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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朱允熥,打造大明巅峰 第186节

“皇太孙为何一听陈瑛的名字,就如此暴怒!以至于自己受了连累?”

心中千头万绪却毫无头绪,而且越想越怕!

被皇太孙怪罪还在其次,若是皇爷得知自己惹恼了太孙。若是太孙在皇爷面前嘀咕两句,那自己别说以后了,现在还能不能有都是两回事!

“去见陛下!”

詹徽心里说道,“向陛下请罪,说不定还能有缓和!”

对,去见陛下。

不然,自己惹怒了太孙而不报,陛下肯定大怒。

心里想着,詹徽赶紧朝奉天殿走去。

奉天殿位于外廷,正是老爷子为了方便群臣觐见 ,特意把寝宫搬到了此处。否则深宫之中,他詹徽没有宫人引领,寸步难行。

巧的是,老爷子刚从地里回来,刚在殿中换好衣衫,坐下休息。闻听詹徽来见,微微皱眉还是让宫人传进。

“臣,詹徽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行了!”老爷子捧着一盏浓茶,“上午不是和你说了,有事找咱大孙去,又见咱干啥?”

“陛下,臣!”詹徽哽咽抽泣,“臣罪该万死,臣惹皇太孙殿下生气了!”

“哈!”老爷子一笑,“看你吓的,让咱大孙骂了?来,说说!”

当下,詹徽把刚才东宫之事,原原本本的转述一遍,丝毫没有隐瞒。声泪俱下,闻者伤心。

可是,老爷子刚开始还是笑呵呵的听着。到后来,眉头已是皱在了一起,表情发寒。

“臣有罪,臣该死,臣惹了殿下不快!可臣真的没有私心,臣为官二十多年,丝毫不敢有任何差错”

“你为官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里咱都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现在,如此愚蠢!”老爷子厉声打断詹徽,“吏部选用官员,本就该据实上奏。你直接跑到咱大孙那歪嘴儿,碰了一鼻子灰不知反思,还跑咱这来哭诉?你是当咱老糊涂了,还是觉得咱大孙可以欺之以方?”

顿时,詹徽亡魂皆冒。

人,一旦慌了,就会行差踏错。即便是再聪明的人,自乱阵脚之后也会病急乱投医!

自己光想着如何挽回局面,却没想到这爷孙二人,最是能看清他们这些臣子的心思。

他那些小心思,哪里能逃过老爷子的火眼金睛?他心急之下,竟然走了一着最臭的棋!

“臣该死!”詹徽大哭道,“臣绝没有欺瞒之意,绝没有不敬上之心,臣只是一时昏聩!”

“二十年的聪明人,突然昏聩?”老爷子冷笑,“咱看你是被咱大孙说中了什么,乱了马脚!”说着,脸一拉,问道,“那陈瑛是什么人?”

“淮西滁州人,洪武十八年太学生授官,为御史。二十三年,为山东按察司使,正五品!”詹徽赶紧开口说道。

“当初外放,谁保举的?”老爷子又问。

“未有保举人,是选官!”詹徽回道。

“这里头没鬼就怪了!”老爷子放下茶盏,“七品京官御史为地方按察司,这说得过去。可是按察司使再为地方知府?你觉得这妥当吗?好么秧的,那么多人选你不说,你说了这个名儿?你脑子让狗舔了?”

詹徽差点瘫痪在地,大明官制京官为尊。一地按察司再下一步是四品的都御史,虽然太学生不是两榜进士,不能为六部阁臣。可是在京中磨练几年,放出去就是一省的布政。

这点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却给忘了。

不是忘了,而是被冲昏头脑。袁珙给他的信中写道,陈瑛有意江南富豪之地,若得部堂提携,将来必不敢忘!同时,还有随行带来的千两金票。

“这两年顺风顺水,又想着和皇太孙亲近,只不过是自己顺水推舟的事而已。居然,酿成大祸!”

詹徽心里悔恨,嘴上说道,“陛下,臣乃无心之言,当时殿下相问,臣就顺嘴一说而已。”

“不见棺材不落泪!”老爷子冷哼一声,“亏你还是聪明人,在咱爷俩面前,玩了一手不打自招。你越是有理由,这里头越是有事!”

完了!

詹徽颤抖闭目,等着雷霆之怒。

可是想象中的怒火没有到来,只见老爷子端坐着,面无表情的看他,“人都有私心,但是耍心眼不可取。而且,还是和咱爷们耍心眼。”说着,对外头努努嘴,“滚出去,回家等着!”

“遵旨!”

二十年伴在君侧,詹徽知道老爷子一般这么说,也就是抬抬手了。如蒙大赦之下,近乎爬着出了奉天殿。

“哎,一刻也不让咱省心!本想着是个伶俐人,将来孙子能借上力。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蠢如狗的糊涂蛋!”老爷子骂道。

朴不成无声的给老爷子续满浓茶,笑道,“皇爷慧眼如炬,能看穿他们的心肝肺!”

“咱大孙才是慧眼如炬!”老爷子又端起茶笑道,“你看,才多大的孩子。臣子这点小心思,他就能识破。不但识破了,还把詹徽吓的快尿裤子了!”

“龙生龙凤生凤!”朴不成笑道,“主子是天人之姿,教导出来的太孙,自然也是千古明君!”

“嗯!若是别人说这话,有拍马屁的嫌疑!”老爷子笑道,“你这老狗嘴里说出来,倒也公允!”

“皇爷这是在夸奴婢?”殿中只有主仆二人,朴不成笑道,“奴婢是主子的奴婢,心里只有主子,不像外臣那般,那么多花花肠子!”

“不枉咱给你一个七品的官身!”老爷子笑道。

“官不官的奴婢不敢奢望,奴婢心里只想着伺候主子!”朴不成跪下,缓缓给老爷子换上布鞋。

老爷子看着这伺候了他快三十年的奴婢,问道,“要是有一天咱走了呢?”

“奴婢自然是跟您去!”朴不成自然的说道,“只要您不嫌弃,奴婢世世代代,都伺候主子!”

他说的轻松,好像谈论的不是生死之事。即便是老爷子心如磐石,也未免有些温暖松动。

老爷子是看不上太监,但对于这个伺候了他快三十年,既能办事又忠心不二的太监,孰能无情?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选一个晚辈出来,过继在你名下!”老爷子缓缓说道,“你是太监,咱不能赏你,只能照顾下你的后人!”

“奴婢无牵无挂,唯有主子!”朴不成垂首道,“您,就是奴婢的一切!”

老爷子沉默半晌,展颜一笑,“你这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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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儿为什么要给朴不成盛饭呢?老爷子为什么没怪罪?为什么他刚进宫就适应了角色?请按捺住喷射的手,细细看神偷给你解开!)

第145章 谋算

江南已是春,北地依旧寒。

零星的春雪从天而降,铺满整座城池。与冬日的白雪皑皑不同,此时的雪刚落地似乎要化了,但是风一吹在雪花将化未化之时,在地面上变成晶莹的一层冰。

然后车马人畜走过,那些冰雪又转化为泥泞。

这里是燕京,北平。

前门箭楼之中,燕王朱棣及下属几人,围炉而坐。炉上是一品黄铜锅子,锅中炖熬着薄如翼,晶莹剔透的白肉,蜂窝一样的冻豆腐,还有在汤汁中翻腾的是酸菜。

已是春风时节,但在北地还见不到丝毫的春意绿色。可是黄铜锅子之中,腌制了一冬的酸菜,那浅黄色的叶子在铜锅里一煮,就变成了赏心悦目的绿意。

燕王朱棣居于上首,手握一盏金杯,看着箭楼下人来人往的北平,面含微笑。

他下首先是黑衣僧人道衍,而后是一名目光锐利的三十青年,最后则是长须老者。

青年乃是燕王的幕僚谋臣,金忠。老者,则是一奇人,天下相术奇士,做过一任侍郎的袁珙。

“诸位,开锅了,趁热!”

在黄铜锅子的汤汁最沸腾之时,道衍和尚开口笑道,“趁热,越烫吃着越香!”说完,捞起一大块五花肉,沾了蒜汁和香醋等调料,一口吞下,满脸陶醉。

“你一南人,居然酷爱北地食物!”朱棣打趣笑道,“好好一个和尚,也学会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

道衍筷子不停,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菜只要好吃,何必分南北?好菜进我肚儿,全是香香嘴,臭臭屁股。若是菜分南北,那岂不是屙出来的粑粑也要分南北?再说小僧,是心中有佛祖,何必学那些靠佛吃饭的假和尚,装模做样?肆意人间乃是真,是真便有佛之纯!”

朱棣咧嘴一笑,骂道,“你这和尚,可恶!”说着,又笑对金忠,袁珙二人,“开春依旧寒,这白肉立冬开春时节,最是暖身,你二人也多用一些!”

后者二人笑笑,提起筷子,颇为文雅的吃了起来。

这时,楼下的亲兵端着一碗刚蒸好的血膏上来,红色的血膏装在的白色的瓷碗里,汤汁隐隐流动。血膏上,撒着嫩绿的香葱沫,让人垂涎欲滴。

“这个好!”朱棣起身,先是给几个心腹盛了,然后才给自己装满,笑道,“这个比鹿血好,鹿血太糙,太燥。昨儿吃了几碗,受不了,睡不着!”

道衍忽然抬头,笑道,“殿下龙精虎猛,也会燥得受不了?”

袁珙也婉尔道,“恐怕殿下是心里本就燥!不管吃什么血,都是燥!”

外面,忽然又飘起小雪,朱棣擦去嘴角的残渍,看着脚下的城市,“如此江山,本王如何能不燥?”

说着,朱棣站起身,走到窗前,伸出手,任凭雪花落下,融入掌心的纹路,“少年时,本王随军征战南北,看遍了大明广袤如画的锦绣江山。那时本王就想,好男儿当有四海。北起冰雪之处,南达大海之边,东见朝阳,西看日落。”

“可是现在,本王只能坐于一隅,于冰雪之中,遥想江南胜景,眺望无限江山!”

说完,朱棣手心翻转,掌心中那融化的水滴,慢慢落在桅杆上,微微的流动几下,又凝固住了。

“殿下心急了?”道衍笑道,“万里江山,殿下此时不过龙潜大海。待拨云见日之后,天下谁还能拦得住殿下,一飞冲天!”

“难!”岂料,朱棣苦笑一声,“那小儿在京城之中,地位日益稳固。本王观其人心胸手段,断不可用小儿视之!笼络朝臣,羽翼渐丰,文有天下读书人拥戴,武有功勋武将效死。况且,他乃父皇亲立之储,有朝廷大义,士民之心!”

“民心有何用?殿下有天道!”

朱棣回身,“何为天道?”

“天地正道,万里江山唯英雄方能驾驭,殿下武功赫赫,那黄口小儿何德何能?他要做太平天子,可是这太平天下,是殿下等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他何德何能,坐享其成?”

“天道乃是人心!将来殿下身为皇叔,自古以来莫说开疆扩土之皇叔,便如忠心耿耿如岳武穆者,最终还不是引得帝王猜忌?他越是聪慧,将来越容不得殿下您!”

“不但容不得你,也容不得其他藩王。他削藩就是失了宗亲之心,违背了洪武祖制,就是逆了天道!”

“削藩也好,不削藩也罢,殿下早晚大祸临头。他所惧的,乃是殿下等塞王手中的兵权,财权,政权。所惧者,乃是殿下的武功大志。”

说到此处,道衍美美的喝了一口酒,继续笑道,“况且,以殿下之志,真放了手里的一切,去京师之中日日对那小儿三跪九叩,任凭拿捏,殿下甘心吗?”

“呵呵!”朱棣的目光从窗外收回,“知我者,广孝也!”

“殿下有帝王之姿,亦是天道,若不取天下,恐祸及己身!”袁珙也道,“皇明圣朝,唯有在殿下手中,方能万年一统!”

这袁珙乃是奇人异士,元末之时就以相术名闻天下,他所想看之人无不灵验。当初他和道衍相遇嵩山,言汝这僧人,乃元世祖之臂助刘秉忠也。

后经道衍推荐,入燕王府,见王府将校皆许以功臣公侯,见燕王后,曰道,龙行虎步,日角插天,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之位。

这人不但是个相士,而且毫不贪恋权位。在原本时空之中,燕王夺取天下之后,他不愿为臣,只领富贵虚衔。后朱棣立东宫犹豫不决,再次请他想看。

袁珙见朱高炽,言天子也。

见朱瞻基,言万岁天子也。

(非笔者瞎编,有《袁珙传》)

朱棣含笑,回到席上,问道,“苏州一事如何?”

袁珙回道,“老朽已托付吏部尚书詹徽,请他关照一二。詹徽是吏部部堂,听说又和皇太孙亲厚,想必会卖他一些薄面,让陈瑛得了苏州繁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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