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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不求生 第379节

李来亨想到姜瓖这个反复无常之人历史上的种种做法,对田见秀深感无语,这样一个大同的地头蛇,不砍掉他的脑袋,居然还留在身旁?

这可真是要闹出大乐子来的!

“玉峰叔荒唐了,殿下都已经把姜瓖罢官在家了,怎么能随便重用这种反复无常之人?不行,师傅,我还是要写信给殿下,也要写信给玉峰叔去,姜瓖这种人必须杀掉才行,留着他必有后患。”

但李来亨还没有开始重新写一封信,马世耀带去的二千精骑,就有一小支部队奔回了保定城。数十名骑兵十万火急奔入保定城内,刘芳亮见状知道一定是官军有所异动,立即打开城门,直冲到城门口迎接探马。

李来亨脸色同样一变,他和方以仁对视一眼,均想到难道是自己推测的事情成真了?官军真的要趁虚反击吗?

“报!马果毅探得军情,官兵大队人马已到白沟河以北地带,数目不止数万!另有为官兵所驱难民过来报信,言十四日已到涿州,似不甘心轻弃冀南,有与我为难之意!”

“果真如此!”

李来亨和刘芳亮同时惊呼道,没想到他们的猜测全中事实。

但是对闯军而言幸运的是,刘芳亮提前做出了正确的预判,派出马世耀捕捉到了官军的动向。而李来亨同样及时赶到保定,使得闯军兵力比起官军不至于劣势很多。

李来亨又向夜不收细细盘问道:“官军北来兵力多少人?你们掌握到一个大概的情况了吗?”

夜不收回答道:“马将军只二千骑,但为探得清楚情报,还是冒险过河。好在天寒地冻,白沟河多半结冰,所以马将军虽然遭到大股官兵追杀。但咱们左营的三堵墙精骑最为骁悍,马将军只损失四十骑,就杀回到固城镇了。官兵兵力总数目约有四五万人,战马、器械、甲仗、铳炮皆极多,士饱马腾,十分精强。”

李来亨知道夜不收说的这段很简单的话,其中必然包含了一系列凶险至极的生死搏杀。没想到刘芳亮的这个副将马世耀,名声不显,居然有如此大智大勇,为闯军把握到了相当重要的先机啊!

虽然白沟河许多河段结冰,但马世耀只要区区二千骑兵,敌人可是有着五万大军。他居然敢于带着这样一支小部队深入敌前,捋了一把老虎的胡须。

李来亨自然不知道,后世闯军在潼关大战失利后,马世耀只带七千兵诈降于豫亲王多铎,准备以此七千兵马与李自成里应外合,一举扭转乾坤,击灭多铎所部。

若非历史的天命没有落在马世耀的身上,让他的诈降密信于无意间被清军获得,豫亲王多铎恐怕是走不出潼关的。

“好,官军必以为保定兵力仅其一半,没想到来亨已经赶到,我们兵力大大增强。快,我们立即准备一番,马上赶去固城镇接应马世耀。”

刘芳亮对自己选择马世耀前去侦察这一决定,颇感自得。他就是知道马世耀是一个很有主意,又相当大胆的人,才做出这样的安排来。

李来亨看着北方的天际线,雪已经停了很久,云层不薄也不厚,但是这一两天应该是不会再下雪了吧。

“我们立刻去接应马将军!”

第424章 虏必有诈

白沟河大概有二三十丈宽,在宋代白沟河是一条界河。围绕着这条河流,宋辽之间、宋金之间,曾经发生过许多或者可歌可泣,或者使人愤慨的战役。

不过宋人和金人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宋人的子孙,会联合一群以金为名号,自诩女真之后的满洲人,来对付国内的起义军。

这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不过仔细想,北宋末年那个掘开黄河来阻挡金人铁骑,最后自己却又投降了金国的杜充。

像这样的人物,在北宋的时候存在,那么到明季,自然也会存在。

这些人大概都拥有一种类似的思维模式,杜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几百年后,黄澍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在历史上这种人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当他们以君臣大义要求黄泛区的人民做出牺牲以后,自己却很快就把大义丢到了地上,迅速地屈膝投降于异族的新主子。

而且似乎是一种巧合,历史往往证明掘开黄河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令人民更加地厌弃你罢了。

在开封掘河的三百年以后,还会又有一个人干出相同的事情来,并最终同样使得他的王朝走向覆亡。

吴三桂没有料想到闯军骑兵的动作是这样快,如果他早早听取了马绍愉的意见,更加重视一些闯军的战斗力,那就绝不会犯下在白沟河边放跑了马世耀的失误。

这一战虽然只是双方先头部队的一次小交锋,可是作为讨贼联军主力的关宁兵,以三千余骑追杀马世耀二千骑,居然让他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可以说是让明军在清军面前,又丧失了几分谈判的底气。

自从马绍愉在正月间谈和成功以后,据说京城官绅无不欢欣鼓舞,只有很少一些人出言反对,比如当时担任兵科给事中的光时亨就直斥陈新甲“引虏入关,势成海上之盟”,骂陈新甲是当朝的秦桧,是引虏入关。

光时亨自负东林君子正人,本无什么节操,他怒斥陈新甲其实是受到了首辅周延儒的暗中唆使。

而周延儒之所以指派这些东林君子们抨击陈新甲的联虏之策,则主要是因为崇祯和陈新甲同清军秘密谈判,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居然事前一点都不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的圣眷已经到头了啊。

何况陈新甲主持了对东虏的和议,只要联虏之策不倒,陈新甲的地位就再不会有丝毫动摇。他想夺取周延儒首辅大位,岂非也是轻而易举?

周延儒若真的是出于民族大义去反对联虏之策,或许还能争取到一些朝廷正派官员的支持。可惜他计不出此,到了这种时候还和陈新甲争权夺利。

因为要戒备联虏以后,虏骑如果使用诈计攻打北京,所以现在京城已经全面戒严了起来。那些从来只存在于名册上的京营士兵们,总算也稍稍动了两步脚——这还是多亏了孙传庭之前驻军昌平时,重新训练了一批京营官兵。

京师的天气和保定等地一样寒冷,光时亨刚刚从周延儒的府上出来,他将缝在素锦上的貂裘围领紧急系在脖子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坐上马车,对车夫轻声说:“走,我们直接去兵部。”

刚刚在周府上,周延儒因为今天早上朝议时皇上驳斥回了光时亨骂陈新甲是“当代秦桧”的说法,对于倒陈已经产生了疑虑。

皇上这样明显地偏袒陈新甲,事情就很棘手了。不过再和光时亨一番密议以后,周延儒还是决定再搏一搏,决心明天动员言官,全力攻击陈新甲暗和东虏,又损大明和皇上的清誉。

周延儒知道崇祯皇帝最看重的就是“名”,所以他想只要能把陈新甲和联虏之策彻底骂臭骂倒,皇上是一定会把陈新甲踢出来做替罪羊的。

可是光时亨却不是这样想的——这么多年了,谁还不懂崇祯那点小心思?彻底骂臭骂倒陈新甲以后,皇上一定会找茬对自己泄愤的。

看过今天朝堂上崇祯对陈新甲的执意回护以后,站队嗅觉敏锐的光时亨就知道周延儒已经完蛋了。而自己没有及时看清楚局面,居然充当了周延儒的刀,那样羞辱了陈新甲,等周延儒完蛋了,自己不也要完蛋?

所以光时亨一出了周府,立即就驱车前往兵部找到陈新甲。

陈新甲对光时亨主动上门倒不意外,反而赞叹道:“羽圣刚直,我早知你绝非是玉绳一党。周宜兴明知联虏之策,是目下救时唯一办法,可出于私心,居然宁毁公器,也要干犯皇上中兴大业。”

光时亨看到连内阁次辅陈演居然都在兵部时,很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演换船的速度也这样快。看来周延儒的确是完蛋了,还好自己识时务啊……

“有肃代中兴之君,自有肃代中兴之臣。大司马以此奇策,足可以彪炳国史,后世望之,当不下于郭汾阳。周相公是耽于一己之私,才看不明白时局真相啊。”

次辅陈演看着光时亨的表演,笑道:“羽圣来兵部,想来必有杀手锏?”

光时亨嗯嗯了两声,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道:“这是周相公亲笔书信,辱骂大司马为秦桧之语,悉在其中。”

陈新甲马上将书信取来拆解阅读,看到周延儒真的白纸黑字骂自己是秦桧,大喜道:“周玉绳晚节不保!有此信在,圣眷必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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