，让我们在古星闹个天翻地覆。”韩之风提醒着说，他看到聂大辉，也是恨铁不成钢。

可是，以他们几人之力，必然无法阻挡日军的进攻。他注意到，队伍前头，还有不少政保局的人。此时，古星力量空虚，反倒有利于他们的行动。此次进城，也得履行次的承诺。朱慕云的六百大洋要付，可他们下山的时候，身并没带钱。

六百大洋从何而来？当然是跟次一样，从大户家里自取。

“不行，先把老三带回去再说。”巴卫煌摇了摇头，一见到聂大辉，不管什么事，他都不想办了。

“他跟特务在一起，我们怎么见面？”韩之风问。

“慢慢跟去，总有机会见面的。”巴卫煌缓缓的说。九头山有自己的切口，也有一些固有的联络暗语，想要跟聂大辉联系，还是可以的。

聂大辉带着日军和政保局的人，快到湘凤村的时候，突然，在路间，看到了一面九头山的小旗。他心里一愣，这面旗子的出现，说明了一个问题，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到来。

“怎么回事？”郑思远见聂大辉停了下来，问。

“山已经知道我来了。”聂大辉望着间的那面旗子，黯然的说。

他在政保局，受不了刑，只能叛变。在城内，搜捕巴卫煌和韩之风。刚开始，他确实有愧疚之心。可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着做着会习惯。他不停的给自己寻找理由，催眠自己。

这一切，都是被迫无奈的。土匪终究是终究，成不了气候。跟着汪先生，或许能成一番大业。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实在不少。不说太远，民国以来，这种例子数不胜数。

“他们怎么会知道？”郑思远惊讶的说。看来，九头山在古星还有探子，又或者，韩之风和巴卫煌，已经逃出了古星。

“这是让我回去的意思，不出所料的话，前面还有一面旗子，是横摆在路间的。”聂大辉说。

其实，这面插在路间的旗子，除了警告之外，还有要与他见面的意思。他不知道是谁来了，但要见面的人，在附近。

“我们已经出来了，还可能回去么？此时箭在弦，不得不发。按照昨天晚的计划，拿下九头山，以后，你是九头山的老大了。”郑思远说。

果然，没走多远，前面横放着一面小旗。可是，郑思远并没有理会，他让直接将旗子收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郑先生，你既然已经归顺了皇军，我希望你不要再朝三暮四。”郑思远一直注意着郑思远的神态，过古江后，他还算正常。

可是，见到路间的小旗后，他开始神思恍惚。郑思远不用猜也知道，刚才的那两面旗子，不仅仅是聂大辉所说的意思。这其，肯定还有另外的意思。

“你难道跟我们，还不是一条心？要不要，再把那天的刑罚，再在这里来一遍？”郑思远冷冷的说。

聂大辉只是一个软骨头，这种人，本是摇摆不定。不能给他任何退路，否则又会反复。

一想到那天晚的刑罚，聂大辉全身一阵哆嗦，他以前，一向自诩为英雄好汉。可进了政保局的审讯室，才知道，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疼痛，自己确实受不了。

“这是山的信号，有人要跟我见面。”聂大辉缓缓的说。

“什么？太好了，你马准备，与他们见面。”郑思远高兴的说。

第八百四十五章 恐惧

关于聂大辉的叛变，朱慕云将情报，及时向地下党和军统，都作了汇报。昨天晚政保局的会议，他也参加了。

这个军事会议，在镇南五金厂的会议室举行。有聂大辉这个三当家的带路，所有人都信心满满。今天的行动，一定会很顺利。

困扰官府百年的九头山土匪，终于有望彻底被铲除。原本，政保局所有人，都想参加行动。可是，郑思远坚决不同意。他认为，行动队有几百人，足够应付任何事情。

郑思远本身是日本人，又是从东北调来的。算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能猜到，他跟日本方面，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既然郑思远强烈抗议，其他人只能作罢。毕竟，连张百朋都没有反对，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再坚持。

“局座，这不公平，主意是我出的，怎么能不让我去捡个便宜呢？”朱慕云不满的说，虽然李邦藩答应，只要抓到抢劫案的凶手，会交给他处理。但是，如果能亲自去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朱慕云担心，九头山准备不足，可能会吃亏。如果自己在军队里，好歹也能配合九头山的行动。至少，他可以破坏日军的进攻。

“你的任务，不是早确定了么？抓捕九头山的土匪，现在也是重之重的任务。”李邦藩微笑着说，谁都想去分一杯羹，可是，九头山的情报，掌握在郑思远手里。别人算去了，也不能插手的。

“我是担心，其他势力，会趁火打劫。次，军统方面，不是传出消息，他们要暗杀武尚天么？”朱慕云提醒着说。

如果自己是邓湘涛，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整个政保局，情报处的地位最重要。但是，要论行动人员，行动队却排在第一位。算是经济处或者警卫队，也没有行动队这么多人。

现在，郑思远将行动队，一半的人，调到了河西，这个时候，军统如果有所行动的话，政保局一定会顾此失彼。

昨天，朱慕云向邓湘涛，提出了行动的建议。同时，镇南五金厂会议室的内容，军统也是有专人监听的。想必，邓湘涛也应该知道了。政保局只要在会议室的内容，军统全部掌握。

事实，邓湘涛已经在行动。

在郑思远带领行动队和聂大辉，离开古星后，邓湘涛已经带着古星区的主要人员，回到了古星。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刺杀武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